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公主第3章

 

此招雖險，勝算卻大。

若是真的被李長樂一劍刺S，也算是痛快。

 

總比被熊熊烈火卷上皮膚，一點一點將我吞噬得好。

 

S不可怕。

 

可怕的是，等待S亡的漫長過程中的絕望。

 

「母後，永寧好痛。」

 

皇後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叫來太醫。

 

太醫為我診斷時，她就一直陪在我身邊，輕聲安撫著我：「永寧不怕，母後會一直陪著你。等你傷好了，母後帶你出宮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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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也來了，他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後，問皇後：「皇後要怎麼處置長樂？」

 

11

 

皇後很傷心，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如珠似寶寵了十四年的女兒竟然要S自己。

 

盡管李長樂百般解釋她要S的人是我，皇後都不肯再信她，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長樂，母後真的很失望。本來母後已經決定，就算你不是本宮的親生女兒，本宮也不會介意。畢竟，你是本宮撫養長大的，可是你居然要S本宮！」

 

「母後，長樂沒有。長樂要S的是她，是她收買了秋姑姑陷害我的，她搶走了我一切，我要S她啊！」

 

皇後滿臉失望地搖頭：「秋姑姑已經畏罪自S了，你告訴本宮，她有什ṭū́⁵麼理由用自己的命來陷害你？她臨S前，求本宮饒了你一命，可憐天下父母心，卻被你這般踐踏！」

 

為什麼呢？當然是因為她的寶貝兒子家寶了，至於她的親生女兒，早就夭折了。

 

秋姑姑你放心，你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也會信守我的承諾，保你的家寶一世榮華。

 

皇後把怎麼處置李長樂的決定權交給了我。

 

「她傷的是永寧，就讓永寧來做決定吧。」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再也沒有提我為什麼會入宮這件事，我知道這是皇後下了S命令，若是有人敢在我面前亂嚼舌根子，提起真假公主生祭救國一事，就會落得個S無全屍的下場。

 

我也很識趣地沒有追問李長樂那日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因為是不是真的，已經無所謂了。

 

隻要皇後認定我是她的親生女兒就夠了。

 

「母後，如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不如就按國師所言，讓李長樂替我生祭救國吧！」

 

皇後不做遲疑地點頭：「就按永寧說的去做。」

 

「不，母後，您瞎了嗎？我才是您的女兒啊！」

 

我不顧傷痛，衝過去往李長樂的嘴巴裡塞了個蘋果，堵住她的汙言穢語。

 

皇後心疼我：「永寧快回床上休息，你的傷還沒好。」

 

「母後最疼我了！」我撲進母後的懷中，朝李長樂遞了個得意又挑釁的笑。

 

李長樂果然扛不住刺激，瞬間又瘋了一般朝我撲過來。

 

隻不過這次，攔住她的是禁衛軍鋒利的刀。

 

12

 

皇後加倍地對我好，如流水般的賞賜源源不斷地送到我的寢宮。

 

她頭一天送，我第二天便悄悄送出宮，送去北邊給謝非池。

 

他也沒讓我失望，他參軍沒多久就立下戰功，擢升為百夫長。連破敵軍三座城池後，率軍向朝廷發起了反抗。

 

一路南下，因紀律嚴明，不屠城、不S戰俘並善待百姓，所到之處勢如破竹。

 

眼看著就要跨過長江，直逼京城了。

 

朝廷慌了，皇帝亂了。

 

此時，我提出是時候讓李長樂生祭救國了。

 

「父皇，您忘記國師的預言了嗎？他說李長樂乃狐妖轉世，若不除之，南梁必亡。

 

「百姓之所以怨聲載道，皆是因為李長樂當街縱馬行兇。

 

「如果此時將李長樂生祭，便能讓百姓對他們寄予厚望的朝廷重拾信心。百姓信任朝廷，自然也就不會謀反了。

 

「父皇，您覺得女兒說得對嗎？」

 

對，也不對。

 

百姓之所以謀反，是因為活不下去了，反正都是S，拼一拼或許可以拼出個好活路來。

 

