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早已面目全非。
清清冷冷的宮殿被無數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填滿,處處充斥著凡人的煙火氣息。
林雪兒本是個凡人,因得機緣巧合,才被帶入蒼遙宗成為內門弟子。
體內的靈根也是服用丹藥生出的,修煉速度緩慢。
她的身上還帶著凡人的生活習性。
這份與修士的與眾不同令凌霜之深深著迷,無數次發誓要用一生來保護她。
溡雲殿已經沒有了往日半分模樣,就連匾額,都換成「傲雪」二字。
我舉起劍,衝著大殿狠戾一劈。
地動山搖,遠處鳥雀紛紛撲稜著翅膀離去,一片地動山搖殘垣斷壁中,身後有凌厲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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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溡雲,你怎麼能如此蠻橫?竟然毀了雪兒的住處!」
6
我不耐煩回首,隻見一身雪白弟子服的師弟正站在我身後,一旁是滿目含淚的林雪兒。
「師姐,你為何……為何要毀了我的宮殿。」
她哭得楚楚可憐,似是站不穩,柔柔弱弱地倚靠在沈臨的懷中。
小聲抽噎著。
小鳥依人,連我看了都有三分心軟。
束著高馬尾的年輕修士一邊安撫著心愛的小師妹,一邊對我怒目而視:
「李溡雲,你永遠都是這樣蠻不講理。
「你真該向雪兒學學什麼叫溫良賢淑。」
溫良賢淑?
我仔細翻了翻第二任穿越女的記憶。
沈臨是我的小師弟,也是被我從S人堆裡扒出,帶回宗門一點點養成今日風光霽月的模樣。
四年前,第二任穿越女來到這個世界。
接到攻略任務後,馬不停蹄奔赴人間,在一片血肉模糊的屠戮廝S中,找到了身受重傷的沈臨。
敵軍攻打了他所出生的澧國,攻佔國都後又下令屠城。
沈臨便是這場殘暴屠戮中的犧牲者。
他身中數刀,渾身被鮮血一點點浸透,隻剩最後一口氣,被壓在爹娘屍體之下。
第二任穿越女不顧修士不參與人間事的規矩,毅然將他從S人堆裡拖出帶回宗門。
一個在底層摸爬滾打的凡人,搖身一變,成為蒼遙宗的內門弟子。
正式踏上了修煉之途。
攻略成功的前景就在眼前,卻被林雪兒的到來貿然打破。
林雪兒是他早些年的青梅竹馬。
沈臨曾與父親回過江南老家,在那裡小住了一段時日,認識了嬌俏可人的林雪兒。
多年後重逢,埋藏在心底間的愛意蓬勃生長,很快就扎根成參天大樹。
見修士之間冷漠與傾軋的沈臨,被小師妹的天真深深吸引,並小心翼翼地守護著這份讓他愛不釋手的純情。
我這位大師姐,成了昨日花黃。
他曾淡漠地盯著我的眉眼,一字一頓地對我道:
「李溡雲,你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劍修太過於無情,哪裡比得上一張白紙、未曾沾染一切血腥的雪兒?」
他說得義正詞嚴,眼底那一抹柔情在瞧向小師妹時,卻濃得化不開。
可劍修不過刀尖舔血的日子,難不成要去當個教書先生,日日咬文嚼字?
救他的時候,他滿懷感激,信誓旦旦許諾:
「仙人,我這輩子一定好好報答您。」
人救回來後,因為靈根雜糅,無法在劍道大放異彩,轉而修了丹修。
丹修,修真界行走的錢袋子,身懷價值連城的丹藥,卻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第二任穿越女在原世界曾練過散打與跆拳道。
來到修真界後,對於劍術學起來更為得心應手。
所以在保護沈臨這件事上,幾乎做到了極致。
小到妖獸,大到想S人奪寶的劍修,第二任穿越女都能遊刃有餘地替沈臨掃清一切障礙。
但這一切落在沈臨眼中,變成了殘暴與血腥。
家國被毀的他十分痛恨這樣的S人如麻。
可沒有了我,他一個丹修,能在修真界走多遠?
憑他自小就練的那一手簪花小楷嗎?
