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5-26 16:31:354342

今早梳洗時聽倚梅一晚上打聽來的小道消息,我心裡有些難過,他一定過得很辛苦吧,所以才選擇退出是非之地,選擇田園山水。


「秉程。」正在神遊,突地被皇帝一聲驚醒,他在喊十六皇子的名字,是了,他叫江秉程。


 


「朕知道你最喜歡遊山玩水,心不在京中,如今你已娶妻,且帶著她一起出去走走,朕賜你盈江一座宅邸,不日啟程吧。」皇帝不痛不痒地說完後擺了擺手,我和他正欲行禮僵在了半空。


 


他扶起我,對皇帝行禮:「兒臣告退。」說罷便拉著我轉身離開了,大殿上,眾多人,沒有人再看他一眼。我望向他,卻見他雲淡風輕,仿佛這是件很正常的事。


 


我原本以為,一個皇子不必這樣悽慘的。他的父親不愛他,母妃不親他,兄弟不待見他。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使得他本身就糟糕的處境更加糟糕。


 


人人都想求娶將軍府的女兒以獲取眾臣的支持和滔天的兵力,可本該嫁給太子的我,卻被父兄力薦,嫁給了一向不參與朝堂之事的十六皇子。皇帝多疑,他更不待見十六皇子,認為他暗地裡與將軍勾結,欲求皇位。而阿爹和哥哥,因為這個決定,也和皇帝生了不少嫌隙吧。


 


正在發愣,我們已經坐在回程的馬車上了,他還是那樣笑意盈盈的樣子。他說:「阿衍,抱歉,不該讓你跟我受這樣的委屈。」我知道他雖習以為常,但心裡總是不太開心的。


 


「你知道,阿爹常常拿著戒尺追打我,把我關小黑屋,罰我抄女則,嗯……還有哥哥,他總是不願帶我出去玩,還威脅我要告訴阿爹,你看,我從前在家裡也很不受待見的。」我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看著他眼裡的悲傷一點點消失,他還是那樣笑著。我知道,他沒有那麼不開心了。


 


回程的路上,他帶我去吃了路邊的餛飩,給了老板一錠銀子,還不忘打趣我:「這次可別再向人討要了。」我瞪了他一眼,一口氣又要了幾碗餛飩,導致我回家撐得躺在床上不能動,倚梅在旁邊恨鐵不成鋼地數落我。其實嫁了人,除了阿爹和哥哥不在,其他都是我喜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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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秉程將府邸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即將啟程去盈江,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將本就不管政事的十六皇子調往如此偏遠的地方,可見老皇帝對十六皇子和我黎家,有甚大的猜忌。


 


臨行前,我回將軍府拜別阿爹和哥哥。阿爹抹了兩行淚,囑託了我諸多事宜。


 


我瞥見哥哥深邃的眼神望向秉程,待我望向他時,他已然是從前那副寵溺的樣子,摸摸我的頭對我說:「我的阿衍長大了,此番遠去盈江,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拜別阿爹和哥哥,啟程去往盈江。


 


這一走就是兩個月。可這一路上卻並不是很無聊,秉程見過的景色很多,吃過的美食也很多,我們走走停停,遊山玩水,我覺得好不愜意。


 


這一年,我們一直在盈江生活得很好。我從將軍府的闖禍精變成了皇子府邸讓人頭大的頭一號人物。倚梅總是說我不知羞,嫁人這麼久了還像將軍府小姐一樣胡鬧,可就像從前在家一樣,我的夫君,他是縱著我的呀。


 


時常收到阿爹和哥哥的信,他們總問我安好,我也確實樂得安好。秉程帶我見了他從前遊歷時遇見的好友章承樾,我以為他也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卻不想開口卻如此討人嫌,總叫我生氣。一定是商戶人家疏於管教,盡教他些經商之道,忘卻了他的禮儀。


 


每當我揶揄他,他總嗆我:「咱們啊,彼此彼此,你瞧你哪像個嫁人的姑娘,簡直就是我秉程兄家的竄天猴。」「你!」我氣急,瞪著秉程,他卻笑我,我狠狠地咬了口桂花酥餅,不再吭聲,畢竟餅挺好吃的。


 


秉程有時會很忙,總有我不認識的面孔進入府中與他在書房議事,但他說那是賺錢給我買好吃的的生意門路,我也不再過問。這一年,我可吃胖了不少。


 


