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狠的心。」
他雙眼通紅。
一瞬間,我真想把我有了孩子的事情告訴他。
可是我忍住了。
玉娘的前車之鑑,我不能重蹈覆轍。
我拿帕子給他擦眼淚。
「別哭了,明天上值被人看出來多不好。」
「你都不要我了,我還上什麼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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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捂住臉,低下頭。
我掰開他的手給他擦淚,終是心軟了。
「別哭了,我要你。」
我們面對面地躺下。
他拿過帕子,給我擦眼角的淚。
「這是藤唯撿的那條帕子嗎?」
「不是,那條我扔掉了。」
「嗯,他碰過的帕子咱們不要了。」
我的手撫上他面頰,輕輕嘆口氣。
一想到這麼在意我的人將來要娶別的女人,我的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往外流。
「怎麼又哭了。」
「沒怎麼。」
「不哭了。」
「嗯。」
「把頭抬一抬,我把胳膊放下。」
「不要,一會兒給你壓麻了。」
「我想抱著你睡。」
「不要,你身上好熱。」
我翻個身離他遠點。
他貼過來,從後面抱住我。
我沒再推開他。
眼淚還是斷斷續續地往外流。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不那麼難過了,困意濃濃襲上來。
他的手離開了我的肩膀,放在我腰上。
又過了一會兒,手挪我腿上摸了摸又挪回腰上,後來又攏住我的胸。
迷迷糊糊間,我嬌聲罵他:「別亂動,我都快睡著了。」
「芝芝。」
「芝芝。」
「芝芝。」
「不理你就不要再叫,讓我睡覺。」
「你好像胖了。」
我一下連呼吸都停了,
屋子裡S一般寂靜。
「還是鄉下的飯好吃,養人。」
我沒敢言語,偷偷長出口氣。
25
外婆要我跟趙遠舟回城。
「在娘家住了好些天了,哪有你這麼當娘子的,快回自個兒家去。」
趙遠舟悄悄說:「別讓她生氣,先走了,明兒再回來也行。」
我無法,隻好叫董叔去拉馬車。
廚娘給我裝了一笸籮雞蛋,兩隻燙了毛的豬蹄,三隻土雞。
趙遠舟扶我上了車,我掀開簾子往後看,外婆在丫鬟的攙扶下,拄著拐杖,在煙塵中向我揮手。
城外的路有些顛簸,馬車搖搖晃晃,我也跟著搖搖晃晃。
趙遠舟挪過來摟住我。
「皇城司的後廚做滷貨做得好,我把豬蹄和土雞拿回去做好了,晚上給你送家去。」
「不用,蘭娘做的也好吃。」
他嘆口氣。
「還是不願我去找你?」
我過了會兒才回:「你什麼時候才能把事情辦好?總得說個時間。」
我懷孕已經快三個月了,再拖下去,沒法見人。
他摸摸我的頭,將下巴抵在我頭頂上。
「十天。」
「十天?」
我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
「若是你家裡不同意咱們,你做什麼打算?」
「等我的人回了京,由不得不同意。」
我坐直了。
「你的人?回京?你辦的事和咱們的婚事有關系?」
他似乎覺得說漏了嘴,不說話了。
我有點迷糊。
「我以為……我一直以為你在忙差事,忙完了就會和家裡提婚事。」
趙遠舟趕緊說:「是這樣。」
我定定地看著他:「……撒謊。」
他躲開我的注視:「不算撒謊。」
「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隱隱覺得他辦的不是什麼好事。
「你到底在幹什麼?」
他見我急了,忙說:「就是抓了他一些錯處。」
「誰?誰的錯處?」
他眨眨眼:「相爺的。」
我驚了。
26
下了車我才發現,馬車停的地方不是我鋪子門口,也不是我家門口。
仰頭看到四個大字——四方醫館。
這是京城最大的醫館,裡面有十八位名醫坐診,內外婦兒全都能治。
我忙不迭地要回車上,趙遠舟一把拉住我。
「我和胡大夫說好了,給你開點安,安神的藥。」
安神?
「我不用安,我神挺好的。」
一慌,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去看看,你最近情緒總是亂糟糟的。」
「我不看,你讓我上車。」
大庭廣眾我不好和他吵,隻是低低地說著要回家的話。
他不允,固執地擋著我。
我氣得轉身背衝著他。
旁邊走過來一位婦人,是我鋪子裡的老主顧。
「林娘子,你也來看病呀?」
「啊,是,我最近睡覺睡不好。」
「哎呀我也是,胡大夫給我開的藥挺管用的,你就找他看。」
醫館門口人來人往,我怕再見到熟人,車也不坐了,轉頭就走。
趙遠舟幾步跨到我前面。
「去看看吧我求求你了。」
「你瘋了?」
皇城司副指揮使當街哀求小娘子。
我看看四周,路過的人看了我們幾眼,幸好他今天穿的便服,幸好沒人認識我們。
「你快起開。」
「我都知道了,外婆說的是真的。」
他哀哀地看著我。
我定住,不知道說什麼,扭頭看別處,眼裡轉了淚花。?
