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延冷臉。
崔婉兒忙圓場:「哥,石豆一直都是這樣的,你以為她像我一樣聽話,其實她不像我這麼乖,她可有主意了!」
崔延眉頭皺得更緊,臉更冷:「可我認識的石豆心懷天下,不會停下求學的腳步,去遊遍天下。」
崔婉兒聽愣了。
石豆啥時候心懷天下了?
我馬上糾正:「不不,崔大哥,我不是你認為的那樣,我真的想先停下來,到處走走看看。」
「為什麼?」崔延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完全理解不了我的話。
氣壓驟降。
我心顫了下,但還是堅定地說:「崔大哥,我知道讓您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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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您不知道,我從小就怕S。」
「近幾年,怕得更厲害了,感覺我就快要S了,這大好河山,再不看就來不及了。」
聞言,崔延一驚。
他直勾勾盯著我,把我嚇得低頭。
完了,要慫了。
這時,周邊突然沸騰。
有人大喊:「陳飛贏了!」
「陳飛,第四棒的陳飛,跑過小日子了!」
餐廳隨即響起:「長江長城黃山黃河,在我心中重千斤……」
我眼角立刻湿潤:「崔大哥,你知道嗎?隻要聽到類似的歌,我就想哭,就好像這大好河山,我用命護過。」
「而我用命護過的河山,我要去看看。」
「這個願望很迫切,因為我感覺我活不長。」
「石豆,你瞎說什麼,你一定能長命百歲。」安靜下來的崔婉兒,聽我這麼一說,又激動起來,抓住我的手安撫。
我擦擦眼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我以為崔延會用道理砸我。
可他的臉色卻柔和下來,用手拭了下眼角,鎮定道:「石豆,你會活得長久,我保證。」
他又溫和地對我說:「想看就去看吧,你畢業後我陪你去。」
「哥,你說啥?」崔婉兒急了。
我震驚至極,崔延理解我,還要陪著我?
崔婉兒更是滿臉蒙:「你這個工作狂,學霸,要陪著石豆去?哥,你是不是腦子短路了,其實你想說,你出錢讓我陪著石豆去玩?是不是?」
崔延搖頭否定。
他抹了把臉:「就是我,會陪著石豆走一走,我是男的,陪著她更安全。」
「你還是老老實實去讀研。」
崔婉兒的臉立刻垮了下去。
我的肩膀垮了下去。
讓崔大學霸陪著,那得是多大的壓力啊。
阿彌陀佛,幫幫我。
我不想要崔延陪著啊。
崔婉兒一臉不甘。
5
我與崔婉兒是從小的朋友。
崔婉兒的媽媽趙一雲是我媽的同事,小時候,她們都把我們帶到單位的值班室,我倆就玩上了。
崔婉兒來得沒我多。
崔媽對我媽說,總把孩子往醫院帶也不是個事,她家裡還有個大的,如果我媽信任,就把我也放到她家,與崔婉兒一起,讓她哥帶。
我媽立刻同意。
我媽忙的時候,我就跟著崔家兄妹。
崔媽十分喜歡我,總是叮囑崔延和崔婉兒要好好對我,我媽說她想是把我培養成兒媳婦。
我有啥動向,崔家都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媽。
不過晚上,我爸媽就知道了我大學畢業後的宏偉規劃。
我爸是研究員,在防疫部門工作。
我媽是婦產科大夫,三甲醫院的主任醫師。
他們秉持著我的原則,對我的要求,就是沒有要求。
聽說我畢業後,不找工作不考研不出國,卻要到處走走。
有點吃驚,但沒反對。
聽說崔延要陪著我後,立刻腦補這是崔延培養我的新型計劃,更沒意見了。
崔延,在我們兩家家長心中,是最靠譜的。
我媽一直希望,我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把崔延變成她的女婿。
提到崔延,她就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我。
我爸也說崔延是非常好的女婿人選。
但我沒那個心思。
與崔延相處,總是膽戰心驚。
我可不想與一個讓我怕的人在一起。
防止他們期待偏了。
我給他們解釋:「爸媽,這不是培養感情之旅,我就是覺得,先輩們用鮮血和生命給我們創設了這樣一個盛世,我又辛苦讀了這麼多年書,不想一畢業就變成社畜,我想趁著年輕,能上山下海時,到處去看看,慰自己,也慰先輩之靈。」
我不敢和父母說真話,怕他們擔憂。
我媽一聽,馬上順著我的話來:「對,讀醫科確實太苦,閨女,你盡管去,去多久都行,老媽給你兜底。」
我爸也順杆兒爬:「閨女,咱家就你一個孩子,你一輩子不工作,爸也養得起你。」
我正感動。
我爸提醒我:「臨床出師費時很長,你這中間耽擱一下,恐怕以後接不上了。」
我媽說:「沒事,若能就此俘獲崔延,一輩子不工作也沒事。」
我強調:「不嫁給崔延也沒事,進不了醫院,我就去社區、街道或者私企。」
我爸我媽面面相覷。
6
林擇大學畢業了!
