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水溫太燙,太涼,不夠苦,不夠甜,奶太少了……
最後,她直接把滾燙的咖啡潑在我身上:
「看清你自己的身份!」
她冷笑著說:「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賤人,還敢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
「離傅溫玉遠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咖啡沿著我的頭發滾落下來。
很狼狽,很卑微,周圍還都是看熱鬧的同事……
我閉了閉眼,抓起一旁盛滿開水的保溫杯,倒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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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挺想看看,你能怎麼對我不客氣。」
13
我和那個沒禮貌的大小姐打了一架。
她抓花了我的背,我掐紫了她的胳膊。
最後雙雙進了警局。
大小姐有老板來接,撲進她爸爸懷裡,一邊哭一邊撒嬌,說胳膊痛。
我平靜的坐在角落裡,閉目養神。
「愣著幹什麼?想在警局過夜嗎?」
我聽見了熟悉的沒好氣的聲音。
是傅溫玉。
他站在我面前,右手搭著西裝外套,有點生氣,又像極力忍耐著,裝出一張溫和的面皮:
「先跟我出來,我們的事出去再說。」
「我不認識你。」
我重新閉上眼睛:「才不要和你出去。」
他被氣笑了:「所以你要在警局過夜?」
「關你什麼事!」
他沉默片刻,上來抱起我往外走:
「大半夜的別給警察添麻煩。
「咱倆的事以後再說,先去醫院把你的傷口處理了。」
「你——」
「這裡是警察局,你喊一聲非禮我立刻就被警察摁倒了,到時候我陪你在這兒待一晚上,你還是擺脫不了我。」
我脫口而出的救命聲被吞下去。
又生氣又委屈,後背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心底忍不住地難過。
我哭了。
很小聲地嗚咽,隨著晚風消逝在空氣裡,傅溫玉沒有聽見。
等把我抱上車,看到我眼角的淚痕,才微微怔住。
用紙巾擦掉我眼角的淚,輕聲哄我:
「別哭了,我會幫你出氣。」
「你為什麼要出現?」
我哽咽著說:
「那個大小姐喜歡你,那場宴會就是專門給你和她辦的相親宴。
「你在那個宴會上落她的面子,她不敢找你,就隻能找我算賬。
「我倒了什麼霉,領著那點工資還要摻和進你們資本家的遊戲。
「現在我工作沒了,面子丟光了,還挨一身傷。
「你是不是克我?不然為什麼每次遇見你,都不會有好事情。
「傅溫玉,我討厭你!」
14
傅溫玉給我擦眼淚的手頓了下。
指尖在離我眼角三寸處停留片刻,又狼狽地收回去。
他低著頭,很小聲地說:
「這件事情,我很抱歉。
「我幫你報仇,幫你找新的工作,幫你出你媽媽的醫藥費…….
「你可不可以,不討厭我?」
我沒有說話,依舊小聲抽泣著,用受傷的手背擦著眼淚。
傅溫玉也沒有再說下去。
車裡隻剩清淺的呼吸。
到醫院,下車的時候,我聽見傅溫玉在身後,很小聲地問我:
「既然後悔了,那可不可以,回到我身邊?」
15
為錢甩掉主角的前女友,在主角功成名就後,無一例外,都是被打臉的存在。
我深刻地知道這一點。
所以從來沒有妄想過,能再和傅溫玉產生瓜葛。
可他卻不走尋常路,強硬插入我的生活。
醫生幫我處理傷口的時候,很痛。
我緊緊抓著雪白的床單,胳膊微微顫抖。
傅溫玉心疼地看著我額頭上的汗珠,說:
「痛就喊出來吧,轉移一下注意力,會好受些。」
他把手臂伸到我面前,像從前談戀愛時那樣,討好地說:
「也可以咬我。」
我偏過頭,沒有理他。
他保持那個姿勢好久,見我痛到五官猙獰,也不肯向他哭訴,神情些許低沉。
醫生走後,他嘆了口氣:
「你這樣有意思嗎?
