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徐玥兒有了身孕,剛被晉升為嫔,可謂是春風得意。
我無意與她多言,便要離開。
「站住,」玥嫔拉住我,「你如今逞強什麼?去向皇上開口很難嗎?」
「本宮的事,何時需要你來管了?」我笑著撫上她俏麗的臉蛋。
「宋淺荷,你變得不一樣了。」徐玥兒低聲道。
我附在她耳畔,輕聲道:「要不你幫本宮個忙,不然休怪本宮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
「你!你以為會有人相信嗎?」她眼裡滿是慍色。
「即便不相信,也會有人懷疑,你如今敢冒這個險嗎?何況,本宮要你幫的忙,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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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快說。」徐玥兒不耐煩道。
「請個太醫給本宮殿裡的嬤嬤看個病。」
我未等徐玥兒反應過來就走了,才不想見她奚落我呢。
太醫來看過後,陳嬤嬤的病好得還算利索,三日後已可以下床了。
未待我松口氣,蕭琰去了北境。
北境大央國十萬大軍來犯,來勢洶洶,天寒地凍,前去支援士兵大多難耐酷寒,接連幾位將領都吃了敗仗。
士氣銳減,北境已有五座城池淪陷了。
終究是安逸過久,重文輕武的風氣太盛,一時間,朝中竟無將帥之才。倘若徐老將軍一家在,定不是如今這番光景。
此時,有臣子冒S力諫蕭琰為鎮北軍主帥,重掌北境軍權。
大敵當前,猜疑忌憚可先不見,朝中無人反對。蕭雲將虎符重新交給了蕭琰,幹脆利落。
這無疑給了蕭琰一個威脅皇權的機會。
我並不意外,蕭雲運籌帷幄,且他才是最識蕭琰性子的人。
蕭琰,早年間參與奪嫡,盡管手段強硬,鋒芒畢現,但他身上有種清高傲骨,不屑謀士幕僚提的陰險計謀。
其實,蕭琰不適合當皇帝,他更適合為人臣子。
他驕傲直率,將喜怒都寫在臉上,將感情都視作唯一,卻也將事情都想得天真,他注定無法比過蕭雲深沉細密的籌謀。
蕭雲雖恨透了他,在一一拔了他危險的獠牙後,卻也沒有選擇S他。
與其說是因飄忽難測的手足之情,不如說是因蕭琰的心性過分難得。
他的剛毅正直,在朝中猶如照進晦暗泥潭裡的光。
可惜了,先帝留下的朝局本就是一堆爛泥,有光又如何?蛆蟲碩鼠仍是在肆意生長著,啃食著深厚的帝業根基。
成王敗寇,蕭琰即便心有芥蒂,屢次受辱,也絕不會容許自己成為逆賊,背負謀反罵名,被後人在史書上評說。
這是蕭琰的命定局限,也是他宛若璞玉般的明亮之處。
我日夜祈禱,蕭琰,你定要凱旋,定要平安。
23
臨近年關,因北方戰事緊張,蕭雲下令取消今年的歲末宴,節省開支補給前方將士。
宮中昔日過年的熱鬧不見了,這於椒蘭殿而言,並無差別。
冷宮中所謂的逢年過節,與平日的差別,也就送來的飯菜裡多了兩三道葷菜。
蕭雲雖未將我禁足,但我已打算這個冬天不再踏出門,專心在屋裡教白芷讀書寫字。
白芷作為我的貼身侍女,幼時曾與我一道上課。
但這丫頭明顯不是讀書的那塊料,當年在她被教書先生斥罵得痛哭流涕時,我破天荒來了句:「白芷不願意,那不學就好了。」
那時我爹不管家中的小事,我的話便很管用。
於是,如今白芷大字不識一個,也有我幾分的罪過。
我抱著彌補的心態,耐下性子教白芷。
