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5-16 15:33:033408

我本是故意打趣。


 


卻沒想裴檐認真思考了起來,反問我:「為何不可?」


 


我愣怔。


 


「自你入府後,大哥的身體才逐漸好了起來。先前若不是有你保護著大哥,我和阿娘都不會知曉大哥受了那麼多委屈。這些年阿娘身子也不好,我又不在她身邊陪著,也一直都是你在照顧著阿娘……」


 


裴檐一一說著。


 


說到最後反倒是他先不好意思了起來,可眼底一片亮晶晶。


 


他說:「總之在我心裡,漾姐比那柳憐雪好了千倍百倍!」


 


心底隱隱有個地方酸澀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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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其實好的不是我,是裴家和他們。


 


很早之前我就對自己的生活沒有了任何期待。


 


我是家中長女。


 


唯一的用處便是賣了自己讓家裡能好過些。


 


不是裴家,以後也會是張家李家。


 


我從未想過自己能識字行商,也從未想過甚至還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鋪子。


 


但這都是裴家給的。


 


我理應知恩報恩。


 


可話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


 


我隻能朝著裴檐笑了笑,說:「裴少爺很好。」


 


他很好。


 


卻唯獨不再是我的阿行了。


 


裴檐似乎懂了些什麼,也不再說下去了。


 


隻是臨走前他又叫住我。


 


「漾姐。」


 


裴檐的目光逐漸堅定了起來:「你再等等我。」


 


「行啊,」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故意說:「你用功讀書,我還等著以後出去同旁人說我有個狀元郎弟弟。」


 


裴檐重重點頭:「嗯!」


 


13.


 


許是吹了風。


 


夜間時我感覺頭重得厲害,渾身都燒得難受。


 


卻又懶得叫人,想著熬熬便是。


 


直到後半夜時額上一陣涼意,這才稍稍好受了些。


 


可睡了沒多久,我又隱約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聽不大清。


 


隻覺得煩躁。


 


我下意識揮手,似乎重重地拍到了什麼東西。


 


那聲音一頓。


 


清淨了。


 


我安心睡去時,又聽到有人氣笑:


 


「你在檐弟面前也是這般?」


 


我迷迷糊糊地想著阿檐乖巧又聽話,我打他作甚?


 


又是一陣寂靜。


 


好半晌後,那人咬牙切齒:「沈漾,你到底給我下了什麼迷藥!為何我——」


 


突然頓住。


 


哦,聽起來像是裴行應。


 


真是燒糊塗了。


 


連做夢都能夢到裴行應了。


 


我想著。


 


又隱隱察覺到手腕被抓住,腰間的衣裳被撩起。


 


有冰涼在腰部的傷疤處細細摩挲。


 


那是先前被柳憐雪用熱水燙到的地方,好了後便留了疤。


 


我本來也沒太在意。


 


隻是如今被這麼摩挲時有些痒。


 


可眼皮卻沉重到睜不開。


 


「沈漾,你不該留下。有你在,阿娘和檐弟就不會接受憐雪。」


 


又不是我想留下。


 


有本事你就把和離書給我!


 


「你到底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和離書啊。


 


你把和離書給我就行。


 


……


 


那人說了很多話。


 


我聽不大清,最後陷入了沉睡。


 


等第二日醒來時身子已經差不多好了個利索。


 


我盯著床頂看了許久,最後抬起手嗅了嗅。


 


有淡淡的蓮花香。


 


哦,原來昨晚不是夢啊。


 


我想著。


 


14.


 


裴檐在家呆了沒多久就回書院了。


 


臨行前還不忘提醒讓我等他。


 


我笑著應下。


 


轉身就對上裴行應沉沉的眸子。


 


「你同阿檐的關系倒是好。」


 


語氣意味不明。


 


而這次我盯著裴行應看了許久。


 


直到他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時才笑了笑:「阿檐是個有本事的,我很喜歡他。」


 


裴行應臉色瞬間黑沉了不少。


 


「沈漾,」他語帶警告:「你如今還是我的妻,莫要影響到檐弟。」


 


隻聲音裡的怒意遮掩不住。


 


我不甚在意地點頭。


 


卻在裴行應轉身離開時又突然叫住他:「阿行。」


 


裴行應身子一僵,可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我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異樣,輕聲:


 


「快要到上元節了,你之前同我說好會陪我去看燈會的。」


 


「阿行哥哥。」


 


柳憐雪下意識想抓住裴行應的袖子,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


 


好半晌後,裴行應冷聲:


 


「我知曉了。」


 


我點頭。


 


心想他們沒騙我。


 


裴行應果真是在一點一點恢復著記憶。


 


可他終究變不回阿行。


 


15.


 


京城的上元節熱鬧非凡。


 


裴行應並沒有讓太多人跟著。


 


隻是在人群擁擠時又下意識護著我。


 


我抬頭看他。


 


裴行應擰著眉,語氣硬邦邦地解釋:「若是被衝散找不到你,回去後阿娘又要罵我。」


 


我笑了笑:「我認得回府的路。」


 


於是裴行應不再吭聲。


 


但護著我的動作卻沒有變化。


 


我也沒太在意,隻是在路過小攤時沒忍住買了許多東西。


 


「阿行先前在府上不能出去時,總是纏著我說要吃糖人和糖葫蘆。夫人不允許阿行多吃,他便讓我偷摸著帶。有次被夫人抓到了,我們一起被罰抄字。」


 


我自顧自說著,也不管裴行應有沒有聽進去。


 


「那時我還認不得太多字,阿行抄完了就來教我,然後又偷偷幫我抄了好幾張,信誓旦旦地同我講夫人肯定是看不出來的。結果被夫人罵了一頓,還委屈巴巴問我夫人怎麼就看出來了。」


 


