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5-13 15:37:224306

有熱心腸的大媽幫我把頭上的菜葉取下來,將我拉到她身後。


「丫頭別怕。」


 


店內的顧客不少都掏出手機對著吳俞拍,店員也都過來調解。


 


吳俞比花臂大哥矮了一頭,氣勢弱了幾分。


 


「我打我自己老婆,關你什麼事?」


 


花臂大哥手指頭戳著吳俞的肩膀,語氣兇惡:「沒見過你這麼差勁的老爺們,老婆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當沙包的,個沒出息的玩意。」


 


有時候我覺得吳俞就像沒進化完全的原始人。


 


隻有在外人不斷提醒他的時候,他才會意識到自己處在文明社會。


 


他像是突然冷靜下來,將頭扭到鏡頭拍不到的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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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吵架,難道兩口子吵架你也管?」


 


眼瞧著再鬧下去,吳俞就要被他們送到警察局。


 


這樣會耽誤我的正事,我隻有一天時間。


 


於是我趕緊解釋:「他說得對,我們就是吵架,他不會打我的。」


 


剛才幫我的大媽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


 


其他剛才還在給我撐腰的顧客們也都紛紛收起手機,自討了個沒趣。


 


倒是花臂大哥再三向我確認:「妹子,真的不用幫你報警嗎?你別怕,有我在他不敢動你。」


 


「真的不用,我清楚我老公是什麼樣的人。」


 


我衝他笑笑。


 


花臂大哥也隻好放過吳俞,拿了他的餐就離開了店裡。


 


6


 


我幫吳俞解了圍,他終於消了對我的怒火。


 


隻是白天在外面遊玩的時候他依舊沒有給我好臉色。


 


畢竟人在極度寒冷的時候,是不會有什麼好心情的。


 


在他數不清多少次,在外面站了五分鍾就要往室內鑽後,我主動提議:


 


「要不老公你還是去買一件羽絨服吧,晚上可比現在冷多了。」


 


這次吳俞沒有拒絕我。


 


我說商場幾千塊的羽絨服穿一次就扔太浪費,於是帶著他去了地下商城。


 


我給他淘了一件兩百塊甩貨的羽絨服,看起來肥肥大大很暖和。


 


但其實裡面的都是劣質羽絨絲,在這冰天雪地裡並不保暖。


 


吳俞心滿意足地穿上新衣服,不忘貶低我:


 


「你真是豬腦子,羅萱送你的衣服標籤就不應該摘,你賣掉能買多少件我這種羽絨服?真蠢。」


 


「老公你這件衣服真的暖和嗎?」


 


「當然了!跟你的一點區別都沒有。」


 


我笑意漸深:「那就好。」


 


吳俞這次來本就不是為了陪我們母子旅遊,他心心念念要見他的小野貓。


 


所以他本打算白天在商場混一天,明天就回去。


 


我暗示兒子松花江上有很多好玩的,他果然去找吳俞吵鬧要去江上看看。


 


吳俞最疼兒子,拗不過他隻好同意。


 


站在冰封的江面上,入目都是茫茫雪原,腳下透過冰層幽深不見底。


 


再堅不可摧的冰面,底下也會有暗流湧動,等凜冬過去,一樣會融化。


 


我帶著孩子們玩耍,吳俞在一旁時不時用凍得青紫的手擺弄手機。


 


他給小野貓發了幾十條消息,最開始還好聲好語,後來直接變成謾罵。


 


【無欲無求】:【小寶貝別鬧了,哥哥今晚請你吃飯好不好?】


 


【無欲無求】:【你到底什麼意思,非要見我,我來了你又裝S。】


 


【無欲無求】:【別讓我找到你,否則我弄S你。】


 


我借口去洗手間,用備用機給他回了條消息。


 


【小野貓】:【我當然想見哥哥,隻是我男朋友這兩天來了,等我把他送走,我就去酒店找你,等我消息。】


 


為了讓吳俞相信我,我還拍了一張他給我寄的衣服。


 


【小野貓】:【收到哥哥的心意了,今晚穿給你看。】


 


等我再回來時,吳俞已經正對著手機屏幕笑得一臉憨痴。


 


看來我失戀的老公又重新戀愛了。


 


晚上我們一起去了冰雪大世界。


 


此時晚上最低溫度已經達到零下二十八度。


 


每個遊客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有少數拍照的遊客脫下厚重的外衣,也都是拍完立馬將自己裹上。


 


我和孩子每個人都戴著圍巾帽子,是早上羅萱拿來的。


 


吳俞嘴硬不肯要,因為早上羅萱故意問他是南方冷還是北方冷。


 


吳俞堅持是南方冷,他不能打自己的臉,所以堅決不要任何保暖措施。


 


我們穿梭在光怪陸離的冰燈中,孩子們玩得很開心。


 


吳俞被凍得瑟瑟發抖,臉色從凍得通紅變成發黑發紫。


 


