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麼瘋?
「正妻之位不是許你了嗎,你還有哪裡不滿?
「我哪知道什麼喜服……」
說著止住話頭,似是想到什麼,回頭看向我。
陸觀臉上肌肉顫動,聲音都有些不穩:
「歲歲,陸覓清為何將他母親的玉佩給你?」
聞言宋嬌也愣住了,瞪圓眼訥訥道:「寧姐姐和你庶兄……」
陸觀似是不想聽下去,他雙目赤紅,加重聲音:「歲歲,我要聽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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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平靜道:
「正是如此。
「我已請陸伯父將婚約換成陸覓清。
「陸覓清也同意了,我們月底就完婚。」
似是聽到什麼不可能的事,他笑得勉強:
「不可能,你在騙我。
「你跟陸覓清都沒見過,你怎能嫁他。
「何況他不過一庶子,父親那麼心疼你怎會同意……」
我皺眉打斷道:「此事已定,你可以去問伯父。」
見我表情不似玩笑,陸觀愣怔轉身,嘴裡仍在呢喃:
「不,不可能。
「我要去問父親。不可能。」
宋嬌似是還沒從震驚中回神,她看看我,又看看陸觀離開的方向,追上去:「表哥!」
10
自那日後我沒再見過陸觀,隻聽說當晚他和陸父兩人大吵一架,陸父把他禁足了。
如此也好,我也不想再與他糾纏不清。
月底,婚期如約而至。
陸覓清是在前一天趕回來的,喜娘說婚前不能見面。
再見已是婚禮當日,他來接我去拜堂。
拜完堂,我遮著團扇由陸覓清牽著給陸父敬茶,就聽外面一陣喧哗。
「表哥,你等等我!」
「公子公子,您不能去!」
陸父放下茶盞站起身,臉色劇變:
「怎麼回事,誰放他跑出來的!
「來人,快把這個孽障帶下去!」
我剛回身,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陸覓清拉到了身後。
隻見陸觀衣服上全是塵土,發髻凌亂,被兩個小廝攔住身形。
身後跟著跑得幾欲跌倒的宋嬌。
見到我,陸觀目眦欲裂:
「歲歲!你不能嫁給別人,歲歲!
「我錯了,求求你。
「歲歲,你不就是要正妻之位嗎,我給你!我給你正妻之位,你別嫁,歲歲!」
不遠處的宋嬌頓時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看向陸觀。
陸覓清護在我身前,聲音冷下來:「陸觀,寧歲已是我妻。」
陸觀聞言更是怒火中燒,破口大罵:
「陸覓清!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跟我搶未婚妻!
「我才是和歲歲有婚約的人!
「她不過是為了氣我才和你成親,你一個庶子……」
「住嘴!」陸父終是忍不住,下去給了陸觀一耳光,「你再鬧就滾出陸家!」
陸觀怔了片刻,轉而拽住陸父的衣袖,哀求:
「父親,我求你。父親你做主,別讓歲歲嫁給陸覓清。
「她是我的,你知道的,我喜歡她……」
陸父甩開他,開口訓斥:
「那晚我還沒給你講清楚嗎?
「是你背諾在先,寧歲做什麼決定你都該尊重,怎還有臉來鬧婚禮?」
見陸觀被打,陸母驚叫一聲,踉跄著過去扶住陸觀:
「老爺,觀兒才是你的嫡子,你怎舍得打他?」
「打他?我不僅想打他,我還想把他逐出家門!」陸父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朝旁邊揮手,「來人,把這母子倆都給我趕下去!」
陸母被婢女拉著時,面色狼狽,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陸觀被四名健壯的下人抬下去時,仍在聲嘶力竭喊我名字。
賓客都開始竊竊私語。
陸父拍拍我的肩,嘆氣:「讓你受委屈了。」
我搖搖頭。
陸覓清讓下人先將我護送回去,他和陸父留下安撫賓客。
11
不久,陸覓清回來了。
見我端端正正坐在床邊,局促地抓著團扇,他桃花眼彎起:「緊張?」
我點點頭,又搖頭。
他走過來,高大的身影幾乎籠罩住我。
我頓時感覺空氣變得稀薄。
「外面怎麼樣了?」
「父親已處理好了,別擔心。」
我點頭。
下瞬,陸覓清俯身,將我遮住面龐的團扇挪開。
他驕矜的眉眼就這樣毫無遮掩地闖入我的視線。
我頓感面上燥熱。
他盯著我,久久不語,隻眼神逐漸變得意味不明。
我結結巴巴開口:「還,還沒喝交杯酒。」
他笑說:「嗯,先喝交杯酒。」
放下杯盞,我更覺渾身燥熱,正想找借口挪開點距離。
他突然問我:「好喝嗎?」
我:「啊?」
誰新婚夜,會注意交杯酒好不好喝啊。
「……還行?」
他挑眉,似不解:「為什麼我這杯一般?」
不都是同一個壺裡的?
