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舔狗那些年第3章

 

有種高一課堂上俯身撿了支筆，起身後，未來三年再也聽不懂數學課的感覺。

沈臨沒有了金丹，便無法修煉。

 

他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驚懼。

 

與叛軍打入澧都屠城那日，親眼看著自己爹娘倒下時的神色一模一樣。

 

但那時有我。

 

這次，沒人能如同救世主般貿然闖入，救他性命。

 

他的身邊，隻剩下一個遇事隻會尖叫的雪兒師妹。

 

柔柔弱弱，像棵菟絲花一樣攀附在大樹上，跟著大樹倒下，變成一團雜亂藤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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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客棧滿意地拍了拍手，確認沈臨與凌霜之丹田靈根全部被毀後，才心花怒放地招呼系統：

 

【走，帶你救人去。】

 

系統生無可戀：

 

【咱們現在去，黃花菜都涼了吧。】

 

10

 

等我姍姍來遲時，三人已經重傷，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吊命。

 

我一劍解決了蛇妖後，好心拖出靈舟，將三人帶回宗門萬丹峰。

 

系統試探著與我商量：

 

【聽聞回靈丹可以讓修士重塑金丹，若是咱們能煉出一顆贈給他們，好感度豈不是會上漲很多？】

 

我一巴掌將系統扇飛。

 

我不當舔狗很多年。

 

誰也別想從我這裡佔到便宜。

 

沈臨幽幽轉醒。

 

身為丹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傷勢。

 

一大把止血丹下肚後，雖然傷勢無礙，可修煉之路算是走到頭了。

 

在瞧見我後，人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棵救命稻草：

 

「師姐，求你救救我，聽聞利用玉初草，再加十幾種天材地寶，便可煉制成回靈丹，服下後，我便可以重塑丹田，不會再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果然是丹修，煉丹方子知道的就是比旁人多。

 

我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十分為難地低下頭，張嘴便來：

 

「玉初草已經被我煉化服用了，實在無法拿出來救你的丹田。

 

「師弟記得嗎？就是上次我中毒向你討要解毒丹，你沒有給我。沒辦法，我昨日便將玉初草煉化，解了體內之毒。」

 

兩年前，第二任穿越女在保護沈臨時，曾被其他劍修傷了丹田。

 

劍尖塗抹了毒物，劇毒瞬間流遍血脈。

 

那時，我曾向他討要一枚丹藥，可惜沈臨一顆心全放在林雪兒身上，煉出來的解毒丹眼巴巴地奉給了心中白月光。

 

我連根毛都沒撈到。

 

幸而毒沒有侵入五髒六腑，日日將養，總算一點點清除了毒素。

 

沈臨的臉色一寸寸變得雪白，有驚恐在他眼中崩裂。

 

無法修煉的弟子，是要被逐出師門的。

 

習慣了當一個高高在上的修士，誰還樂意再變成凡人之身？

 

沈臨哭喊著抓著我的衣擺：

 

「大師姐，求求你救救我，求你能尋到一株玉初草給我，我就能重塑丹田，繼續當一個修士……」

 

我一攤手：

 

「玉初草哪裡能這麼容易尋到？

 

「哎……若是當初你能給我一顆解毒丹，也不至於此。」

 

說罷，輕嘆落地，徒留無限遺憾。

 

沈臨這樣的人，雖然外表溫潤如玉，可骨子裡，滿滿的大男子味道。

 

當初跟隨我回到宗門之時，得知我是蒼遙宗數一數二的劍修後，臉上不是由衷地開心，而是慌亂與自卑，像是自尊從他身上剝離。

 

看向我的眼神，有疏遠與怨恨。

 

第二任穿越女曾對他說：

 

「我劍修，你丹修，咱們倆在修真界強強結合，日後定無人能比！」

 

沈臨神色怪異，聲音不悅：

 

「我不過是個修為低下的丹修，哪裡能與大師姐相提並論？」

 

他不喜歡女子比他強，所以更喜愛攀附他的雪兒師妹。

 

這種人，真適合在爛泥潭子裡待一輩子啊。

 

一旁的凌霜之已經徹底變成雪狼模樣，沒了修為，他連人形都無法維持。

 

他怕極了被丟回狼群，更怕沒了修為，被眾狼撕成碎片。

 

在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聽見他用最正確的稱呼，跪在我面前驚慌哀求：

 

「主人，求您救救我，我不想被趕出宗門。

 

「主人，六年前您帶我回來時，曾說過要永遠站在我身後的。」

 

一片吵嚷中，有清冽清冽沉穩的聲音傳來：

 

「我不過是閉關了幾個月，雪兒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11

 

林雪兒一回頭，便軟著身子哭哭啼啼地倒在了來人懷中。

 

有劍架在我脖頸處，聲音愈發冷冽：

 

