芸香第1章

我被皇後賜婚，嫁給她的義兄展凌雲。

 

誰知，大婚當夜，夫君就被皇後叫去臨時當差，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

 

懷孕後，皇後宣我去護國寺祈福。

 

路上突遇刺S，夫君將我推至皇後跟前，替她擋刀。

 

S之前，我看到夫君含情脈脈地抱著皇後，我這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他們二人的擋箭牌。

 

再睜眼，我回到大婚當夜。

 

1

 

「芸香，今兒個本是你大喜的日子，但皇後娘娘宮裡也離不得人……」

 

Advertisement

容嬤嬤話還未說完，我的夫君展凌雲就急忙放下酒杯，當著一大家子的面，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準備離開。

 

一旁的婆婆連忙訕笑：「這都是為了伺候好皇後娘娘，芸香，你可千萬不要計較。我們凌雲深得皇後眷顧，以後前途大著呢。」

 

容嬤嬤也是在旁警告我：「芸香，要不是當初我在皇後娘娘面前給你進言，也輪不到你這個商戶之女嫁到展家，你可得聽話些。」

 

展凌雲聽聞瞬間就不高興，皺著眉：「皇後娘娘千金貴體，她的事自然比你重要，你莫要作精作怪！」

 

我隻覺得好笑，明明我什麼都沒說，她們就迫不及待地要給我定罪。

 

不同於前世的嘴笨。

 

我當即掀開紅蓋頭，望著展凌雲頷首笑道：

 

「妾隻希望夫君一路小心，好好照料皇後娘娘，也不枉費皇後娘娘與你的一片兄妹情誼。」

 

展凌雲這才滿意地進了宮。

 

2

 

當夜，他依舊宿在了宮中，隻為皇後的一句，不習慣沒有展凌雲的守夜。

 

前世，他這一去就是半個月，就連回門都是我一個人回。

 

偶爾當我提及他對皇後是否太過親近，他張嘴就是訓斥：

 

「芸香！我能當上御前侍衛，多虧皇後娘娘心善。宮中險惡，我當然得好好護住她。

 

「你呢，每日在家享福，現在不僅不感謝皇後娘娘為你賜婚，竟然開始吃醋起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和皇後娘娘是正正當當的兄妹關系，你自己心髒別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

 

他說完這句話，就帶著一副受了侮辱的表情又進宮了。

 

3

 

直到皇後娘娘被誣陷謀害皇嗣，皇上將她禁足於坤寧宮。

 

他回到家將家裡賬上的銀錢都拿走了。

 

之後的幾個月，更是將每個月的月例銀子都拿去給皇後打點。

 

春日清寒，家裡婆婆感染風寒，躺在床上咳嗽不止，請不起大夫。

 

我實在撐不下去，問他要月俸，他卻反過來質問我的嫁妝和聘禮去哪裡了。

 

一聽這話，我氣得手直抖，為了維持家用，我的嫁妝早就變賣出去。

 

而他口中的聘禮，隻有皇後娘娘賜的一幅墨寶。

 

皇後娘娘說她賜婚本應該打賞些金銀財寶，但想著她和展凌雲的兄弟情義，金銀太過於俗氣，就用這幅墨寶當作聘禮，全了這份千金不換的情誼。

 

我ṭű⁼將賬本一頁頁翻給他看，勸他去找好友同僚借點銀兩。

 

展凌雲卻不耐煩地推開賬本：「我是皇後娘娘舉薦的，借錢這種事，有損皇後娘娘體面。你手上不是還有一個镯子？將它當了，日後再贖回來便是！」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展凌雲一拍桌子道：「我說了日後贖回來。」

 

說罷，他便不管不顧捉住我的手將镯子取下，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展凌雲當了镯子回來後，銀兩分了一半給我，另一半又拿去給皇後娘娘打點。

 

家裡情況越來越不好，無奈之下，我隻得每日繡些手帕和荷包出去賣才能勉強度日。

 

街坊鄰居們對我指指點點，說好好一個家竟被我操持成這樣，連帶著我娘家也被罵了進去。

 

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好不容易撐到皇上解除皇後禁足，我懷上了展凌雲的孩子，本以為能安穩過日子。

 

誰承想，皇後有喜，展凌雲為著她，日夜都在宮中當差，生怕別人謀了心思要害皇後。

 

懷孕艱辛，到第六個月的時候，皇後突然宣我一同去護國寺為她未出世的嫡子祈福。

 

大雪紛飛，她坐在轎輦上由宮人抬著，我和容嬤嬤在她左右兩旁跟隨。

 