想到以前那些事,我沒忍住笑彎了眼。


 


裴行應看了我一眼,到底沒有阻攔。


 


於是我繼續說了下去。


 


「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挺怕阿行的……也不能說怕,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阿行相處。畢竟在成婚前,我們從未見過面。我知道我是命好高攀,所以對阿行就特別小心翼翼。可裴夫人和阿行都對我好,好到讓我覺著是一場夢,連夜裡都不敢熟睡了去。」


 


我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然後阿行就會哄我。」


 


為了讓裴行應能早些記起來,裴夫人好幾次都讓我在裴行應面前說些細節。


 


但總是沒有機會。


 


因為裴行應不想聽。


 


他甚至連我送過去的吃食都不願意碰一下。


 


可如今裴行應在沉默聽著這些瑣碎小事。


 


在走到一個巷口的時候,我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裴行應下意識問。


 


我搖了搖頭。


 


好半晌後才輕聲:「阿行曾救過我的。」


 


沈家賣了我。


 


我本來同那家人沒有幹系了。


 


卻在某次外出時被以前的爹抓住。


 


他染上了賭博欠了一堆債,又聽說裴家對我極好,所以便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那個時候是阿行衝出來救了我。


 


他明明很害怕的。


 


卻依舊鼓起勇氣擋在了我面前,大聲讓那人滾。


 


後來我才知道在我離開後沒多久,原本等在糕點鋪子裡的阿行突然不安了起來。


 


是他執意要來尋我。


 


後來我便一直覺得阿行不是傻。


 


他是神明在這人世間的另一種存在。


 


裴行應沉默。


 


最後別過臉,語氣僵硬:「我不是他。」


 


「我知道。」


 


我朝著裴行應彎眸笑了笑,又說:


 


「聽說今日月影樓有個賞燈宴,我們去看看吧。」


 


裴行應嗯了聲。


 


16.


 


意外發生得突然。


 


等反應過來時,裴行應已經下意識去護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柳憐雪。


 


這是應該的。


 


畢竟衝出來的陳明致想傷害柳憐雪。


 


隻是誰都沒想到。


 


其實陳明致的目標一直都是我。


 


「裴行應,既然你搶了我的娘子,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猙獰的面目很快出現在眼前。


 


我又下意識去看裴行應。


 


他出乎意料地慌了神,緊盯著我的瞳孔裡滿是慌亂和恐懼。


 


「漾漾!」


 


我似乎聽到他這麼叫我,嗓音發顫。


 


可人群擁擠,嘈雜聲不斷。


 


最後有人叫了起來:


 


「有人落水了!」


 


直到落水前。


 


裴行應都不曾擠過人群來抓住我。


 


嗯,意料之中。


 


17.


 


「阿行幼時曾被一群歹人擄走,回來後他的性子就陰沉了不少,對旁人更是警惕。那段時間是柳家那姑娘一直在陪著阿行,直到後來我查出那群歹人同柳家有關。可那時阿行同柳憐雪關系甚好,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指認柳家,便一時沒有告訴他,隻想著等以後再尋個機會,卻沒想如今反而是害了你。」


 


「他打小就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又舍不下面子。」


 


「阿行先前養過一隻狸貓,他很喜歡那狸貓,天天都帶在身旁。可後來僅僅因著那貓兒讓他在旁人面前丟了面子,阿行便狠心舍棄了它,也再沒有養過任何一隻狸貓。就連那貓兒S了時,阿行也沒有任何反應。」


 


「我們原以為阿行是厭棄了。直到有一天院子裡的下人聞到了一股臭味,我們這才知曉是阿行把那S了的狸貓又藏了起來。他的東西,便是不要了也容不得旁人碰上半分。」


 


……


 


「阿漾,你可想好了?」


 


「嗯。」


 


我想了想,又朝著裴夫人笑:「我比那貓兒命大些。」


 


18.


 


我善凫水。


 


不過這件事鮮有人知,就連阿行也不知曉。


 


裴夫人替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很感激她。


 


離開京城的第二年,我開了一家糕點鋪子。


 


我尋不到狸貓去養。


 


但我收養了幾個同我一般被賣的小姑娘,留她們在鋪子裡做活。


 


鋪子越開越大。


 


來給我說親的人也越來越多。


 


我都一一推辭了。


 


隻隔壁那家曾被我救過的柔弱書生有些奇怪。


 


他說他想當個賬房先生。


 


「可你算賬的本事都沒紅雲厲害。」


 


我異常誠懇地建議:「要不你去尋個別的活兒?」


 


紅雲是我收養的一個小姑娘。


 


算賬很厲害。


 


隻生性節儉了些,旁人休想從她那兒拿到一個子。


 


書生頓了頓,然後劇烈咳嗽了起來。


 


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兩朵不正常的紅暈。


 


他微微斂眸,一片落寞之態:


 


「那小生再尋些其他門路,打擾沈姑娘了。」


 


我瞧著他病弱模樣,忍不住擔憂這人下一秒就要厥過去。


 


想了想後提議:「不然,你來教紅雲她們識字?」


 


沒有書院願收女子。


 


我又遲遲沒能尋到一個女先生。


 


書生一愣,轉而笑得眉眼彎彎:


 


「甚好。」


 


於是他就留了下來。


 


書生是個有本事的。


 


他想讓我家糕點鋪子開遍整個大奉。


 


「這隻是一家普通的糕點鋪子。」


 


我強調。


 


但書生有著自己的道理:「可你做得比旁人都好吃,花樣巧思也比旁人多。」


 


姑娘們紛紛點頭。


 


「更何況。」


 


書生瞧著我笑:「如今的鋪子太小了,便是把那活兒再細分多些,也收不下更多姑娘了。」


 


我沉默了。


 


可我沒想到這鋪子還沒來得及開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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