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5-05-26 16:31:353549

那一夜,將軍府火光衝天,我以太子的名義進府,可我心情如此沉重。將軍腿被刺傷,被人綁著跪在院中,他眼中是無比的憤恨,我不敢看他,手中的劍此刻無比沉重,幾滴鮮血順著劍柄流下滴在地上,紅得刺目。

「大人,還是盡快動手吧,主子說天亮之前必須處理幹淨。」旁邊的人開口催促著我,我閉上了眼睛,終是揮起了長劍。剩下的全是他的人處理的,我再也看不下任何府中的場面,匆匆離去,腦海裡全是阿衍的笑臉。

從那以後,阿衍的笑臉便隻存在於我的腦海中,我再也沒見她開心笑過。

剛入宮的時候,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探尋真相,可我不願意她知道,不願她陷入痛苦,我更害怕她知道她的父親S在我的劍下。

江秉程把一切打理得很好,原本她憑著一塊玉牌是不能見到朝廷重犯的,我懷揣著害怕和極大的內疚,還是悄悄地替她打點了一下。直到我看到她發了瘋一般地跑出來,我開始後悔了,後悔我這讓人惡心的愧疚感。

我將她抱起送回宮中,她縮在我懷裡是那樣的無助,可我竟想這樣一直抱著她,我的心揪著疼,一步步是這麼的沉重。可我最後隻是同她說了句:「對不起,阿衍。」我從沒喊過她阿衍,我很想喊她一次,就好像那天在街上看見她時,能喊她一聲阿衍。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這樣做是在傷害她!」江秉程滿臉怒氣,他知道我的動作後就即刻派人去割了太子的舌頭,沒想到還是晚了一些。

我輕輕一笑:「傷害?我之前就希望你能告訴她你所做的事,也許黎將軍是支持你的,也許她們一家人都不會有事。到底是誰在傷害她?你認為的保護就是一面傷害一面隱瞞嗎?」

「幼稚!我竟不知你如此婦人心腸,就算她知道了,這計劃也不會改變。我隻是……我隻是不想她受到傷害罷了。」他氣急與我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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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是不想讓她恨你,繼續愛著她眼中的那個你罷了。」我回望他,說出了這場陰謀裡,他最不敢面對的一句話。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冽,一步一步地走近我,同我說:「請你記得,她,是我的妻。」

我從江秉程的殿內出來時,正碰上這滿天的繁星。我忽然很想去看看她,看看她或悲或喜。我飛躍宮牆,行走在琉璃宮瓦上,最後站在遠處的屋頂上,看著她窗上亮起的燭火印著她纖瘦的光影,我很想看看她的神情,很想喊她出來,一同看看這滿天的繁星。

後來我總是這樣靜靜地站在屋頂上,看著她在廊上坐著看花,看著她在院中賞月,她總是那樣的不開心,我託人送了好些新奇的玩意兒給她,也不曾見她真的笑得開心,我再也,看不見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了。

自她病後,常常看著天空嘆氣,我站在屋頂上,看見這偌大的皇宮和遠處無限的景色,突然明白了她想要什麼,她一定是想離開,想要和這所有的一切做個了斷。

「阿衍,你喜歡放紙鳶嗎?就放那種和你一樣醜的紙鳶。」當我站在她面前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眼裡突然有了光。微風吹著她的長發,她的衣訣微微擺動,幾縷發絲貼在她的臉上,她亦如多年前一樣明媚。

阿衍,我會拿命換取你想要的一切。

可最終,我還是食言了,我看著她重新被塞進馬車,重新踏上那條回宮的路時,我恨這一切,我恨我自己。

如果多年前我不曾遇見她,又或者多年前我遇見了她,我應上前同她一起和餛飩老板吵架,我應和她一起提一大堆的糕點,我應送她回家,告訴她,我叫章承樾。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同江秉程辭去官職,他也未曾一句挽留。我望著他,當年與我一起遊歷山川把酒言歡的江秉程,已經湮沒在權力的旋渦裡了。

我驅車前往盈江,買下了那座曾種有栀子花的府邸,我想靜靜地守候在這裡,說不清為了什麼,真要說,那就當為了我們相識一場吧。

「我想吃餛飩。」正望著眼前的一碗餛飩出神,突然被一個女童稚嫩的聲音打斷,我側過身子望著她,她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我,那眼睛如此熟悉。

是了,這雙眼,我曾在阿衍的面龐上見過,她的眉眼,和阿衍是這麼相似。「你是誰家的孩子?」我激動地扶著她的肩膀問她。「我叫櫻寧,就在這街裡住。」她說完就直直地盯著我的餛飩。

阿衍的女兒,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我笑著搖了搖頭,將餛飩推到她面前,笑著和她說:「吃吧。」她卻搖了搖頭:「阿爹說了,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你可以給我錢,我自己買,日後我再還給你。」

「可你拿了錢跑了,我去哪裡找你呢?」我笑著看她,她歪著頭衝我笑:「你看我長得這麼可愛,怎麼會騙你。你住哪裡,改日我定把錢送你家裡去。」

我被她逗笑了,這讓我想起那天,與餛飩老板吵架的姑娘。

「櫻寧,你怎麼又亂跑,快和阿爹回家去了。」這時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將她抱了起來,我才看見這人臉上有疤,分不清容顏,但他的雙眼和櫻寧很相似。

