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榮耀第1章

爹從外面給我撿回一個養母，養母對我很好，說要把我當親生女兒對待。

 

可我卻聽到她的心聲：

 

【系統，這就是可以讓那對父女後悔的養女吧！隻要我攻略了她，那對父女就會追妻追娘火葬場了！】

 

當晚我做了個前世夢。

 

夢裡，養母帶我進城，當著皇帝和小公主的面把我舉高高，還和我爹舉止親密。

 

小公主吃醋，跪著抱住養母，喊她母妃，說她知道錯了，想要母妃抱抱。

 

皇帝也紅了眼眶，哭著求養母原諒。

 

養母立刻扔下我，高高興興地要跟他們回宮，我求她別走，她卻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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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是我讓那對渣夫逆女後悔的工具而已！真以為我想給你當娘啊？滾開！」

 

她回宮就封了皇後，同一天爹爹被吃醋的皇帝溺S在水裡。

 

而我因為曾經跟小公主「搶」母親，被馬車軋斷雙手雙腳。

 

小公主指著斷腿的我問：「母後，你疼她還是疼我？」

 

養母寵溺地哄她：「你是我親生的寶貝，她就是娘親從地上撿的垃圾而已。」

 

我從夢中驚醒，落魄的養母正捧著一塊甜糕討好我。

 

我又聽見了她的心聲：

 

【這可是我從宮裡特意帶出來的糕點，這個小野種吃了，肯定就會認我做娘！】

 

1

 

「歲歲，這是爹爹給你找的新娘親，快問榮姨好。」

 

被喚作榮月的女人從我爹身邊走到我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揪住我的臉頰肉，打量著我的眉眼：

 

「你就是歲歲啊，小可憐，聽說你娘是個壞女人，她不要你了，讓榮姨做你的新娘親好不好？」

 

她說著，把甜糕遞到我嘴邊。

 

糕點被揉成了兔子形狀，十分精致，香味誘人，養母笑得也很溫柔親和。

 

她的嘴巴沒有張合，我卻清晰地聽到一些聲音：

 

【宿主，這個糕點從宮裡帶出來已經半個月了，裡面的餡兒都餿了。】

 

【餿了又怎麼樣？這種養女不都是有娘生沒娘養的山野野種嗎？山豬吃不來細糠，給她吃餿了的宮廷糕點，她也吃不出來！】

 

她似乎在跟一個叫「系統」的東西對話。

 

我盯著秦榮月的眼睛，秦榮月面上依舊笑眯眯的。

 

「歲寧，快吃呀。」

 

她以為我是個小孩，什麼都不懂。

 

我伸手接過她的糕點，放在嘴邊咬了一小口表皮。

 

大雪天，餿了的食物味道的確嘗不出明顯的好壞。

 

「好吃吧？」

 

我裝作懵懂地點了點頭。

 

秦榮月笑起來，她的心聲再次傳來：

 

【看吧，小野種果然吃不出東西好壞！系統，隻要她松口喊我娘，宮裡那對渣夫逆女是不是就會來求我回頭了？】

 

【是的宿主，工具人楚嚴已經對你一見鍾情，現在你隻要得到楚歲寧這個養女的認可，就能觸發渣夫逆女的悔恨。

 

【皇帝會為你彎下高貴的頭顱，求你回宮做他的皇後。公主會跪著抱住你的大腿，哭著懺悔隻要你一個娘親。

 

【之後宿主就能風光回宮，晉升皇後，獲得榮耀一生。

 

【當前，宿主的目標是攻略楚歲寧這個養女工具人。】

 

【像這種窮人家又沒娘養的女兒最好哄騙，糕點裡的紅豆餡早就餿了，等她今夜鬧肚子，我再徹夜不休地照顧她一晚，明日一早，她就會喊我娘！】

 

「歲寧，好吃就多吃幾口呀。」

 

秦榮月笑著把這塊餿了的糕點往我嘴裡推了推。

 

2

 

我忽然把糕點拿下，掰開裡面的紅豆餡，特意把餡兒遞到她嘴邊：

 

