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彌補第4章

「真是不要臉，這麼惡心的害人招數都使得出來。」

 

楚雲晚走到林婉婉身旁，滿臉厭惡。

隨後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你是你爸塞了錢進來的吧，不好意思啊，這個學校我爸還是有話語權的，你等著滾蛋吧。」

 

謝瑜斜著掃了林婉婉一眼：

 

「你爸那個小公司前段時間好像還在和我家談合作，合作的事就別做夢了。」

 

徐舟野關了手機：

 

「放心，律師會聯系你的。」

 

隨後徐舟野看著我，鼓勵的點了點頭。

Advertisement

 

我站起身直視面色發白的林婉婉：

 

「害人者終究會自嘗惡果，林婉婉，我不再是以前那個被你欺負的林洛了。」

 

「你聽好了，以後如果你還想欺負我，我一定會做出反擊。」

 

林婉婉被叫去辦公室後，我爸也來了。

 

他聽完整個事件經過，揚手給了林婉婉一巴掌。

 

和當年給我的那一巴掌一模一樣。

 

出辦公室時，林婉婉走在前面，我快步趕上她：

 

「林婉婉，我的手機是不是被你拿走了，你有沒有給誰發過消息？」

 

林婉婉腫著臉笑得陰狠：

 

「有啊，一個備注小魚的人，他每天都給你發好多消息，太煩人了。」

 

「我就給他回了個你是狗嗎，這麼舔，知不知道我很煩你啊，我之前都是忍著惡心和你一起玩的，好不容易逃離你了，怎麼還陰魂不散。」

 

我指甲嵌進手心，身子因憤怒到極點而微微顫抖：

 

「你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當然是看不慣有人喜歡你啊，你憑什麼插足我的家庭，還有朋友啊。」

 

林婉婉毫不知悔改。

 

——啪！

 

響亮的巴掌聲在走廊響起。

 

我發疼的手掌止不住的抖著。

 

林婉婉的臉紅腫得更厲害：

 

「林洛，你！」

 

「林婉婉，告訴你吧，我現在過得很好有很多朋友，你很恨吧，我以後會過得更好更開心。」

 

我仰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林婉婉。

 

「還在這兒幹什麼呢！給我滾回車裡去。」

 

爸爸怒吼的聲音將想要上前的林婉婉嚇了一跳，憤恨的含著淚盯著我好一會兒，轉身離開了。

 

16

 

我爸看著我欲言又止。

 

「洛洛，你有時間和爸爸聊聊嗎？」

 

我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疼愛我，後來又對我不聞不問的父親搖了搖頭。

 

抬頭往前走時，看見了走廊不遠處站著的三人。

 

我朝他們笑笑，隨後下定決心轉身面對我爸開口道：

 

「爸，不管你是不是想道歉，我都不會原諒你。」

 

「當時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偷錢，可你還是給了我一巴掌，因為你心裡有偏袒，我在家裡受的欺負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可一直到我回外婆家，你也沒有幫過我一次，我走了之後，你也從沒關心過我。」

 

「從那一刻起，我就當自己沒有爸爸了，我的親人隻有媽媽和外婆，也請你和你的家人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我爸在我的話裡紅著眼框，好像在說著無聲的愧疚。

 

可是我不在意了。

 

他已經不在我的世界裡了。

 

我走向迎上來的三人。

 

現在我的世界裡，有很多很好的人。

 

我不會再因為他不愛我，而感到難過了。

 

因為我有愛我的家人朋友。

 

「洛洛，剛剛你應該打的再狠一點，反正我有錢我給你賠醫藥費。」

 

楚雲晚挽著我，不解氣地揮著手。

 

「算你說了句不白痴的話。」

 

謝瑜插著兜不冷不淡的評價。

 

隨後黑眸盯著我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我走到一直沒說話的徐舟野面前：

 

「你不誇誇我嗎？」

 

徐舟野眼中有著我看不懂的情感，好像很沉重又好像很珍貴：

 

「做得真棒！林洛，今天我請客你們挑地方。」

 