我們家和林擇家相聚,為他慶祝。
林家在本市商圈,產業規模排第三,林擇又被稱為林三公子,簡稱林三。
我們住一個小區,離得不遠。
他家住獨棟,我家住聯排。
他對我一直都很溫柔。
我高興了管他叫三哥,不高興了管他叫「林三」。
我管叫他三哥,他高興;我管他叫「林三」,他也高興。
我爸說我沒大沒小。
但在林擇面前,我不用顧慮大小。
從小到大,對我隻有和顏悅色,溫言軟語。
林媽說:「也不知道前世什麼因緣,林擇見了哪個姑娘都不給好臉,唯獨看到你家小石豆,人就軟得像團棉花,一點脾氣沒有。」
我媽打哈哈,她喜歡林擇待我耐心、溫柔。
但她嫌棄林家門檻太高,怕我進去摔著,所以盡量不接林媽這類帶著暗示和曖昧的話。
在我媽心裡,即使我奶奶給我們定了娃娃親,我也不能和林擇配對。
我爸笑她:「人家嫁女兒都想要高攀,你倒好,就怕攀高了。」
我媽說:「高處不勝寒哪。」
我爸說:「那崔家門檻也高,林家在商圈排第三,崔家也不差,在學術圈排第二,而我就是個三級研究員,他們家二級教授就五個,還出過一個院士,怎麼不見你嫌棄崔家門檻高?」
我媽想了想說:「你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什麼時候聽過學術高能僱得了鬼的?」
「咱們石豆可不能嫁給能通鬼的。」
我爸哈哈大笑:「這都是什麼歪理?」
我媽偷著和我說:「你奶奶做了個夢,就和林擇的奶奶定下你們的娃娃親,這太不靠譜了。」
林擇的奶奶和我奶奶是一個地方的。
那天晚上,我奶奶在產房外做了個夢,林擇奶奶在家也做了一個夢。
林擇奶奶夢中也有個穿著古代衣服的老太太,囑咐林擇奶奶,要她給孫子林擇定下娃娃親,姑娘叫石豆,剛剛出生。
老太太囑咐林擇奶奶:「一定要善待石豆啊,你們林家有滅頂之災,唯我豆兒可解,若不是他們有未了的姻緣,真不願意讓我的豆兒嫁到你們林家,記住,有了我們石豆,可不能再讓你孫子招什麼婉兒、桃兒、碧兒的。」
然後老太太小聲嘟囔:「這次我先來給豆兒佔上。」
嘟囔完,老太太就走了。
林擇奶奶嚇醒了。
她隻記得要給林擇定下石豆,否則林家要滅頂。
她是個迷信的,兒媳婦更是。
她把夢說給兒媳婦,兩人一合計,尋人!
派人到處打聽剛出生,叫石豆的姑娘。
恰好我奶奶電話打過來報喜。
林擇奶奶一聽我奶奶剛得的孫女叫石豆,激動地直拍大腿,說了自己的夢。
兩老太太,就此給我和林擇定下娃娃親。
這門娃娃親,林家非常看重。
林擇幾歲時就娘娘地對人說:「我是石豆的。」
大了,他又用這句話拒絕所有粘上來的姑娘。
小時候,我不懂娃娃親意味著什麼。
大了,覺得不能當真。
成不成,還真能決定於雙方家長一個口頭約定?