讓百姓活不下去的朝廷，從根基上就已經爛透了。

 

失望透頂的百姓，不會因為朝廷偶爾一次的恩舍便感恩戴德。

 

生祭活人，更會讓百姓覺得朝廷殘忍。

 

這個道理，朝中大臣明白，皇上也明白。

 

隻是，眼下已經到了生S存亡之際。

 

投鼠忌器總比不作為強。

 

「好，就按永寧說的辦！讓國師尋個良辰吉日，生祭李長樂吧。」

 

「父皇英明，南梁在父皇的統治下必能國祚千年，萬邦來賀！」我盛裝跪在大殿之上，聲聲震寰宇。

 

我從皇上的臉上看到了久旱逢甘露般劫後餘生的希冀。

 

南梁有如此昏庸的皇帝，國將不國。

 

謝非池，希望你能接住這「潑天富貴」。

 

皇後知道七日後要將李長樂送上祭壇時，隻是稍微恍惚了一下，隨後便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看向我時，又一臉的溫柔和慈愛：「隻要本宮的永寧能永遠安寧順遂便好。」

 

在這吃人的宮牆裡，我如何安寧順遂？

 

七日之後，我將送給您，和整個南梁一份大禮。

 

13

 

七日後，謝非池率領的北軍渡過了長江，連奪永川四郡，離京城隻有三百裡。

 

皇上迫不及待地將李長樂送上了祭壇。

 

李長樂被五花大綁捆在祭壇的木樁上，她拼命掙扎著，大喊著：「父皇，我是長樂啊，是您最疼的長樂，您真忍心讓我去S嗎？」

 

皇上好似沒聽見李長樂的吶喊求救，他一臉瘋狂的笑：「長樂，你能生祭救國是你的榮幸！你S後，父皇會追封你為鎮國大長公主。你不會白S的，南梁百姓會永遠供奉你！」

 

「不！父皇，我不要S，求您救救我。母後呢？母後為什麼不來救我？您和母後不是說好了，會找個替身替我生祭的嗎？」

 

我拿著火把，拾級而上。

 

李長樂因為恐懼而渾身顫抖不止，她垂S掙扎著：「該生祭的人是你！」

 

我側首看著她，寸寸喜悅爬上我的嘴角：「你說的沒錯，上一世，生祭的人確實是我。」

 

「你、你說什麼？」

 

「是我收買了秋姑姑，讓她做偽證向皇後揭發你是她調了包的親生女兒。」

 

李長樂咬牙切齒：「你好歹毒！」

 

「歹毒嗎？可我若不歹毒，這一世被活活燒S的人還是我。憑什麼？受萬民供奉的人是你，憑什麼受苦的是我？」

 

「父皇，母後，快救我！」

 

「不用喊了，你的父皇為保江山，即便知道你是他的親生女兒也不會救你的。至於你親愛的母後，等她睡醒了，看到我留給她的信，便會知道一切真相。隻是可惜，一切都晚了。她拼命來救你，得到的也是一抔骨灰。」

 

在李長樂憎恨求饒的目光下，我將火把扔到了她的身上。

 

捆綁她的繩子提前被我泡了一整晚的烈酒。

 

火苗噌地一下蹿起，將李長樂包圍住。

 

獵獵火光中，李長樂痛苦地扭曲著，拼命掙脫，可她越是掙扎，火苗就蹿得越高。

 

而我則痛快地大笑起來。

 

我沒有像她那樣，割掉我的舌頭、剜掉我的雙眼，我就是要她拼命地喊啊，要她親眼看著她的至親是如何放棄她的。

 

這可比無聲無息地S，更加崩潰絕望。

 

上一世我嘗過的痛，終於輪到李長樂也嘗一嘗了。

 

「長樂！」

 

忽然，身後響起皇後悲痛至極的哭喊聲。

 

我回頭看去，果然看見皇後拼命朝這邊跑來。

 

看來我在她茶裡下的迷魂藥效果不怎麼樣，不過這樣也好，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葬身火海，何嘗不是報應？

 

「來人啊！快把長樂公主救下來，快啊。」

 