「那給你重新倒一杯嘗嘗?」我說著起身準備去拿酒壺。
他拽住我,仰頭盯著我,語氣不明:
「嘗嘗你的。」
我的視線下落,隻見他視線落在我唇上。
我隻覺喉嚨幹澀:「我的也就……」
下一刻隻覺得握在手腕上的手施力,我隨之俯身——
陸覓清驕矜的臉,瞬間放大並充斥我所有視線。
我瞪大眼,唇上像是被裹著棉花的桃花瓣輕柔碾壓,帶著涼涼的溫度。
隨即挑開、交纏。
半炷香後,我拉開距離,聲音沙啞:「可,可以了吧。」
陸覓清睜眼盯著我,眉眼彎彎:「嗯,果然比我的甜。」
「……」我耳垂發燙。
夜裡躺在床上,陸覓清就在旁邊。
清晰的,陌生的,屬於另一個人的溫度,灼熱著我周身的空氣。
我心跳如鼓。
突然他翻身面向我:「歲歲。」
我頓時全身呈防備狀態,不敢看他:「怎,怎麼了?」
他輕笑一聲:「你怕我?」
「沒有。」我梗著脖子,強裝鎮靜看向他。
他伸手摸摸我的頭,語氣溫柔:「放心,今晚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我心下頓時松口氣。
隻聽他下一句:「但今晚之後,就不保證了。」
他嘆氣,語氣哀怨:「歲歲,你總不能讓我娶了媳婦,還做和尚吧?」
我心裡一梗,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渾。
「你就是如此急色之人?」我嗔道。
見我嫌棄,他抬起三指:
「蒼天可鑑!我活了二十幾年,除了你,其他女人的手指頭都沒碰過。
「你怎可如此冤枉我。」
說著盯著我的眼,陸覓清認真道:
「歲歲,我知道在你看來,或許覺得和我成婚是無奈之舉。
「但你,卻是我的夢寐以求。」
我愣怔望著他:「可我們從前都沒見過……」
「是你沒見過我。」他無奈地笑,「你和陸觀青梅竹馬,哪裡注意得到我這個陸府的隱形人。」
他撫著我的頭,眼神含著深情:
「但我記得你所有一切。
「你七歲時第一次來陸府,躲在你爹後面好奇地打量陸觀,被他瞪了一眼,嘴巴一撇就開始哭,誰安慰都止不住。」
說著他笑起來,似是重回了那些情景。
「你十歲時和陸觀吵架置氣,他就給你摘樹上的果子賠禮,你全扔地上了,非讓他重新摘。
「你十三歲時穿著你母親裁的新裙子,裙子被陸觀不小心踩髒,你氣得又哭又跳,還踹了他一腳……」
越聽我面色越燙,剛要讓他住嘴,卻見他帶著笑意的眼裡開始閃爍晶瑩。
他撫著我的發,繼續道:
「你及笄那年母親過世,你抱著陸觀哭著說及笄禮收不到母親贈簪了。那之後你常戴一支白玉簪,我打聽才知道那是陸觀替你贏的。
「後來你孝期剛過,陸觀就去你府上提親了……」
我注視著他逐漸變得苦澀的表情,心中像是被什麼擊中,也變得酸澀難忍。
「幸而老天待我不薄,竟讓你走向了我。」
我被他炙熱的眼神燙到,移開視線。
他看出我的不自在,沒再繼續說,換了話題:「歲歲,我還有一件事要向你坦白。」
他笑容微斂:「我其實不是陸家人。」
我等了片刻,沒聽到下文。
然後隻聽他繼續道:「我實則是陸父友人之子,借他名義留在陸府。」
我聞言頓時舒出一口氣。
他眯眼看向我,語氣古怪:「你在想什麼?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他外室紅杏出牆……」
「喀喀喀。」被他看出心裡的猜測,我驚得嗆咳出聲。
他嘆氣,將我攬在懷裡,將我的手納入掌心:
「但我真實的身份,或比你想象得更糟糕。