等飯的時候,我試探地問林擇:「三哥,林媽說你畢業了,要考慮終身大事了,這麼大事你不會聽家長的吧?」
林擇毫不猶豫:「這事必須聽。」
我差點原地摔倒。
7
我表面乖巧,其實很有主意。
我沒有青春叛逆期,自小到大,全程自己說了算。
哪怕學習上聽崔延的,也是我自己決定聽的。
我奶奶說我是自帶主意的那種孩子。
其實不是。
是養出來的。
我有個通達人性的媽媽。
三歲的時候,我媽媽帶我去超市。
她說:「豆兒,媽媽隻有 20 元錢,你 10 元,我 10 元,你想買啥自己挑,我想買啥也自己挑。」
接過錢,我樂顛顛地直奔糖果區。
別的媽媽看見了,提醒我媽媽,怎能讓她自己挑,小時候別給她慣著這個毛病。
我媽媽回懟:「我閨女,我樂意慣著。」
我當時可美了。
長大後回想,哪是慣著我,我媽媽是在教我:我可以做主,但必須在她能夠提供的條件內。
我學會了在有限條件內滿足欲望。
幾年後,還學會了舍棄某些欲望,知道不能事事都要滿足自己。
那是七歲去看蟲牙,大夫說壞得太厲害了,需要拔掉,給我嚇得抽搐。
我媽問大夫:「我閨女特別乖,吃飯不挑食,按時刷牙,就是愛吃點糖,怎麼會得蟲牙,遭這麼大罪啊?」
大夫說:「就是吃糖太多了,這樣下去,後面新長的牙都得拔。」
牙拔下來了,我還沒哭,我媽捧在手心哭:「我閨女這麼好的牙,怎麼長這麼大黑洞?誰害的我閨女的牙?」
大夫說:「糖唄。」
就那一次,我再沒買過糖。
自那以後,學會了要控制欲望。
我媽太忙,經常加班、夜班,親自帶我的時候不多。
但她給我的教育奠定了我一生為人的底色。
我被養成了有主見的孩子,卻不會隨心所欲。
8
唯一沒有主意的事,就是是否將林擇發展成丈夫。
林家經常約我們。
我媽不忙的時候,會帶著我和林家聚聚。
每次她都會徵詢我意見:「豆兒,林擇媽媽打電話過來,周末聚一下,行嗎?」
我每次都說行。
我奶奶就笑,她說:「林家那邊牽著,咱這邊豆兒順著,這倆孩子,必成。」
我爸拉著我媽說悄悄話:「咱家石豆到底看上的是哪個?」
崔家兄妹我跟著,林家約我也說行。
我媽橫了一眼我爸,說:「你還沒看出來嗎?你閨女沒動男女之心,她真正看上的是崔延的妹,林擇的媽。」
崔婉兒是我的玩伴,我倆玩得好。
林媽對我,要啥給啥。
她最常說的一句話是:「要想兒媳婦與自己一心,必須先與兒媳婦一心。」
我是她認準的兒媳婦。
我的心,就是她的心。
我喜歡吃好吃的。
她就練習做飯,練得很棒。
每次聚餐我都痛快答應,就是因為她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
青椒炒土豆片,炒出了超高水平。
石鍋豆腐更是一絕。
還有韭菜餡餃子,聚餐必備,每次去我都連吃帶拿。
但這次如此重要的聚會,卻沒有餃子。
我看向林擇,他秒懂。
低頭對我說:「我媽說今天她要處理點事,晚上包好給你送過去。」
這很像林媽,又很不像林媽。
我有些擔憂:「她遇到什麼事了嗎?」
林擇臉色暗了下,不太想說。
我的擔心更甚,便抓著他的袖子哀求:「給我說嘛。」
他見我真的想知道,猶豫了下:「等會兒。」
吃完飯,我爸媽走了,我留了下來。
林媽對我說:「好好和林擇玩。」便跟著林爸上樓,沒有像以往那樣和我說很多話。
9
裡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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