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也將無歡看作親孫女,時不時來我們小院住上一段時日。
日子過得安穩,眨眼一年過去了。
自從賀衍離開,無歡每日都來問我:「娘親,先生他還會回來嗎?」
算著日子,科考已經放榜了。
他到現在還未歸,想來是已經高中,留在京城了。
我沉默片刻,溫聲道:「或許會,或許也不會。」
可無歡卻很堅定地說:「先生走之前跟無歡說了,等他回來就能當我爹爹了。」
「他叫我千萬盯著娘親,莫讓旁人把你勾了去。」
我羞紅了臉,這廝真是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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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豈是能說給孩子聽的!
與賀衍相識是意料之外。
他母親個良善之人,時不時來給酒樓送菜,意外還救了貪玩掉進水缸的無歡。
我心中感激,時而前去探望。
不過年前的一場寒,老人家感染風寒,未能扛過去。
8
賀衍是有真才實學之人,街坊四鄰都道他有狀元之才。
隻是被家境耽擱了,所以一直未曾參加科舉。
賀衍在家中辦了書塾,我把無歡也送去開蒙。
他是個難得歡脫瀟灑的性子,與世人眼中的教書先生截然不同。
一來二去,我與他也熟絡起來。
某次酒樓有人故意刁難,我被人下了迷藥。
意亂情迷之下,拉著賀衍給自己解了藥。
自此,我便被他賴上了。
他想求娶我,但我無心情愛。
隻想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不為任何人遷就和改變。
賀衍也不惱,隻對我說:「我現在身無長物,的確配不上你。」
「待我考取功名,再上門提親。」
我不想入京,不想困於深宅大院,一心拒絕他。
「我不願再嫁,就想帶著無歡過安穩日子。」
可賀衍委實有做男狐狸精的天賦,靠著和無歡十分要好的師徒關系,住進了我家院子。
身為教書先生,竟也做出爬床的舉動。
「你不願嫁人,那我就做你姘頭。」
「他日,你要是願意,我嫁你也可。」
開春的時候,他便上京趕考去了。
雖說早有承諾,可我也不能全信。
京中繁華富貴迷人眼,人心最是難測。
我看著無歡眼裡的期待,一時失神。
身後卻傳來了久違的一道聲音:
「玉娘?」
9
我回眸於交錯的人影中,瞧見宋景正牽著煜兒朝我這邊走來。
二人眼中皆是我看不懂的深情與激動,恍然如夢。
宋景站在原地,似有躊躇。
而宋煜則是不管不顧,掙開他的手,就想如當年一般撲進我懷裡。
他剛跑上前,無歡小小的身影就擋在我面前。
「別碰我娘親!」
我帶她離府,過往的人與事,自當割舍。
無歡很清楚,如今她和我才是一家人。
當年怯懦的小女孩被我精心呵護,不再謹小慎微。
無歡雙手環住我,像隻護食的小貓兒。
宋煜紅著眼眶,怒聲道:「你憑什麼叫她娘親!她是我娘!」
「你滾開!你不配出現在我面前。」
面前的少年比一年前更為驕縱。
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戾氣。
我將無歡抱起,生怕她被宋煜傷到。
看著我安撫無歡,宋煜立即就哭了出來。
「娘親,你不要煜兒了嗎?」
我沉下一口氣,冷聲道:「你我母子之情早已斷絕,這話你當去同許蓉說。」
宋景走上前,攔下胡鬧的宋煜。
他溫聲對我道:「玉娘,我和煜兒是來尋你,接你回府的。」
「他年歲尚小,你莫要同他計較。」
接我回府?
