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5-04-25 13:30:373881

這種影響,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消失的。


 


林擇摟住我,將下巴放在我頭頂:「石豆,大家都從歷史中來,我們走得快些,不能嫌棄走得慢的,每個人都隻能按自己的節奏走,姚桃是,那男的也是。」


 


「別為姚桃耗費心神了,這段路,她得靠自己。」


 


「嗯」,我不無遺憾地說:「真想穿到過去,給大家換換腦子,現在男人女人就不用這麼糾結!」


林擇撲哧一笑:「穿到過去?你可真敢想?在過去,男人是要三妻四妾的,成親前還有通房,成親後遇到喜歡的還會養外室,時不時還要偷吃,這樣的男人,你能接受?」


 


當然不接受!


 


我說:「那我穿成男人,做個榜樣,隻娶一妻,不納妾不養外室不偷吃。」


 


林擇大笑:「想法很好,但豆兒,你想過沒有,在你身邊,從上到下,從左到右,都是三妻四妾的男人,他們容得下你的特立獨行嗎?能讓你動搖他們的地位嗎?」


 


「還有你的家族,你的父母,允許你這麼做嗎?把你養大,就盼著你開枝散葉,會容你隻有一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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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你的妻子,都不想你隻有她自己,那時沒有避孕措施,你若隻有她一個,不是一次又一次把她往鬼門關送嗎?」


 


「那誰還敢嫁人啊?」


 


「男人管不住自己的!」


 


前面的話,我覺得甚有道理,後面這句就刺耳了。


 


我轉過身,怒問他:「你也管不住嗎?說,你找過多少女人了?」


 


林擇的臉騰地紅了。


 


他滿臉羞色:「我不一樣,我還沒開過葷,還能管得住。」


 


我的臉騰地也紅了:「知道了。」


 


29


 


學醫真累。


 


自從決定當婦產科大夫後,我和崔婉兒又同步了。


 


除了實習,就是捧著大塊頭醫學書啃。


 


考研是必須的。


 


打崔媽的老太太已被刑拘,崔媽經過休息和看心理醫生,慢慢恢復,很快就會上班。


 


崔婉兒決定考我爸的研究生。


 


她說:「這是我們全家一致的決定,寧做苦哈哈的科學家,也不做隨時可能被傷害的天使。」


 


我覺得很可惜,畢竟,這樣的危險以後會越來越少。


 


她說不可惜,隻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不要什麼,她哥也同意。


 


我還是想勸勸,崔婉兒很適合學醫,除了遇到舒老師,其他時間都比較冷靜理智。


 


還沒找到合適的理由。


 


她就被投訴了。


 


在產科門診,有個 36 歲的高齡孕婦,孕 30 周時做胎兒基因檢測,發現孩子多了條 Y 染色體,也就是超雄兒。


 


帶教老師很客觀地講了超雄的危害。


 


建議引產。


 


高齡孕婦不為所動,她無所謂地說:「就是個調皮蛋,最多也就是個熊孩子唄,我們不怕。」


 


她老公跟著點頭:「我們有錢,孩子惹事了,也賠得起。」


 


跟著實習的一個女生激動地說:「什麼熊孩子?那是天生的強奸犯,對社會造成嚴重危害。」


 


為了增加信服力,她拉著崔婉兒:「你說是不是,超雄就是不能要?」


 


崔婉兒沒反應過來,但不自覺地點了頭。


 


那女生又說:「這可是我們醫學部學習最好的。」


 


高齡孕婦夫婦當時就怒了,大罵主治大夫和跟班學生。


 


主治大夫各種道歉解釋都沒用。


 


他們投訴了,指名要求處分學習最好的那個,長得好看的那個。


 


我聽說後,趕緊去看了崔婉兒。


 


我以為她會應激。


 


她卻隻是頹廢,她說:「豆兒,沒事,醫院抓我做典型,讓我公開道歉,學校還要給我處分,但我哥來了,他給我找了業內最強律師。」


 


我聽了,對醫院的做法很生氣。


 


但她關注的是另一面,她說:「豆兒,當大夫絕對是高危職業,因為什麼樣的人都會生病,壞人也會。」


 


「豆兒,你也別當大夫了,咱倆一塊考你爸研究生,做白止的師妹吧。」


 


