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火娘娘.現代篇第7章

 

崔婉兒瞪大了眼睛：「難道你開竅了，就要給他機會？」

 

「你別忘了林擇他爸就是這樣的鳳凰男，看林媽經歷一次不夠，你還要再經歷一次？」

 

我搖頭：「不，不，不了，我可沒林媽的戰鬥力。」

崔婉兒笑了：「這才是有自知之明。」

 

她又說：「咱也不是說鳳凰男不好，鳳凰男大多很優秀，但像咱這種從小被家裡寵到大的姑娘，不知人心險惡，不懂宮鬥宅鬥，不會雷霆手段，還是乖乖找個門當戶對的男人，過簡簡單單的日子最好。」

 

我笑她：「那你還惦記舒平山？」

 

她哭喪著臉：「所以，我隻是心裡惦記，不去招惹啊。」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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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崔婉兒踏踏實實實習。

 

這天，我倆跟了一臺外科手術，六個小時。

 

下來之後，癱了。

 

崔婉兒說：「我不打算考臨床碩士了，我考你爸的研究生怎樣？」

 

我說：「那我爸得樂S了，他這個小廟，能收到你們崔家的後人。」

 

崔婉兒說：「哎，隻要不累S就行。」

 

我勸退：「我爸那也累。」

 

「往上走沒有不累的。」

 

她吃了兩口巧克力，才緩了過來。

 

主刀的王主任走了過來，看我們倆這樣點了點頭：「表現不錯，就是得鍛煉體力了，這體力還是差點。」

 

我們倆立刻站起來問王教授好。

 

剛坐下，幾個同學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崔婉兒，你媽被打了，趕快去看看吧。」

 

嚇了我一大跳，崔婉兒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她抓住一個同學問：「怎麼回事？」

 

那個同學說：「快去吧，就在門診。」

 

我倆慌慌張張往門診跑。

 

等我們到的時候，崔媽站在走廊捂著臉發呆。

 

我媽站在她身邊安撫她。

 

鬧事的老太太，已經被拉走了。

 

原來，上周五算了個日子，非要讓崔媽給她兒媳婦剖腹，還非得下午五點，那個時辰出生的孫子，將來大富大貴。

 

可孩子剛 36 周+6，發育良好，沒有任何危險需要提前，而且那天崔媽下午安排了好幾臺手術，就拒絕了老太太。

 

老太太纏了很久無果，罵罵咧咧地走了。

 

隔了周末，今天來了，老太太花八千塊錢算的，今天是個更好的日子。

 

常規一查，孩子已胎S腹中。

 

胎盤剝離，孕婦被送進了搶救室。

 

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無人得知。

 

老太太一聽，嗷的一聲，抓打崔媽，要她還她孫子的命。

 

崔媽趕緊跑，邊跑邊安撫，老太太不容，瘋了一樣追趕崔媽，護士拉都拉不住。

 

跑到一樓走廊，崔媽不想跑了，她冷靜了下來，決定解決問題，老太太不容分說，扇了崔媽十來個耳光，保安跑來，按住了老太太。

 

崔媽已經被打蒙了。

 

我媽氣喘籲籲地跟了過來。

 

她也蒙了。

 

事情很快調查出來。

 

老太太造的孽！

 

她想讓兒媳婦和她一塊求大夫，按點給剖腹，兒媳婦不同意，她說聽大夫的，老太太就慫恿兒子教訓教訓兒媳婦，結果兒子喝了酒，推了兒媳婦，正好肚子碰到桌子……

 

我媽二話沒說，報了警。

 

現在醫院已經嚴管，醫鬧進不來。

 

但防不住陪著孕婦的家屬。

 

崔媽，挽救過無數小生命的趙一雲大夫休假了。

 

休到何時未知。

 

崔延從國外趕了回來。

 

崔婉兒請假陪媽媽。

 

我坐在產科門診前發愣，腦子不轉了。

 

就好像，經歷過相似的場景。

 

心悸，心慟……

 

26

 

回家後，我發燒了。

 

昏睡，噩夢。

 

夢中，我去產科找我媽，看到新生兒科嚴大夫正和一對新手父母說話，應是解釋檢查結果。

 

出生 42 天的孩子查出先天心髒畸形，室缺。

 

嚴大夫在安撫父母，說問題不大，做手術就能好。

 

