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如妻第3章

 

嫡姐洋洋得意地走了。

她生怕會錯過太子前來提親，一連半月都不曾出門。

 

父親也不是個藏住事兒的人，早早地跟關系好的同僚透露一些內幕。

 

然而那麼長時間過去了，太子對父親並未有什麼不同，同僚的恭喜逐漸變了味。

 

父親在同僚跟前下了面子，回來也沒好臉色。

 

主母不敢頂嘴，受了氣也隻能自己忍著。

 

終於，又過二十天後，東宮派人前來下聘。

 

嫡姐沒見到太子，心中有些不悅，結果還沒發作，就聽到來人說下的是太子嫔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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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嫡姐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再三跟管事兒人核對：

 

「不是太子妃，是太子嫔？

 

「狗奴才，字也能讀錯？」

 

太子嫔是要比側妃還要低一級的妾，別說嫡姐受不了，就連主母也不會同意：

 

「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管事人不敢得罪老郡主，打個圓場，一切推脫不知情。

 

主母自然不會說她們是如何逼迫太子，但又咽不下這口氣，隻能急匆匆地換了正裝，進宮見太後。

 

結果不必多說，徒然而返。

 

15

 

嫡姐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在府中又打又砸，父親更是對她失望至極，第一次對她動了手。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不可能比之前糟糕！

 

「太子嫔？不可能！我才不要做妾！」

 

瘋癲到最後，嫡姐再次找上了我。

 

長公主派來照看我的嬤嬤還未走，嫡姐不敢對我出手，隻能對著我嚷嚷。

 

我聽夠了她的抱怨，請嬤嬤先下去休息，安撫嫡姐：

 

「嫡姐莫急，此事還有轉機。」

 

嫡姐惡狠狠地看著我，迫不及待地要我支招。

 

「嫡姐可知，除了情愛，能讓殿下看中的還有什麼？

 

「自然是權，還有……」

 

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那些女謀士卻能憑借智慧為自己撐起一片天，贏得男人的尊敬。」

 

嫡姐的臉色變了幾變。

 

「嫡姐向來聰慧，從小父親誇姐姐有勇有謀，時常可惜姐姐是個女兒身。

 

「如今殿下也不過是一時氣惱，嫡姐若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嫡姐打斷：「對！對！對！我能幫太子！」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兩次，知曉未來才是她最大的底牌。

 

隻要她能為太子出謀劃策，何愁太子不敬重她？

 

我看著嫡姐急匆匆離開的樣子輕笑出聲。

 

有勇有謀？

 

父親對她的評價向來都是無用花瓶。

 

不過是她自大慣了，根本沒聽出我話中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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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私下又見了太子一面。

 

沒人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世人隻知道嫡姐是以側妃的身份嫁過去的。

 

我朝姨娘去世，嫡女嫡子並不會受影響。

 

嫡姐大婚當天，我看著她再次恢復高貴模樣輕笑出聲。

 

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太子側妃。

 

兜了這麼大的圈子，還不如當時直接選。

 

那時候太子對她心中可是沒有半點隔閡。

 

嫡姐回門那日，太子故意制造偶遇，單獨見了我。

 

與面對嫡姐的態度完全不同，太子對我溫和中帶著些憐惜，輕聲詢問我身體調養得怎樣。

 

我恪守禮儀，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可偏偏，我對他越是疏離，他對我的印象越好。

 

看，這才是高門貴女該有的模樣。

 

他微服私訪時，又見過我天真爛漫的樣子。

 

不自覺地，他從心底就覺得我們之間親密了幾分。

 

也認定了我雖身份低微，但是位好姑娘。

 

他對我產生了興趣，可惜我還在守孝。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府中下人瞧見了這一幕，添油加醋地轉告嫡姐。

 

嫡姐看我殘破的身軀，對我動不了手，隻能陰陽嘲諷我幾句。

 

我的身體大不如以前，好似被羞辱了那般咳了幾聲，有些站不穩。

 

主母看到，怕我真被嫡姐氣S，壞了嫡姐的名聲，拉著嫡姐說了幾句：

 

「她現在身子這般弱，誰知能活到幾時？」

 

主母意味深長的話讓嫡姐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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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S，但絕對不會S得那麼無聲無息。

 

太子經常拿嫡姐當幌子回府，次數多了，就連父親都察覺到了不對。

 

姨娘的守孝期隻有一年，父親看太子確實喜歡我，打算一年過後就將我送到東宮。

 

嫡姐有些著急，主母卻說：「不過是個妾，到時候不任由你拿捏？

 

「殿下就是因為現在沒得到才心心念念，得到之後說膩就膩。」

 

男人確實有這個卑劣心思，我又怎會不知？

 

我挑好了時間去寺廟祈福，與太子、嫡姐碰了個正著。

 

太子的小心思嫡姐一眼看穿，她不願給我們二人機會，寸步不離地跟在太子身邊。

 

下山時，我們遇到了山賊。

 

山賊直奔我而來，即便太子身邊有侍衛出手，我還是被刺到。

 

嬤嬤抱著我大喊：「趙小姐，你為何要推昭昭小姐擋刀？」

 

閉眼之前，我看到嫡姐的臉煞白。

 

嫡姐本就與我有私人恩怨，做出這個舉動再正常不過。

 

嬤嬤隻是這一句話，再加上之前嫡姐就對我有欺辱的前科，太子就信了。

 

太子大怒，令人去查，這一查，直接查到了主母的頭上。

 

嫡姐要保主母，又要抓太子的心，再次以知曉未來為條件，穩住太子不將此事鬧大。

 

