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以孩子的名義向賀景霖搖尾乞憐,或者說,逼他奉子成婚。
同樣的,我也做不到親手SS自己的孩子。
我大概是個懦夫。
人在無能的時候總會想要逃避的。
逃避可恥,但有用。
我趁著夜色,漫無目的地逃離。
最後選了個安靜的水鄉小鎮定居。
小橋流水,青石板路,白牆黛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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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愛上了能一夜聽春雨的小樓,也愛上了賣杏花的深巷。
枯寂的心慢慢被青青蕎麥治愈,我不再因心緒不寧而靈力暴動,靈脈也不再日日苦於疼痛。
就連曾經困擾我許久的失眠也在雨打芭蕉的音律下悄然消失。
前幾年,我一直在暗戳戳地和許如霜比較,無數次陷入賀景霖究竟是真的喜歡我還是隻拿我當她替代品的情感泥淖。
越靠近任務節點,我越恐慌。
可能是在這場任務裡付出的沉沒成本太高,也可能是在這十年的相處中我真的愛上了那個深情男二。
總之,我變得患得患失,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賀景霖常笑著在弟子面前誇我勤勉,一時之間我成了人人爭相效仿的楷模。
但他不知道,我隻是依靠打坐修煉來掩蓋自己失控的醜陋模樣罷了。
多麼可笑啊。
我明明那麼愛他,但離開他後,我過得更好了。
我每日辰時起,亥時歇。
巳時出門去酒樓吃飯,未時轉頭去茶樓聽戲。
快樂其實很簡單。
但我沒想到,快樂也會很短暫。
聽完戲回家,我一打開門,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6
「你真的在這裡!」
賀景霖轉過身,發絲隨風飄動,被餘暉鍍上淡淡金光。
「你怎麼一聲不吭就離開了?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任性?」
「一個人在外面遇上了危險怎麼辦?」
賀景霖快步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說地將我按進他的懷裡。
明明是略帶責怪的話語,卻莫名夾雜著幾分委屈與別扭的關心。
當上劍尊以後,他一直是持重而內斂的。
可現在的他好像一頭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獸,將頭埋進我脖頸輕蹭,貪婪地嗅著獨屬於我的味道。
突然和我回憶裡那個害羞又黏人的少年形象重合了。
我有一瞬的恍惚。
還有一瞬的,心軟。
系統的聲音適時在耳邊響起:
【宿主,本次任務情況特殊,我已向主系統申請將截止時間延長,隻要在您生育前順利與賀景霖成婚,主系統可以破例算您完成任務。】
【經系統判定,若是賀景霖知道了您懷孕的消息,他和您立刻成婚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我有些貪戀身前這人溫暖的懷抱。
或許真的如系統所說,這個孩子的存在是我們的一次機會。
也許,孩子的父親,會很期待他的出生。
我剛要張口和賀景霖說孩子的事,一道嬌弱的女聲打斷了我:
「是呀,婉婉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一聲不響就離開了。」
「若不是景霖要來蓮花鎮旁的秘境替我尋天清丹,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
所以,賀景霖根本不是來找我的?
和許如霜的身體比,我這段時間的消失根本不值得他在意吧。
我心頭驀地升起一陣難堪。
還有什麼比被情敵指出我的未婚夫不在意我更令人絕望呢。
我雖不是被寵愛著長大的,但也是有自尊的。
我不願意也不能夠在情敵面前露出自己狼狽的模樣。
我斂住眼中的悲傷,冷淡地推開了賀景霖。
「那就不打擾你們尋丹藥了。」
他怔愣了一下,忽地從懷裡取出那串被我扔在劍閣的銀鈴。
「別胡鬧,把這個戴上。」
「銀鈴要時刻戴著,這樣下次你遇上危險時,我能感應到。」
「乖,別讓我擔心。」
我退後半步,避開他試圖給我系上銀鈴的動作。
大概是第一次被我拒絕,他的手僵在了半空,許久不曾收回。
氣氛陷入僵局時,許如霜上前拉起我的手。
「挺好看的呀,怎麼不願意戴呢?」
「你看,我也有一個,涼涼的,戴著挺舒服的。」
渾身血脈逆流,怎麼S掉的心還會再痛呢?