楚雲晚手一揚：

 

「少爺，我要去北灣雲頂吃。」

 

「包的。」

 

徐舟野沒有一刻猶豫。

 

北灣雲頂，那可是一頓菜等頂別人半個月工資的地方。

 

「我說過我很有錢的。」

 

徐舟野察覺我的心疼，低頭在我耳邊笑著寬慰。

 

17

 

校慶這天，被選上的我和楚雲晚正在化妝。

 

兩位化妝師都是楚雲晚花大價錢請來的。

 

據說還給明星化過。

 

「本小姐今天一定是最亮眼的那顆星。」

 

楚雲晚對著鏡子自信挑眉。

 

我捏著拳頭，聲音顫抖：

 

「我好緊張啊。」

 

「本小姐最美，我可是女神。」

 

「好緊張啊」

 

「我可是女神！」

 

「真的好緊張。」

 

……

 

「放心吧，咱兩都練習那麼久了，沒問題的。」

 

楚雲晚提著禮裙和我在後臺候場。

 

「接下來讓我們歡迎楚雲晚，林洛為我們帶來合奏《榮耀向我俯首》。」

 

掌聲雷動中，我和楚雲晚走上舞臺。

 

燈光將我們籠罩，鋼琴與小提琴相伴相隨，默契十足。

 

這首曲目是我和楚雲晚同時選中的。

 

我們練習時，徐舟野曾說過這首曲子選的很好，演繹出了我和楚雲晚各自不同的心境。

 

楚雲晚是自信張揚立於山巔的狂傲。

 

而我是破繭成蝶張開翅膀的無畏。

 

兩者都很打動人。

 

曲子演奏完畢的那一刻，場內掌聲久久不停。

 

不斷有人叫著我和楚雲晚的名字。

 

「林洛，你做到了。」

 

楚雲晚牽著我的手謝幕。

 

是啊，我做到了。

 

18

 

下了臺，便看見謝瑜和徐舟野等在外面。

 

「兩位女神，不知我們是否有榮幸請你們共進晚餐呢？」

 

徐舟野十分紳士的行了個禮。

 

「洛啊，看他們人模人樣的，給他們個機會吧。」

 

楚雲晚一秒入戲。

 

「你可以不去，也不是很想邀請你。」

 

謝瑜依舊適時的潑了楚雲晚冷水。

 

「我赴徐舟野的約，又不赴你的，你請我我還不去呢。」

 

楚雲晚翻著白眼。

 

「上車吧。」

 

徐舟野打開車門。

 

「徐舟野，你家車不錯啊。」

 

楚雲晚瞪著眼睛打量著車。

 

「嗯，後面還有一輛，我們分開前往。」

 

徐舟野淡定地回答。

 

「林洛，我和你一輛。」

 

謝瑜急切地攔住我。

 

和徐舟野對視一眼後，我朝謝瑜點點頭。

 

車子穩定行駛，司機專業的像個透明人。

 

謝瑜看了我好幾眼後，終於開口了：

 

「林洛，對不起。」

 

「當初再見到你時我說話難聽，對你也不好，是我的錯。」

 

「我當時真的被那個信息氣瘋了，我也生氣你為什麼那麼久不理我，為什麼就算見到我了，眼裡也沒有其他情緒。」

 

「我真的不知道你過得那麼不好。」

 

謝瑜聲音放得很低，好像害怕再次嚇到我。

 

「謝瑜，我沒有怪你，誰收到那個短信都會生氣的，而且我也不該一味的逃避，我應該早些和你說清楚的。」

 

「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

 

我拍了拍謝瑜有些抖的手。

 

「可是，再好也沒有徐舟野好是不是？」

 

謝瑜瞳孔和夜色融為一體，讓人看不真切。

 

我的心跳好像被這句話震得加快了幾分。

 

「你和徐舟野的好不一樣，不能這樣來比的。」

 

我壓著心裡奇怪的感覺，強裝鎮定的回道。

 

「是嗎，那徐舟野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好呢？」

 

