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5-28 15:53:373894

裴知津陪他的白月光做產檢那天。


 


我也在那家醫院,隻不過我是做的流產手術。


 


醫院的走廊碰到時,他震怒地吼我道:「紀荷,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悠悠的丈夫出意外沒了,我作為朋友照顧下他們而已,你怎麼可以做到拿孩子來賭氣?」


 


我笑了笑道:「我明白啊!她和她的孩子都需要你,所以為了給你減少麻煩,我就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啦。」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媽媽?」


 


這次我沒有作聲,他不知道,我當不了媽媽了。


 


我得了癌症,孩子本來就保不住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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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津最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最開始他總用公司有事,忙來敷衍我。


 


直到今天我過生日,我買了很多我愛吃的菜,央求他給我做頓飯。


 


裴知津做飯很好吃,從前我們剛在一起時,他經常做飯的。


 


我想讓孩子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吃一頓他爸爸做的飯,抑或可以和他爸爸多待一會兒。


 


他終於匆匆地回來了,結果剛穿上圍裙又馬上脫下。


 


我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有些不S心道:「那給我煮碗面可以嗎?很快地,就煮碗長壽面。」


 


雖然我肯定不會長壽了,但是他曾經答應過我,以後的每個生日都會陪我過的。


 


他有些躊躇猶豫,突然電話又再次響起。


 


他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徑直走到陽臺放低音量接聽。


 


我站在那裡,像是一株遊魂。


 


有些倦怠地吐了口氣,抬眼就對上他那雙滿是歉意的眼睛。


 


我討厭S了他這副表情了。


 


因為他們隻要對我一露出這副表情,就代表我是那個又要被放棄的人。


 


裴知津朝我走近,想要伸手抱我。


 


我後退一步躲開,冷眼看著他不說話。


 


他不敢直視我的眼神,隻是摸了摸頭,再次帶著歉意道:「荷荷,我現在突然有點事,下次可以嗎?」


 


他已經放了我很多次鴿子,說了很多個下次了。


 


我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時間等得到他那個下次。


 


我的鼻子莫名有些酸,也許是懷孕的原因,也許是生病的原因。


 


我最近眼睛老覺得難受,動不動就想哭。


 


我也不知道我在哭什麼,沒有什麼好哭的啊!


 


我深吸一口氣,SS忍住想哭的衝動,嘲諷道:「是紀悠悠有事吧?你那麼在乎她,為什麼還要和我結婚?」


 


裴知津愣了愣,而後無奈地嘆氣道:「荷荷,我不知道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一個人,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敢告訴你,你為什麼這麼敏感,你難道對自己的姐姐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她經歷了那樣的事,還懷著孩子…….」


 


他說不下去了,我也聽不下去了。


 


無非就是那些紀悠悠身體狀態很是不好,醫生確診了抑鬱症,紀悠悠又自殘了,修眉刀割得手臂到處都是傷口之類的。


 


我沒有說話,轉過身子,背對著他。


 


我不想情緒一再抑制不住。


 


我們僵持著,可也沒有僵持很久。


 


身後關門的聲音很快響起了。


 


我疲倦地坐在沙發上。


 


2


 


微信裡,是紀悠悠截屏發給我的一封五年前的郵件。


 


那是裴知津和我剛在一起時發給她的。


 


「悠悠,你一定想不到吧!我開始了一段新的感情,遇見她的那天她穿著一件和你一模一樣的天藍色鬱金香連衣裙……」


 


「荷荷,我是想了很久才決定告訴你的,因為你是我妹妹,時間拖得越久對你的傷害就越大。」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荷荷對不起,我什麼都可以讓給你,這次不行了。」


 


「好惡心。」


 


「荷荷,隨便你怎麼說我,我都接受,這是我應得的懲罰。」


 


「又賤又惡心,別聯系我了。」


 


我說著就想把她刪除拉黑。


 


可是一想憑什麼,憑什麼她總是在我的人生裡肆意妄為?