可我家白芷真不愧是被私塾先生吹胡子瞪眼,梗著脖子搖頭罵「不可教也」的人物,一個月未曾見有甚長進,反而鬧出一籮筐的笑話,她那憨直的模樣常惹得我掩著帕子笑個不停。
看她這般倦怠,我索性想出個法子,背完一篇詩文我就在簿子上給她畫個圈。每月下來有多少個圈,我便給她賞賜,或是酥餅點心,或是金銀首飾。沒想到這一招反倒讓白芷安分了不少,悉心向學。
我十分欣慰,先前心裡積壓的陰霾掃清了許多。
陳嬤嬤病好了後,我想著脅迫徐玥兒的這招真好用,索性多要了些物資年貨來。
不用依賴內務府縮水的用度,陳嬤嬤一天天變著法子做各種菜餚,又有白芷逗我笑,除了午夜靜謐時我心裡仍不禁擔憂牽掛在外出徵的簫琰以外,椒蘭宮的日子我過得舒心極了。
大年三十,我和陳嬤嬤在廚房包著餃子,白芷拿著書在一旁背著,時不時瞥一瞥冒著熱氣的鍋。
「沒背完不許吃飯。」我都不用看她一眼,便可知道她的模樣有多委屈。
白芷笑道:「這可不成,奴婢背得完,就等著娘娘給奴婢在簿子上畫個圈。」
陳嬤嬤將一盤包好的餃子下鍋,笑道:「娘娘倒也不必如此苛刻,大過年的。」
「嬤嬤你性子真越來越軟了,以往教本宮禮儀時,可沒這麼好脾性。」我嗔怪道。
「是啊,一晃好幾年過去了,娘娘也真長成個婷婷淑女了。」陳嬤嬤的眼裡氤氲著熱氣,似想起了往事。
入夜,椒蘭宮本就隻我們主僕三人,關起門便不顧什麼尊卑,坐一桌吃飯。白芷拿來一壺果子酒,就說是要一醉方休,被我忍不住嫌棄。
「要喝就喝個大的。」我道。
白芷朝陳嬤嬤看了眼,陳嬤嬤竟點頭,於是白芷拿來了一罐貨真價實的釀酒。
這是我沒想到的。
「娘娘。」陳嬤嬤道,「老奴今日不約束您了,您怎樣開心怎樣來。」
她看向我的眼神,心疼也慈愛。我知道陳嬤嬤一輩子在宮牆中,未嫁人生子,後來被我爹找來教我禮儀,卻是把我當親生女兒一般。
「嬤嬤,我沒有難過,也沒有失落,年節有你和白芷陪我,這便夠了。」
我清楚自己的酒量,隻喝了幾杯酒,而白芷倒不知深淺,把自己灌得老醉。
她躺在暖炕上,臉紅得跟熟蝦一樣,睡得真沉。
「還要守歲呢。」我怨道,卻也脫了鞋,上了暖炕。
陳嬤嬤收拾完碗筷進屋:「呦,白芷睡著了。」
我戳著白芷的面頰玩兒:「說好要考她功課,她倒睡著了,真無趣。」
「娘娘怎還像個小孩子?」陳嬤嬤坐到我身邊,「可要老身講些故事解解悶?」
「快講快講。」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催促道。
嬤嬤淡淡地嘆了口氣,用手攏著我的長發。
24
深宮裡,最不缺的就是故事了。
很多年前,有對出身高貴的堂姐妹,都嫁給了皇帝。
姐姐當了皇後,妹妹當了貴妃。
皇後溫柔端莊,也脆弱愛哭。
貴妃則美豔動人,年少時一曲驚鴻舞便早早地虜獲了皇帝的心。
皇帝不喜姐姐柔柔弱弱的性格,反倒喜歡妹妹的大膽嬌蠻,將妹妹寵上了天,對姐姐卻不甚熱情。
但是,皇帝很賞識姐姐生的皇子,那孩子像仙人一樣,模樣生得極好,小小年紀便談吐文雅,舉止不凡,關鍵還聰敏過人。
貴妃很嫉妒,她也有皇子,也想爭一爭未來九五之尊的位子。
其實貴妃的皇子也很出色,頗有習武天賦,拜入天機山武學宗師門下,後來又被帝師賞識,做了關門弟子,這即便是於皇室而言,也是莫大的榮耀。
貴妃便更厭惡皇後了,她以為擋住自己孩子奪權路的,隻有她與皇後之間的身份之差。她若能是皇後,她的孩子就是中宮所出,就沒有嫡庶之分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皇後的孩子越來越討皇帝喜歡,甚至皇帝因此也常去皇後宮裡。
