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第2章

兩人都對皇位志在必得，若有天命之女幫助，那便是如虎添翼。

 

一時間，整個皇城之中都被兩人秘密翻了個遍。

 

太子妃之位，再度空懸。

 

誰人都知道，皇後是在等那個天命女的出現。

 

太子等得起，我卻等不起了。

 

為了能讓我出嫁，貴妃向皇上討了道聖旨，給我封為嘉南公主，還給了個小封地。

 

她急匆匆將我送上花轎時對我囑咐：

 

「此人乃是皇商，富可敵國，恰好尚公主後無法入朝為官，你也不算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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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省親的時候，回宮便可。」

 

她還是不願意讓我回國公府。

 

我哭著答應。

 

哭哭啼啼的樣子頗得貴妃的心意，她又賜下許多賞賜，說是要讓我嫁得風風光光。

 

可若真想讓我風光，何必要為我請封公主的聖旨，我的驸馬不能入朝為官，以後的孩子也不能承襲爵位。

 

她這陰狠惡毒的心思，似乎隻有我知道。

 

而且在這天命之女的噱頭下，我如何能風光？

 

等到眾人發現宮中沒了我這麼個人的時候，我已經出嫁將近半個月了。

 

而那位天命女也被我藏在和府半個月了。

 

7

 

我夫家姓和，名喚和佑澤，今年三十二，白手起家成了大夏首屈一指的大商人。

 

如今得了陛下親封的皇商頭銜，更是如日中天。

 

兩個找了天命之女許久的皇子在聽說我嫁到和家後，紛紛派人道賀。

 

太子親信說：「您這位兄長很是想念您，但是和夫人也知道，他這段時間忙於國祚，這才誤了您的大事，如今派臣前來，聊表歉意。」

 

靖王幕僚聰明些，上來就送了一份大禮，而後再說靖王如何不容易，還暗示我可以同靖王多多走動。

 

可這兩個人都沒有露面，顯然是因為天命女的事，不願意抽出身來敷衍我。

 

而這些使臣，來了之後的最終目的卻不是同我見面，而是想要見我那新婚夫婿。

 

幾乎是所有使臣都在敷衍過我後問道：

 

「敢問驸馬何在？臣此次前來，正好拜訪一下。」

 

我了然為他們指路，而後看著他們在和佑澤面前說盡好話，仿佛兩位皇子同他才是一起長大的關系。

 

我笑著為他們指路。

 

並且在他們見到驸馬後，很是貼心地將門關好。

 

轉身就同那個他們找了半個多月的天命之女說：

 

「如今正是好機會，呂素可想回到宮中？」

 

呂素尬笑兩聲：

 

「公主就別笑話我了，我哪裡是當天命之女的料。」

 

她這段時間一開始還想要暴露身份。

 

可是在她揭開天命女身份之前，有個小宮女先她一步說自己是天命之女，並且呈上祥瑞給皇上。

 

一開始她憤憤不平，天天說著，欺君之罪，罪不容誅。

 

然後就在一天夜裡，被幾個管教嬤嬤叫到了慎刑司觀刑。

 

「此女說自己是天命女，竟敢欺君，天命女如何能是如此低賤的身份？

 

「幸得太子慧眼，戳穿此女，不然就要讓她將聖上欺瞞了去。」

 

隨著一聲「行刑」。

 

那宮女被上了閻王闩，一雙眼睛被擠爆了出來。

 

這場景嚇得呂素回去做了三天的噩夢。

 

從那之後便求著我，讓我帶她出宮。

 

「你不想當這天命女了？」

 

呂素連忙搖頭：

 

「不想，不想，這勞什子天命女，有命當沒那命享福，還不如跟著姑娘。」

 

一場刑罰，就讓這自命不凡的呂素改了性子，真是讓我好生沒趣。

 

又過半個月，京中流言再起。

 

街頭巷尾都在傳說，這兩位皇子都沒有找到天命女，是不是就都不是未來真龍。

 