太子隻是猶豫了一下便同意。

 

左右不過是個小庶女，再喜歡也比不過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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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賊是主母安排的沒錯，其中有長公主安插進來的人也沒錯。

 

主母當然不會是看到我身旁有別人，還要他們S我的傻子。

 

他們確實沒動手，是長公主安插的臥底動了手。

 

我的傷口不深，卻因之前有病根，父親又不願拿出千年人參救我，隻是半月，我就順利服下假S藥。

 

我的S訊傳到太子耳中，太子還為此買醉了幾日，將軍也嘆我是個可憐人。

 

對此，我一笑了之。

 

我與嫡姐都知曉未來，與其不知嫡姐何時戀愛腦醒悟助力太子。

 

不如我直接推她一把，讓她現在就跟太子明牌。

 

如今的情勢已經明了，我與長公主在暗，他們在明。

 

「我這太子弟弟確實有城府有謀略，就是不知這所謂的未卜先知……會不會幹擾到他的判斷？」

 

半月後的南方水涝，太子出手了。

 

他直接拿出一整套的應對策略，南方水涝很快就解決。

 

嘗到甜頭的太子給足了嫡姐體面，更是在嫡姐懷孕三月時揚言，若是皇子就扶正。

 

長公主按兵不動，根據我提供的一些訊息，她挑挑選選，把消息透露給了三皇子。

 

三皇子知曉自己是成了別人的工具，但又不知是誰，又不得不在意這消息。

 

19

 

太子再次想憑借預知之事立功，卻被三皇子截和。

 

一次、兩次，第三次的時候，太子失去了耐心。

 

他懷疑是嫡姐將消息透露給三皇子，對她逼問。

 

嫡姐生了個男嬰，又被扶正，正是硬氣的時候。

 

再加上她本身就刁蠻任性，自然不服。

 

沒吵幾句，太子就拿我的事情說教嫡姐。

 

高傲的嫡姐不允許旁人拿我這個小庶女跟她比, 貶低我的話脫口而出。

 

或許我在太子眼裡確實隻到喜歡的地步, 但我S了。

 

我是被眼前的人逼迫而S。

 

喜歡加上一點點的憐惜和一點點的正義感，足以讓太子站在制高點為我「伸張正義」。

 

「趙蘭芝, 你別以為本宮不敢拿你怎麼樣。」

 

太子掐住了嫡姐的脖子，一雙眼睛猩紅。

 

他非皇後嫡子, 能爬到這個位置，絕對不隻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嫡姐這次是真的怕了。

 

前兩世，她雖看不慣我身為妾室還受到寵愛, 但不管怎麼說，她在生活上無人苛待, 也無人敢欺她。

 

直到此刻，她突然明白，即便她的母親是郡主, 她在太子的眼中依舊什麼都不是。

 

太子納了新妾, 與我三分相似。

 

除了必要時候, 太子幾乎不與嫡姐見面。

 

嫡姐生氣, 又不敢惹太子不快, 隻能獨自咽下這口氣。

 

20

 

前朝皇子聯合鄰國偷襲邊關時，長公主恰逢微服私訪至此。

 

危急時刻, 長公主披甲上陣，鼓動士氣將其驅逐出境。

 

一時間, 長公主在民間聲望高漲，擁護者無數。

 

反觀太子，還在為太後大壽做準備。

 

「賤人, 你讓本宮錯失掙功勳的機會, 對你有什麼好處？」

 

太子將怒火全都發在了她的身上。

 

嫡姐理虧，連忙解釋。

 

前兩世她一心撲在情愛上，對其餘隻知一個大概。

 

而我不同，我娘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官之女，外公為了往上爬，把娘送給了父親做妾。

 

「永我」嫡姐懷疑自己的記憶有些錯亂，太子開始懷疑嫡姐從最開始就在騙他。

 

她之前說中的那些事情，不過是在自導自演，博得他信任罷了。

 

嫡姐與我不同，我在最開始就把未來所有大事都跟長公主交代，為的就是先下手。

 

而她為了吊著太子, 每次隻透露出一點。

 

此次邊關之亂，是被長公主略施計謀導致提前發生。

 

要不然長公主如何能順理成章地進軍營？

 

長公主在民間的呼聲越來越高, 追隨者也越來越多。

 

在皇帝病危, 要將皇位傳給太子時, 長公主親手捂S了他。

 

「我的父皇, 在賜S母後的那天已經S了。」

 

在長公主母族的支持下，長公主順利地坐上了皇位。

 

太子潛逃前丟下了嫡姐。

 

嫡姐瘋了，見人就抓著說：

 

「不該是這樣的！皇位應該是太子的！我該是皇後的！

 

「長公主早該S了！她怎麼可能坐上皇位？

 

「重來！我要重來！下一次我一定會贏！我一定會成為這世間最高貴的女人！

 

「我要選將軍！我要做正妻！哈哈哈哈！」

 

她瘋癲地跑出東宮, 再次被人發現是在河裡。

 

她衣不蔽體，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

 

無人知曉她生前遭受了何種折磨。

 

我那自私自利的父親也因站錯隊，被長公主隨便找個理由賜奴籍, 烙奴印, 全族發配邊塞。

 

高高在上的主母, 終於變成了她曾經最看不起的奴婢。

 

至此，我和娘親再也沒有威脅。

 

出城那日，我和娘坐在馬車上, 看著越來越遠的京城，心情無比地輕松。

 

我逃了三世，終於帶著娘逃出了這座牢籠。

 

永不再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