林雪兒還在抽抽噎噎,聽得人心煩意亂。
沈臨眉宇間的戾氣越來越濃鬱,擰眉出聲:
「如果有得選,我真寧願當年沒有被你救。」
他說得篤定又深惡痛絕。
系統哭唧唧:
【宿主,咱們任務看樣子是完不成了,沈臨對你的好感度已經跌到了 5……】
【急什麼,他順風順水的時候,自然不會察覺到我的重要性。
【這種人,隻有身處逆境中,才會知曉我的好,好感度才能上漲。】
智能 AI 疑惑地摸了摸腦袋。
很顯然,大腦構造簡單的它並沒有聽懂。
「既然小師弟覺得我冷漠無情,那明日下山除妖獸,看來是我不需要我來保護你了。」
前幾日,林雪兒自告奮勇領取了宗門除妖的任務。
不為別的,隻為獎勵豐厚。
作為舔狗一號的沈臨,當即將自己的銘牌上報同去。
而舔狗二號凌霜之,也急匆匆填上自己的大名。
師尊怕這幾個廢物有隻剩屍體回來的風險,便也將我的名字寫上同去。
名額已定,無更改可能。
但我已不當舔狗很多年了。
給沈臨與凌霜之這種白眼狼當免費保鏢的事兒,我不幹!
簌簌落雪下,沈臨身子挺拔輕嗤出聲:
「我從來都不需要你來保護我。
「既然你不願拿玉初草給雪兒療傷,那我便親自去找尋。
「你這樣冷心冷肺的人,就該孤家寡人活到終老。」
7
次日一早,蒼遙宗門出山路上,沈臨早已守在林雪兒身邊,輕聲與她說笑著什麼。
他仍是一副丹修的打扮,看起來不像個執劍修士,倒像是教書先生,渾身溫文爾雅的書卷氣極濃。
這個行走的錢袋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處境,還以為我會像往常那般追在他身後,故而冷漠地看了我一眼:
「也不知道某些人S皮賴臉地追著有什麼意思。」
有小弟子在一旁打趣:
「大師姐喜歡沈師兄不是一日兩日了,哪裡舍得這樣結伴同行的機會?
「臉皮這般厚,也沒誰了。
「奇怪,今日大師姐為何沒帶自己的狼妖來?」
凌霜之姍姍來遲,深深掃了我一眼,然後轉身站在林雪兒面前。
一片唏噓聲響起。
他已經與心愛的姑娘結了靈獸契。
人一改前日頹廢,眼神裡神採奕奕,對我流露出不屑:
「我早說過,人不要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因為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若是再想我回去,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呵,隻是拋棄一隻無用的靈獸,我有什麼可後悔的?
林雪兒狡黠一笑,轉而可憐巴巴開口:
「大師姐,是霜哥哥非要當我的靈獸,我沒辦法,才勉為其難地答應,若是大師姐不滿意……」
「雪兒師妹,能做你的靈獸,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與他人無關。」
說到「她人」時,還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一旁的小弟子們又開始了竊竊私語,八卦眼神在我們幾人之間來回掃視。
系統看不下去,哭著打抱不平:
【宿主,他們在背後蛐蛐你,我是智能 AI,聽得可清楚了。】
【沒事,我也經常在背後罵他們,作為一個現代人,我罵人的水平比他們高多了,所以沒什麼可生氣的。】
【……】
周圍有些吵,我睥睨一眼,都噤了聲。
許是我當舔狗太久了,讓這群人都忘記了我也是蒼遙宗的天才劍修,一柄浮雲劍橫劈九州。
舔狗驟然不當,所有人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適應。
刷好感度最好的辦法,不是倒貼,而是在所有人面前大放異彩,展現自身價值。
更是要讓旁人明白,沒有了我,他們的命運會變成怎樣無法扭轉的泥沼深淵。
我眼神未曾分給沈臨半分,越過他詫異的眉眼,拖出靈舟,率先上船以靈力催動。
並遠遠拋下一句:
「一群廢物,也想與我同去除妖?
「你們也配?」
8
系統一路仍在哭天搶地:
【宿主,沈臨與凌霜之對您的好感度已經跌到了個位數,咱們怎麼辦啊?