那園子裡總種著栀子花,我喜歡,很清香,那是我倆一起種的,那天還跌在泥裡互相取笑了對方。還有那個長廊,廊上掛著流蘇,風一吹甚是好看。我們坐在那廊前聽過雨聲賞過白雪,日子過得這樣好。


 


我以為這樣的小日子會一直過下去的,直到有一天,他同我說:「阿衍,我要回京一趟。」回京做什麼?我也想回,我許久沒有見過阿爹和哥哥了。


 


我想他帶我一同回去,他卻說:「阿衍乖,在府中等我,我替你帶回你阿爹和哥哥的書信好不好?」我妥協了,因為這麼久了,我還是抵抗不了他的聲音,他同我說話的表情。


 


他這一走,竟是五個月,這五個月還是那麼的平平淡淡,不過是聽著倚梅把出門買菜聽來的街坊趣事兒。我不願出門,因為我怕他回來,第一眼看不見我。


 


「夫人,聽外頭人說,京中出大事了,九皇子帶兵造反了,逼的皇上傳位,生生把皇上氣S了,太子帶兵平反,不日將登大寶了呢。嘖嘖,才走了一年就發生這麼大的事,還好咱們遠在盈江,要不然京中多亂啊,聽說一夜之間幾大重臣滿門抄斬呢。」我心一緊,阿爹,哥哥。


 


倚梅看出我的焦急,她拍拍我的肩膀繼續說:「夫人不必憂心,老爺和少爺從來不站皇黨,夫人你又嫁與不問政事的十六皇子,咱們家不會遭難的。」聽完我的心放下了一點,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心驚。


 


又過了三月,院子裡面的花早都凋謝了。我坐在搖椅上哼著小曲看夕陽時,帶著傷的他,由屬下攙扶進來。我大腦一片空白,直到他站在我面前,同我說:「阿衍,我來接你回家。」


 


我一時間忘記了說話,隻記得我一下子抱住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好了,阿衍乖,我們回家好不好?」他艱難地抬起手想要摸摸我的頭,我才想起他受傷了。「你,你有沒有事,你別動,讓我扶著你。」我眼淚顧不上擦,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進屋,他的臉也有些傷,可還是那麼好看。


 


他養傷足足養了半月,可卻一刻也闲不下來,書房裡進進出出一波又一波的人,我總問他,傷得這樣重還要照顧生意的事嗎?要不然我少吃些吧,大不了有章承樾那個大富商接濟我們,他嘴巴那麼欠,我總要討他點東西。


 


可是秉程隻讓我好好地等他養好傷,我忙著給他燉補品,卻也不過問他的事了。可我總在等他給我一樣東西,就是他承諾帶給我的阿爹和哥哥的書信,他不提我也不問。


 


一日午後,我喂他服藥後,他笑著問我最想要的是什麼。我歪著頭想了想,我想要和夫君在這院子裡過小日子,看晨曦看日落,我想要阿爹和哥哥也在,那日子就美滿了,對了,還有京城那家的餛飩也在就更好了……


 


聽著我絮絮叨叨的,他一直在微笑,可我總覺得這微笑和以往的不同,又或者說和我認識的秉程不同。


 


「好,那我們回京吧,回京也建一處這樣的小院子,那裡還有你愛吃的餛飩,好不好?」他笑著答我。自然是好的,雖然這院子裡滿是回憶,但有阿爹和哥哥才是一個完整的家。


 


後來我們便啟程趕往京城,隻是這次的車馬走得快了些,像是急著回去見什麼一樣。其間居然還遇到了襲擊,我以為是山匪,可驚嚇過後,周圍已經悄無聲息,他拍拍我的背同我說:「阿衍別怕,我出去看看,你好好地待在車裡。」我點點頭看著他走下馬車,在外與人交談。


 


「屬下該S,辦事不力,此乃太子餘黨,現已盡數斬S,請殿下責罰。」「放肆,這裡豈是能亂說話的地方,既然障礙已除,休要多言,即刻啟程回京。」隔著簾子我隱約聽到這番對話,那說話的語氣儼然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他透露著S氣和狠辣,這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秉程。


 


而且太子不是快要登基了嗎,為何用餘黨稱呼,這麼短的時間內悄無聲息地解決完一批刺客,秉程何時身邊有了這樣精銳的暗衛?眾多疑慮我一時間無法解開,正在思量間,秉程踏入馬車內,他還是那副溫柔的樣子,牽過我的手,仿佛剛才我聽錯了,那說話的人不是他。


 