結果，孩子爸爸直接瘋了，不細問病情，對著嚴大夫揮起拳頭。

 

那可是最溫柔最善良，醫術最高，被我媽喻為人間天使的嚴大夫！

 

救過我好幾次命的嚴大夫！

 

那是我的偶像，我的榜樣，我的恩人，因為她，我立志成為兒科大夫！

 

我衝了上去，擋在了嚴大夫身前。

 

孩子爸爸的鐵拳雨點般砸到了我頭上。

 

我倒了下去，保安的聲音傳來。

 

但我腦子已經不轉了。

 

隻有一念：「我還不到二十歲啊。」

 

然後，我就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穿得破破爛爛，還是一個小孩的模樣。

 

接下來，我就被石嬤嬤給撿到了。

 

後來的事情，一幕幕再現。

 

最後一幕，我SS了穿越的蕭王，當年那孩子父親打我的力氣，我學會了，全轉到蕭王頭上，隻是我自己也被砍成了血葫蘆。

 

S前，記憶回籠，我嘆道：「又沒活到二十歲。」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二十歲之前，我那麼怕S了！

 

然後，我看到了林擇升空。

 

我倆成了阿飄。

 

「石豆，石豆，醒醒，醒醒。」

 

我被喊醒。

 

是林擇。

 

既是林少爺，也是林三。

 

他扶我坐了起來，一臉關切：「豆兒，吃了藥再睡。」

 

我靠在他懷裡。

 

他陪我飄了幾十年，我想感受下實體。

 

厚實，溫暖。

 

林擇對我的變化，滿眼欣喜。

 

但身體很僵。

 

不太適應，我突然地親近。

 

我靠著他一動不動，好半天他才試探地，環抱住我。

 

我媽進來看我，他要把手撤走，被我一把拉住，他又僵了。

 

我媽見我們這樣，想笑又忍著。

 

把藥放下，快步走了出去。

 

林擇趁機挪開手，把藥端到我嘴邊，我借著他的力氣，喝了下去。

 

他放下碗。

 

我盯著他看，他挪走了目光，臉瞬間紅到耳朵。

 

我又看他的手，白皙細長，骨節分明，比做林少爺時還要好看。

 

他不知所措地找話：「石豆，你累嗎，累了再躺會。」

 

我擇抬頭，仔仔細細看他，做林少爺時，他長得清秀，如今依然俊美，更有男人氣，隻是皮膚還是白皙細嫩，即使做了那麼久的農夫，也沒見粗糙。

 

穿越時，我就被他的臉吸引住，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臉。

 

我抬起手，又掐了上去。

 

林擇愣住了，一動不敢動。

 

與那時一樣。

 

隻是這次我沒跑，也沒不好意思。

 

我認真地看向他的眼眸：「林三，談戀愛吧。」

 

林擇跑了。

 

左腳拐右腳，慌慌張張地跑了。

 

我大喊：「林三，三，三哥，你跑什麼，你不會像葉公那樣假好龍吧？」

 

聞言，他差點摔倒。

 

我在後面哈哈大笑。

 

27

 

我和林擇確定了戀愛關系。

 

崔婉兒羨慕不已。

 

看著她妒忌的小臉，心裡有點虛。

 

林擇本應是她的，但無論是在那個時空，還是現在，林擇都是我的。

 

她羨慕我，不是因為我和林擇談戀愛，而是我談著所有人都在祝福的戀愛。

 

她：「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這輩子這麼順利？學業順利，家庭順利，談個戀愛，也如此順利？婆婆歡喜，父母歡喜，自己歡喜，對象歡喜，誰能像你這樣談個皆大歡喜的戀愛啊？」

 

我輕輕啜著果茶，內心激動，表面風平浪靜。

 

我心想，我這個戀愛，不僅我今生的親人歡喜，石嬤嬤也歡喜呢。

 

這一世我和林擇的紅線，還是她給拉的。

 

但我不能和崔婉兒說，她該妒忌了。

 

轉世這事，很有意思！

 

際遇會不同，但很多東西又會延續，比如崔婉兒今生的父母，並不是過去世的父母。

 

她今生的父母在養孩子方面，特別注意獨立和自主，崔婉兒的性格因而有了很大改變，積極樂觀，不以自己為中心，與人友好，但有些地方又延續過來，比如愛妒。

 

小時候，她哥給我多一些對外人的客氣，她就嗷嗷叫。

 

