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色折月第3章

 

拎著行李箱往售票處走去。

卻被告知最近的一趟出國航班在五小時之後。

 

五個小時？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歇。

 

我拿著手機急得團團轉。

 

手機上有無數條傅津辭的留言和電話，我根本不敢接。

 

低頭思考間，眼前籠罩下一片陰影。

 

男人聲音顫了顫：「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婚？」

 

黑色風衣身形挺拔，隻是呼吸有些急促，像是一路跑著趕過來。

 

Advertisement

我後退兩步環視一周，發現周圍遊客早就消失不見。

 

身後是傅津辭帶來的黑衣人。

 

遠處還停著幾輛車。

 

短短幾秒鍾我已經想到了各種各樣不同的S法。

 

扔海裡喂魚？剁成肉泥？肢解分屍？……

 

傅津辭應該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

 

我瑟瑟發抖，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可以給我留個全屍嗎？」

 

他一愣沒說話。

 

「如果全屍不行可以給我一個痛快S的機會嗎？」

 

傅津辭笑了，氣笑的：「顧清悅，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在想什麼？

 

「再說了我怎麼可能要你的命？」

 

「你知道我很喜歡你和寶寶，你們都不要我了嗎？」

 

我心一橫決定給自己一個痛快：「我沒懷孕，之前的都是一場誤會。」

 

我走之前隻給他留下了離婚協議書，本來打算等我安全出國再告訴他原因。

 

傅津辭神色委屈雙眼發紅，開口時帶著哽咽：「如果單純是因為你想要孩子的話，沒事的，我們以後也能懷，我們照樣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不可置信：「傅津辭，你在說什麼？」

 

他不是有白月光嗎？為什麼要對我說一些曖昧不清的話？

 

「如果你喜歡孩子的話，我也可以懷的，現在科技這麼發達，總有一天我也可以懷孕。」

 

我大腦宕機幾秒，他的意思應該是不S我？還要和我繼續在一起？

 

後知後覺地問：「你不S我嗎？」

 

「我怎麼可能舍得S你，而且我是愛國守法好公民，從不S人的。」

 

15

 

我終究還是沒走成，在我想和傅津辭開誠布公談一談之前收到了陳沐川的信息。

 

我早就將他的號碼拉黑了，這次是他找到曲星說有事要跟我談。

 

到達街角的咖啡館時，陳沐川已經早早地等在位子上。

 

我對他完全沒有好臉色：「什麼事直說。」

 

他笑得一臉功利：「聽說你和傅津辭結婚了，你現在可是實打實的傅太太了。」

 

「直接說有什麼事，咱倆這關系不適合闲聊。」

 

「清悅，我已經分手了，你永遠都是我的最愛，我們是彼此的初戀，我知道你也放不下我。」

 

忽然衝上來拉我的手：「我們兩個可以偷偷私下來往，裡應外合將傅津辭的產業都變成我們的產業。」

 

我後退好幾步：「神經病，離我遠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你什麼樣子也配和傅津辭比？」

 

「做人不能不知恩圖報，你跟傅津辭認識還是多虧了我，如果沒有酒吧裡的出手相助，你們兩個怎麼會認識，我還是你們的月老呢。」

 

我威脅他：「陳沐川你離我遠點，否則我告訴傅津辭沒你好果子吃。」

 

不知哪句話刺激到了他，陳沐川忽然掀起自己的上衣。

 

他的皮膚上布滿了青紫的於傷和血痕，我被嚇了一跳。

 

「全是傅津辭的傑作，你說我怎麼能不恨他，最重要還是因為你這個S婊子。」

 

「你是不是給他睡了，媽的，當時要S要活不給我睡，反倒便宜了那個賤人。」

 

我看他情緒不對，拎起包就要走。

 

他忽然拽住我：「臭婊子，要不是你，我早就搭上白富美，早就飛黃騰達了。」

 

「陳沐川你是不是瘋了？你冷靜一點。」

 

「我早就瘋了，被你和傅津辭逼瘋了，傷不了他，傷了你也是賺的。」

 

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一把白晃晃的短刀，直直地衝著我。

 

「去S吧，賤人。」

 

電光石火間，我聽到了短刀刺入身體的聲音。

 

我應聲回頭，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溢出，漸漸染湿了衝鋒衣的衣擺。

 

抬頭視線往上是傅津辭慘白的臉色，卻對著我勾唇一笑，眼睛裡亮堂堂的。

 

「傅津辭！」

 

16

 

傅津辭躺在病床上，腹部纏著厚厚的繃帶。

 

我將剝好的橘子遞到他手上。

 

他沒接，眼睛直直地盯著我：「你喂我。」

 

