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宮的娘娘歿了。
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進門打掃院子的小哲子看見了晨曦宮的娘娘靜靜地坐在廊前的貴妃椅上,慵慵懶懶的模樣,就像睡著了。
旁邊是她的侍女倚梅,趴在凳子上,嘴角滲著早已幹了的血漬。小哲子知道,倚梅姑娘跟著自家主子走了。
園子裡栀子花開得很好,可它旁邊的宮牆卻紅得刺眼。小哲子像往常一樣澆了花,掃了掃庭院,自顧自地和倚梅說話,就像往常一樣,利索地做完了一切。他踏出宮門,大聲地對著那沒有盡頭的宮道高喊:「宸妃娘娘,歿了——」
(一)
「老板,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騙子,我出門急,忘記帶錢了,這樣,你等我回去給你取錢,我一定給你送來。」
這是我從將軍府第一次偷跑出來,趁著阿爹和哥哥被皇帝召進宮的機會,躲過了倚梅那個啰唆的小丫頭。從狗洞裡爬出來,沾了點泥,因躲倚梅那小丫頭片子躲的急,沒有帶錢,路邊嘴饞吃了碗餛飩,就被老板當騙子了。看著時辰,想著回家取總來得及,可偏偏老板就是不放我走。
「老板,我真不差你這六文錢。要不你跟我回家取好不好?」我無奈又著急,過了點阿爹他們可要回來了。我可不想被罰抄女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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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小丫頭片子,我看你就是個小叫花子,沒錢還敢來吃餛飩,我跟你走了我的攤子怎麼辦,你給我看著啊。」眼看老板要將我送官了,一輛馬車路過,那車裡的人未掀開簾子,卻見車夫給了那餛飩老板一錠銀子。
「她的餛飩錢我付了,你且再給她煮幾碗吧。」車裡的人,是個公子,聲音溫潤如玉,真好聽。
我有一陣子的恍神,直到馬車開始走了我才追過去詢問:「請問你是哪家公子?今日解我之圍,我好上門答謝,也好將銀兩還與你。」可他卻不曾理我,駕著馬車出城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既然你給了這麼多錢,我也不能浪費了,我阿爹都沒有給過我這麼多錢呢。我回到小攤,讓老板煮了幾碗餛飩,嚇唬著他將多的錢退給我了。
之後我在街上逛了好一會兒,買了好多的街坊小點心準備提回家,還得帶回去哄哄急壞了的倚梅呢。
馬車外,聽到隨後而來的隨從稟報,暗中送黎小姐回將軍府上,以及龇牙咧嘴找餛飩老板要剩下的銀錢買了一堆東西才心滿意足的時候,那車裡的人勾起了嘴角:「還真是個不願吃虧的主。」
偷偷摸摸地回到府上,就看見滿院子驚慌失措的家丁,看見我就像看見了救星。「老爺老爺,小姐回來了!」
老爺?完了完了,阿爹回來了。
我怯怯地向大廳走去。阿爹和哥哥正坐在廳上,哥哥今日臉色格外陰沉,倚梅見了我立馬撲上來,臉上還帶著淚。
「衍兒,你怎能如此胡鬧!」阿爹瞪著我,已是滿臉無奈。
我向哥哥投去求助的眼光,從小到大,總是他袒護我。可今日,他沒有說話。我知道,隻能靠自己了。
「阿爹~莫要生氣了,女兒知錯了。總是待在閨閣裡,我也悶得慌啊。」我湊到阿爹跟前,乖巧地捏著他的肩。
阿爹嘆了口氣:「唉,罷了,隻當你從小到大胡鬧慣了,都是因為我和你哥太縱著你了。」
這時候哥哥看向我,「阿衍……」他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眼裡有了悲傷的神色。
我不懂這是為何。阿爹更是無奈地搖搖頭,最終還是拉過了我的手,同我說:「阿衍,此次進宮,是商量你的婚事,皇上已經為你指了一門親事了。」
婚事?我上一秒還是從前那個調皮搗蛋的闖禍精,下一秒就要嫁為人妻了嗎,與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我不要!」我脫口而出,「阿衍不要嫁人,阿爹再逗我,我可要把你書房拆了。」
阿爹眉目間盡是無奈,他告訴我,阿衍長大了,留不住了,如今皇上年邁,宮中各皇子勢力暗流湧動,諸多勢力盯上了將軍府的小女兒,實則是看上了將軍府的勢力。皇上寵愛太子,欲將我嫁與太子,實則是朝中其他皇子勢力不容小覷,恐生變故。
阿爹和哥哥不願我成為爭奪皇位的犧牲品,冒著違抗聖旨的S罪,硬是將我許配給了從不問朝堂政事,醉心山水的十六皇子。我知道,阿爹和哥哥,是為了我好。我出生於將軍府,注定了不能過我想要的生活,嫁我想嫁的如意郎君。