我不禁冷笑起來。
「世子莫不是忘了,你我已經和離。」
宋景眼中閃過一抹慌亂,聲音低啞:「過去我確有不對之處,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往後隻我們一家三口。」
「我已讓許蓉離府,母親也是盼著你回去的。」
見我神情淡漠,他伸手想來抓我。
很是牽強地解釋著,在我離開後,他才發現自己早已對我情根深種。
四處打聽我的下落,詢問我的父母。
可都被一一瞞下。
直到半月前,偶然得知我在揚州。
父子倆就馬不停蹄趕來接我回去。
我後退兩步,很是疏離:「宋景,你知我為什麼同你和離嗎?」
「許蓉的存在、母親的為難……我和煜兒說的那些話,定是將你傷著了。」
他眼裡布滿愧色,我卻搖了搖頭。
「我出嫁時,曾向神明祈願。不求夫妻恩愛,但願相敬如賓。」
「我可以接受你的漠視,婆母的為難,便是許蓉入府也無妨,但你卻從未給過我大娘子該有的尊重。」
「春暉寸草,我是真心待煜兒,以為他至少不會如你一般薄情,倒是我痴心妄想了。」
宋煜朝我伸出手來,哭得很傷心:「娘親,煜兒知道錯了。」
「你別不要我!」
我無視面前的一切,抱著無歡回家。
回家以後,無歡窩在我懷裡,看起來悶悶不樂。
「怎麼不開心了?」
無歡望著我,小臉委屈著:「娘親,我不喜歡他們。」
「我怕娘被他們帶走了。」
我輕輕拍撫著無歡的背,哄道:「娘不會走,無歡和娘會一直在一起。」
小姑娘心思單純,最是好哄。
隻要你足夠真誠堅定,她自然會富有安全感。
10
傍晚時分,院門被敲響,來人竟是許蓉。
二話不說,撲通就跪倒在我面前。
她發髻凌亂,全然無昔日貴女姿態。
「嫂嫂,求您收留。」
「蓉兒隻求平妻之位,若是不嫁到世子府,我一定會被我爹送去安陽侯府做妾的。」
自我離開後,宋景便總是魂不守舍。
哪怕她有意勾引,最後卻換來了被趕出世子府的結果。
現在許家準備將她送給年過半百的侯爺做妾。
京中早有傳言,老侯爺殘暴,房事喜虐。
迫不得已,她這才逃了出來。
望著她一雙含淚的眼眸,我沉聲道:「此事與我無關,你該去找宋景。」
許蓉泣不成聲:「景哥哥始終念著你,我們並未有逾矩之事。」
「此番我是偷偷跟著他來的,隻求嫂嫂憐憫。」
她狼狽至極地匍匐於我腳下,企圖讓我心軟。
可是,這一切又與我何幹?
我攔下想要衝出來保護我的無歡。
朝許蓉決絕道:「你找錯人了,再不離開,我就報官了。」
許蓉眼裡閃過一抹怨恨,但還是極盡卑微地求我放她一條生路。
與此同時,對面的院門打開了。
宋景和宋煜走了出來。
見到許蓉的一瞬間,兩人皆是一愣。
昔日護著她的宋煜,此刻跑到我身前用力拽開許蓉。
「你別動我娘親。」
許蓉含淚看向他,嗓音沙啞:「煜兒,你說過想要姨母來做你母親的。」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宋煜雙手緊攥成拳,小小的身影輕顫了一下。
隨即,他的聲音染上了幾分哭腔:「壞女人!你和薛嬤嬤的話,我全部都聽見了。」
「你想嫁給爹爹,給他生孩子,再把我踢出世子府!」
「要不是你騙我,說娘害S我的生母,我才說那麼多傷人的話,全都怪你!」
宋景也走上前來,一副維護我的樣子。
「我早已言明,莫要再跟著我了。」
許蓉哭得泣不成聲,可憐兮兮地望著面前冷漠的父子倆。
「景哥哥,我住在世子府的消息早已傳開,名節受損。你就看在姐姐的情分上,留下我吧!」
「求你憐憫蓉兒。」
宋景聲音冷厲:「你唆使我母親,將京中鋪子全都抵給許府,事情敗露推她下水,險些溺S。」
「給我下藥,還妄圖傷害煜兒,若不是許母出面力保,我一定要你的命。」
「你姐姐何等良善之人,與之相比,你就是蛇蠍毒婦。」
出了這些事,有損許家顏面和女眷聲譽。
故而隻能由許母豁出臉面,求宋景看在已故女兒的面子上,放過許家。
這也是為什麼要將許蓉嫁給殘暴淫虐的老侯爺做妾的緣由。
11
「夠了,都給我滾!」
一群無關緊要之人,在我家中吵鬧,真是有病!