 


這麼想著我隻是給她開了消息免打擾,防止她繼續惡心我。


 


我閉上眼睛,試圖完全不去想這些事。


 


沒有什麼關系的,不喜歡就不喜歡唄。


 


可是眼淚不停地滾落,心髒難受得好痛,我不停地按在那裡,還是難受。


 


什麼都是假的,惡心的,虛偽的……


 


那些我自以為的喜歡,心動,竟然不過是因為紀悠悠的一件衣服。


 


我和裴知津的這五年就如同是一個笑話。


 


3


 


我在沙發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院子裡的阿黃不安的吠叫聲將我驚醒。


 


它的爪子反復地搭在門上,弄出聲響。


 


我起身將門打開,阿黃沒有像往常一般興奮地撲我,隻是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我的手背。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狗頭道:「好阿黃,我沒事,餓了吧!我去做飯,我們一起過生日好吧。」


 


可我的廚藝沒有裴知津好,做不到那樣色香味俱全,隻是勉強可以吃。


 


阿黃好像胃口也不似從前好,吃兩口就望向我。


 


我試著把那些食物吞下去。


 


我的孩子,它還那麼那麼小,我想讓它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吃點好的東西。


 


書上說,臍帶會把我的感受傳遞給它。


 


可是我實在太沒用了。


 


勉強吞了幾口,劇烈的反胃感猛地從胃裡湧上喉間。


 


我衝進衛生間瘋狂地嘔吐著。


 


生病後,我的味覺好像失靈了。


 


喜歡的食物通通變了味道,連喝杯牛奶都覺得怪怪的。


 


最開始我以為是不是食物變質了。


 


可是當我和身邊人分吃後,發現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又想是不是,我沒有吃到喜歡的味道的原因。


 


裴知津做的菜就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


 


可他好吝嗇啊!總是和我說下次一定。


 


我哪裡有那麼多下次等他啊!


 


阿黃不停地用爪子拍打著衛生間的門,不安地哼唧著。


 


我洗了把臉,卸掉妝後,鏡子裡的我臉色慘白。


 


打開門,阿黃拿頭蹭著我的腿。


 


我蹲下來抱著它的狗頭道:「阿黃,我沒事,果然人就是沒有我們阿黃可靠啊。」


 


4


 


網上有一條關於什麼是最孤獨的體驗的帖子。


 


我看到有很多人回答那個問題。


 


有人說是一個人吃火鍋,有人說是一個人搬家……


 


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排隊檢查時,我回答了那個問題。


 


【我懷孕了,可是我得了癌症。


 


現在要一個人做流產手術,其實也還好。


 


就是我不知道我還可以活多久,我怕我走了,我的狗不知道怎麼辦?】


 


評論區問:【你的老公呢?】


 


【他去陪別人了。】


 


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回答火了。


 


才取完報告,無數條安慰的評論湧現在這裡。


 


【姐姐,我看你以前的回答分享過成都的美食,我也在成都,你的 IP 在四川,那你現在是不是在成都啊?你需要人陪嗎?我可以過來。】


 


【姐妹,我會做飯,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啊?我做給你吃哇。】


 


【我也在成都,狗狗我可以照顧,等你好了,我和狗狗一起接你。】


 


……


 


陌生人的溫暖讓我的鼻頭酸澀得難受。


 


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滴在手機屏幕上。


 


世界其實很大,還有很多很好的人。


 


可我沒有什麼時間了。


 


確診的時候,就已經是中後期了。


 


我不敢留下這個孩子,一個生下來就會失去親生母親的孩子。


 


我將他帶到這個世上,無異於親手拖它下地獄。


 


5


 


打完針和麻藥,後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單獨溫暖的房間了。


 


麻藥的勁兒散去後,我起身扶著牆準備離開。


 


卻剛出病房,就在走廊的另一頭看見了攙扶紀悠悠的裴知津。


 


四目相對,他直接衝了過來。


 


眼神不可置信地問我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的眼裡有些害怕。


 


我不想看他。


 


轉身走開,他卻大步追了過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紀荷,悠悠肚子不舒服我才…….」


 


他伸手想要抓我的手,我不耐煩地躲開,他又再次伸了過來,SS鉗制住我的手臂。


 


