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豢養在後宮,皇帝與我糾纏不清,為我夜不能寐。
他以為我心中藏著初戀少年郎,不肯動心。
錯了,他這份愛而不得並非遺憾,是我蓄謀已久。
1
「阿荷,你生來就是被愛的。」
娘親停頓了片刻,嘆道:「娘怎會不要你。隻是,你爹他……」
他乃一代奸臣宋閔,在朝堂上倚仗皇權,攪動風雲,這些年S在他唇舌間的冤魂不在少數。
陰險毒辣到讓菩薩心腸的娘親無法與他過日子,打算餘生遁入空門,與古佛青燈為伴,吃齋念經,為他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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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枕在娘親的膝蓋上吃著糕點,聽著她低低的啜泣聲,便含糊道:「嗯,女兒懂的。」
於是娘親將我抱得更緊,不斷道歉。
「沒關系,阿荷也想娘親過得好。」
半個時辰後,娘親離了我房間,說是臨走前準備做一桌我愛吃的菜。
貼身侍女白芷比我年長,哭得泣不成聲:「小姐,看來夫人真打算走了,怎麼辦啊?」
「沒事,娘親開心,阿荷便開心。」我遞給白芷手帕擦淚。
2
三日後,玉英山,清安廟。
我看著娘親削發,她雙手合十,跪在佛像前虔誠萬分。
從此世上沒了宋夫人,多了師太沉緣。
聽說出家人需得六根清淨,前塵忘卻。所以,有些東西似乎不同了。
娘送我走時,她語氣柔和,眸光堅忍而悲憫。
「阿荷,以後沒事,少來此地。」
我啞然失聲,僵硬地挪動腳步,反應過來回頭時,煙雨朦朧,滿山翠色下,妙清庵大門早已緊閉。
我已然後悔,倘若當初任性大鬧一次,娘親會不會心軟留下?
白芷給我撐傘,她哭得一抽一抽地,紙傘也被她帶得一晃一晃。
我索性將傘扔了,雨絲夾著淚水傾落。我哭道:「白芷,原來成全這麼難。」
回到家,與我爹迎面相遇。
他面色陰沉,娘親說要離家後,他一夜間白了頭,像老了十歲。
我端正行禮,問候。
以為他會像往日那樣,沉默地走過去。
「沒用的東西,連你娘都留不住。」他的聲音微不可聞。
記憶裡,奸臣爹並不待見我,常用陰冷嚴肅的神情盯我,仿佛在問:「為何你是個女兒身?」他要的是能撐起整個宋府的兒子,延續繁榮。
是了,民間編排他的童謠,流傳最廣的便是那首「大奸頭,宋老鬼;害忠臣,絕後人。」。
絕後像是他壞事做盡的詛咒,但他自己不納妾生子,還能也怪到我身上?
我怨他,更怕他。許是我多心,我覺爹也不想見我。
3
娘親走後,我闲來無事時,便去扶危濟困。
夏日在府門前給行人施涼茶,冬日給貧苦人家支起粥棚布粥。
我並非高尚之人,也不為在京中博取美名,做這些能讓我安心,仿佛娘親還在身邊。
後來,我還痴心妄想,若我多行善積德,沒準哪天神佛能入沉緣師太夢裡,告訴她:「舊曹街的淺荷小娘子很想你,特準你一日假,回去瞧瞧她吧。」
但許是沉緣師太很得神佛喜愛,許是我心不夠誠,我沒等來她,等來個耍長鞭的紅衣姑娘。
她是我第一個朋友,大將軍的女兒徐驕驕。
那日我給貧戶送藥時,白芷身上的錢袋被一賊人偷去,我正要說算了,卻見一紅衣女子運著輕功,飛身上前攔下那小賊,手裡的軟鞭猛甩,英姿颯爽。
徐驕驕將錢袋扔給我,卻要我請她吃飯。她說她徐驕驕雖是女俠,行俠仗義,但也不是不圖回報的傻子。
那時的徐驕驕正跟家裡人賭氣離家出走,加之平日裡沒少看江湖話本,就幻想著有天離開這富麗森嚴的皇城,過上劫富濟貧的女俠生活。