「玉娘,我不會放棄的。」
「我會送許蓉回京,一直守護著你,待你放下芥蒂,我們一家團聚。」
宋景還想說什麼,就被下人合力推出門去。
我怒聲道:「非人哉,純犯賤。」
此後,宋景總是帶著孩子來堵我的門。
無論去何地,他們父子倆總是尾隨其後。
惹得我和無歡十分厭煩。
後有一日,無歡哭著跑回來,身上灰撲撲的,手掌還擦傷了。
小可憐十分委屈地窩在我懷裡。
宋景牽著同樣灰頭土臉的宋煜上門告狀。
宋煜臉上還有兩道淺淡的抓痕。
「娘親,她打煜兒!」
「煜兒的臉都被她抓花了。」
無歡氣得雙頰圓鼓鼓的,在我懷裡坐直了身子。
「是你叫大壯他們別跟我玩,還將我絆倒在先!」
宋煜小眼神飄忽了一下,扭頭不去看無歡。
「你騙人,我才沒有。」
「是你太壞,別人才不跟你玩。」
這樣的神色我太過了解,宋煜每每心虛撒謊就會如此。
12
無歡倔強地不讓眼淚落下,望著我道:「娘親,我沒騙人。」
我抱著無歡,溫聲哄著:「娘相信無歡。」
宋景站在不遠處,蹙眉開口:「玉娘,雖說是孩子打鬧,但也不能厚此薄彼。」
「煜兒的傷勢明顯比她嚴重。」
許是打心底裡害怕宋景,無歡不敢與之辯駁。
畢竟過去數年,他都是嚴父的形象。
我無視宋煜的嫉妒,安撫著無歡。
「我們不惹事,也不怕事。」
「若是旁人欺負無歡,隻管還回去,娘會護著你。」
無歡點了點頭,在我懷裡委屈道:「娘,我想先生了。」
「他趕考為何還沒回來?」
小孩子受委屈,難免想要親近之人陪伴。
過去旁人笑話無歡沒有父親,賀衍總是幫她懟回去。
許是在賀衍身上感受到父愛,所以此刻無歡格外想他。
但小孩的一句思念之情,讓宋景覺得十分刺耳。
「聽聞新科狀元尚公主,他也來自揚州,名叫賀衍。」
我瞳孔一顫,思緒不由得飄忽起來。
無歡大致聽明白了。
她很是焦急地辯道:「不可能,先生說一定會回來的。」
宋景臉色一沉:「無歡,你不該因旁人,來質疑你的父親。」
我欲開口罵他,門外卻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
「我當是誰來府上敗壞我清白,原是我家玉兒前夫。」
「跑揚州來挖賀某牆腳,世子此舉,也忒小人了些。」
小人兒猶如離弦之箭,一頭扎進賀衍懷裡。
「先生,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賀衍抱著孩子朝我走來,嘴角含笑:「賀某不才,無心官場,隻想留在小院謀生。」
宋景的視線在我們之間流轉,最後定格在賀衍攬著我腰身的手上。
他眼裡似淬了毒:「松開吾妻!」
「你既許公主,如此行事,是想牽連玉娘,跟你一起S嗎?」
賀衍勾唇一笑,俯身便在我耳畔撒嬌。
「玉兒,天底下竟有如此混賬之人,當眾信口雌黃。」
「有損清譽的話,就這麼栽人家頭上來了。」
宋景駁道:「公主曾言非你不嫁,而今你私自回來,究竟想要做什麼!」
與宋景的憤怒相比,賀衍倒是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你也道是曾經,而我當日殿前求的是辭去官職,回鄉娶妻,做個教書先生。」
「陛下追問,你得知了玉兒所在,特意跑到揚州來編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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