「御花園的梅花近日開得極美，改日展夫人入宮陪我觀賞可好？」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肚子點頭稱是。

 

皇後嗤笑一聲，語氣耐人尋味；

 

「可我聽說展夫人素來喜歡牡丹，怎麼你如今也喜歡梅花了？」

 

什麼叫也喜歡梅花？

 

還不等我思考，寺廟裡衝出一撥刺客。

 

他們手持兵刃，蒙著面從四面八方圍過來。

 

展凌雲拔出劍，與之迎面而戰。

 

霎時間，場面變得混亂不止，宮人的尖叫聲、刺客的喊叫聲，此起彼伏。

 

皇後所坐的步輦重重摔落在地。

 

一個刺客瞅準時機，連S五人，眼見著他就要S到皇後跟前。

 

容嬤嬤歇斯底裡喊出聲：「展侍衛！」

 

展凌雲反應迅速，一把將我從地上抓起來。

 

長劍刺破我的身體，那一瞬間，四周寂靜無聲。

 

我艱難偏過頭去看展凌雲。

 

隻見他含情脈脈地抱著皇後，皇後亦是SS抱牢他。

 

容嬤嬤冷冷看我一眼，轉向皇後：「娘娘，芸香已經S了，您和展侍衛還是得注意點。或者您看我們要不要再給展侍衛找個妻子？」

 

我重重倒在地上，在一片血泊中捂著肚子。

 

我想不明白，自己做錯何事，要被這樣對待。

 

展凌雲、皇後、容嬤嬤他們將一個人視為物件隨意利用。

 

重活一世，我再不要做他人手中的棋子。

 

世人欺我、辱我，我都要一一奉還。

 

4

 

翌日清晨，皇後和前世一樣，將我召進宮中。

 

但這次皇後卻給我賜了個座，而不像前世那般，讓我跪在地上回話。

 

「展夫人，昨夜本宮臨時召了展侍衛，打擾了你的大喜日子。今日召你前來，想問問你是否想要什麼賞賜，好讓本宮彌補一下內心的愧疚。」

 

皇後坐在主位上，笑得端莊如常。

 

我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被後我入殿的展凌雲搶先一步：「娘娘，臣為主子辦事，這乃分內之事，談不上賞賜不賞賜。賤內淺薄，不必問她。」

 

我順勢站起身來，對著皇後鞠了一躬：「夫君說得對，多虧皇後娘娘看重，才有了如今的造化，為娘娘辦事也是他的福氣。」

 

「不過，妾身確實有一事相求。」

 

皇後滿意的神情一下凝固住，展凌雲張口就想反駁。

 

「昨夜夫君出門得著急，換洗的衣物也沒有攜帶，請皇後娘娘準予妾身去伺候他換衣。」

 

展凌雲有些愣神地望著我，一時間也沒了言語。

 

這時，我清楚感覺到皇後溫柔的目光一瞬間就帶著一絲狠厲。

 

「宮內不比宮外，規矩多，你將衣服給容嬤嬤，我讓她帶著展侍衛去偏殿更衣即可。」

 

「也好，那就麻煩容嬤嬤了。」

 

我含笑應和，將衣服遞給容嬤嬤。

 

等到二人離去，皇後狀似無意提Ŧū₀起：

 

「展夫人，我和凌雲兄妹情深，昨夜本想著讓他回去和你成婚，但他堅持要守著我，本宮也不好推辭。想來展夫人如此賢惠，定能理解。」

 

「那是自然，皇後娘娘與夫君是兄妹，我當然不會介意。」

 

皇後在聽到「兄妹」二字時，臉色頓僵。

 

而這時，偏殿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尖叫聲。

 

皇後皺起眉，疑惑間，帶著眾人移步過去。

 

卻看到展凌雲瘋了一般抱著容嬤嬤，此刻她的衣裳已褪至胸前。

 

皇後冷下臉，命人將他們分開。

 

我在後頭沉默不語，看著容嬤嬤漲紅的臉，心中冷笑。要知道我之所以被皇後賜婚，都是她在皇後面前出謀劃策。

 

前世，臨S前的那一幕，記憶猶新。

 

而她，隻是我報復的第一步。

 

5

 

「皇後娘娘，展侍衛這是被人下了迷情香！定是芸香搞的鬼！」

 

容嬤嬤當即跪在地上，雙眼帶著恨意地看著我。

 

而展凌雲此刻猶如一頭瘋獸，即便被人壓制著也是猩紅著一張臉，一看就知是中了藥的緣故。

 