哥哥終究一言未發,他隻是走過來,像以前那樣摸了摸我的頭,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笑著說:「我的阿衍長大了。」
十六日後,我坐在花轎裡,看著眼前蓋頭上精致的繡花和搖擺的流蘇,我覺得,我好像真的不是那個整天闖禍的小丫頭了。我即將離開將軍府,到一個陌生的府邸,做一個陌生人的新娘。心裡不禁有些悲傷。
吹吹打打了一天,我坐在床邊動也不敢動,周邊都是些教規矩的嬤嬤,拐著彎地說將軍府的姑娘刁蠻任性不懂禮數,嫁入了皇家可要恪守規矩。
終於熬到了晚上,房間的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退去了,留我一個人在房間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肚子開始打鼓,那桌上,該有些吃的吧。
我摸索著站起來,低頭看著腳下的地探路往前走,為什麼不掀開蓋頭呢,因為嬤嬤說,自己掀蓋頭不吉利,我也不知道為何成個婚還要這麼多麻煩事。
走了半天終於摸索到桌邊,太好了,有喜餅吃。我抓起一塊就往嘴裡塞,餓壞了,絲毫不顧及形象。吃得正香呢,突然聽見一聲輕笑,嚇得我喜餅也掉在了地上。
「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我都不知道房間裡什麼時候有個男子,而且聲音還蠻好聽的,還有那麼一絲的熟悉。
阿爹說,嫁與人妻要懂禮,不可再胡鬧。我慌亂地擦了擦嘴,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好聽,「對不起,我……太餓了。」
對面的男子又笑起來,他拉過我的手,輕輕替我拍掉手裡的餅渣。
他的手有些涼,動作卻很溫柔。他說:「怎麼變得這麼乖巧了,一點也不像你找餛飩老板討銀子那麼兇了?」
原來是他,那個馬車裡的公子,原來就是十六皇子嗎。不知為何,心裡沒有白天那麼忐忑和害怕了,他的聲音,聽著叫人安心。
可我,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正想著,突然整個人懸空,被打橫抱起,又被放在了床邊上坐著,突然想到白天嬤嬤們講的規矩裡特殊的規矩,臉有些發燙。
隨後,喜帕被掀了開來,我正正對上一雙溫柔的眼,那眼裡的光也是溫柔的。
原來,他長得這樣好看。看我出神,他又笑了,捏了捏我的臉,「怎麼了?被自己相公迷傻了?」
我打開他的手,偏過頭去不敢看她,嘴裡嘟囔著「才沒有呢」。他卻又笑意盈盈地將我肩膀掰過去。
我隻記得他說:「阿衍,你臉紅的樣子真好看。」然後是細密而溫柔的吻。那晚我在想,我好像把嫁人想得太可怕了點。其實,也蠻開心的。
在我醒來之前,我做了很多個夢,我夢見那天的餛飩是那樣好吃;我夢見從前闖禍,阿爹拿著戒尺追著我滿院子跑;我夢見哥哥給我帶回來塞北的小玩意兒哄我開心。可是最後那一張張原本生氣、原本笑著的臉,突然變得悲傷,他們和我說:「阿衍,你要好好的。」
「阿衍。」
我突然驚醒,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是我相公的人,他眼裡滿是關切:「阿衍,你醒了,是不是夢魘了?」說罷將我攬入懷裡。他的懷,可真舒服啊。
可我是個臉皮子薄的人,總不能嫁人第一天這麼矯情。我推開他,坐了起來,阿爹說,嫁了人不能像從前一樣賴床。
「你快些起床吧,今日可還有很多事情,我可不想被人說將軍府的姑娘不懂禮數。」我自顧自整理衣服,不敢看他,他卻撐著頭望著我笑:「我可聽說將軍府的姑娘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敲鑼打鼓都不肯起來,怎的嫁了人,變得這樣懂禮?」我有些生氣,就像每次被人拆穿我的乖巧。
我欲下床,卻被一把攬過。他揉揉我的頭發,笑我這樣愛生氣。可是這樣,根本就是個讓我氣不起來的人啊。
今日,他帶我進了宮,去拜見皇帝。我一直被他牽在手裡。在大廳,我看見了太子,那個原本我要嫁的人,他看過來的眼神太過肅S,可我從不懼怕,因為有個人緊緊牽著我的手。
聚集在一起的皇子們各懷心事,可他們誰也不曾靠近過十六皇子,道過一聲恭喜。就連皇帝也是淡淡的一句問候。
十六皇子的生母是個出生低下的小臣之女,懷了十六皇子後,家中突遭變故,滿門盡被屠S。誕下皇子後,便被宮人抬去了冷宮。至此,十六皇子喊蕭貴妃一聲母妃。可蕭貴妃有九皇子,平白無故扔來一個兒子,自然是不待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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