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是被徐將軍一家寵出來的,我羨慕得很。
先前我娘在府裡時,她對我百般照料,可凡事都叫我小心,生怕我做錯事說錯話。
後來徐家姐姐時常來找我玩,她還有個像小尾巴一樣的弟弟跟著。她那弟弟本就圓潤可愛,嘴還像抹了小蜜一樣甜,一聲聲宋姐姐長宋姐姐短的,叫得我心花怒放,叫得徐驕驕雞皮疙瘩掉一地。
十三歲那年,徐大哥的妻子有孕,徐驕驕天天來找我討論什麼養胎秘方。聽聞我擅長調香,還纏著我給她嫂嫂做點安眠養神的香料。
我一未出閣的姑娘,被她煩得臉紅,拗不過隻得應了。她卻還緊張兮兮,估摸著比徐老夫人還放在心上。
4
可也在那一年,安生的日子到頭了。
我爹他又造作了。
他陷害徐大將軍密謀造反,聖上龍顏大怒,不到一日,徐府就被抄家。
不到三日,徐將軍、徐大哥、徐小弟在街市被斬首示眾。徐大哥的妻子悲痛暈厥,腹中的孩子沒了,她在當日和徐老夫人一起懸梁自S。
五日後,是徐府女眷淪為奴隸,流放邊境的日子。
那日的雨下得瓢潑,我在人群中,看著徐家女眷穿著發黑的囚服,手上戴著腕銬。
我拿出宋府令牌,才得以被放行。徐驕驕面無表情,依舊麻木地向前走。
「驕驕,」我上前拉住她,將一包袱塞到她手裡,低聲道,「裡面有我調制的香粉迷藥,無色無味。還有盤纏和令牌,趁機逃——」
我話還沒有說完,徐驕驕便將那包袱甩在地上,眼神冷漠到我心裡發麻,她說:「宋淺荷,不用你的虛情假意!」
「我什麼都沒了,爹,娘,大哥,嫂嫂,弟弟,他們都S了!」
說罷,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摔在汙泥裡,完全說不出話來。
徐驕驕的行為觸怒了官差,一道一道鞭子落在她的身上。她咬著蒼白的唇,就是不肯喊痛,那雙曾活潑靈動的眼,此刻盯著我,仿佛恨不得把我撕碎。
「宋淺荷,你爹這個大奸臣早晚會有報應的!他日你宋府落得的下場,定比我徐家還慘上萬分!」
徐驕驕的話縈繞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人生第一回,我攔住了我爹出門上朝的路:「爹,是您害了徐將軍一家嗎?」
宋閔少見地笑了:「姓徐的功高震主,為聖上忌憚,我就算不出手,他也難逃一S。」
「那徐驕驕呢?徐府那些無辜之人呢?」
一雙大手攥住我肩膀,他說:「世家大族向來是如履薄冰,牽一發而動全身。你真拿她當你朋友?現在不斬草除根,沒準將來她要阻你的路!」
「不會的,您能不能放了她?」我跪下,拉著他衣袖一遍遍哀求著。
宋閔似在勸我迷途知返:「阿荷,你一出生就已經是個不能入朝堂的女子了,為父這一脈是斷在你手上。給你生養出個好容貌,教養出個好涵養,就等你將來——」
我跌跌撞撞跑開了。
這短短一年的回憶湧現眼前,與徐府的交情仿佛化作陰曹厲鬼,在身後追趕著我。
我不敢面對,隻剩個念頭,要去那清安廟找沉緣師太,求她讓我也铰了頭發。
不知跑了多遠,回過神時,我在京郊,一伙山匪圍住了我。
我聽見為首的一人說了些「別傷了她,等著拿她去和宋老鬼換小姐」之類的話,此後我被藥迷暈。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在江面一條小舟上,天色已經暗了。身邊是一個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俠客,身著黑色勁裝,抱著劍,佇立在船頭。
「是要拿我去換驕驕嗎?」藥效讓我渾身沒什麼力氣,聲音小到我自己都聽不太清楚。「那是誰?」他偏過頭,扯了下唇角,「放心,壞人都被我打跑了。」