「實則那日你提出的改換婚約,陸父是不願我答應的。因他與我都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他不忍你跟著我擔驚受怕。
「但我無法拒絕,我怕你不會等我,我怕錯過這次,你我此生就再無可能了。」
他的聲音帶著苦澀。
我想回頭看他的表情,卻被他按在懷裡:「歲歲,你會怪我嗎?」
我問:「你的真實身份很危險?」
「嗯。」
我想想,道:「那你後悔娶我嗎?」
他把我摟得更緊:「當然沒。」
「那我不怪你。
「我起初所求,也隻是從和陸觀的婚約中跳出來。你願意,我求之不得。
「至於以後,就如那日我同你所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若不得不面臨危險,我陪著你便是。」
他抱著我,久久不語。
「那你真名叫什麼,能告訴我嗎?」
他遲疑片刻,道:「謝覓清。」
聽到這個姓,我心中駭極。
忽視劇烈的心跳,我盡力讓語氣顯得輕松:「是嗎?比陸覓清好聽多了。」
他:「嗯。」
「歲歲,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他將我翻轉過來面向他,神情認真,「如果成功了,我就告訴你我的身世。如若失敗……」
我壓下心中瞬間的刺痛,抬起手指封住他未出口的話。
他怔住,然後露出粲然的笑:「好,沒有失敗。」
滅燈後,我們並肩躺在床上,謝覓清呼吸漸漸均勻,我卻遲遲無法入睡。
我是尚書之女,固然知道謝是國姓。
謝覓清是皇族。
卻隱姓埋名,在一個小小的四品官員家裡,作為庶子長大。
他是十三年前來的陸府。
十三年前發生了什麼?
十三年前,當今聖上,也就是當時的永胤王,發動政變,篡了皇位。
也正是他的皇位來路不正,他坐上皇位後開始無端猜疑、亂S無辜,無數忠臣因此下獄,也就是從那時起,我的父親走上諫臣的不歸路。
而這次貶謫,就是一個老臣因維護皇帝猜忌之人被皇帝杖S,父親當著所有朝臣,直接破口大罵,痛斥皇帝為帝不仁,殘忍暴戾。
謝覓清,所以你是——
當初那個傳言S在逃亡中的先太子嗎?
十三年前,永胤王進宮S了所有皇子,唯太子被人偷偷護送出宮,雖傳言也S在追S路上,也送回了一具屍體,但也有部分先朝忠臣相信他還活著。
謝覓清,是你嗎?
而你所說的,尚未完成的事,又是什麼?
12
次日臨出門前,謝覓清抱著我,語氣不舍:「這次我或許會很久才回,記得想我。」
我壓下眼眶的酸澀:「我才不會想你,你最好早點回來。」
他笑說:「嗯,我盡量。」
謝覓清離開後,我站在他的院子裡,仔細打量這個他長大的地方。
昨日是夜裡來的,今日一看才覺得院子光禿禿的,沒有多餘的色彩。
除了數棵粗壯的樹,就是幾個成人高的木樁。
連個歇腳的石桌或石凳都沒有。
我走近,才發現院子裡的每棵樹上,竟都有無數道淺淺的劍痕。連地面青石板都有,似是有人經年累月在這練劍。
我仿佛看到,謝覓清在這裡一日日練劍的身影。
我嘆口氣,想到自己在原來院子種的花,決定去搬過來給他院子增點顏色。
剛出院子,就聽到陸觀和宋嬌在爭吵。
「我昨晚真的是喝多了……」
「我不管,表哥,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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