「李溡雲，你就是這麼保護雪兒的嗎？」

 

劍尖離我隻有一公分遠，隻要我稍稍動一下，便能劃破脖頸處的動脈。

 

我好奇地問了句：

 

【這個超雄也是我需要攻略的對象？】

 

【對，他就是你的大師兄楚欽，剛剛閉關出來，修為更精進了一步。】

 

【他對我好感度多少？】

 

【20。】

 

這是個十分低的數值。

 

而楚欽之所以閉關數月，是因為第三任穿越女辛苦得來了一顆丹藥，可令修士靈力大漲，修為一日千裡。

 

這麼價值連城的東西，被送到了楚欽手中。

 

將修煉看得比命重的他當即入後山閉關，足足五個月沒有出現在人前。

 

這段時間，好感度未曾上漲過一分一毫。

 

在我看來，還不如碾碎了拿到膳堂後院去喂豬。

 

第三任穿越女不甘地被驅逐出這個世界。

 

楚欽的心與他的劍一樣冰冷，對任何事與人都提不起興趣。

 

但除了修煉，出人意料的是，他十分在乎林雪兒。

 

與沈臨和凌霜之不同的是，林雪兒入門之前，楚欽從未見過她。

 

宗門招新上，他對這個嬌俏可人的小師妹一見鍾情，以大師兄的名義，破例將沒有修煉資質的林雪兒收到峰裡。

 

脖頸處的劍鋒下，已經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蜿蜒進領口，濡湿一片。

 

林雪兒抽抽噎噎：

 

「大師兄，雪兒以為今天不會再見到你了。

 

「那妖獸兇殘得很，差點要了我的性命。」

 

楚欽一邊安撫，一邊用憎惡的眼神看向我：

 

「李溡雲，你日後若是不能保護雪兒，休怪本尊不客氣了。」

 

他的修為在我之上，臉皮又這麼厚，在一群入門比他晚的人面前，自稱一句本尊也算正常。

 

待修為再多高幾個境界後，他所在的寧陽峰一脈，峰主一定是大師兄的囊中物。

 

我掃了眼凌厲的劍，伸手輕輕推開。

 

手指觸碰到劍鋒，冰涼徹骨。

 

「大師兄放心，我日後定會好好照拂師妹，必不讓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不日便是宗門大比，大師兄此次出關修為愈發精進，必定能奪得魁首。」

 

他冷漠地收起劍，警告似的盯了我一眼，然後掛上擔憂，小心翼翼地攙扶林雪兒回了寧陽峰。

 

而被毀掉金丹的沈臨與凌霜之，像兩條S狗被拖下了山，丟去外門當灑掃弟子。

 

系統看著冷漠的楚欽，哭唧唧道：

 

【這個楚欽如此冷漠，是最難攻略的一個了。】

 

【不，】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微笑，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他是最簡單的一個。】

 

12

 

宗門每三年大比一次。

 

今年的魁首可得到一顆回靈丹，若是修煉之途被毀，此丹可再塑修士靈根，繼續修煉。

 

比玉初草更勝一籌。

 

這樣的寶物，讓宗門上下所有弟子為之瘋狂。

 

比試從朝陽初升一直到日暮西山。

 

擂臺上，隻餘我與楚欽二人。

 

勝負似乎已分，就連圍觀的小弟子們都忍不住小聲私語：

 

「大師姐喜歡楚師兄不是一日兩日了，哪裡舍得與對方打？」

 

「即便是打，那也必輸無疑，兩人差著一個境界呢。」

 

「沒有懸念嘍……」

 

楚欽臉上沒有半分多餘表情，壓根沒將我當成對手，拔出寶劍，狠戾的招數衝我刺來。

 

系統早已對完成任務不抱任何希望，癱在我腦中感嘆：

 

【我真是個廢物系統，綁定的也都是廢物宿主。

 

【到現在，三人的好感度加起來不超 30，我的任務成功遙遙無期。

 

【宿主，您還是直接認輸吧，這樣咱們能輸得更體面些，省得被打成一條狼狽的——】

 

後面話頭猝然止住。

 

因為楚欽那把玄鐵打造的極品靈劍突然不聽使喚，抓在手中劇烈顫抖。

 

與此同時，楚欽雙眸通紅，身上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魔氣。

 

高臺之上已有長老驚呼：

 

「楚欽入魔了！」

 

周遭一片哗然。

 

短短剎那，楚欽已經被心魔控制，整個人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像是在努力揮手驅趕著什麼人。

 

癲狂大喊：

 

「晚娘，我隻是為了精進修為才出此下策，你不要怨我……」

 

系統詫異：

 

【這是怎麼回事？】

 

【我送出了黃粱一夢，他看到了自己最愧疚的人！】

 