謝瑜的臉在劃過的霓虹中忽明忽暗。

 

徐舟野的好是什麼樣的好呢？

 

心髒劇烈的跳動，在我身體裡上演著一場無聲的轟鳴。

 

我深吸了一口氣, 看向謝瑜的眼睛：

 

「謝瑜, 上次打賭你輸了還欠我一個要求，我今天要用。」

 

「我希望你能開心快樂的往前走。」

 

不要沉溺過往, 不要糾纏於痛苦和失落。

 

謝瑜盯著我許久, 低低笑出了聲：

 

「好一個往前走。」

 

「好, 我答應你。」

 

19

 

我們到達山頂的時候, 徐舟野和楚雲晚已經在等我們了。

 

「洛洛快來, 這裡風景好好啊, 我怎麼不知道這裡有個餐廳啊。」

 

楚雲晚興奮地招呼我過去。

 

徐舟野淡定的抿著水：

 

「因為這是私人的。」

 

「這個私人不會就是你吧。」

 

楚雲晚瞪大了眼睛。

 

「很聰明。」

 

徐舟野起身替我拉開椅子，自然的給我倒水遞毛巾擦手。

 

好像這樣的舉動做了很多次一樣。

 

「徐舟野, 我總感覺你好像和我很熟悉。」

 

我湊近徐舟野低聲道。

 

徐舟野睫毛顫了顫, 將我擦完手的毛巾抽走遞給服務員：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 或許我們真的認識了很久呢？」

 

「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楚雲晚八卦地笑道。

 

徐舟野挑了挑眉：

 

「在說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我也想聽，謝瑜也想聽。」

 

楚雲晚好奇的眼裡冒星星。

 

「你八卦別扯上我。」

 

謝瑜沒好氣的反駁。

 

徐舟野眼神飄遠了些：

 

「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個男人很愛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也很愛他, 可是他的妻子少時經歷了太多痛苦, 打壓和忽視，雖然她的妻子一直很努力的對抗這些創傷, 可在她唯一的親人離世後，她便再也堅持不下去了，選擇離開了人世。」

 

「那那個男人呢？」

 

楚雲晚問道。

 

「殉情了。」

 

徐舟野風輕雲淡地說出兩個字。

 

在場的人皆是一震。

 

徐舟野晃著杯子繼續道：

 

「後來這個男人很神奇的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時期, 他沒有猶豫的選擇來到自己妻子的身邊，他隻希望自己能陪伴妻子，讓她不要再經歷那些痛苦和欺負，能夠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反正這個男人父母早早去世, 給他留下了巨額遺產和基金，他可以用各種辦法幫助自己的愛人, 做那個為她託底的人。」?

 

「無論最後他的愛人會不會選擇他, 他都不在意，他隻希望她能活下去, 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我感覺心髒某處抽痛起來。

 

這個故事為什麼和徐舟野的出現有如此多相同之處。

 

「對了，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給你講題，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不要粘著我，很煩。」

 

「（血」徐舟野回看我時, 眼裡有我讀不懂的傷痛和失而復得。

 

「這故事真的假的, 太玄乎了吧。」

 

楚雲晚聽完後，給出結論。

 

徐舟野不置可否：

 

「真假誰知道呢, 畢竟愛這東西有時候真能跨越空間和維度也說不定。」

 

楚雲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來了。」

 

徐舟野掃了眼時間，輕聲道。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煙花劃破黑夜。

 

徐舟野側著頭看向我, 在煙花綻放時, 我聽見他說：

 

「林洛，你真誠，善良, 努力，前途似海，大膽的往前走吧, 我會永遠在你身後為你託底。」

 

徐舟野的臉印在我的眸中, 遠處的煙花在這一刻也黯然失色。

 

「徐舟野，謝謝你。」

 

「希望下次，你會說些別的。」

 

「什麼？」

 

「等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知道是什麼了。」

 

……

 

陰霾散盡, 天光驟亮。

 

血肉長出翅膀，這一次你可以盡情飛翔，我永遠都會為你自豪鼓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