「回去……回去……」我支撐著身子坐起來,拿起旁邊的槳要往回劃。
少俠俯身看我:「你這姑娘可真有趣,我還沒見過有人想被人劫持呢。」
我不知從何說起,連日來的壓抑情緒,如同洪水般衝潰我心房,使我在這陌生人面前大哭。
「哎,你別哭。」那少年茫然失措,要用手給我擦淚,覺得不妥當,又縮了回去拿過船槳,嘀咕道,「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5
到岸邊時,那伙山匪立刻拿起刀劍,氣氛劍拔弩張。
隻要救我的黑衣少俠往前一步,他們就後退一步,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樣。
「這姑娘我送回來了,她自願被你們劫持,說要用自己去換她的徐姐姐。」
我走向對面那些壯漢,他們數十雙仇恨的眼睛緊盯著我,手裡是清一色冷光閃爍的利刃。
此種情境仿佛羔羊入狼群,我的雙腿在發顫,可我不想被看出破綻,隻能強撐著向前。
「好了,別逞能。」
我的手腕被拉住,後腰被託起,下秒腳底就懸空——那少俠運輕功帶我退到了遠處。
山匪們面面相覷:「這是耍我們嗎?」氣憤地揮舞著大刀上前。
黑衣少俠擋在我身前,出劍連用數招,劍鋒劃破空氣,幹脆利落。
少年丟掉染血的長劍,對著地上倒得橫七豎八一堆壯漢道:「各位兄臺,你們大可去找人談條件。這姑娘是在下救的,不能不管。」
他忽而轉頭,認真問道:「跟我走可以嗎?」
我信他不會害我,便點了點頭。
得到應允後,那黑衣少俠扔給山匪一塊令牌:「談好了,拿這塊牌子到天機山,我送她回去。」
剎那間,腳底又懸空,我已被那俠客用輕功帶到另一個山頭。
在我心中,這少年俠客已是世外高人般的存在,若是徐家不曾有變故,我定要帶徐姐姐來見這武林高手。
隻可惜再也回不到過去,她將永遠恨我。
「姑娘……你能不能……」
少年耳根微紅,目光不自在地往底下瞟。
我回過神,才發覺我竟仍牢牢握住他的手,連忙松開。
我窘迫萬分,路上,一直跟在那少俠身後兩三尺。
「你要救的,是徐石達將軍的女兒吧?剛那伙人是她家舊部,許是落草為寇了,S人是家常便飯,你為何不怕?」
「我沒有資格怕,我爹害了徐姐姐一家,我理應贖罪……」我垂眸道,話音漸小。
倏然,少俠停下腳步,我差點撞上他後背。
他轉過身來:「所以,你是宋閔之女,宋淺荷。」
我將臉低得更深,不敢去看他眼睛。
他大概也會對我嗤之以鼻吧,像那些懷揣懲惡揚善理想的世家子弟一般。
兒時京中清流權貴家的孩童們,總以戲弄我為樂趣。他們會撿鵝卵石,比試誰能砸到我身上,誰能把我砸哭。大人來時,便一哄而散。
我娘是個平和性子,隻勸我躲著點。而爹即便壞事做盡,小兒打鬧之事也難入他的眼,要真去討說法,就像S雞用牛刀,一點都不值當。
從很早起我便明白要識大體懂分寸,遇事躲著點,畢竟無人會為我撐腰。
「父輩為惡,姑娘你並無選擇的餘地。」他頓了頓,似在斟酌用詞,「不必過於苛責自身,秉持善念,足矣。」
山風拂過,樹影婆娑,卻很難描摹我心底的悸動。
在某個瞬間,我甚至想拋卻男女大防,撲到眼前人懷裡痛哭,就像以往受委屈時,在娘親身邊撒嬌一樣。
後來,我說不上來那刻是釋懷,還是情竇初開。總之,我的目光常屬意他。
6
半月後,一輛馬車停在宋府巷子前。
「琰哥哥,我什麼時候能再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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