逼得她哥，不得不對我倆一視同仁，一樣嚴管。

 

而崔延呢，愛護家人，人品正派，幾乎與上世一樣，他不僅帶著久遠的記憶，為人方式也帶了過來。

 

唯一的不同，便是對我多了份引導，總希望我能有大出息，估計在那個時空，我在花延的事跡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總讓他認為石豆就該是那樣的，可他不知道，石豆最是隨著環境變化而變化。

 

來到不缺吃穿、自己能做主的時代，父母又都安好，沒什麼要背負的！

 

我可以自在選擇。

 

當然，我選擇做幸福的小人物！

 

不願意費勁去爭名奪利。

 

也不想出人頭地！

 

我隻想過幸福的小日子！

 

我和林擇說了我的理想。

 

林擇刮了我的鼻子，說我可愛。

 

崔婉兒多次提醒我，林擇這人真不錯，小心被別的女人拐走。

 

我嘎嘎笑。

 

變心這事，別人我信，林擇我不信。

 

和我好好過日子，是他三世的執念，尤其是飄在空中那幾十年，看過太多負心男子悽慘下場，他多少次都為之遺憾、哀嘆：「就好好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有那麼難嗎？」

 

更別說他爸給他做的現世榜樣！

 

他今生的父母，還是那個時空的父母。

 

他爸還是想要多子，他媽還是確保他獨一個。

 

在那個時空，他媽很早就被他爸氣S，她不甘不願轉世，在人間飄了很久，全程目睹林擇對我的心意。

 

這一世，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實現兒子的心願：與石豆好好過日子。

 

所以，我這幸福啊，是八方來護！

 

28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我這邊過得比蜜甜。

 

那邊的姚桃愁禿了發。

 

崔婉兒和我說：「那個姚桃不知道怎麼了，剛入學時多水靈的大美人啊，整個醫學部，就她一個可以和藝術系比美，怎麼變成那樣了？」

 

哪樣了？

 

我好奇地偷偷去看了姚桃。

 

發禿面黃唇紫，恐大去之期，不亦遠矣。

 

「她怎麼變這樣了？」

 

崔婉兒說：「那個男的，她找的那個男的，要她養著他，他什麼都不做，書也不讀了，試也不考了，兼職也不做了，兩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他就在家裡守著，一切都靠姚桃撐著。」

 

「那她為何不分手？」我驚得不行。

 

崔婉兒說：「她也不想再找別的男人了，就這樣吧，不折騰了。」

 

「就哪樣？就等著被耗S嗎？」我聽了難受。

 

崔婉兒說：「你可不許幹預，尊重他人命運，不進入他人因果，這是為人基本的善良。」

 

善良？這叫善良？

 

我說不出話來。

 

姚桃不是別人，是那個時空的桃兒，林夫人最喜歡的丫鬟。

 

她在那個時空做了林老爺的姨娘，生了兒子，後半生安安穩穩。

 

來到這裡，她還想走之前的路。

 

忘了這個是不靠男人，靠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時代。

 

林擇說：「這就是代價。」

 

我想起來，他說得暗中標價。

 

「走過彎路的女孩，就不能被好好愛了嗎？」我為姚桃鳴不平。

 

林擇說：「能，但前提是她得好好愛自己。」

 

「愛自己的女性都發著光，會吸引到同樣發光的男性。」

 

「但姚桃內心裡認為自己不值得了，她廢了，就守著不嫌棄她的熬著。」

 

「那男的一開始不是不在乎姚桃的過去嗎？為什麼在一起了，卻要變成那個樣子？他委屈給誰看呢？」

 

林擇：「他以為他不會在意，時間告訴他很在意。他愛姚桃，又受不了姚桃的過去，不能直接傷害姚桃，就折磨自己，間接懲罰姚桃。」

 

「石豆，你不了解男人，在尋找伴侶方面上，很大一部分男人腦子裡古今雜糅，既要現代，又要傳統。」

 

「人人都是歷史的產物，清朝亡了，但清朝的思想並未徹底消亡。」

 

「相比於女生的進化速度，男生要慢得多。」

 

「所以，現代女性都看不上男性了。」我嘟嘴，心裡悶悶的。

 

但我也知道，不僅是男生進化得慢，還在於相比於現代社會的一百多年，我們在封建社會裡輪回得更久，受到的影響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