第三任穿越女的記憶裡，楚欽第一次見到林雪兒便失了態，堅持將人招進峰。

 

我從不相信一個修煉幾十年的劍修，會突然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

 

可如果不是一見鍾情。

 

那便是林雪兒長相似故人了。

 

滿心滿眼都是修煉的劍修，唯一與女子有瓜葛的方式，便是S妻證道！

 

我悄悄查過楚欽近二十年的出宗記錄。

 

斬S妖獸都是幾日便回。

 

唯有十年前，他借著下山歷練的名義，離開宗門三年才歸宗。

 

歸來後修為大漲，對外宣稱得到高人指點。

 

但也是自那時起，他生了心魔。

 

第三任穿越女為他尋來的丹藥，也是壓制心魔的。

 

楚欽乃是修士，自小宗門教誨不可濫S凡人。

 

他為了修為S害無辜女子，自然是道心不穩，這些年一直被心魔所困，是無數個午夜夢回的夢魘。

 

後瞧見與晚娘長相八分相似的林雪兒，便想通過補償她的方式，好減輕自己的愧疚。

 

至於那位晚娘。

 

呵呵，怕是屍體早爛在亂葬崗無人問津。

 

十年了，S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吧。

 

他對晚娘隻有愧疚，沒有愛。

 

系統還是沒看明白：

 

【宿主，您是怎麼讓他入了夢呢？】

 

【當日他將劍架在我脖子上，我伸手推開之時，抹了蛇膽汁。】

 

楚欽愛劍如命，日日都要拿在手中，劍不離身，這幾日，蛇毒早已侵入體內，經過一場幻境，擾人清明，晚娘重現，心魔再也壓制不住。

 

【可是，這與咱們刷好感度有什麼關系呢？】

 

【滾！】

 

【我就是問問。】

 

【爬！】

 

【好咧。】

 

仙魔自古勢不兩立，哪個宗門會要一個入魔的弟子呢？

 

被魔氣控制的昔日驕子，在幾位長老的共同努力下，聯手廢了修為，防止他被心魔所控，淪落成一個大惡的魔族。

 

至此，作為大比魁首，回靈丹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我的儲物戒中。

 

而我需要攻略的三位男主，全部跌落神壇。

 

13

 

初春來臨，千雲峰春暖花開，樹木都舒展開了嫩葉，呈現出一片浮翠之色。

 

我的千雲峰，一如既往地熱鬧。

 

外門的日子不好過，都是昔日的天之驕子，誰樂意被呼來喝去，日日做些砍柴燒水的細碎活兒呢？

 

人人都想平步青雲，站在山巔被眾人仰視。

 

我那三位高高在上的攻略者也是如此。

 

隔著層層禁制，我又聽到了他們的苦苦哀求聲：

 

「主人，我是霜之，求求您見我一面吧，我實在不願在外門繼續待下去了。

 

「若是主人能賞賜一顆回靈丹，我此生定做牛做馬報答主人恩情。」

 

凌霜之曾是狼族一隻被欺辱的獸。

 

與我結了靈獸契後，一朝翻身徹底揚眉吐氣，成為雪狼一族當之無愧的妖王。

 

可現在當了外門弟子，甚至還有修士考慮要剝他的狼皮做大氅，這怎麼讓他能在外門安心地待下去？

 

「大師姐，求求你將回靈丹贈給我吧，你曾說過這輩子都要保護我的。

 

「過去是我有眼無珠，錯將珍珠當魚目，大師姐，你給我次機會吧。」

 

話是第二任穿越女說的，與我何幹？

 

沈臨當凡人時，便是世家小少爺，生活富足愜意。

 

來到宗門，更是大家處處追捧的丹修。

 

身份驟然成為低賤的雜役，他一日都忍不了這樣的身份落差，日日來千雲峰前呼喊。

 

「溡雲師妹，我這一生隻為追逐劍道而活，沒有了修為，我生不如S啊。

 

「你昔日對我的拳拳心意我都看在眼中，隻要你將回靈丹贈給我，我定不會辜負你的一片真心。」

 

呦呵，不自稱本尊了？

 

該不會要與我成親，繼續S妻證道吧。

 

我打開層層禁制，看到三張乍然打起精神的臉。

 

個個都帶著十分的期待。

 

我掏出回靈丹，在三人渴望的眼神中，慢條斯理道：

 

「諸位，僧多粥少，丹藥隻有一顆。

 

「好東西自然要留給夫君享用，從今日起，誰先愛上我，我便先救誰。

 

「想娶我，要先發心魔誓，天雷沒有劈下來，證明他說的是真話，我才會嫁給他。」

 

我不做舔狗很多年。

 

身為被攻略者，他們應當學會自我攻略。

 

系統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霎時間，三個人的好感度直線飆升，叮叮當當，好不熱鬧。

 

好感度還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