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給世子做續弦,夫妻離心。
原配誕下一子,尚在襁褓之中,我悉心照料四年。
後來我聽見宋煜在神佛前起誓:
「老天保佑,希望那個女人滾出府去,讓姨母來做我的新母親。」
聞言,我隻覺偌大的世子府,一切都爛透了。
將和離書遞給宋景時,原本淡漠的男人忽而輕聲問道:
「就因為許蓉住在府裡?」
「那是煜兒姨母,你有必要跟她爭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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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唇邊溢出一抹嗤笑:
「確實沒必要。」
1
我將和離書遞上前,宋景視線定格了一瞬,很快就挪開了。
慕蒼院來喚他用午膳的丫鬟識趣地退下。
他聲音冰冷:「你又在鬧什麼?」
「我從前竟不知你如此善妒!」
我語氣平靜:「我沒鬧。」
「還請世子爺籤下和離書,放我離府。」
他像是篤定我不敢和離,站起身就打算離開。
從前他也是這般漠視我,逃避後宅一切紛擾。
就在他越過我的時候,我才緩緩開口。
「世子爺應該也不想聽到坊間流傳出,需要靠女人嫁妝來填補家族虧空的消息吧?」
宋景眼神冷冽:「沐曦玉,你威脅我?」
他上一次遭受脅迫,就是族親求他娶我過門。
「我隻想和離,之前貼補的財物,一概不再追究。」
「餘下嫁妝我自己清點帶走,絕不多拿府上物件。」
「此外,我還想向世子討要一個人。」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厲喝:「你休想!」
老夫人為首,身後跟著許蓉和宋煜。
我悉心呵護多年的孩子,此刻牽著旁人的手。
「姨母,她走了,是不是你就能來做我娘親了?」
「我喜歡姨母,想做姨母的兒子。」
他轉頭看著我,眼裡是不加掩飾的嫌惡:「難怪爹爹不喜歡你,我也討厭你。」
「你走就走,別想把我也帶走。」
宋景蹙眉道:「煜兒!」
他雖生氣孩子口無遮攔,但到底沒舍得責問。
畢竟宋煜是他與心愛女子所生的嫡子。
老夫人上前坐下,嗓音中帶著威嚴:「你入府未曾誕下子嗣,本該休棄。如今你一商戶女,竟鬧著和離!不知羞恥!」
2
宋景不喜歡我,借口事務繁忙,在後院的時間本就不多。
他聲稱宋煜年幼喪母,怕他多心,所以一直讓我刻意避孕。
我雖出身商賈,但父母恩愛,隻盼著我能嫁得良人,能得世子府為依靠。
這麼多年來,我照顧幼子,操持事務,貼補錢財,卻換來如此羞辱。
「這話當問世子,我為何未孕?」
宋景眼裡閃過一抹慌亂,開口道:「母親,此事還是讓孩兒和玉娘自行處理吧。」
老夫人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
「依我看,不如遂了她心願,小門小戶就是上不得臺面。」
「這般善妒又惡毒的女人,還妄想帶走煜兒,簡直痴心妄想。」
許蓉適時開口,難掩淚意,看起來委屈極了。
「嫂嫂是覺得我在府中礙眼嗎?」
「煜兒與我血脈相連,我並非想搶你的位置,隻是舍不下姐姐的遺孤。」
「可煜兒是世子嫡長子,怎可流落在外!我會收拾東西,盡早離開。」
「嫂嫂莫要與景哥哥置氣了。」
她那張與先夫人有幾分相似的臉,足以讓宋景護之愛之。
老夫人也喜愛她,一直將許蓉帶在身邊。
她們放縱手底下的人傳謠,說是因我要嫁過來,這才將先夫人逼S的。
宋煜受人蠱惑,不知從何時起,待我越發疏離。
他小時候喚的第一聲便是娘。
再後來隻叫我大娘子。
而今已然變成那個女人。
3
宋景待我無情,當眾斥責我:「沐曦玉,你究竟要鬧到什麼地步!」