妒火最終湮滅了昔日的姐妹親情。
貴妃對皇後動手了。貴妃當時懷著孕,她先是喝了滑胎藥失了孩子,嫁禍給每日親手熬羹湯送來的皇後,而後又在皇後宮裡埋下巫蠱小人,陷害她以巫術禍亂後宮。
皇帝雖不相信以皇後的性子能做出這些事來,但這接連的事情讓他對皇後徹底失去了信任和耐性,廢了她的後位,將她打入冷宮。
貴妃很得意,滿心期望自己能被入主中宮,也未去看過她姐姐。
可皇帝年紀大了,許是看清了些事,並未立貴妃為後,反倒立了一個不起眼的妃子,為的是後宮和安寧,不起爭端。
並且將她姐姐的皇子交給後來的皇後撫養,同時賜了冷宮裡的姐姐一條白綾。
這時貴妃才醒悟過來,她沒有真正要她的姐姐去S,她聽聞這消息後,忙趕去冷宮。
可悲的是,她姐姐的屍首已經涼了。
而貴妃戰戰兢兢,一輩子活在了奪權的欲望和對姐姐的愧疚之中。
我聽到這時,悲傷似一根又細又長的線,纏著我的心頭不放,愈來愈亂。
「說些輕松點的,本宮要聽神話故事。」我趴在陳嬤嬤膝上道。
陳嬤嬤笑著應了,可我卻聽不進她接下來的每一句。
我忘了自己還在守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時,四周黑漆漆的。
白芷在我身邊打著呼嚕,嘴巴一張一合地喃喃囈語。
陳嬤嬤保持著原本的姿勢,背靠著牆也睡著了。我給她蓋上毛毯,屋裡的炭火噼裡啪啦燒得很旺。
我躡手躡腳地下地,取過床邊的一件大氅披在身上。
25
蕭雲許是沒想到我會推開門,站在院裡梅花樹下的他明顯一愣,隨後又舒朗一笑,輕聲喚道:「阿荷。」
「皇上可有事?」
「無事,朕隻是突然想起前兩年的新年,都有阿荷在朕身邊罷了。」
月夜下蕭雲身上布了層清輝,朦朦朧朧宛若月中仙子誤入凡間,下一秒便要騰起雲霧。
「不冷嗎?」我問。
「冷啊,一直都很冷。」他好看的桃花眼似點漆般,深不可見。
接下來,他便恢復了以往的胡攪蠻纏。
「所以阿荷要讓夫君進去坐坐嗎?」
「白芷和陳嬤嬤都歇息了。」
我的言下之意是送客,可蕭雲卻理解道:「的確,朕和阿荷兩人相處不該有旁人在。」
寒風吹來,我凍得僵硬,打了個噴嚏:「去臣妾屋裡吧。」
蕭雲臉上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阿荷是不是在——」
「不是!」我打斷他,連忙把這尊佛請進我房裡。
我無意間觸到他指尖,涼意已是到了我骨髓。
「臣妾去給皇上打熱水。」
蕭雲點點頭,自在地躺在我床榻上,像一隻金貴優雅的貓:「朕餓了。」
我回頭看他一眼,這尊佛是自己請進門的,那跪著也得伺候好。
「等著。」我無奈道。
不多時,我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大半夜的,皇上將就點吧。」
蕭雲坐到桌前,吃了大半後,擱了筷子,不忘評價道:「還不錯,就味道太淡。」
「以前,王皇後被貶冷宮,住的就是椒蘭宮吧?」我盯著他的面色。
蕭雲倒無波瀾:「是啊,你住得慣嗎?這兒是朕八歲那年回憶裡的囚牢,朕的母妃是在這裡被父皇賜S的。」
他平靜得像在說著一段稀松平常的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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