一時間，文武百官談天命女色變。

 

就連皇上都開始著急。

 

借著這個風頭，和府再度發生的大事，又被遮蓋過去。

 

8

 

和佑澤S了。

 

他S在一個暗娼身上，是馬上瘋。

 

那暗娼被他嚇得不敢動彈，見到我的時候一個勁地說：

 

「公主，公主，是驸馬，是驸馬他執意要……」

 

我扶起她：

 

「驸馬之S，不能怪你。

 

「說白了，就是他命不好，當不了驸馬，送這位姑娘出去吧。」

 

那暗娼坐在地上，緩緩出口氣。

 

她走後，我的驸馬從地上坐起來。

 

滿臉的青白被擦去。

 

「姑娘，小的明日就出京去了。」

 

我掃他一眼：「你可有什麼地方可去的？」

 

和佑澤搖搖頭：「應當是回老家。」

 

「我不要你回老家，我要你先去町州。」

 

他驚詫看我，半晌後，他抬起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單膝跪地，朗聲道：

 

「是！」

 

9

 

這天我進了宮。

 

剛剛喪夫，我哭腫了眼。

 

貴妃見狀，很是心疼地將我摟入懷裡。

 

「不過一個驸馬，這個沒了，再找一個便是。」

 

我搖搖頭：「姑姑，你不懂，和郎與我是情真意切，天驕不想再嫁。」

 

「可是姑姑最近看了不少人選。」

 

我將她的手拍開，背過身去不再說話。

 

她摸著我的頭，淡淡道：

 

「也是，你年紀輕輕，就經歷喪夫之痛，不如出去走走？正好陛下給你一片封地，去町州看看也是極好的。」

 

我要的就是這句話。

 

可是我不敢表現出來絲毫感興趣。

 

隻是百無聊賴抓著她腰間禁步。

 

「什麼地方能比得上京城好玩？不過是鄉野蠻荒，沒什麼好看的。

 

「不去。」

 

貴妃將那禁步解下，放在我手中。

 

「那畢竟是你的封地，那邊也有很多姑姑的友人，正好你過去，就當是幫姑姑拜訪友人可好？」

 

我猶豫半天。

 

「那也行，但是我想要姑姑身邊的戚嬤嬤跟著，她最懂我愛吃什麼。」

 

貴妃聞言欣然應允。

 

「自然可以。」

 

我還有些猶豫：「我若是走了，皇後欺負姑姑怎麼辦？誰人給姑姑撐腰？」

 

貴妃含笑望向椒房殿的方向，漠然一笑。

 

「放心，誰也不敢欺負姑姑的。」

 

轉過頭來，她換了臉色：

 

「再說，還有你靖王堂兄呢。」

 

此事過後，我依偎在她懷裡，兩個人貼得那麼近，心卻朝著相悖的方向奔襲。

 

畢竟我這姑姑如何也想不到，我心裡一直藏著個秘密。

 

一個，能讓我全家都S無葬身之地的秘密。

 

10

 

去町州之前，兩位皇子得知和佑澤的S訊。

 

他們沒有多傷心，這次過來吊唁，卻不是派來使臣。

 

而是親自前來。

 

這一次，原本對我不假辭色的太子都軟下神情來，問我以後的打算。

 

「妹妹是如何打算的？可有想二嫁之人？」

 

我淡淡回他：

 

「忠臣不事二君，一女不事二夫。」

 

太子不贊同地蹙起眉頭。

 

「天家和尋常人家不同，你已是公主，千金之軀，誰人敢用這種綱常來約束你？」

 

我微微一笑：

 

「那天驕就不想嫁人。」

 

他瞪著眼睛：

 

「怎麼能不嫁人？是擔心沒有好夫婿？此事你可放心，孤認識不少有識之士，做你的丈夫，還是綽綽有餘的。」

 

聽他這麼說，靖王也著急起來。

 