看她這樣,我的心情很低落,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又說:「咱們還有點招災體質,我媽說她這多年除了上次挨打,還遭了很多投訴,次數和你媽不相上下。」


 


我知道這事,我媽抱怨過好多次,這個職業的副作用。


 


「真的,你也別幹了。」崔婉兒繼續勸我。


 


「我同意婉兒的說法,石豆,你需要慎重考慮一下。」崔延出現在我們身後。


 


他已處理好崔婉兒的投訴。


 


我說:「讓我想想。」


 


30


 


其實崔媽被打後,我媽擔心過我,再次退了當大夫的心。


 


可我沒有。


 


哪個職業都有好的一面,都有差勁的一面。


 


當大夫,會遇到不良的患者和家屬。


 


其實還不止這些,這些年,我聽我爸嘮叨科研,也沒少聽我媽嘮叨看病的事。


 


她說無法與患者家屬溝通是讓人煩惱的,但不止這些煩惱,還有很多其他煩惱,比如與上級醫生意見不一致,比如要花心思與護士搞好關系,比如要接受行政人員指派的各種非醫療但必要的任務……


 


享受救S扶傷的成就感,就得接受瑣碎煩惱的另一面。


 


歷經兩世,我已經知道學醫當大夫就是我的使命。


 


我不會再談放棄。


 


但崔婉兒放棄,我也理解。


 


我不理解的是我爸,他拒絕接收崔婉兒。


 


崔婉兒接連受到打擊,精神有些恍惚。


 


我看著著急,我去找了我爸。


 


他最近一直加班,帶著白止在實驗室拼命。


 


一見到他,我就問:「爸,你不是喜歡崔家人嗎,為何拒絕崔婉兒?」


 


我爸滿臉疲憊,但他很耐心地給我說:「豆兒,換專業不是小事,若換就要換內心向往的,而不是為了逃避,或者退而求其次。」


 


我爸把眼光投向了白止。


 


白止在一旁專注地調試顯微鏡。


 


我爸打斷他:「白止,現在有個機會,我可以把你轉到臨床,你轉不轉?」


 


白止一愣:「為什麼要轉?我不喜歡臨床。」


 


他一臉真誠。


 


再看我爸,也是一臉誠摯。


 


我想起來,我爸平時總喊著自己的專業窮,工作中也遇到過很多不公平,但他從未放棄。


 


「我懂了,爸。」我給他深深鞠了一躬。


 


致敬為真正熱愛而堅持的人。


 


我覺得我爸給我上了很好的一課。


 


離開我爸這裡,我去了農莊。


 


凡事與林擇分享,已成日常。


 


他在給菜苗上發酵的鴿子糞,味道不小,但臉上沒一點嫌棄。


 


我拿過大勺,和他一起幹。


 


我和他學了我爸的話。


 


「叔叔說得對,要選內心所選」,林擇說:「違背內心的選擇,都不長久。」


 


「伴侶如此,事業也是如此。」


 


我說:「什麼是內心所選?有具體的標準嗎?」


 


他說:「一開始的時候就會覺得是它,過後又能堅持下來的,就選對了。」


 


我說:「可我和崔婉兒讀醫科,都不是我們自己選的,她是她哥給選的,我是我奶奶給定的。」


 


他愣了下,想起了老太太的夢,一笑:「老天爺幫著選的是對的。」


 


我說:「她的不是老天爺幫選的,是她哥。」


 


林擇說:「崔延智力超高,對社會有很深的洞察,也算個老天爺。」


 


我沒想到林擇會誇崔延。


 


但一轉念,那個時空裡,他就敬佩崔延,延續到這一世並不奇怪。


 


而崔婉兒曾跟著我看了很多古醫書,這一世學醫,也算是過去的延續。


 


我給崔婉兒發了短信,說了我爸拒絕她的理由。


 


過了一會兒,她給我回信:「替我謝謝叔叔。」


 


31


 


崔婉兒還是轉了專業,並且提前轉了。


 


轉到了預防醫學,與李成煜同系。


 


轉了之後,她就穩定下來。


 


每次談到新專業,都眉飛色舞:「你們是一個個治療,我們是一群一群的預防。」


 


「我們預防醫學做得好了,你們學臨床的就沒病人了。」


 


她講得自豪。


 


我聽得高興:「那你們可要努力啊,爭取讓我們早日失業。」


 


