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癲我在行第2章

不做作業我都不敢，更別說早戀了！

班主任看了看眼睛紅腫的莊子浩媽媽，又轉頭對我說：「你知道現在賺錢有多難嗎？子浩媽媽都拿十萬塊要公道了，你肯定是做了什麼事情的。」

 

我瞪大了眼看著班主任。

 

我太難受了，我太委屈了，就像憋了一口痰在胸口吐不出來。

 

明明發瘋冤枉人的是莊子浩媽媽，為什麼都要指責我呀？

 

我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咬著牙對班主任說：「你把莊子浩叫過來對質，我什麼時候勾引過他？你讓他說，讓他說清楚！」

 

可是班主任眼裡明顯寫著不信。

 

他翻了翻桌上的高考成績單：「莊子浩一向是我們班前三名，年級前十的水平，這次高考竟然掉到了年級一百多名。本來我還找不到原因，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早戀。」

 

是啊，班主任是最在乎成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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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待班裡的優等生和差生永遠是兩副面孔。

 

難道就因為我平時成績不如莊子浩，我就是錯的，我就該S嗎？

 

我憋紅了臉大叫：「我沒有早戀啊！我根本不喜歡莊子浩！你把他叫來對質啊，你叫啊！」

 

莊子浩媽媽冷笑著：「現在著急撇清關系了？我告訴你小姑娘，你自己做的事情，是要承擔後果的。」

 

「我做什麼了？」

 

難道就因為他是優等生，他就高人一等？！

 

就一定是我勾引了她的寶貝兒子，影響他心裡的優等生？！

 

莊子浩媽媽又打開了那個名牌包，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要不是我從子浩書包裡翻出這個，我還真信了你了！」

 

班主任接過去一看，臉色很快變了：「是莊子浩寫的情書。」

 

我忍不住搶了過來看，裡面確實是莊子浩寫的，大概內容是高考完後要給我告白，但是這封信我根本都沒有見過啊，我也沒跟他談過啊！

 

我冷靜下來又看了一遍，然後指著信裡內容說：「阿姨你看清楚了啊，這是高考後寫的啊，我根本沒有跟莊子浩早戀。」

 

莊子浩媽媽突然又激動起來：「要不是你暗示過我兒子，他會給你寫情書嗎？大家都是做女人的，我還能不知道你那些手段嗎！」

 

我什麼手段了，我能有什麼手段啊？

 

莊子浩媽媽指著我的鼻子罵：「你就仗著這一張好臉，覺得自己年輕漂亮，就做些曖昧的事情。我兒子多單純啊，被你一勾引不就上套了。」

 

「這都是你的推測！我沒做過！」

 

莊子浩媽媽氣得直拍桌子：「你這種女孩我見多了！你還狡辯！你還敢跟我狡辯！」

 

「你把莊子浩叫來，你不叫我叫！」

 

5

 

我沒有手機。

 

高三後爸媽就不讓我用手機了，說是等上大學了，再給我買新的。所以我沒辦法直接打電話給莊子浩。

 

可是不用我打，辦公室門被敲響，是莊子浩的聲音：「老師，我媽在這裡嗎？」

 

我先一步上前把門拉開。

 

莊子浩滿頭大汗，看到我先是一愣，站在門口不好意思進去。

 

我連忙喊他：「莊子浩你來得正好！你跟你媽說清楚，我什麼時候勾引過你？你考砸了跟我有關系嗎？」

 

莊子浩搖搖頭：「跟你有什麼關系，是我自己……」

 

可是莊子浩媽媽尖叫著衝了上來，她把門猛地拽開，將自己兒子扯到身邊來，尖叫著：「你再向著那個賤人說話！你書包裡的情書！你草稿紙上的字！不是她嗎，難道不是她勾引你嗎？」

 

莊子浩有些害怕地縮了一下，他似乎很恐懼自己媽媽。

 

我急了，喊他：「莊子浩，你解釋清楚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可莊子浩卻抿緊了唇，一句話也不說。

 

他的沉默讓事情更加焦灼。

 

難道這一盆髒水就要這樣潑在我頭上了？我不服啊！

 

莊子浩媽媽又抹起眼淚：「你這種女孩子，我就知道你這種女孩子……從小就會勾引人。他爸爸是被這樣勾走的，現在還要來勾我的兒子。」

 

吳昊媽媽走過來安撫她：「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我們這個年紀啊，生活就是一場又一場戰爭。」

 

莊子浩媽媽撇過臉去，靠著吳昊媽媽嗚咽著。

 

她倒是委屈上了，那我呢？

 