「你媽媽需要錢,你也需要錢,你家裡還背著債務……你知道的,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就可以結婚。
「財富,權勢,地位……這些你曾經最渴望的東西,我都可以捧到你面前,那些曾經瞧不起你的人,都會對你卑躬屈膝地奉承,你會是所有人羨慕的傅太太。
「沈薇,你到底在糾結什麼?我的愛是什麼很拿不出手的東西嗎?」
他已經隱隱有些生氣了。
身處高位久了,見不得我三番五次地拒絕和冷待。
我笑了笑,重新穿上外套。
扣好最後一枚扣子,抬頭問他:
「你回來後,看到我如今落魄的樣子,有沒有很得意?」
「沒有。」
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像真的一樣。
「別自欺欺人了。」
我嘲諷地看著他:
「從重逢到現在,你一直用一種上位者的姿態看我,認為如今你還能要我,是我的榮幸,認為我如今這麼落魄,面對你的示好,就該感恩戴德的接受。
「傅溫玉,這不是愛,你隻是在報復。
「你在報復我,報復我為錢放棄你,報復我不愛你。
「承認吧,你隻是不甘心。」
16
「可能會有一點。」
他並不否認他的不甘心:
「可是沈薇,有多少人想從我這裡得到哪怕丁點兒不一樣的情緒,都無功而返。
「我還是隻會對你動心。」
醫生早就出去。
病房裡隻剩我和他。
他單膝跪在地上,雙手環住我的腰身:
「我很想你。」
他低聲說:「今天是你離開我的六年九個月零二十天。
「我真的很想你。
「這六年,每一個生日,我都在祈求,神明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他說著,攥住我的手指,貼在他的臉頰。
我有些貧血,手腳常年冰冷。
而他的臉頰滾燙,舒服得令人喟嘆。
他跟我表白了。
他在盼望一場破鏡重圓。
「傅溫玉。」
我低聲說:「當初的事,對不起。」
17
電視劇裡,男女主的分開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誤會和苦衷。
但我沒有。
我是單純的,因為他窮,而選擇和他分手。
爸媽養了我好看的外表,溫柔的性情,光鮮亮麗的學歷,不會允許我嫁給農村窮小子扶貧。
大學畢業那年,爸爸替我找好聯姻對象,要求我斬斷所有不必要的桃花。
我沒有反駁,順從地和傅溫玉提了分手。
家族裡曾有太多姑姑嫁鳳凰男的先例,這一輩的女孩大都清醒,不會再去賭陪男人一起打拼的概率。
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那是我在那個階段裡,能做出的最佳選擇。
隻是後來,公司破產,爸爸自S,媽媽重病……都是些無法預料的事,更不必過分苛責從前。
都說所愛可抵歲月漫長。
可真正實踐了才會知道,沒有錢,一瓶油鹽醬醋,就能讓恩愛的情侶橫刀相向。
18
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但我依舊對傅溫玉說了「抱歉」。
因為當初,我的確傷了他的心。
「還好。」
他說:「一開始有點接受不了,後來也想明白了,那時候我窮,沒錢沒勢,沒有任何資格讓你陪我受苦。
「你和我分手,為了補償我,還給了我一百萬,讓我有了創業的起步資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是我的貴人。」
他的臉頰蹭了蹭我的小腹:
「沈薇,我從來都不恨你,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隻要你陪在我身邊。」
我看著他毛茸茸的發頂,微微蜷曲的頭發,伸手摸了摸,手感像之前家裡養的一條哈巴狗。
不由得嘆了口氣:
「如果我還是那個千金小姐,我應該會選擇接受你的喜歡。」
我收回手,很無奈地說:
「可現在不行了,傅溫玉,我和你之間的差別太大了。
「你該去找更好的,能幫到你的人,或者去聯姻……而不是我。
「如今的我,真的已經配不上你了。」
我這話說得坦蕩,甚至語氣也沒什麼起伏。
除了一點點物是人非的感慨,沒有任何別的情緒。
愛情或許很重要。
但在巨大的階級差距面前,又沒那麼重要。
「傅溫玉,算了吧。」
我輕聲說:「沒有你的這些年,我過得很好,你也一樣。
「放過我吧,也放過你自己。」
人該一直往前看。
而不是陷在往事裡,永遠和回憶糾纏不清。
18
表白的話說到這種程度,我還是拒絕他。
傅溫玉明顯沒有想到。
有點懵,有點怔,還有點生氣。
「你寧願和禿頭且比你大七歲的老男人相親,也不願意和我談戀愛?