「她不過是一介弱女子,再怎麼也是煜兒的姨母,你怎麼就唯獨容不下她呢?」
我看著宋景,隻覺可笑。
「嫁爾為妻,良田千畝,七車五船。不求夫妻恩愛,但願相敬如賓。」
「我勞心勞力拿嫁妝貼補世子府,將尚在襁褓中的煜兒視如己出,自問對得起你。」
「孩子懵懂,府中之人皆明裡暗裡塞些糟踐我的話給他聽,而今又言我無容人之心。」
「這偌大的世子府,真是爛透了!」
宋景望著我,眼裡寫滿難以置信。
像是不明白隱忍許久的我,會突然發作。
「今日你我和離,讓我帶走無歡。否則我定將這事鬧大,叫你們歸還錢財。」
無歡是宋景的女兒,比宋煜小九個月。
先夫人懷孕時,宋景醉酒將其丫鬟寵幸。
後得知丫鬟有孕,一氣之下早產,傷了根本,沒多久就去了。
宋無歡生下後,被言不祥,就被送去了莊子上。
這麼多年無人在意,就連我也是此前去莊子巡視,才見到了小姑娘。
那孩子被下人怠慢,可憐極了。
我看護了幾日,她不哭不鬧,隻在分別時讓我再抱她一下。
一時心軟,我將她帶回京中。
因宋煜不喜,我隻得在附近租了間院子,找了兩個丫鬟伺候著。
兩年的陪伴,我到底不舍。
在這吃肉不吐骨頭的宅院裡,跟著我也好過被他們磋磨了去。
宋景像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時愣在原地。
老夫人則是氣得不輕,罵道:「好呀!就知你並非真心相待。」
「今日我便做主,讓景兒與你和離。不過那丫頭是我世子府的人,你休想帶走!」
我與之對峙,絕無退讓的可能。
這時,一個小團子從門口衝了進來。
「娘!」
4
宋無歡是我找侍女去接來的。
要讓其與世子府斷親,還需要開宗祠,族譜除名。
她投入我懷中,嗓音嬌軟:「娘,你走吧,帶著無歡就走不遠了。」
「無歡長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她怕自己將我困住。
看著她這般懂事,我似乎看到了兩年前那個瘦弱可憐的女孩。
「無歡是娘的女兒,我們是一定會在一起的。」
不知是哪句話刺激到了宋煜。
他忽然發瘋似的衝了過來:「你還敢入府,還敢叫她娘!」
「我要把你趕出去,我要打S你!」
我將無歡護在身後:「我會帶走無歡,爾等無須如此。」
小男孩的眼裡泛著淚,惡狠狠地說:「我討厭你!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她是壞孩子,你是壞女人,你們都是壞人……」
我對著上座的老夫人道:「如果夫人不讓我帶走無歡,那便將我所有嫁妝歸還。」
「如若不然,便是對簿公堂,我亦無懼。」
宋景掌管戶部,先夫人一家為武將出身。
現在想來,軍餉不足,何至於要他來補貼。
不過是有人借機斂財,貪汙軍餉,彌補不上虧空,負債累累求著我來解決。
這些年,靠著我的嫁妝,加上苦心經營。
鋪子生意越發好起來了,家中再無銀錢之困。
可所有人自始至終都瞧不上我。
這些虛有其表的世家大族,一生都為著家族顏面,他們不敢賭。
宋景低聲喚了我一句:「玉娘……」
他的話還未出口,便被老夫人打斷。
「你想清楚了,離了世子府,你就是最卑賤的商戶二嫁女。」
「這丫頭我可以給你,京中的鋪子須悉數留下。隻要你應允,我即刻開祠立據。」
我本就打算和離後,帶著孩子去江南生活。
如此,早早變賣了我置辦的幾家不錯的鋪子,餘下的也並沒什麼大用。
事已至此,當斷則斷。
「好,還請世子爺將和離書籤下。」
在老夫人的一手操辦下,和離一事辦得很快。
馬車安排妥當,我牽著無歡離開,準備去江南一帶生活。
邁出大門時,我回望前廳,宋煜縮在父親身後,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睛盯著我們。
我緩緩開口道:「你下月宗學開蒙,莫要忘了。」