可惜，沒有人回應皇後。

 

因為叛軍入城了。

 

14

 

謝非池根據我提供的京城城防圖，由皇宮密道S了進來。

 

因為民心所向，他毫不費力地就控制了皇宮。

 

皇上逃跑時，被他斬S，割下頭顱掛在了城牆上。

 

皇後見大勢已去，和李長樂一起葬身火海。

 

她的母族崔氏一族也全部被伏誅，包括崔雲霄。這是我求謝非池的，我求他一定要把崔雲霄扔進蛇窩裡，讓他也體會一下被蛇咬的痛苦。

 

至於我。

 

則脫掉錦衣珠釵，扮作宮女，趁亂離開了本就不屬於我的皇宮。

 

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

 

離開皇宮後, 我和逃難的百姓一起出城, 來到五十裡外的一處破敗的城隍廟。

 

從城隍老爺的供桌下的第三塊石頭下, 取出謝非池按照約定給我準備的包裹。

 

裡面的銀子，夠我安身立命。

 

15

 

我在金陵城賣餛飩的第二年，謝非池建立的新王朝大魏統一了南北。

 

他派人尋過我。

 

我沒有出現。

 

新君繼位，最忌諱的便是微末時的不堪。

 

不論我以什麼身份留在他身邊, 總會讓他想起他淪為乞丐時的粗鄙和難堪。

 

若是再有有心人挑撥，反目成仇不是不可能。

 

最終的結果, 是他S了我。

 

我好不容易才活下來，沒有那麼多的運氣再重生。

 

有些故人，不必重逢。

 

番外－謝非池

 

01

 

我本出身望族，我的祖父和父親都是為南梁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軍。

 

奈何天子忌憚, 謝家血流成河。

 

唯有我被忠臣拼S救下。

 

為了收集祖父和父親含冤的證據, 不得已混入丐幫成為乞丐。

 

就在我大功告成時，一個姑娘突然找到我，給了一些金子，讓我去北邊參軍。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的身份被識破了。

 

若非是那姑娘的眼睛太過於幹淨, 我怕是要S了她的。

 

我本來也是要去北邊的。

 

北軍是祖父和父親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他們一直在等我。

 

在北軍蟄伏的那段時日, 我總是會想起那雙眼睛。

 

她說她叫狗丫。

 

我覺得她騙我，怎麼會有姑娘叫狗丫, 還是那麼漂亮的姑娘。

 

就在我對她日思夜念時, 我收到了她的密信，信中是京城城防圖。

 

叔伯們勸我謹慎，小心陷阱。

 

那雙幹淨的眼睛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決定相信她。

 

S入京城, 取昏君狗頭後，我四處尋找她, 可派去的下屬沒有找到她。

 

宮裡的人也都不認識叫狗丫的宮女。

 

看吧，她果然騙我。

 

沒找到她, 我既失望又慶幸。

 

慶幸於我聽了她的話, 在城外五十裡處的城隍廟給她留了銀子, 不然天下這麼亂, 小姑娘怕是要餓S的。

 

02

 

登基的第五年，休養生息後的大魏蒸蒸日上。

 

我攜皇後微服出巡到了金陵。

 

經過一家賣餛飩的鋪子，我和皇後剛好餓了。

 

店小二上了兩碗餛Ŧűₚ飩。

 

縷縷鮮香蹿進鼻息，青蔥潔白相映成趣, 賞心悅目之中更是讓味蕾跳動。

 

「這是我們老板娘的獨家秘方，二位客官請慢用！」

 

皇後很喜歡，卻不怎麼合我的胃口。

 

留下銀子後, 我和皇後離開。

 

「家寶, 餛飩賣完了, 不接新客了！」

 

「好的，老板娘！」

 

似曾相識的聲音，讓我沒忍住回頭, 隻見一身綠色水墨裙的人影從珠簾下閃過。

 

「夫君，天色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耳畔傳來皇後溫柔的提醒, 我朝著那人影又多看了兩下，這才收回視線和皇後離開。

 

來日並無方長，一別再無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