班主任也走了過來，他嚴肅地問莊子浩：「你是因為和郝莉莉早戀，所以才考砸的嗎？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他把那封情書拿了過來，眼神如炬地盯著莊子浩。

 

就像是警察在拷問罪犯。

 

莊子浩頓時漲紅了臉，他小聲地說：「不……不是她的問題，都是我自己。是我喜歡她，給她寫了情書。考砸了也是因為我自己。」

 

你看，他說了啊！

 

不幹我的事情！

 

可是班主任卻皺了皺眉：「所以真的是因為早戀？一個巴掌拍不響，郝莉莉肯定是做了什麼讓你誤會的事情對不對？」

 

莊子浩又垂下頭去，像個受氣包一樣不說話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厭惡過他的寡言少語。

 

和他做同桌的時候，他也總是不愛講話，後來熟了才偶爾跟我開幾句玩笑。可是現在呢，為什麼真正該說話的時候，他也一句都不說呢？！

 

我看了一圈周圍的人。

 

莊子浩低垂的腦袋，班主任質疑的眼神，莊子浩媽媽委屈的抽泣聲，還有吳昊媽媽嫌惡我的樣子。

 

我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在此刻斷裂了！

 

6

 

我尖叫了一聲，然後一巴掌打在了莊子浩媽媽臉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

 

片刻後，莊子浩媽媽才捂著臉尖銳叫起來：「啊！賤人，你竟然敢打我！」

 

她瘋了一樣朝我衝過來。

 

我又猛地一腳踹在了她心窩，踹得她半飛了出去！

 

我真的是剛才被嚇傻了，差點忘了自己是個短跑健將，五十米我都能跑進七秒內啊我，用腳我是專業的！

 

我大吼一聲：「老雞婆！有本事來追我啊！」

 

然後拉開門就往外跑！

 

身後傳來莊子浩媽媽崩潰的聲音：「她竟然打我！她竟然敢打我！你們都看到了！別讓她跑了！」

 

所有人都追了出來。

 

而我跑出來，邊瘋跑邊瘋喊：「S人了！救命啊！」

 

國人是最愛看熱鬧的。

 

你要是在大街上說S人了，他們高低得看看怎麼S的。

 

於是樓上教室的，路上走著的，還有校門口的全部圍了過來，伸長了脖子去看：「誰S人了？S的誰啊？怎麼S的？」

 

再一看，我一個人在前面跑。

 

後面還追著一、二、三……四個「兇犯」啊！這也太刺激了！

 

我腎上腺素飆升，帶著這群人在最醒目的道路上跑了個圈。

 

直到剛才門口抱著攝像機的電視臺記者聞風而來，我才停下來喘氣。

 

記者把話筒遞到我面前：「同學，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誰要S你？」

 

我緊握話筒，語氣急速又緊迫地說：「有四個人要追S我！

 

「他們朝我潑髒水，要我社會性S亡啊！」

 

我開始義正詞嚴地胡謅：「首先是我的同學莊子浩勾引我，我不為所動一心高考，莊子浩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就考砸了高考要引起我的注意！

 

「他要我對他下半輩子負責！不然就弄臭我的名聲！」

 

這時候莊子浩先跑到了。

 

他聽了我的話，臉色發白呢喃著：「瘋了嗎，你在亂說什麼啊……」

 

但是他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

 

既然剛才不說，現在就更別說了。

 

鏡頭隨著我的手指移向了莊子浩，我高喊：「這就是莊子浩！我們班的學霸！

 

「他用考砸高考吸引我的注意！說我耽誤他一生，要我為他負責！

 

「我還沒成年，我自己人生都負責不了，我給別人負責啥啊我？」

 

我說著抹了兩滴不存在的眼淚。

 

圍觀群眾對他指指點點。

 

「長挺好小伙子，怎麼做事情那麼極端啊，自己毀了自己前途喲！」

 

「他們這個年紀男生我都知道的！滿腦子都是那些事情，肯定是看別人女孩子漂亮想玩玩喲！」

 

「真過分啊他！現在男孩子一點都不檢點！」

 

莊子浩平常說話就笨拙，這一下給他嚇得直捂臉，簡直要縮到牆縫裡去，哪裡想得起來爭辯啊。

 

我做人原則也很簡單：他媽怎麼詆毀我，我就怎麼詆毀他。

 

第二個到的竟然是吳昊媽媽。

 

跑得還挺快啊！

 

我記得吳昊說過，他媽生他晚，早就退休在家了。

 

看來這老阿姨平常沒少鍛煉。

 

她戰鬥力強多了，張口就罵：「你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啊你！電視臺，我跟你們說啊，都是這個女學生哦，到處勾引男同學！」