「爹爹說，糕點的餡兒最甜，歲寧喜歡姨姨，要把最甜的給姨姨吃。」

 

秦榮月的笑一下僵住了：「這是姨姨給歲寧的見面禮，姨姨怎麼能吃呢？」

 

我嘴一癟，眼淚說來就來：「姨姨是嫌棄這是歲寧咬過的糕點嗎？姨姨不是要給歲寧當娘嗎？姨姨是討厭歲寧嗎？」

 

「當然不是……」秦榮月被我幾句話打得猝不及防。

 

爹爹一看到我哭，立刻上前給我抹起淚珠：

 

「榮月，歲寧從小沒娘在身邊，心思敏感，請你遷就遷就，這紅豆餡是孩子的心意，你吃了吧！」

 

現在是冬天，御膳房的糕點做得精巧，肉眼看著還很新鮮。

 

秦榮月硬著頭皮咬了一小口紅豆餡：「你看，姨姨吃了，真的很好吃呢，你也嘗嘗？」

 

我眨著大眼睛：「好吃，姨姨就全吃掉。」

 

秦榮月的眼神陰狠了一瞬，很快我又聽到那些聲音：

 

【宿主，你快吃吧，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要是讓這個養女看出你嫌棄她，你的攻略大概率會失敗！】

 

秦榮月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把那塊餿了的紅豆餡全吃了。

 

我又去桌邊倒了一杯隔夜的餿茶遞給秦榮月：「姨姨喝茶，別噎著了。」

 

紅豆餡兒當然噎人，秦榮月接過茶就喝，入口發現茶水味道發酸。

 

她沒有多想，畢竟我隻是個八歲的小孩兒，能有什麼壞心眼？

 

就像她料定我嘗不出宮廷糕點的好壞，我猜她也嘗不出鄉野人家的新鮮粗茶該是什麼味道。

 

村口的胖大夫說，餿茶配餿餡兒，竄得最快啦！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她是從宮裡出來的。

 

因為前世的慘烈記憶，一直刻在我八歲的腦海裡。

 

3

 

前世。

 

秦榮月也是這樣被爹爹領進門的。

 

她一見面就給我遞了糕點，見我噎著，還喂我喝了一杯茶。

 

當晚，我就上吐下瀉，高燒整夜不退。

 

胖大夫來看，說我是吃了不潔的東西鬧了肚子。

 

秦榮月指著桌上的茶，說必定是茶水的問題。

 

可夢裡那杯茶，是我為了迎接爹爹打獵回來，親手泡的新鮮茶。

 

爹爹並未起疑，還懊惱地說：「都怪我，小孩子一個人在家確實照顧不好自己。」

 

之後，秦榮月衣不解帶地照顧了我兩天兩夜。

 

我感動不已，病愈後就喊了她娘親。

 

我喊她娘時，她高興得合不攏嘴。

 

後來她就成了我的養母，住進了我的家裡。

 

她白天跟爹爹撒嬌曖昧，夜裡卻執意要跟爹爹分房睡。

 

爹爹雖然是個大老粗，對待心愛之人心思卻格外細膩。

 

他想三書六禮，明媒正娶，把秦榮月娶進家裡。

 

可秦榮月對自己的身世卻含糊其詞。

 

她當初是昏倒在山上被爹爹所救，那會兒大雪難行，她與爹爹守著分寸在山上同吃同住了半個月。

 

爹爹隻知道，她從前是大戶人家的夫人，被負心的丈夫拋棄，被白眼狼一般的女兒厭棄，這才流落山野之間。

 

爹爹以為她是被過往傷透了心，所以不願成婚。

 

前世，我喊秦榮月娘後，她立刻說想要進城散心。

 

那一次進城，正好遇見了微服私訪民間的皇帝和小公主。

 

4

 

秦榮月一眼就在人群裡認出了這兩人。

 

她突然將我抱起來舉高高，還親了親我的額頭：

 

「歲寧，你是娘親的小棉袄，娘親最心愛的乖女兒！」

 

我沉浸在有娘疼的幸福裡，渾然不知大難臨頭。

 