他的腿在空蕩蕩的褲管裡打戰,雙腳每一次落地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不過我相信他很快就會適應的,因為在凍傷時人是漸漸失去知覺的。


 


女兒貼心地要將自己的圍巾給吳俞。


 


「爸爸冷,給爸爸戴。」


 


吳俞剛要伸手去拿,我就搶下女兒的圍巾給她重新套上。


 


「爸爸是男子漢一點都不冷,小乖你自己戴吧。」


 


吳俞已經沒有力氣再罵我,他悻悻地縮回手,催促我們趕緊離開。


 


這會兒他也不心疼票價了,隻想趕快到暖和的地方。


 


終於在他馬上要凍暈之前,羅萱來接我們了。


 


7


 


在吳俞眼中,現在正在開車的羅萱就像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他搓著已經凍僵的雙手說:「幸好你來了,不然我在裡面都要無聊S了。」


 


羅萱笑笑,瞥見吳俞正在撓著手背。


 


她問:「你手腳是不是痒痒的?」


 


「是有點痒,從剛才回來就這樣。」


 


他當然會痒,等會兒還會出現灼燒感,等到進了溫暖的室內隻會更痒。


 


他這是凍出了嚴重凍瘡。


 


但是羅萱漫不經心地說:「不用在意,是我車裡香薰的緣故,一會兒就好了。」


 


吳俞一聽,立馬信了她的話,不再管自己凍傷的手腳。


 


羅萱對我說:「季澤宇在飯店訂好了位置,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


 


隔著後視鏡,我和羅萱相視一笑。


 


到了餐廳,服務員將我們領到包間。


 


白氣繚繞間,包間內七八個年輕帥哥都起身跟我們打招呼。


 


吳俞腳步一頓:「是不是走錯了?」


 


季澤宇從裡面出來,拍拍吳俞肩膀。


 


「沒有錯,這些都是我好哥們,聽說你們從南方來,非要跟過來一起迎接你。」


 


季澤宇的哥們也都很上道,紛紛跟吳俞打招呼。


 


「吳哥,聽說你在大公司當高管,一年肯定不少賺吧?」


 


「一看就是文化人,有領導的派頭。」


 


吳俞最喜歡別人捧著他,在對面鋪天蓋地的誇贊下瞬間分不清東南西北。


 


吳俞被他們簇擁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屁股還沒落下,眼前的杯子就被倒滿白酒。


 


羅萱和我坐在圓桌對面。


 


她小聲問我:「你讓我多找點人來灌吳俞酒,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跟這幾個小兄弟都說清楚了嗎?」


 


羅萱認真地點點頭:「他們聽說了你的事,都覺得吳俞打老婆是混蛋,要在酒桌上給他點教訓呢。」


 


「也別把人喝斷片。」


 


畢竟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事。


 


另一邊他們每個人都在給吳俞敬酒,一圈下來他已經喝了七八杯。


 


吳俞連連擺手:「不行,喝不下了,咱們先吃點菜。」


 


季澤宇調侃:「吳哥平時在公司肯定少不了應酬,這點酒對你來說應該很輕松吧?」


 


「我們公司……」吳俞欲言又止。


 


其實吳俞上班的地方根本不是大公司,而是他師兄開的一家創業公司。


 


他最輝煌的時候一個月也就兩萬多。


 


現在公司效益不好,合並了他的部門。


 


他從經理降為副經理,一個月隻有一萬出頭。


 


這些錢養家壓根不夠,可吳俞依舊覺得我們娘仨拿著他的錢揮霍無度。


 


但吳俞以為這些恭維他的人不知道,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們的吹捧。


 


吳俞雙頰泛紅,正在跟一個碩士剛畢業的男生承諾:


 


「你盡管放心的,你的工作交給我,我給你搞定!」


 


我差點笑出聲。


 


他們喝完白酒,又上了幾提啤酒,每人又是敬了一圈。


 


這頓飯一直喝到凌晨一點才散場。


 


季澤宇的那幫哥們隻是微微喝多,而吳俞卻癱坐在酒桌上目光呆滯。


 


我拉了一下吳俞的手:「咱們該回去了老公。」


 


他反手將我甩開。


 


「你別管老子!」


 


他揚手要打我,就像之前每次喝醉時一樣。


 


可是季澤宇的兄弟們已經將他架起來,不由分說弄了出去。


 


8


 


在回羅萱家的路上,吳俞一直呼呼大睡。


 


為了讓他清醒一點,我特意將他那邊的窗戶打開。


 


吳俞被凍醒,氣惱地說:「你想凍S是不是?」


 


「老公,你手機剛才亮了,是不是有消息?」


 


吳俞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什麼。


 


他趕緊坐起來,將手機背對著我,偷偷摸摸地看著屏幕傻笑。


 


剛才我趁他睡著,用小野貓的號給他發了一張穿著那條裙子的照片。


 