「你是腰上受傷了，手又沒受傷。」

 

我將橘子塞到自己嘴裡：「愛吃不吃。」

 

傅津辭一個鯉魚打挺想坐起來，卻牽扯了傷口：「嘶～」

 

我急眼了：「你幹什麼，傷口還沒愈合，不能亂動。」

 

他的表情格外無辜，說出口卻是極其委屈的話：「我想嘗嘗橘子甜不甜。」

 

我一愣：「可是橘子都被我吃完了。」

 

傅津辭低低一笑，嗓音壓低，帶著某種引誘的意味：「你低頭，我有辦法。」

 

我聽話照做，俯身低頭看他：「什麼辦法？」

 

腰上忽然出現有力的大手，將我壓到他面前。

 

安靜的空間讓荷爾蒙蔓延得肆無忌憚，他一手扣住我的後腦勺，偏頭吻了上來。

 

等反應過來，唇齒被撬開，舌尖被輕輕地舔舐。

 

耳畔的呼吸聲越來越重，床單被我抓出褶皺，在我以為要喘不過來氣時，終於結束了。

 

臨了時他輕輕咬了咬我的舌尖：「嘗到了，好甜。」

 

……

 

身子有些綿軟無力，傅津辭的臉上也染上了薄紅。

 

我輕輕喚他：「傅津辭你在勾引我嗎？」

 

「不明顯嗎？不勾引你怎麼借子上位？」

 

我看著他故意提起以前：「可是你說你不喜歡我呀，你說讓我別多想，說我們隻是因為孩子才結婚的。

 

「現在發現是一場烏龍，反正也沒有感情，那我們去離婚吧。」

 

他眼角開始泛紅，語調小心翼翼地：「不要，不要離婚。」

 

聲音越來越小：「喜歡你的，很喜歡，我隻是有些嘴硬。

 

「不想和你分開。」

 

17

 

後來我才知道陳沐川兩頭騙，他不但騙我，還騙了他的出軌對象。

 

那是一個很漂亮嬌氣的富家小姐，根本不知道自己插足了別人的感情，一直被陳沐川蒙在鼓裡。

 

傅津辭散播出消息後，得知真相的富家小姐大發雷霆，和陳沐川分手後，還斷絕了與陳沐川公司的合作關系。

 

因此，陳沐川對我和傅津辭懷恨在心，傷不到傅津辭才把心思放到我身上。

 

最後他因為故意傷人罪鋃鐺入獄。

 

皎潔的月色穿過窗紗照在交疊的人影上。

 

我在傅津辭的胸口上畫著圈圈：「所以，黑老大是整治黑社會老大的意思？你不是黑道老大？」

 

「當然不是了，20 世紀開始，傅家早就脫離黑色產業，完全行走在陽光之下了，每一位傅家人都會幫助當地政府掃黑除惡，打擊惡勢力。

 

「第一次見面我就說了，哪裡有不平，哪裡就有我傅津辭。」

 

我輕笑幾聲，好中二的一句話。

 

忽然想到我和傅津辭的初見，那是在酒吧之前。

 

江城夏天多陰雨，排水系統卻不夠完善，陰雨天氣街道上總是多雨水。

 

路上等車時，不遠處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奶奶跌倒在雨水中。

 

周圍人恍若未見，扶不扶這個問題在我腦子裡盤旋無數遍。

 

在我得到答案行動之前，不遠處的騷粉色瑪莎拉蒂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小心翼翼地將老人扶起。

 

脫下自己的西裝搭在老人的背上，將手中唯一一把傘放到老人手中，渾然不在意自己身上已經湿透。

 

我松了一口氣，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司機已經到了，鳴笛示意我上車，走之前我回頭再看一眼，發現老奶奶已經順利過了馬路，而穿西裝的男子慢慢消失在視線的深處。

 

思及此處，我看向他：「你是不是幫助過好多人。」

 

「是不是最愛英雄救美了？」

 

他舉手投降：「老婆冤枉啊，我隻是幫助過她們，但對她們從沒有起過歪心思。」

 

「不信，那你為什麼會對我有歪心思？」

 

天旋地轉間，位置互換，我被他壓在身下。

 

聲音暗沉了幾分：「因為有人不講道理，她不止強制奪走了我的初吻還奪走了我的心。」

 

我推推他：「你快起開，好重。」

 

「我要借子上位。」

 

我求饒：「不要啦，這個借口你已經用過好多次了。」

 

粗糙的大掌在我腰上來回摩挲：「可是百用不厭啊寶寶～」

 

18

 

傅津辭總說我們之間缺了許多流程。

 

認識沒多久直接閃婚了。

 

我總是會反問一句：「所以要離婚嗎？我們把所有流程重新走一遍？」

 