「沈薇,你是不是瞎!」
他氣到有些失態,來回在病房裡走著,想摔東西,又強忍著壓抑下。
「好啊!」
他冷笑了聲:「我等著看,你能把日子過成什麼樣子。」
他摔門而去。
留下我坐在病床旁邊,疲憊地摁了摁眉心。
他的確看不起我。
可他也依舊愛我。
這種不平等的,帶著俯視與施舍的愛,並不是什麼值得欣喜的東西。
慢慢走下床,走出醫院,沿著道路邊緣的人行路走,看形形色色的人。
人流如織,交流聲嘈雜,我的心卻奇跡般安寧許多。
走到腳有點酸。
我停下腳步,打車回家。
19
後面的幾天,我在網上重新尋找工作。
剛投了幾份簡歷出去,就接到醫院的電話,媽媽又進了搶救室。
我匆忙趕到醫院。
手術室門口紅色的燈光晃人,我盯著「手術中」三個大字,肩膀忍不住顫抖。
這一次,她沒有撐過來。
聽到醫生的那句「抱歉」,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也糊住了我的腦子。
ICU 裡,看著全身插滿管子,戴著呼吸機的她。
我哭著跪倒在地上。
「對不起,媽媽。」
我低聲呢喃:「我真沒用。」
20
下葬的流程很簡單。
郊區的墓地,隻有我一個人,沒有邀請任何親屬。
結束後,我撤回了所有簡歷。
用原本準備給媽媽治療的最後一筆資金,來了場環球旅行。
苦寒的冰島,我走進一家小酒館,脫掉厚厚的羽絨服,點了杯烈酒。
一位外國小哥走上前,用別扭的英文,問我介不介意和他共坐。
「不介意。」
我微笑著說。
原本事情順理成章地發展下去,我們會去開房,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
可他的指尖剛要搭上我的手背,就被一股大力甩開。
是傅溫玉。
他用羽絨服把我裹起來,抱起我就往外走。
明顯很生氣地罵我:
「你真是出息了,不上班不工作,學別人玩一夜情。
「你他媽玩一夜情都不找我,你瞎嗎?老子不比那個小白臉強?」
他氣得眼角通紅。
揚手想揍我,揚了好幾下,終究沒能揮下去。
抱著我的手臂上肌肉跳動,一下又一下,在竭力地忍耐。
我覺得有點好笑。
閉上眼睛,軟綿綿地喊他名字:
「傅溫玉,我媽媽S了。
「這世上,隻剩我一個人了。」
沒有親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抬頭看去,我和這蒼茫大地,沒有絲毫聯結。
哪怕跳進北冰洋S了,也不會有人在乎。
21
「傅溫玉,每次想到你,我都會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我們上的是同一所大學,接受一樣的教育,我的家境比你好千倍萬倍,可畢業剛剛六年,我們就已經天差地別。
「我曾無數次用家裡破產這樣的大變動來說服自己。可無論怎麼想,都不得不承認,如果是你,哪怕是這樣的境地,也一定會東山再起。
「傅溫玉,每次看到你,我都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那些看著傅溫玉扶搖直上的日日夜夜,我曾不止一次地想:
如果他是爸媽的兒子,爸爸是不是就不會因為公司破產,絕望自S,媽媽也不會因為債務抑鬱成疾,纏綿病榻。
如果我像他一樣厲害。
我家就不會落到如今這般慘局。
「傅溫玉。」
我仰頭問他,用很喪的語氣問他:
「你難道不覺得我很廢嗎?」
22
「得看跟誰比。」
他想了想,回答說:「要是和我比,那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很廢。」
「……有必要說得這麼直白嗎?」
傅溫玉笑了下,把我塞進車裡,開足了暖氣。
用手捂著我冰涼的手指:
「你已經很厲害了。
「你爸遊走在監管邊緣,上面政策收緊,破產是必然的事,與你無關。
「不要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有些事情不能由人力左右,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在很認真地勸我。
剛剛想打人的怒氣消失,轉成很明顯的擔憂。
比起我亂搞,他更怕我想不開。
我嘆了口氣。
靠在他懷裡,轉了話題:
「你把我的朋友趕走了。
「傅溫玉,今晚,你要不要陪我?」
他抱著我的胳膊一下子收緊。
呼吸粗重幾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啊!
「除了這身皮囊,我也沒什麼值得你念念不忘的東西了。」
我還有點感慨:
「世上男人大都愛財愛色,有錢了第一件事就是玩女人,你怎麼會這麼奇怪?
「一路跟著我,從國內到巴黎,再到荷蘭、冰島……傅溫玉,舔狗一樣的做派,真不符合你如今的身份。」
剛剛激起的紅暈消退下去,他扯了扯嘴角,表情變得淡淡的:
「不想被扔到雪地裡,就給我閉嘴。」
「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蜷縮在他懷裡,低聲笑了:
「傅溫玉,你說你愛我,可這份愛裡,幾分真情,幾分不甘心,你真的能分清嗎?
「我敢保證,等你重新得到我,不出三月,就會不耐煩地讓我滾蛋。」
他把我扔進車裡。
我在後座上滾了下,後背磕到車門邊緣,有點疼,應該青了……
「你很了解我嗎?」
他沒有上車,站在冰天雪地裡,冷聲質問我:
「沈薇,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也從來都不耐煩了解我。
「當初的那場戀愛,隻是你的一時興起,所以你能說分就分,丟我像丟垃圾。
「我答應和你戀愛的時候就說過,這輩子,隻會喜歡一個人。
「我喜歡了你十年,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我全部的青春都給了你,你卻從未把我放在心上,這不公平。」
天地皆是白色的澄淨裡。
傅溫玉大步跨上車,關掉車門,隔絕嘶吼的風。
脫掉臃腫礙事的羽絨服,露出裡面深藍色的家居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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