「你最近總是生氣總是哭,我擔心你身體撐不住,就給大夫瞧瞧好不好?」
我垂頭擦了擦淚,終是跟著他進了醫館。
27
我剛坐下,讓胡大夫給我號上脈,就聽診室外傳來紀方行和藤純的聲音。
「老趙,你怎麼在這兒?」
「胃不舒服,過來抓點藥。你們怎麼……一起來看病?」
「要不說你們皇城司的人心狠手辣呢,前幾日藤大人把我腰坐折了,我得讓她帶我來看病,給我掏醫藥費。」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胡說,就是你那天把我推倒,坐我身上逼我吃雞。我這幾天一直腰疼!」
「你再不好好說話我廢了你!」
「你廢你廢給你廢!」
我趁著他們說話的空檔,對胡大夫說我不看了,利用一排排竹簾做遮擋,溜了出去。
出了醫館,我環顧四周,擔心趙遠舟會追上來,便匆忙拐進醫館後面的小巷。
巷內寂靜無人,但我沒有注意到巷口上方有工匠正在修繕房檐。
我走得急,一隻腳被繩子絆住,踉跄一下,繩子一動,拉扯到了靠牆的木架。
上方有人驚呼,我抬頭一看,一隻木桶從天而降。
我嚇得尖叫,趙遠舟如同閃電般拖著殘影衝過來,緊緊抱住我,將我的頭護在他懷裡。
我縮在他懷裡感到他身體猛地震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悶哼。
我連忙抬頭看他,心跳如鼓:「砸著你了?」
「沒事沒事,不怕不怕,」他摸摸我的頭,幫我拂去肩頭的塵土,「你怎麼樣?」他目光在我身上上下巡梭,像在確認我是否安然。
藤純和紀方行跟著跑過來。
「嚇S人了,林娘子你跑什麼?」
紀方行從地上捏了一小撮土放我頭頂上,摸摸我的頭。
「沒砸到,沒砸到,土地公保佑。」
趙遠舟扒開紀方行的手,面目肅然:「男女授受不親!」
之後便緊張地抱住我的雙臂,「沒嚇著吧?」
我確實被嚇著了,不是被木桶,而是被剛才趙遠舟替我擋那一下。
紀方行在一旁不解地指責:「授受不親你抱人家幹什麼?」
一個小廝拎著個大藥包跑過來,遞給趙遠舟。
「我家先生說了,娘子孕早期,胎象尚穩,隻是氣血不合,易激惹,需細心調養,莫要再勞心勞神。」
一瞬間,我臉燙的能煮熟個雞蛋。我假裝咳嗽,拿帕子擋住臉。
趙遠舟接過藥包,道了聲多謝。
藤純驚愕地看看我,看看趙遠舟,又看紀方行。
紀方行嚇得連連擺手。
「不是我的!」
我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轉身要走,卻被趙遠舟一把攔住。
「我的!」
藤純揮出一拳砸在趙遠舟臉上:「禽獸!」
我一把拉住藤純的胳膊。
「你怎麼打人?」
紀方行攔住我:「林娘子不能動氣,小心身子。」
趙遠舟推開紀方行:「放開她。」
藤純揪住趙遠舟的衣領:「你跟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紀方行又來拉我:「拳腳無眼,快隨我躲遠點。」
趙遠舟過來拽紀方行:「紀方行我忍你很久了!」
紀方行掰趙遠舟的手指頭:「孩子都有了你還忍我?你這陰險小人!」
藤純手指趙遠舟:「你這人面獸心的偽君子!」
紀方行拱開藤純:「帶林娘子走,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們女人別插手!」
趙遠舟的手按在紀方行臉上狠狠把他推開。
我捂著頭,身子一歪,昏倒了。
28
紀方行要抱我,趙遠舟不讓。
趙遠舟要抱我,紀方行不讓。
最後藤純抱著我出了巷子。
趙遠舟要帶我繼續看醫生,我趕緊醒了過來。
「不用,我沒事了。」
上了馬車,三個人誰都不走。
我們一起回了家。
我家。
藤純扶著我進了屋子,我一個勁說沒事了,她堅持讓我上床躺著。
三個人在我小院裡繼續吵。
「你就是再喜歡,總要先把人家納進府,依禮而行。」
「納什麼納,我要娶她。」
「娶?不是我看不起林娘子啊,你剛才說你要娶?」
「怎麼大柱國可以續弦,你侯府世子可以娶妻,我娶不得?」
「大柱國沒人管他,我家裡我說了算。你一樣嗎?你爹是丞相,你娘是大長公主,你舅舅是當今聖上,你刨除皇城司指揮使這個頭銜不算,還有個郡王的帽子在頭上頂著呢我滴哥!你現在說要娶林娘子?」
「你搞定家裡那些人再去碰人家呀,現在搞成這樣,你要明媒正娶,你腦子進水啦?」
再後來的吵架聲,似乎都離我遠了。
我坐在床上,攥著被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趙遠舟的娘,是大長公主。
江南老宅被大雨淋透的那個傍晚,我光著腳站在院子裡放聲大哭。
陰冷的祠堂裡,外婆用拐杖一下一下打著玉娘的後背。
來到京城的第三個雪夜,阿娘渾濁的雙目恢復了短暫的清明。
「他現在的娘是大長公主,芝芝啊,不要再念他,不要去尋他,不要壞他大好前程,忘了他吧。」
纖細的腕子從床邊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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