「去哪兒都記得跟你父親說一聲,切記勿食花生,往後你我各自珍重。」
言罷,我收回視線,牽著無歡邁出府門。
與宋煜算是盡了此生一場母子之緣。
5
馬車走走停停月餘,我們最後在揚州落腳。
此處是江南繁華地帶,正巧我也能做點生意。
我從小隨著父親走南闖北,四處做買賣,性子也是活潑灑脫。
可自嫁與宋景,就收斂了性情。
他們瞧不上我是商戶女,卻又奔著我的錢財而來。
父親想讓我成為高門顯赫的大娘子,從此不再低人一等。
入府後,我侍奉婆母,卻隻聽她言:「那般粗鄙低賤的女子,也是攀了高枝才嫁到我們世子府。」
「多年無所出,攏不住夫君的心,也是無用的。」
我想著到底是長輩,挑剔了些,隻當聽不見。
而宋煜年幼,無人問津,是我夜夜抱著哄睡,一顆心隻想著好好將他撫養長大。
最初他與我格外親近,愛撒嬌,愛討憐……
奈何孩子日漸長大,卻變成了另一副樣子。
「我討厭那個女人,她就知道逼我做不喜歡的事,還是祖母和姨母最愛我了。」
「都怪她的出現,才害S我親生母親,她不配為娘。」
「爹不喜她,我也不喜。最好明天就消失,讓姨母來當我娘。」
我因生氣旁人教唆他,發落了府裡的幾個老人。
老夫人覺得我驕縱,借機將煜兒要到她房中去了。
我去尋宋景評理,他倒是將我責問一通。
「自你入府便無一日安寧,這些瑣事難不成還要我來替你做!」
「煜兒隻是個孩子,你莫要發些無名火。」
「倘若你無用,這府裡中饋不如交給母親,蓉兒也能幫襯著她。」
可笑我為當家主母,遭人指點。
最後還要將僅剩的那點權力交付於中傷我的人。
6
許蓉,是他妻妹。
宋景本想娶她為續弦,但府中衰敗,急需我這個冤大頭來解救,這事也就作罷。
聽聞她也曾相看,但未曾相中過,故而沒有議親。
自兩年前從老家回來,便時不時出現在世子府中。
一年前更是堂而皇之住進了老夫人的院子。
我的夫君和兒子都向著她,隻覺我礙眼。
他們平日裡用膳都在老夫人房裡,從不喚我一起。
我房中燻香是冷松雪,清冷淡雅。
到後來他們倆身上,隻能聞到許蓉最喜歡的蜜桃香。
嫁給宋景,我自是有年少期許,盼著得嫁良人。
沒想到的是,那外表頂天立地的男兒,高門顯貴的世家,內裡卻爛透了。
我又何須將自己葬送其中。
這樁婚事是父親為我求來的,未曾知會家中長輩,就擅自做主和離,我還是怕的。
故而才尋了離家不遠的地方安身,日後再做打算。
我找了一處宅院,安排了一些看家護院,也算是與過去徹底告別。
無歡窩在我懷裡,含淚道:「娘親,你一定是天上的仙子,聽見我發願,這才下凡來找我了。」
她自幼就受到不少傷害,所以格外懂事,從不叫我為難。
聽聞下人辱罵我,小小團子衝出去,硬是把那人咬下一塊皮肉來。
跪宗祠、住莊子、閉門思過從不見她哭。
唯獨在我懷裡,才會展露出委屈的一幕。
而這委屈是為我,並非為自己。
我又怎能不疼她。
「是我們無歡乖,舍不得娘親疼,借著你母親的肚子出來愛我。」
「我該感謝無歡,感謝無歡的母親,讓你有機會到娘親身邊來。」
7
我和無歡在揚州過得安穩,京中的一切皆已忘卻。
我開了一家酒樓,又尋了一位先生給無歡開蒙。
她是個聰慧的孩子,落落大方,舉止得體,旁人瞧著無不誇贊。
在揚州城,無人會罵她是低賤的庶女,喚我身份卑微的世子續弦。
有的隻是玉歡樓的老板娘和聰穎伶俐的小才女。
我同宋景和離的事,父母已然知曉。
他們也隻道:「本以為我兒嫁了個頂天立地的好男人,不承想毀了你的前程。」
「和離也好,往後住在家裡,我看誰敢多嘴。」
我有兄長愛護,也見過爹娘恩愛。
瞧不上宋景那樣的門戶,也是因家裡人願意為我撐腰。
往後,我隻想為自己活。
我並未留在家中,還是在揚州經營自己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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