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懷孕了。
一則我不肯點頭同意她進門,二則容時錦的娘因她而罰他跪祠堂,明擺著也瞧不上她。
她若再不想法子進門,等到時候肚子大了,那便是人人可輕之賤之的外室,連府裡的粗使丫頭都不如。
否則也不會一口一個主母,一口一個少爺,讓別人誤會她是容時錦的平妻或者妾室。
若是尋常女子,聽聞夫君因她而被罰,第一時間會將氣撒在她頭上,再馬不停蹄地回去見夫君。
若我真如尋常女子這麼做了,便坐實了她是容時錦平妻或者妾室的事,還能讓我落得個善妒的名聲。
名聲在這個世上對女子而言,是掙脫不開的枷鎖。
否則上一世如她,也不會在被玷汙了身子後選擇上吊自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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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我不僅沒接她的茬,甚至讓管事徒弟給我搬了張木椅,拿出一盤瓜子坐著看戲。
沒人攔著她,她更不可能真的撞。
做戲而已,誰不會?
我嗑著瓜子,疑問道:「撞啊,怎麼不撞了?」
柳雲兒原地躊躇,滿臉羞憤,我見猶憐的臉上掛上了淚珠:「主母,你難道真要我S了你才願意去見少爺嗎?」
「不是你自己要撞的嗎?我可沒說要你S。」
我把瓜子盤放在管事徒弟手中,似笑非笑地走到了她身後。
「你要S就S,別到我鋪子前S,晦氣。
「婆母罰夫君自有她的道理,我容家的事,和你一個外人有什麼關系?
「你是婆母的外孫女,你明知婆母活得好好的,卻叫我主母,什麼意思?在咒她S?我不知你心思竟這樣惡毒。」
柳雲兒滿臉通紅,幾欲滴血:「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拍了拍裙擺,不疾不徐地往回走。
管事徒弟很有眼力見兒,走到人群前揮了揮手:「大家都散了吧,柳姑娘在這兒胡言亂語,想是癔症犯了。」
柳雲兒哭哭啼啼,狼狽地逃走。
回到鋪子裡,我對管事徒弟豎了大拇指:「做得不錯。」
他摸著頭傻笑:「應當的,應當的。」
而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叫住了我。
「大小姐快些回去吧,主母在容府鬧起來了!」
我那護犢子的母親,終於到了!
5
我母家為溧陽魏氏,乃氏月國天女一脈。
氏月國以女子掌國。
當年先祖以女子之身出使夏國,歸國途中出了意外,被夏國一位男子所救。
兩人互生情愫,先祖舍下一切留在夏國為其生兒育女。
然而待先祖遲暮後,他卻拋妻棄女,另擇嬌妻。
世間男子皆薄情,先祖彌留之際為我們魏氏定下祖訓,我魏氏女絕不與人共侍一夫!
當初嫁給容時錦時,我母親唯一的要求也是他不得有我之外的第二個女人。
他容家口口聲聲地向我母親保證,容時錦轉頭卻做了背信棄義之人。
上一世,我母親脾氣火爆,得知容時錦要娶柳雲兒做平妻,一封信將容時錦罵得狗血淋頭。
隻是柳雲兒S了,才不了了之。
這一世,我一封信將母親叫來,想的一是為我鎮場子,二是成婚後,我名下的鋪子產業已經遍布永州,若我不能盡快地和離,需將這些鋪子產業盡快地並入魏氏名下,以防止容家打我鋪子產業的主意。
然而我沒想到,當我邁入容府的時候,我母親卻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樣,將容府砸得一片狼藉。
她坐在下首,和大夫人正談笑風生。
見我來了,我母親壓下激動的心情,眯了眯眼睛:「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當女子的艱辛。」
「親家母說的對呀,我們這些做大人的,難不成還會害了她嗎?說多做,多還不是為了讓他們小兩口好好的,可她就是不懂。」
我正想發作,卻對上了母親的視線。
隻一眼,我強壓下了心頭的詫異,低眉順首地應和了一聲:「伯母說得極是。」
「喲,瑩瑩你來啦,正和你母親說起你呢。」
母親笑眯眯地挽住了我的手:「我來永州一趟不容易,有許多體己話要和螢兒說,就不打擾大夫人了。大夫人放心,我會好好地勸勸她的。」
「看我,都沒考慮到這點。你們娘倆兒是很久沒見過面了,快去吧!」
就在轉身的剎那,母親瞥了我一眼,眼神凌厲。
我心中凜然。
回到院內,我揮退了下人,獨留我和她在房中。
「母親,我不懂,你明知容時錦違背諾言在先,為何偏偏幫著他說話!」
是的,我母親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大鬧容府,逼容時錦與我和離,而是向大夫人承諾,會說服我讓容時錦娶平妻,納小妾。
這還是我那個護短的母親嗎!