【早知道您還不如其他三個穿越女,我就換個宿主綁定了。】
它的哭嚎聲大到讓我以為自己正在辦喪禮。
我躺著,大家在一旁推杯換盞吆五喝六地吃著。
靈舟停在千裡之外的一處富饒城池中,站在最繁華的客棧前,有老板熱情招呼:
「仙師,幾位?」
身後,三個發髻散亂的人狼狽地御劍趕來。
我目不斜視:「一位,要最好的上房。」
天已黑透,需要在這裡暫住一宿。
老板眯著眼盯我半晌,突然驚喜道:
「我說怎麼瞧著仙人面熟呢?原來是蒼遙宗的李仙師。
「不知仙師還記不記得,六年前,您曾來過咱們店,還順手幫忙解決了附近作惡的妖獸,我記得那會兒您懷裡還救出隻奄奄一息的小狼妖呢。
「還有四年前,您帶著個渾身是血的少年,也是在咱們店住過一夜,我聽聞好像是南邊亡國的澧都裡救下的。」
空氣微微凝滯。
沈臨與凌霜之俱是面色一僵。
我頓時明了,前兩任穿越女都曾在這家客棧歇過腳。
老板又接話:
「李仙師光臨,哪裡需要銀兩,最好的上房一直給您備著。」
繼而將目光挪向身後風塵僕僕的三位,擺出生意人的精明:
「你們得掏錢!」
以往我厚著臉皮出任務,都是自掏腰包給所有人住最好的客房。
今日,我一文錢都不會多掏。
沈臨與凌霜之磕磕絆絆道:
「我們也隻要一間,要……最普通的廂房就好。」
凌霜之身無分文,沈臨身上所有的靈石也都拿來購置丹爐與草藥,口袋裡的丹藥又不舍得拿來抵住宿費。
至於林雪兒,每月那點月俸,還不夠喂養本命劍。
三個人,擠一間。
晚上該不會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活動吧。
呵。
不就是在背後蛐蛐別人嘛。
我也會。
林雪兒眼見二人目光落在我身上,沉下臉,湊到我身旁,傳聲炫耀一句:
「大師姐,你再怎麼折騰,他們也不會站在你的身後。」
「兩個廢物,我為何要讓他們站在我身後?他們躺在棺材板裡不拖累我,才更合我心意。」
說完,越過林雪兒驟黑的臉,抬腳邁上二樓。
上房床榻松軟,我一夜好眠後,大清早,系統便火急火燎地叫喊:
【宿主,他們三人去斬S妖獸,把你一個人丟下了。】
9
丟就丟唄,吵什麼?
我一個現代夜貓子剛來修真界幾日,晝伏夜出的時差還沒倒過來,早晨正是睡得最香的時候。
鹹魚翻了個身,我打開神識覆蓋幾十裡外連綿山巒,輕而易舉地鎖定了他們三人的蹤跡。
隻見林雪兒聲音沉悶:
「霜哥哥一夜未眠,是不是在思念大師姐?霜哥哥若是覺得做我的靈獸委屈,也可以再回去找大師姐的。」
「還有沈師兄,昨夜倚窗愣神一直到天明,若是覺得陪伴雪兒無聊——」
呵。
昨晚居然沒有發生令我好奇的三人活動。
真失望。
八卦消失了。
背後蛐蛐人也沒了動力。
沈臨趕緊矢口否認:
「沒有,我昨夜隻是……隻是突然想起過去的一些事,但那些都過去了,日後,我隻願保護你一人。」
「對,雪兒,當初你的一飯之恩,我記在心頭十幾年,往後餘生,我隻願護你一個。」
林雪兒這才破涕為笑。
青煙翠霧虛虛籠罩的山間,低沉的妖獸嘶吼聲傳來。
我困意全無。
是高階妖獸。
那三個廢物,在妖獸手底下過不了一招。
沙沙聲之後,一條巨大蛇妖吐著芯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林雪兒在接宗門任務之時,壓根沒看妖獸等階,隻覺得這個任務得到的靈石多,便接了下來。
哪怕有什麼危險,也想當然地以為有人可以保護她。
蛇妖見到鮮美可口的獵物,興奮極了。
兇狠毒辣的豎瞳如刮骨鋼刀,在三人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後,驟然張開血盆大口咬去。
凌霜之作為劍修,第一個衝上前。
被蛇妖輕輕一掃,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甩飛幾十丈遠。
人拿著斷掉的本命劍,不可置信地吐出口鮮血,在像往常一般從儲物戒中掏法器時,渾身一抖。
他的儲物戒是空的。
裡面我送給他的東西早已收回。
而靈獸的修為與主人息息相關。
我是元嬰修為,做我的靈獸,凌霜之自然是鮮有敵手,完全可以將這條蛇妖一劍斬下。
可成為林雪兒的靈獸後,他的修為削弱了七八分,連蛇妖的身都近不了。
凌霜之第一次給修士當靈獸,完全不懂這裡的彎彎繞繞。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勤學苦練得來如今的一身修為。
幾塊殘鐵插在混合著鮮血的泥土中,斑斑血跡下映照著凌霜之慘白的臉。
林雪兒尖叫一聲,拿劍的手抖如篩糠。
沈臨一個丹修硬著頭皮衝了上去。
我剛低頭喝了口熱騰騰的粥,再看過去時,沈臨已經被抽到了地上。
腹部鮮血淋漓,金丹被蛇妖掏出碾成齑粉。
嗯?
我就是低了個頭,怎麼劇情發展得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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