他向我行了禮便抱著那小姑娘往街裡走去了,櫻寧趴在他的肩膀上同我做了個鬼臉,便消失在街角,就像她仿佛不曾來過一樣。

「回去吧。」我看著那街角好一會兒才喚來家僕,推我回去了。

那天的陽光很好,我要去看看院裡的栀子花,開了沒有。

番外二:皇後蘇蕪篇

我叫蘇蕪,是左相的女兒,京中少有的貴女。

新皇登基不久後,阿爹告訴我,讓我進宮做皇後,我噘著嘴很是不情願。「傻丫頭,你要知道新皇是誰,得求著你阿爹將你嫁給他。」阿爹故作神秘地一笑,我便知道是誰了。

從前的十六皇子,我曾說過,我蘇蕪嫁人當嫁十六皇子那樣的人,因此阿爹說了多少門婚事都被我推去了。那一年宮宴上,少年的他坐在不起眼的角落,獨自飲酒,我在眾多熱鬧的人群中捕捉到這寂靜的一角,驚鴻一瞥,從此便暗付痴心。

我同阿爹說我長大了要嫁給他,可阿爹不許,笑他是個沒前途的廢皇子,還怕將我嫁給他引得皇上的猜忌,可是黎將軍家的女兒嫁給他了啊,我多麼的羨慕她,作為權臣之女能得到這麼好的歸宿,如若不是我那時尚未及笄,恐怕阿爹早已將我許給太子了。

但如今他不再是阿爹口中那個無用的皇子,我即將成為他的皇後,我可以當面喊他一聲秉程哥哥了。

「可是阿爹,十六皇子之前,已然娶妻了啊。」我高興過後突然想到這一點,阿爹卻滿不在乎地和我說:「如今將軍府早已覆滅,皇上兵權在握,從前的黎將軍的女兒再無一點用處,阿蕪,這皇後非你莫屬。從前那老匹夫還在朝堂之上叫我下不來臺,如今卻是再也見不到人了……」

我再沒聽進去阿爹說的什麼,剛才的開心也全部消散了,作為他的妻卻不能做皇後,滿門覆滅獨活在宮中,也是很悽慘的吧。我很想見一見黎衍衍,雖然很是可憐,但我也曾羨慕過她,羨慕她陪在秉程哥哥身邊的日子。

封後大典那一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阿爹同我說,我進宮做了皇後,背後便是整個蘇家,在宮中要謹言慎行,不能像從前一樣胡鬧闖禍。我裝作端莊的樣子,阿爹看了很是滿意,繼而我就做了個鬼臉,阿爹愁得直嘆氣:「都怪我平日裡太縱著你,實在是S性難改。」

我在想,秉程哥哥會喜歡這樣的我嗎?在旁人眼裡,這是一場政治聯姻,可在我蘇蕪的心裡,是我嫁給了心儀之人。

典禮進行了許久,我的腳都站酸了,皇後的華服和鳳冠好重啊。我快站不住時就扯著琳琅,將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琳琅總是小聲提醒我:「小姐,您如今是皇後娘娘了,可要注意自己的威嚴儀態。」這個琳琅最是啰唆了,我覺得她定是被阿爹教導的,時刻管著我,從小到大,從當小姐到當皇後,一刻也不落下。

我撇了撇嘴,將身子站直,心裡直抱怨,這煩瑣的典禮,甚時候結束啊。秉程哥哥在前廳,我也見不到他。

終於這封後大典結束了,雖然站著累,但是最後和秉程哥哥站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啊,終於可以睡覺了。我的大床。」鳳冠也來不及取,我便撲在了大床上。琳琅急得直跺腳:「哎呀娘娘,快起來,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一會兒皇上來了瞧見,有失體面。」

皇上?我突然就從床上爬起,整了整被我壓亂的床面,端莊地坐在床邊,又正了正我的鳳冠。「這樣可以嗎?」

我叫琳琅仔細瞧著我的樣子,她又替我扶正了一下才滿意地說:「這樣才是該有的樣子呢。娘娘可要這樣端端正正地等著皇上來,那些個規矩,白日裡嬤嬤都教過了,可不能鬧了笑話。」說罷她便退了出去。

我有些臉紅,但還是在她關門之前衝她做了個鬼臉,眨了眨眼睛,琳琅的白眼都要翻出去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突然聽到一聲輕笑,將我嚇了一跳,「誰?」

便看到一人從旁邊的書房踏步進來了,是秉程哥哥。我的臉越發地紅了起來。他看著我笑,我望著他眼裡仿佛有光,但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那光亮仿佛不是為我而亮,仿佛透過我看著另外一個人。

「你……皇上什麼時候就在這兒了,也不和我……臣妾知會一聲。」我低著頭不敢看他,我從來都是這樣,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隻敢看他那麼一眼。

他走過來握著我的手,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膝上,同我說:「你不用裝作這麼端莊,至少在我面前不用,我喜歡你剛才明朗活潑的樣子。」他的聲音這麼好聽,我突然就有勇氣抬頭對著他笑了。

那晚他很溫柔,很纏綿,他把所有的燭火全部熄滅,隻留下黑暗中看不見彼此臉龐的我們。我擁抱著他,生澀地回應著他的吻,暖帳中纏綿悱惻。

可是情到濃時,我卻聽見他喊著:「阿衍,我的阿衍。」他喊著阿衍的名字,卻將吻落在我的肩上。那一刻我突然清醒過來,也許我沒有看錯,他眼裡的光並不是為我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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