「我的好女兒,你這就錯了,母親也是為你好。」
母親欲言又止。
我心裡堵著氣,說話的語氣重了不少:「母親有話說話,若不說個所以然出來,別說娶平妻納妾,我立刻就自請下堂!」
母親嘆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隻是說出來怕你不信。收到你信的前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夢裡因著柳雲兒一事,容時錦記恨上了你。後來他一步登天日,卻將你五馬分屍。
「我得知你S訊,從溧陽趕到永州,可還是遲了一步。那個畜生帶著偽造的證據,去陛下面前參了你妹妹一本。你妹妹S於流放,而我痛失兩位女兒,整個人變得瘋瘋癲癲的。那個畜生趁我瘋癲,哄騙我將整個魏氏送到他手中,不久後將我毒S,一卷竹席將我的屍身扔入亂葬崗中。」
母親說到最後已是雙目泛著猩紅。
我心中卻驚起了滔天巨浪。
這真的隻是她的一個夢嗎?
她忍了又忍,終是將我的手裹在了她手心之中:「我本以為這隻是一個夢,可第二日卻收到了你來信。女兒,你信母親嗎?」
母親的手溫暖又安心,我點了點頭,一字一句地說出了埋藏在心中的秘密:「信,因為,我是重生來的。」
6
晚膳時,柳雲兒扶著容時錦來用膳。
相比於她的溫柔體貼,大夫人對我極為不滿:「瑩瑩,你夫君都這樣了,你還不快去扶扶他!」
「伯母別怪姐姐,姐姐在用膳呢,我扶著容哥哥就好。」
我母親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夾起一塊魚肉放在我碗裡,辨不清情緒:「今早尚在路上的時候就聽說女婿為了個女人頂撞了親家母,被罰跪在祠堂裡。原以為是人編排,看樣子倒是真的?」
我母親說這話時,慢慢悠悠的,無形之中透露出的一股威壓卻讓容時錦變了臉色。
他推開柳雲兒,強忍著雙腿的腫痛坐在了我身邊:「嶽母說笑了,是我做了母親不喜的事,母親罰我是應該的。」
原來他也知道,他受罰是他活該。
隻是不知道他認為的錯是鬧得太過,被他娘知道了,還是認為自己真的錯了。
柳雲兒很不滿,眼裡泛著淚光,哀哀怨怨地坐在了他身邊:「容哥哥,你慢些,走了急了等會兒腿又疼。」
我母親的眼光立刻被吸引了去:「女婿,倒不知你容府竟然有允許婢女與主子上桌一同用膳的規矩。」
柳雲兒從來沒被人這麼看輕貶低過,白天裡管事徒弟說她癔症犯了也倒罷了,這兒還被我母親如此羞辱,一張小臉兒白了又紅,求助似的看向容時錦。
可容時錦自從娶了我以後,無論是同僚之間打點關系,還是出門在外,都用了不少魏氏女婿的名義,因而也不願真正地得罪我母親。
可他又不願讓柳雲兒傷心,梗著脖子道:「她不是婢女,是,是我表妹。」
隻是這回答雖然挑不出錯,卻不能讓柳雲兒滿意。
我母親輕笑了一聲:「這就是螢兒信中提到的,你那個非娶不可的寡婦表妹?倒也不怎麼樣。」
容時錦發怒前,會下意識地捏緊拳頭:「雲兒不懂事,還望嶽母見諒。」
我輕咬了口魚肉,趁機火上澆油:「是呢,上不得臺面,白天裡還鬧到我鋪子前,弄得我下不來臺。」
柳雲兒立刻委屈上了,眼底的淚要落不落,整個人看上去委屈又倔強:「都是我的錯,白日裡不該找上姐姐。可容哥哥跪了那麼久,我隻是心疼他,想你回來看看他罷了。
「是,我是比不上姐姐大方明事理,可我心疼容哥哥有什麼錯?