「天驕擇夫還是要小心謹慎，若是一步踏錯，那便是萬丈深淵，為兄為你選了不少為人仗義的漢子，你可願意見他們一面？」

 

多麼可笑，我一個寡婦，反而成了這京城中最炙手可熱的婚配人選。

 

無他，唯有錢爾。

 

兩位皇兄頻繁來我府中，引得陛下不滿。

 

我再度入宮，皇上就催促著：

 

「天驕若是無意婚嫁，就盡快去封地吧。」

 

臨行前，陛下還用我不懂治理封地為由給我塞了兩個人。

 

如今我身邊，除了呂素，沒有一個是屬於我的親信。

 

因為隻有這樣，這些人才會放任我這個富可敵國的寡婦離開京城。

 

看啊，隻有錢還不夠的。

 

11

 

離開京城後，我身邊無論是誰的人，從我踏入封地時就在勸我。

 

「公主左右是要嫁人的，不如早些選擇，此人深得貴妃賞識。」

 

「公主是忠臣之後，定然最是忠君，聖上思念公主，公主可給聖上寫信了？」

 

「太子殿下惦念著公主，特派信使送來京城酥點，現在還是熱的，公主趁熱吃。」

 

……

 

每天每天，念經一樣，不同的人在我面前鬥法。

 

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的身份，四五方人互相制衡。

 

我忍著忍著，終有一日，太子的人將貴妃派來的戚嬤嬤失手打S。

 

用愛莫能助的眼神，我將太子的人送回京城。

 

那人臨走前還在苦苦哀求：

 

「公主，臣就輕輕一推…」

 

「可是她S了啊。」

 

那人吞吞口水：「隻要您不說，沒人知道的。」

 

「可是看見你S人的人，不是我哦。」

 

他最後跪地痛哭，他知道，我不動他，回到京城，他隻會S得更慘。

 

拔出蘿卜帶出泥。

 

我抵達封地後將此事重審，發現除了陛下的人以外，幾乎所有的人都有參與。

 

那就隻能將這些人都挨個遣送回京。

 

「公主，您不聽話了。」

 

有個老頭對我這麼說。

 

我點點頭：「是啊，我以為我今天放出的信鴿你們都看見了。」

 

他瞬間暴怒著衝上來，卻被另一個人攔住，兩人扭打起來。

 

原本，這些人接下的命令，是在我不聽話的時候就地將我格S。

 

可是那晚刺S我的人足有七八個人，他們狗咬狗，竟然都S了。

 

這下，我身邊空了下來。

 

陛下派來的侍衛在我身邊見證著一切，最後跪在地上：

 

「多謝公主不S之恩，公主老謀深算，屬下佩服，僅用一人便清理掉這些眼線。

 

「隻是屬下不明白，為何您要留下屬下？」

 

我看著他，端詳著那張格外英武俊朗的臉：

 

「當然是因為，我需要一隻報喪鳥了。」

 

去報那些通敵叛國者的喪。

 

去報那些屍位素餐者的喪。

 

去報那些恩將仇報者的喪！

 

12

 

我原本不是這樣的性子。

 

但是我有個秘密。

 

那便是，我聽到過貴妃同皇上的密謀。

 

他們說，要讓匈奴S了我父親。

 

貴妃用她親哥哥的血，換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皇上用無數百姓和忠臣良將的血，換了自己的夜能安眠。

 

他們還說，要將我養成廢人。

 

這樣，忠於定國公的將士就會歸順朝廷。

 

他們太謹慎。

 

抱著我偷聽牆角的人，在我面前被處以極刑。

 

我被嚇得發了好多天高燒。

 

高燒時，無人救我。

 

再醒來，我變得更加單純，好像將那一切都忘記。

 

但是我知道，貴妃和皇上，從來沒有真的信任過我。

 

所以我每踏出一步，都如履薄冰。

 

好在，其中最難的一步，我已經走過。

 

13

 

呂素多了個同僚。

 

她對那小白臉很是厭惡。

 

可能是覺得自己要失寵，她一度很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