「阿衍,沒事了,我們繼續趕路,等到了京城,我們再說其他的,好不好?」他把我攬在懷裡。我一言不發,我不知該說些什麼,隻抵著他的胸膛,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二)


 


幾日後,我們便抵達了京城,這裡變得和從前不太一樣了,路上的行人少之又少,地上都是散落的白色冥紙,路過的人都低著頭匆匆走過,我最愛的餛飩也沒有了。


 


我疑惑地望著秉程,希望他可以給我講講,他在京城的這麼多天,發生了什麼。他看得出我眼裡的疑惑,他輕輕拍拍我的手跟我說:「阿衍,等下到了將軍府,就可以見到你阿爹和哥哥了,隻是你不要太過激動,這幾日旅途奔波,你要注意休息。」


 


這太過莫名其妙的話,突然讓我開始不安起來,我想著回家見了阿爹和哥哥,也許就好了,其他的我什麼也不想問,我隻想趕快見到阿爹和哥哥。


 


我揪著心終於到了將軍府前,我掀起簾子下車的時候,腳有些發軟,將軍府的門前,赫然掛著一對白色的燈籠,那上面的「奠」字是那麼的刺眼,刺得眼睛生疼。


 


「阿爹,哥哥!」我甩開倚梅攙扶著我的手,不顧一切地往院裡衝,阿爹肯定坐在堂上和哥哥等著我呢,等著數落我不守規矩,數落我胡鬧。


 


可是當我衝進去穿過院子,卻正正看到兩副棺木擺在堂中。不,那肯定不是阿爹和哥哥。我不敢靠近,我不敢看,可我還是想確認。


 


「夫人。」倚梅從後面追過來扶著我,她聲音哽咽,滿臉清淚。我不敢哭,我不相信那是阿爹和哥哥。


 


我顫顫巍巍地走到棺木前,突然心口一疼。那裡面的人臉部血肉模糊,分辨不出是誰,可體態卻是哥哥的模樣,我在他身上摸索,我要找到那塊玉佩,那是我在他成年時送他的,他說他一定會帶在身上的。


 


突然手一頓,我從他懷裡拿了出來,是我十歲那年送給他的,就是這個玉佩。我的心如刀絞,突然感覺喘不過氣來,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呢。我跪坐在地上,忍受著巨大的悲痛向另一副棺木爬過去。


 


「夫人,別再看了夫人。」倚梅泣不成聲地拉著我。不,我要看,我要確認,那個一定不是阿爹,那個把我從小疼到大的阿爹。可眼前卻出現一個人影攔住了我的去路。是秉程。


 


他扶著我的肩膀,抵著我的額頭對我說:「阿衍,對不起。」我很迷茫,隨後他的貼身侍從開口道:「將軍因不肯助太子登基,被太子逼迫交出兵權,連夜將全府上下人斬S,將軍的人頭也被懸掛於城牆外給眾多大臣警戒,如今十六皇子平定叛亂,將將軍屍首合一安放入棺,夫人您還是不要再見罷。」


 


「住口!」秉程突然怒斥一聲,可我仿佛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阿爹,哥哥!」我的眼睛很疼,卻遠不如心疼,我不想哭,阿爹說作為她的女兒,哭太沒有出息了,可是我忍不住啊,阿爹,哥哥。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平定了叛亂,為什麼不能救下阿爹他們!為什麼!為什麼!我想要我阿爹和我哥哥回來,你讓他們回來!」我不管不顧地捶打著他的肩膀和胸口,他任由我發泄,始終一言不發,最後隻是將快哭斷氣的我緊緊摟在懷裡。我緊緊握著那一枚玉佩,突然就暈S過去。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一直在夢裡徘徊,是我前去盈江時阿爹對我的囑託,哥哥還在摸著我的頭,可下一秒,府中血流成河,我看見哥哥被刺穿心髒,我看見阿爹的人頭掛在城牆上,到處都是尖叫聲,他們好吵好吵。


 


「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吧。」隱約間聽到倚梅在叫我。我費力地睜開雙眼,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夫人,夫人你終於醒了。」倚梅哭紅的雙眼望著我一臉欣喜,她扶著我喂了些水給我,我才感覺好些。「夫人,您已經昏迷七天了。」倚梅和我說話的同時,我看著這陌生的房間和陌生的床榻,心裡有些不安,那窗外吹吹打打的吵鬧聲,很是煩心。


 


倚梅見我向窗外看去,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和我說:「夫人,今日是十六皇子的登基大典,他以後……便是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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