【小野貓】:【吳哥,人家已經在等你了,你什麼時候來?】


 


還有一張酒店的照片。


 


回家的路上吳俞一直心事重重,我知道他肯定在想理由出去。


 


一回到羅萱家,吳俞就嚷著自己要出去買煙。


 


我一臉疑惑:「這麼晚了,明天再買不行嗎?」


 


「我們男人的事情你少插嘴,我有壓力需要釋放。」


 


吳俞說完就摔門離去。


 


我從客廳的落地窗向外看去。


 


吳俞離開的步履匆匆,隻是因為醉酒的緣故,他走得有些虛浮。


 


那個酒店就在羅萱家兩公裡外。


 


以我對吳俞的了解,這麼短的路途他不會舍得打車,況且這麼晚也不容易找到車。


 


但那家酒店的位置非常繞,吳俞現在喝得發蒙的腦子想要找到,需要費不少力氣。


 


在去的路上,吳俞給小野貓打了個視頻電話。


 


我坐在黑暗的房間中, 接聽他的電話。


 


那張令我憎惡又恐懼的臉,正用渾濁的眼睛看著我。


 


自從被他打過後,我再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如今隔著屏幕,我平靜地注視著他,就像在看即將落網的惡魔。


 


吳俞醉得分不清我是誰。


 


「小寶貝兒,哥哥馬上就能來疼你了, 我感覺好熱啊。」


 


他將羽絨服的拉鏈拉開,扯了扯裡面的領口。


 


這是因為他喝了很多酒, 導致體溫升高。


 


他身後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 仿佛要將一切掩埋。


 


我默默關掉視頻,將自己裹進溫暖的被窩中。


 


一切都要結束,對吧?


 


9


 


這一晚下了今冬最大的一場雪。


 


整座城市都被白雪籠罩, 從窗子看去天地都是銀白。


 


清晨, 在距離羅萱家兩公裡外的公路上, 有人發現了一具男屍。


 


初步判斷,是因為醉酒後在路邊睡著,凍傷致S。


 


因為每年冬天都會有不少晚上醉酒被凍S的案例。


 


所以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我在警局做了簡單的筆錄, 因為吳俞是在回去後才自己出門的, 所以並不能算同桌人過失致人S亡。


 


但如果家屬主動起訴的話, 確實可以打官司。


 


我當即表示,我不會追究任何人的責任, 隻想快點結案帶著我老公回去。


 


於是當天我就將吳俞拉去火化。


 


他的骨灰被我「不小心」遺落在垃圾箱內。


 


兒子和女兒跟我一樣, 對吳俞的S並沒有什麼波瀾。


 


女兒好奇地問我:「爸爸以後都不會回來了嗎?」


 


「對, 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太好了,媽媽以後不會有人欺負你了對嗎?」


 


我鼻尖發酸, 捧著她的小臉點點頭。


 


10


 


臨走前的一晚羅萱跟我一起住。


 


她問我:「你這次太冒險了,就沒想過萬一不成功怎麼辦?」


 


「一次不成功, 我就設計第二次、第三次……我挖好陷阱, 是吳俞自己主動跳下去的。」


 


我用小號加他, 如果他是正人君子, 就不會被勾引。


 


我給他買羽絨服, 如果他不是吝嗇愛面子,就不會最後穿著不保暖的劣質羽絨服。


 


我找人請他喝酒, 如果他不為了誇耀自己,就不會醉酒失溫。


 


我約他寒夜見面,如果他老實待在家裡,就不會不知不覺在外面被凍S。


 


所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你這次怎麼下了這麼大決心?」


 


如果我現在做點什麼,他應該不會發現吧?


 


「-冰」因為半年前, 我兒子曾因為一個玩具差點對我動手。


 


我不允許他做作業的時候玩奧特曼。


 


他下意識將奧特曼扔在我身上。


 


「蠢女人, 是不是找打!


 


「爸爸說了,女人打一頓就老實。」


 


我捂著臉, 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個惡魔萌芽的樣子。


 


不可以, 我絕不允許我的孩子變成第二個吳俞。


 


那天我對兒子講了很久的道理,讓他明白天生賦予他更多的力量是用來保護弱者,而不是欺凌別人。


 


雖然兒子向我承諾, 以後再也不動手打人。


 


但是我依舊覺得有吳俞這樣的爸爸, 我的兩個孩子不可能在健康的環境長大。


 


所以他必須消失。


 


11


 


春暖花開時, 我又一次去了哈爾濱。


 


空氣中到處彌漫著甜膩的丁香花香。


 


羅萱和季澤宇準備訂婚,邀請我來參加。


 


酒店就在江邊,宴會後我一個人沿著江沿散步。


 


夕陽餘暉灑在層層水波上, 閃著熠熠金輝。


 


對岸傳來陣陣薩克斯樂聲,人們都在用各種方式慶祝這段漫長冬季的結束。


 


冰雪注定會消融,而江水滔滔永不停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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