「姐姐看不上我,我走就是了。」
伴隨著話音落下,柳雲兒捂著嘴衝了出去。
容時錦心疼得無以復加,又礙於我母親在,不好對我發火,隻能瞪了我一眼,留下一句:「能不能讓人省心些」就追了出去。
我母親放下碗筷,笑眯眯地看著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大夫人:「大夫人,你們容府看人好像不怎麼樣啊。我不是不願我女兒與人共事一夫,隻是倘若要我女兒與這種人平起平坐一輩子,我倒要想想當初把我女兒嫁到你們容氏到底是對是錯了?」
大夫人冷汗連連,連忙解釋:「她就是個小家子氣的,怎麼能和瑩瑩比?」
7
一頓飯,大夫人吃得如同嚼蠟。
晚膳過後我帶著母親回了我的院子。
小廝說容時錦今晚留在柳雲兒那兒不回來了。
我母親冷笑:「還沒過門呢,就護上了。」
我隻好褪下衣衫,側臥在母親身邊,像小時候那樣靠在她臂彎裡撒嬌:「母親,你也看到了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難道真讓我點頭同意他娶她啊?」
而且上一世他把我害得那麼慘,我恨不得啖其血肉,又怎會甘心讓他們兩個雙宿雙飛?
母親看出了我眼中的嘲諷,彎起嘴角,揉了揉我的頭:「我的好女兒,讓有情人付出代價不是棒打鴛鴦,而是讓他們反目成仇,一對佳偶變怨侶。」
我一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請母親指教。」
母親把她的計劃說給了我聽。
「如今你為容氏妻,按照容時錦的性子,若你因為柳雲兒而和他提和離,他一定不會同意。」
我陷入了深思。
我母親說得對,容時錦為了給柳雲兒鋪路,費盡心思地來娶我,又何嘗不是為他自己鋪路?
上一世他將我的價值利用殆盡,當上太守後才S了我。
可如今他的太守之路還遙遠得很,又怎麼會輕易地放過我?
像他這種自私自利的人,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我留下來。
若真將他逼急了,他真對我下S手,那才叫得不償失。
我可不想S了還做他容家的鬼。
「既然事情的起因在於容時錦娶平妻,你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滿足了他。」
第二日清晨,容時錦果真找上了我:「魏瑩,你昨天做得太過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理應包容大度,怎麼能夠當著你母親的面貶低她一個弱女子?你可知她為了你的話,昨晚哭了一整晚?」
原來是給柳雲兒出氣來了。
我偏了偏頭,語氣不善:「我早就提醒過你了,是你違背諾言在先,帶著柳雲兒回來在後,你最好找個能說服我母親的理由。」
「理由!又是理由!我是男人,這就是理由!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況除了你我就雲兒一個女人!倒是你,就不能學學雲兒,聽話些!整日擺弄你那賬本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容府缺了你什麼!」
我險些氣笑了,他倒有臉說。
自我嫁給他,他容府到底花了我多少錢銀?我又替他擦了多少次見不得人的尾巴?
上一世,我為了給他打點仕途,忙前奔後,拉下臉子討好那些大臣們的後眷。
結果我得到了什麼?我被他五馬分屍!
這一世,我還沒把柳雲兒怎麼樣呢,他就為她來質問我!
他哪裡來的臉!
恨意席卷了我的胸膛,長長的指甲嵌進了肉裡。
我突然想起我的目的,硬生生地咽下了席卷而來的恨意,紅了眼眶:「是啊,她什麼都好,我處處都不好!我不如她溫柔小意,不如她能哄你開心!不如她聽話!既然如此,當初你娶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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