她親完我，還轉頭對我爹爹露出了一個無比明媚溫柔的笑容，忽然高聲說：

 

「阿嚴，你求娶我時說的話可還算數？如果我現在才答應嫁給你，是不是晚了？」

 

爹爹受寵若驚，直接將秦榮月和我一起抱在了懷裡。

 

那一刻，我恍惚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姑娘。

 

但變故陡生。

 

爹爹忽然被兩個帶刀的壯漢踹倒在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我驚叫出聲，跳到地上急著要扶起爹爹時，那比我高半個頭的小公主忽然撿起地上一塊石頭砸破了我被養母剛剛親吻過的額頭。

 

「那是我的母妃！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搶娘！！」

 

公主身邊那個高貴的男人已經熱淚盈眶：

 

「榮月，愛妃，到朕身邊來！」

 

我才知，養母過去的身份是宮裡的榮妃。

 

她曾是皇帝的寵妃，還育有十歲的鳴玉公主。

 

直到淑妃出現，皇帝獨寵淑妃，公主也喜歡吃淑妃宮裡的飯。

 

養母一氣之下拋夫棄女，離宮出走。

 

再見面，養母身邊已經有了新的男人和新的女兒。

 

而這個男人隻是個獵戶，女兒更是個身份低微的養女。

 

他們這群高貴之人，動動手指就能讓我和我爹S無葬身之地。

 

小小年紀的我已經意識到危機，下意識用身體護住受傷的爹爹，想離養母遠一點。

 

養母卻在皇帝和公主嫉妒憤怒的目光中，特意撲到我和爹爹身邊。

 

「歲寧，你沒事吧？我的乖女兒，娘給你吹吹傷口就不疼了！」

 

她強行按著我躲閃的肩膀，撫摸我的額頭，不遠處的公主果然號啕大哭：

 

「母妃，你不要兒臣了嗎？！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我分明看見養母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吹完我的傷口，又轉而在皇帝的惱怒注視下，將我爹扶起。

 

踹我爹的是御前高手，爹爹吐完血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

 

養母特意扶著他的上半身，讓他靠在自己懷裡，然後當著皇帝的面含淚說：

 

「阿嚴，我答應嫁給你！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做你一個人的妻子！」

 

5

 

皇帝果然盛怒：「來人，把那對父女給我拖下去！！」

 

那兩個壯漢侍衛逼近時就像兩座大山往我和爹爹身上碾壓過來。

 

我用幼小的身體拼命保護爹爹，我們卻還是被那兩個侍衛踹到了尖銳的石頭上。

 

爹爹的後腦勺被磕得鮮血淋漓，他昏迷中又嘔出一大口血，我嚇得大哭，跪著求周邊圍觀的人找個大夫來。

 

可沒有人理我，他們都在看皇帝一家的熱鬧。

 

隻見養母孤高冷傲地站在那邊，小公主抱著她的大腿哭著喊：

 

「母妃，女兒知錯了，女兒也想讓你抱抱！」

 

皇帝牽著她的手，深情款款：「愛妃，朕也知錯了，朕不該因為淑妃而冷落你，隨朕回宮吧，朕想你了。」

 

「為什麼你們總要等失去我才知道珍惜呢？」

 

養母清冷地看著皇帝和公主在她面前求原諒，她一臉看破紅塵，與世無爭，指著我和爹爹：「我情願跟獵戶共度餘生，也不想再回到令人心寒的皇宮！」

 

皇帝看我的眼神頓時燃起S氣，我驚恐地擋在昏迷的爹爹面前。

 

緊接著，我看到皇帝哭著解釋，公主跪著抱住養母的大腿，養母終於滿意，她破涕為笑：

 

「好，這次我就原諒你們。誰讓你們一個是我最心愛的夫君，一個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呢？」

 

他們一家三口擁抱在一起，圍觀的百姓紛紛感嘆：

 

「這可真是皇室的一段佳話啊！」

 

6

 

養母高高興興地就要跟皇帝公主一起上馬車回宮了，我拼S衝上去攥住了她的裙擺：

 

「娘！你、你不要我和爹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