 

還好我剛高考完，我腦子轉得快。

 

我一把奪過話筒，連珠炮地說：「這是我們同班同學吳昊的媽媽！

 

「吳昊跟他媽媽一樣，什麼熱鬧都愛湊！

 

「莊子浩為什麼拼命吸引我注意呢？都是因為吳昊啊！吳昊他也喜歡我，他瘋狂追求我，放學路上堵我，打電話到我家，還寫情書給我。」

 

吳昊媽媽瘋了：「你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這事情跟我們昊昊有什麼關系！」

 

我抱著話筒躲避她的攻擊，嘴上不停：「我們吳昊媽媽啊，平常就喜歡鍛煉。

 

「早上六點公園吊單槓，七點早餐店狂舀免費小菜，八點銀行排隊數存款，九點超市搶雞蛋。

 

「這不現在十點了嗎，想到今天要取畢業證了，她就來兒子學校逛逛。

 

「看到莊子浩媽媽要我對他兒子負責，吳昊媽媽不服氣了啊。同樣都是兒子勾引人，憑什麼給你兒子負責，不給她兒子負責啊！

 

「所以她就追著我，要我先給他兒子負責！」

 

她快瘋了，口不擇言：「我看熱鬧的！我路見不平！你說我家昊昊幹什麼！不許拍！不許拍了！」

 

她搖著兩隻大手就去砸鏡頭。

 

但是扛攝像的什麼風雨沒見過啊，他躲避技能點比我還高，當場就跳了一段，吳昊媽媽連攝像機的邊都沒碰到。

 

周圍觀眾連忙掏出手機打卡。

 

「大媽晨練新項目：大手掌摑攝像機」

 

「求一個攝像機第一視角，肯定驚悚片！」

 

「哈哈哈看我發現了什麼！這個攝像機是直播啊，大家快去看！」

 

「這大媽我認識啊，前幾天在路上有人車禍了，她去看熱鬧，拍別人衣衫不整的照片，還發朋友圈！人家說她都不聽！」

 

「那我也拍她發朋友圈！讓大家看看她的醜惡嘴臉！」

 

吳昊媽媽發現那些人在拍她，又跑去扇別人的手機了：「不許發！不許發！」

 

我們小城市，基本走到路上抓個人攀談幾句，說幾個關鍵詞就能湊上點什麼親朋好友關系。

 

嘿嘿，不是愛湊熱鬧嗎？這下她成熱鬧了。

 

第三個到的是班主任。

 

可能是因為跑得太急，手裡還拿著莊子浩寫的那封情書。

 

我一個勾手搶過那封信，又一個帶信過人湊到攝像機面前：「看看，這就是莊子浩妒忌吳昊，非要給我寫的情書！」

 

我抖落一下，把情書展開。

 

攝像機對著情書大拍特拍。

 

什麼酸不溜丟的句子，拍得一清二楚。

 

這還直播，被人截圖貼網上了，好一場酸爽大戲。

 

班主任氣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郝莉莉！你在幹什麼！你真是要在自己檔案上留下汙點嗎！」

 

說到這個我就來勁了。

 

我可沒忘，剛才這老小子讓我忍氣吞聲，還說我耽誤好學生。

 

既然我有口難辯，那就讓他也有口難辯。

 

我指向班主任：「這是我們班主任啊！

 

「他有一套唯成績論：好學生做的事情都是對的，成績差的做的事情都是錯的！

 

「他還嫌貧愛富，平常家長會一開，家長排著隊給他塞購物卡！

 

「剛才在辦公室啊，莊子浩媽媽拿十萬塊要賄賂他，就為了給她兒子出口氣，要在我檔案裡留汙點啊！」

 

班主任氣得脖子一伸一縮，像個老烏龜一樣：「郝莉莉，我哪有收賄賂？！」

 

周圍群眾當然不忘指指點點。

 

「這一出接一出的，真是夠熱鬧啊！」

 

「哎喲我知道的，那個老師是重點班的。他會把成績好的、塞購物卡的放前排，人家成績差點的全放後面，有些個子矮的黑板都看不到啊，你讓人家怎麼努力，怎麼學習嘛！」

 

「高考班還搞這種馬太效應是吧，這是打我們逆襲生的臉啊！」

 

說話間，重量級嘉賓莊子浩媽媽到了。

 

她還在半米遠呢，手上的託特包就朝著我的臉飛了過來。

 

我一個抬腳就抓住了半空中的包！

 

還不忘優雅地壓住裙邊。

 

周圍響起轟鳴掌聲：「好！她接住了一個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