我偏過頭看向她腕間:
「你,也,有,一,個?」
「對呀,景霖之前親手給我做的,說是我需要他時搖搖鈴就好了。」
「我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有誠意的禮物呢,這麼多年我一直戴著,喜歡得很。」
話畢,她還不忘朝賀景霖眨眨眼,露出一抹嬌羞的笑。
簡直是。
令人作嘔。
「這麼喜歡,以後記得戴進墳裡啊。」
「今天想罵人,不想罵你。」
7
我沒興趣再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你儂我儂的戲,甩開銀鈴大步離開。
但賀景霖卻不依不饒地追了出來。
「你怎麼能這樣和如霜說話?」
「你未來是要做劍主夫人的,要識大體。」
「和她道歉,這次就原諒你了。」
水鄉的暗巷逼仄狹窄,暗綠色的青苔爬滿石磚。
他站在青石牆下的陰影裡,說的話讓我不寒而慄。
我忽地冷笑一聲:
「你倒是她養的一條好狗,誰衝她叫就咬誰。」
「隻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你,寧願欺師滅祖都要跟著魔尊走。」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被我飛快打斷:
「道歉?憑什麼?」
「她身上佩的靈玉是我讓的,她喝的靈藥是我出生入S採來的,我對她難道不算是仁至義盡嗎?」
「可她又是怎麼對我的呢?她一回來就毀了我期待多年的婚禮。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我們要成婚的喜訊在三個月前就傳遍各界了,她被魔尊趕離魔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麼她偏偏要挑在即將成禮的時候闖進來?」
「她的傷難道是那一天受的嗎?為什麼恰好在我們的婚禮上暈倒?」
「況且,她除了靈力不濟以外還受了什麼嚴重的傷嗎?是被挖了金丹還是鑿了靈府?她也和我一樣時時刻刻被靈力肆虐的痛折磨嗎?」
「賀景霖,你是瞎了還是真的沒有心?你真的有愛過我嗎?」
我再也忍受不住,將這些年受的委屈和悲痛一股腦地宣泄而出。
賀景霖像是被我這癲狂的模樣嚇到了一般,眉頭緊蹙。
但不過片刻,他又換了個復雜的表情,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愧疚。
我突然覺得很暢快,像是放了場不管不顧的大火,將所有不平全都焚燒殆盡。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宣泄以後我的淚腺卻又失禁一般,哭得我喘不過氣來。
大哭一場,情緒激蕩之下靈力暴動得更為嚴重了。
蝕骨的痛意向我席卷而來。
明明之前心緒平和的時候痛感已經很微弱了,可見到賀景霖和許如霜,這痛又變本加厲。
我SS咬牙,試圖壓住喉間的腥甜,可最後還是失敗了,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暈倒前的最後一秒,我看到賀景霖慌亂地朝我伸出手。
8
我做了許多零碎的夢。
一會兒是外婆拿著把蒲扇,一邊給我扇風一邊笑眯眯地給我講些奇怪世界的故事哄我入睡。
一會兒是賀景霖給我蓋上了大紅蓋頭,拉著我的手帶我走進婚房。
可畫面一轉,外婆成了躺在搖椅上冰冷的屍體,賀景霖也穿著大紅喜服走向了別人。
我又變成了一個沒人要的商品,被所有人評頭論足、衡量利弊後遺留在原地。
我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恍惚間,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呢喃:「你這孩子……要對自己好一點啊!唉,還是我來……」
她細致地擦去我眼角的淚。
可夢境破碎得太快,我沒看清她的臉。
等等我啊……等等!
我猛地睜開雙眼,入目的是賀景霖滿含關切又焦急的臉。
「怎麼樣?還難受嗎?」
「我把靈玉要回來了,現在應該不疼了吧?」
頓了頓,他撇過頭,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羞澀。
「剛剛我找了個醫修替你診脈。」
「他說,你已經懷孕了。」
他又轉頭看向我,眉頭緊蹙,滿臉都是不贊同。
「有了這樣的喜事怎麼不告訴我?」
「你一個人在外面瞎跑,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萬一你或者孩子有個什麼閃失,天高路遠,我根本照應不到。」
「你之前說的話,我都明白了。之前是我做得不好,以後我會將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你和孩子身上的。」
他將我攬進他的懷裡,臉上一片向往之色。
「回劍宗以後,我們把上次未成的婚禮補辦完吧。」
「以後我們就在後山另劈一個大一點的洞府,就在那片紫竹林前面吧。」
「旁邊有小溪,等孩子大一點了可以帶著他去溪裡摸魚,我小時候可羨慕別的孩子可以去水裡嬉戲了。 」
「若是個男孩,我就給他刻木劍,再陪著他一起練劍給你看。」
「若是個女孩,我就在院子裡種幾棵桃樹,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你們女孩子都喜歡這個吧?還有……」
聽著身後這人的絮絮叨叨,我鼻尖一酸。
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嗎?
那麼平靜,那麼美好。
美好到讓人願意原諒從前賀景霖的所有不好。
門外的小仙童踉跄著跑了進來,打斷了賀景霖沒說完的話。
「劍尊,不好了!」
「如霜仙子說要去尋天清丹給婉師姐賠罪,一個時辰前她便獨自進了秘境!」
「靈玉離體後她一直很虛弱,我擔心……」
「你說什麼?」
賀景霖猛地轉過頭,他頸側的一抹紅痕驀地闖進我視線。
我呆愣著,盯著那抹紅痕久久不能回神。
我不是什麼無知的少女,自然知道這類紅痕的來歷。
無數個與他一同奔赴極樂的夜晚,每當我快要承受不住之時,都會攬過他的脖子狠狠咬上去。
這紅痕還是鮮豔的緋色,分明是最近才有的。
可我們已經很久不曾……
我SS捏住被子。
原來,他們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剛剛描述的,究竟是和我組成的家,還是和許如霜組成的家?
不可深思。
也不敢深思。
「你們都是S的嗎!」
「一個時辰前的事情怎麼現在才發現!」
訓斥完仙童後他轉過頭。
見我緊緊盯著他脖頸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一白。
等手忙腳亂地扯高了領子後,他又緊緊握住我的手。
原來,從來不穿豎領衣衫的他是為了這個才特意穿上的。
「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和如霜清清白白!」
「你聽我解釋,這隻是不小心撞傷的!」
我平靜地點點頭,假裝自己已經信了。
不在意的模樣似乎刺痛了他。
他一怔:「你……不惱嗎?」
我抬眸,淡淡地望向他:「不是清清白白嗎?既然清白,我應該惱些什麼?」
「快去吧,許如霜還等著你去救呢。」
他霎時啞了聲音:
「那……我先走了。」
他御劍離開得太快,平地掀起了一陣風,吹花了我的眼。
也吹走了我快要長好的戀愛腦。
我仔仔細細地拿帕子擦拭被他握過的手,召出系統。
「任務失敗會對這個世界有什麼影響嗎?」
9
【任務失敗的話,原本偏離的世界線將會被拉回正軌,也就是按照原劇情的結局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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