皇後眯起眼睛，轉身朝我呵斥道：「芸香！你好Ŧū⁼大膽的膽子，在這宮廷內院裡，竟然做出如此下賤之事，你可知罪！」

 

我仰起頭，搖頭道：「皇後娘娘明鑑！妾身萬不敢做這下賤之事，更何況妾身也沒有緣由去做這種事。容嬤嬤你為何要誣陷我？」

 

我望向容嬤嬤，目光中同樣帶著憤恨之色。

 

「莫不是容嬤嬤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容嬤嬤聽聞，著急忙慌看了眼皇後，對著我就是破口大罵：「你個小賤蹄子，分明就是憤恨我昨夜將凌侍衛喊走，這才在衣服上下迷香害我。」

 

我苦笑道：「容嬤嬤，我口才不比你，但試問哪個妻子願意將自己的丈夫推給別的女人？更別說我與夫君才剛成婚，衣物上我並未做什麼手腳，隻求娘娘明鑑。」

 

皇後端看了我片刻，還是著人將太醫請了過來。

 

太醫仔細查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啟稟娘娘，衣物上並無迷香。」

 

「但我剛才似乎在容嬤嬤身上聞到了一些迷情香的味道，不知嬤娘娘可否允許下官檢查一下？」

 

皇後當即就變了臉色，不可置信看著慌亂的容嬤嬤：「查！」

 

結果自然是容嬤嬤手上有迷情香的存在，她癱坐在地，雙眼無神：「怎麼可能？」

 

我暗自冷笑，方才在靠近她時，我就在她身上撒了些香料，加之衣物包裹上也有一些，她一拿就被沾染上也不足為奇。

 

但我面上表現出的卻是慍怒：「皇後娘娘，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容嬤嬤既然愛慕夫君，也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清白，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那就請娘娘下旨讓她入府做個妾室吧。」

 

6

 

哪怕在場的幾人都不願意，但眾目睽睽之下，皇後咬著牙還是下了旨。

 

三日後，容嬤嬤就被一頂轎子抬進了展家。

 

哦，現在應該稱她為容妹妹了，雖然她三十好幾了。

 

按照規矩，進門頭一天，她該向我敬茶。

 

但展凌雲出了這事後， 在宮內外顏面盡失，故而，遲遲不肯與她入洞房。

 

她一改往日素淨的褂子，打扮得粉頭粉臉的。

 

容妹妹滿臉怨恨朝著我走來：「別以為你耍這一出，就能離間我和娘娘。我現在暫且不知道你在耍什麼陰謀，但我隻要在府邸裡一天，我就會替娘娘好好盯著你，別想耍什麼花樣。」

 

我頷首微笑道：「容妹妹，你這是想太多了，我感激娘娘還來不及呢。既是你自己使法子入的我們展府，就不必再找借口。我也不是那種磋磨人的主母，你放心就好了。」

 

這些話當然是說給她身後的婢女聽，這是皇後娘娘一並賜下的。

 

果然，那婢女神色一閃，視線從我轉向了容嬤嬤。

 

容嬤嬤久居深宮，自然也知道這婢女的存在是為了什麼。看著這明晃晃的目光，她恨恨看了我一眼，轉頭就離開。

 

我輕輕拿起手中的茶杯，也並不為容嬤嬤的舉動而動怒。她越是憤怒越是想盯著我，那她就越容易入圈套。

 

7

 

當夜，我借著送湯的名義到書房找展凌雲，和他說起容嬤嬤的事：

 

「夫君，容妹妹畢竟也是皇後娘娘賜下的。雖說入府的手段不光彩，但你看在皇後娘娘的面子上也寵幸她一下，不然我怕皇後娘娘生氣。」

 

展凌雲的表情當場就變了，就像是吃了屎一般惡心。

 

「芸娘，你這話是出於真心還是在試探些什麼？」

 

展凌雲心裡有鬼，自然也疑神疑鬼。

 

我掩面悲戚：「夫君，我自然是真心向著你。今日容妹妹在敬酒時對我大放厥詞，說什麼要盯著我。我現在尚未阻礙她，她都如此猖狂。我想了良久，看在你和皇後娘娘的面子上，這才退一步，也希望她能念我個好。」

 

「你……」展凌雲此刻略微有些感動，他沒想到我是如此善解人意，但下一秒就被門外容嬤嬤的聲音給打斷。

 

「展大人，奴婢有要事說，是有關皇後娘娘的吩咐。」

 

一提到皇後，展凌雲當即就要將我逐出去。

 

我假意悲傷：「容妹妹竟如此心急，我這才到夫君書房沒多久，她就跟著來了。罷了罷了，希望夫君能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