好像我必須要聽了他的解釋,然後昧著良心認可了他的解釋,他才沒有那麼委屈。


 


「松手。」我冷冷地看向他。


 


他固執地盯著我的眼睛不說話,眼神蘊含了一絲絲我不信任他的受傷。


 


直到旁邊手術室,一個又做完手術的女人被推了出來。


 


他才猛然驚醒,怔怔地看了看手術室,又看了看我。


 


「你?你來這兒是?」他有些怕了,甚至不敢問出我是不是來這裡和剛剛那個女人一般。


 


我看了看不遠處臉色難看的紀悠悠。


 


後退一步,有些挑釁地衝著裴知津揚了揚人流手術單道:「你猜啊?」


 


他伸手搶過去,刺目的人工流產四個字映入眼簾。


 


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


 


我看見他有些發紅的雙眼,竟然覺得心裡有些暢快。


 


這個孩子是他和我一起期盼了三年的。


 


他應該是和我懷著同樣的期待吧!


 


曾幾何時,我們晚飯後一起去散步,他望著鄰居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面,會豔羨地握緊我的手,親吻我的臉頰道:「荷荷,我們也會越來越幸福的。」


 


我們在搬進婚房之前,房子的每一處都是我倆一起設計的。


 


很早就留好了兒童房,牆壁上的彩繪是裴知津網上找的圖片,我對照著一點點畫出來的。


 


我和他都是那麼地想要一個溫暖溫馨的家。


 


可是這一切直到紀悠悠和她丈夫發生車禍後,全都變了。


 


她一點一點地變成了他所有的優先級。


 


他試圖去拯救她的人生,他的重心慢慢偏移,以至於連我什麼時候懷孕他都不知道,也未曾再過問了。


 


「知津,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紀悠悠雙眼通紅,含淚拉著裴知津的手臂道。


 


我嘲諷地看著他們,而後一把將裴知津推開道:「你的悠悠都哭了,還和我掰扯這些事幹嘛?又不重要。」


 


裴知津站在那裡,不說話就盯著我。


 


我沒有力氣去理他了。


 


忍著腹部的痛苦,加快腳步離開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反胃得難受,身上冷汗一層一層地冒,可身體反而覺得發冷得很。


 


走到房間門口,看見裴知津睡過的地方,心裡不適得很。


 


轉頭進了書房,蒙著被子,稀裡糊塗地睡了起來。


 


醒來的時候,汗水已經把睡裙全部打湿了。


 


廚房裡,食物的香味傳來。


 


我走進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剛到客廳,就見到裴知津端著一碗雞湯看向我。


 


我們雙方都沒有說話。


 


他放下雞湯,又從房間裡拿出一個暖寶寶遞給我道:「肚子還難受嗎?」


 


我沒有接下,整個人都倦怠到極致。


 


我已經厭惡了這樣的日子。


 


我變得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我厭惡我的草木皆兵。


 


我厭惡我總是下意識地關注他和紀悠悠然後所有的情緒和心情都被牽扯。


 


深深地喘了一口濁氣,我抬眼望向他道:「裴知津,我們離婚吧!」


 


他的表情僵硬在那裡。


 


而後一腳將旁邊的凳子踹開。


 


「艹!」


 


「紀荷,你他媽,一直是這麼隨心所欲是吧?你想幹嘛就幹嘛?你懷孕了可以說都不和我說,如果不是我在醫院碰見你,你是不是打掉我們的孩子都不會告訴我?所以你現在是想離婚就離婚了是吧?」


 


我應該和他大吵一架的。


 


和他說他的過錯,說他做丈夫是怎樣的不合格。


 


可是我真的好累好累啊!


 


累到連見到的和他說兩句話,都要用盡我所有的力氣。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而後起身想要離開這裡,畢竟是法治社會,他不答應,就走法律途徑,起訴打官司都行。


 


隻是我不知道我的時間夠不夠。


 


我不想最後的日子全部用來幹這個了。


 


最終隻是帶著討好道:「裴知津,這樣不好嗎?大家都會開心很多的,所以我們和平地離婚好嗎?好聚好散。」


 


討好是人到了不得已時,最無奈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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