至此,白止、崔婉兒、我,在那個時空與醫學有關的三個人,在這裡分別學了基礎醫學、預防醫學、臨床醫學。


 


很奇妙,也很有意思。


 


我們從不同角度為推動人類健康努力著。


 


心定下來之後,時光飛速流逝。


 


一晃,我和崔婉兒就到了大五,為考研拼搏,白止進入博士階段了,還是跟著我爸。


 


崔延從國外歸來,進了一家效益極好的創新公司,生產醫療材料。


 


林擇的農莊業務擴展得很快,讓人意外的是,他搞親子休闲沒搞起來,卻吸引了很多企事業單位來他這裡辦會。


 


他說:「聽從命運的安排。」


 


林媽說:「這說明經濟形勢好。」


 


我奶奶說:「國泰民富啊。」


 


我沒想那麼多,有錢賺就好。


 


林擇每個月都會給我打一筆錢,標注:「老婆本」。


 


我都收,攢著。


 


存款數額一升,我的幸福感就升。


 


我盼著這種日子長長久久。


 


32


 


12 月 31 日。


 


我媽把我從被窩裡薅了出來。


 


她從不如此不解人意。


 


我昨晚熬夜復習到後半夜。


 


她說:「石豆,出事了。」


 


我迷蒙著眼睛:「啥事啊?」


 


「你還是崔媽被告了?」


 


我媽的聲音冷靜至極,她說:「我倒是寧願被告了,而不是這樣的大事。」


 


我瞬間醒了。


 


我媽也從不危言聳聽。


 


很快,不明肺炎被確診。


 


我爸不回家了,他和白止被派去了前線支援。


 


我媽偷偷哭。


 


她怕我爸會S在前線,也怕S亡會蔓延到每個家庭。


 


2003 年的 SARS 我還小,印象不深,對她來說,卻是傷痛、S亡的回憶。


 


我的姥姥姥爺都S在了那場疫情中。


 


她經不起再一次親人的S亡了。


 


我想安慰她,卻發現我自己也害怕。


 


我想起了在那個時空,石嬤嬤病重的樣子。


 


那時我的恐懼,如同滅頂之災。


 


漸漸地,我媽也在醫院不回來了。


 


我去找了林擇。


 


一向不吸煙的林擇,把一根煙夾在手指中發愣。


 


我走近一看,並未點上。


 


「林擇,你說會有多嚴重?」


 


他有很多消息渠道。


 


他看著我,表情嚴肅。


 


他說:「我一個朋友,流行病學專家,他在國外,他說根據現有情況估計,要做好世界大流行的準備。」


 


我的心忽地揪緊了。


 


這個我懂。


 


傳染病在這個高度發展的時代,沒有國界。


 


一架飛機就可以把世界連起來。


 


傳染病面前,沒有一個人是安全的……


 


我問:「那你有什麼打算?」


 


林家姥爺早把事業擴展到很多國家。


 


他把煙放下,站起來來回走。


 


良久,他停下腳步,對我說:「石豆,我姥爺要我去國外,他去年買了一個小島,他是島主,讓誰上島,他說了算,他要我過去,那裡會很安全。」


 


他要走了嗎?


 


最近,我們小區已經有很多有海外關系的人開始拎著大行李箱跑路了。


 


他說:「可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去,即使帶著你,我也不想去。」


 


「我覺得,你石豆不是那種災難面前,隻想躲著的人,雖然你一直想要過小日子,安安穩穩的。」


 


「但骨子裡,你石豆,就不是這樣的人。」


 


眼淚瞬間湿了眼眶。


 


大家都過得好,我自然可以心安理得地隻管自己。


 


但若災難已經落到每個人頭上,我躲不了。


 


我說:「那你打算怎麼辦?」


 


他說:「石豆,我有個預感,兩種東西會脫銷。」


 


「什麼?」


 


他說:「口罩和檢測試劑。」


 


他說:「我已經訂購了很多,幾乎把農莊盈利的錢都投進去了。」


 


「你要發國難財?」


 


這就是他拿起煙的原因,因為良心不安。


 


他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石豆,你怎麼會這樣看我?」


 


「我隻是」,他嘆了口氣,忽然把情緒都凝聚在眼眸中,看著我說:「石豆,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我也要和你如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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