每當這時他總會氣鼓鼓地看著我：「你是不是還想離婚，還想把我甩了。」

 

自從上次我留下離婚協議書直奔機場後，他就一直耿耿於懷。

 

害怕某天我真的再把他踹了。

 

「不會的，那是事出有因我沒辦法才選擇跑路的，現在問題都解決了，我為什麼要跑？」

 

事後傅津辭向我解釋清楚了包廂裡發生的事，和悠悠的問題。

 

傅家和當地政府有合作，針對性打擊黑吃黑問題，包廂裡的男人是個叛徒，私下和黑勢力勾結給傅家造成了巨大損失，傅津辭才會這般生氣。

 

悠悠則是傅津辭的表妹, 那些傳言傅津辭從來沒放在心上, 卻沒想到引起了我的誤會。

 

他一臉嚴肅：我已經把這些傳言都澄清了，至於我們的婚事……你沒發話我不敢亂說。

 

「再說—我愛的人就在這裡, 心在這裡，我又能跑到哪裡去？」

 

傅津辭的眼睛亮堂堂地直勾勾地盯著我：「悅悅, 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沒聽清啊，那就算了吧, 以後有機會—也許還能聽到。」

 

19

 

我沒想到傅津辭真的把戀愛的流程都補上了。

 

當家裡每天都出現各種各樣的禮物和鮮花，傅津辭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猶如孔雀開屏時。

 

我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你最近幾天怎麼了？」

 

傅津辭人都傻了：「你沒看出來我在追求你嗎？」

 

自從追求我受挫後, 傅津辭一直在暗戳戳地搞事。

 

我看著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打擊他的積極性。

 

沒想到真讓他整出花來了。

 

那場海邊求婚驚動了整個江城。

 

落日餘暉下，海浪輕吻沙灘。

 

簇擁的鮮花, 閃爍的燈光, 放飛的氣球, 浪漫的夜晚, 一切都恰到好處。

 

但傅津辭有些過於霸道了。

 

他單膝跪地煽情地說完求婚的臺詞後, 我沒有第一時間伸出手。

 

甚至還猶豫了一會。

 

他直接起身，牽過我的手將戒指強硬地戴到我手上。

 

神情幽怨：「你為什麼不伸手？」

 

救命, 我剛剛也想伸手的，可是手忽然抽筋了, 要我怎麼伸手？

 

我隻能說些好聽的話哄哄他：「因為落日還是詩歌，你早就勝過萬千，我的眼中隻有你, 自此再無他物。」

 

（正文完）

 

番外 1

 

當傅津辭第一次衝破阻礙時, 他愣了我也愣了。

 

巨大的喜悅感席卷他的全身，而我則陷入深深的迷惑當中。

 

酒吧那晚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傅津辭為什麼不早說？

 

可浪潮一波接連一波，思緒也被迫中斷，他牽著我，恍惚沉淪。

 

第二日我才問了傅津辭緣由。

 

「明明我們那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說懷孕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反駁我？」

 

傅津辭尷尬地輕咳一聲，眼神瞥向一邊。

 

好一會我才聽到他的聲音：「我以為孩子是陳沐川的……」

 

「那你為什麼不否認孩子不是你的？還要跟我結婚呢？

 

「傅津辭你喜當爹啊？」

 

看著他紅透了的耳尖, 我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麼。

 

番外 2（傅津辭視角）

 

我沒跟其他女人有過近距離的接觸，那晚救下她之後, 我萬萬沒想到她會對我又摟又抱。

 

可我竟然不討厭。

 

「放開她。」

 

「（但」有了私心, 我把她帶到了酒店, 想等著親眼確認她的安全後再離開。

 

沒想到她喝醉了一點都不老實，對我真的是又親又摸。

 

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我也困了, 竟意外的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她早就消失不見了。

 

可我卻不甘心就這樣結束。

 

公司合作是我上趕著找她，但我沒想到她懷孕了。

 

她以為孩子是我的, 我難過又驚喜。

 

難過的是孩子是她前男友的。

 

驚喜的是她以為我是孩子的父親。

 

一晚上的深思熟慮後, 我決定先閃婚。

 

這何嘗不是一個機會呢。

 

孩子這個秘密我會永遠地藏在心裡。

 

我說他是我的, 他就是我的。

 

沒想到卻是烏龍一場，她要走了，走之前還給我留了離婚協議書。

 

我才不要離婚, 我追去了機場，她果然是因為孩子才跟我在一起的。

 

我氣炸了，開始口不擇言。

 

好在最後是一個完美的結果。

 

日落

 

再見

 

日落和再見都是未完待續。

 

但愛一直延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