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來救我了,」我想了想,「眼睜睜看著一個人S在我面前,我做不到。」
「隻是因為這樣?」
「不然呢?」
鄒紹權不說話了,安靜地低著頭。
今天一天又累又怕,我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粗重的喘息聲驚醒,身邊鄒紹權身上滾燙,正在小聲嘀咕著什麼,顯然是傷口發炎導致了高燒,還做了噩夢。
「鄒紹權!」我急得把他搖醒,「醒醒,你沒事兒吧?!」
他迷蒙地睜眼,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見他眼底閃過一絲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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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就是有點暈。」他長出一口氣。
我心急如焚,卻沒有任何辦法。
我的手機早就被收走了,他的手機也沒信號。他說綁匪對他了解太深,肯定是身邊出了內奸。來之前隻拿上之前弄的槍,也沒敢找人跟著。
我沒任何辦法能救他。
涼風吹過,我猶豫了一下,靠在他身邊,想給他擋擋風。
「你當初跟我在一起,真的是因為我像他嗎?」鄒紹權突然道。
我抿抿唇:「是,但是你也沒停過出軌,咱倆半斤八兩,誰也賴不上誰吧。」
「對,」他輕笑一聲,似是譏諷,「咱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誰也別說誰了。」
又靜默了一會兒,就在我以為他又睡著了的時候,鄒紹權低啞道:
「孟聲,這些年,你就從來沒有哪怕一秒真的喜歡過我嗎?
「喜歡我鄒紹權這個人,而不是誰的替身。」
我張了張嘴,發現我回答不出這個問題。
喜歡過嗎?
或許也是喜歡過的,那些耳鬢廝磨的深夜,那些他偶爾的溫柔。
我的心又不是鐵打的,這三年裡偶爾也會有一絲縫隙。
隻是每次那絲微弱的火苗剛剛升起就被他親手澆滅了。
「或許……喜歡過吧。」
「那如果我沒有出軌過,好好對你,你還會——選他嗎?」
我苦笑一聲:「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沒發生的事情,我沒辦法去假設。
黑暗裡,鄒紹權聲音沙啞:
「孟聲,你真是個混蛋,我真恨你。」
「恨我?」我一愣。
「是啊,恨你這麼耍我,」鄒紹權冷笑起來,「恨你說走就走,恨你——」
他聲音顫抖起來:
「恨你不愛我。」
一隻手握住我,掌心微微出汗。
或許是因為生病,他的語氣不再冷硬,露出一絲難得的脆弱。
「孟聲,回來吧,好不好?
「我不介意你把我當他的替身,他能為你做到的我也都能做到,以後我不會再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他能做飯我也可以學,他做家務我也可以做,你回來,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他是你哥哥啊,你就不怕別人戳你們脊梁骨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然聽出一絲央求的味道。
可是鄒紹權怎麼會求人呢?
我感覺荒謬極了:「你不是喜歡我,隻不過從小順風順水慣了,突然被我甩了不甘心,或者是吊橋效應,你不可能喜歡我啊。」
他怎麼可能喜歡我呢?
我們在一起那三年,他分明就沒喜歡過我啊。
「我不是不甘心!」他粗喘著,因為太過激動咳嗽起來,攥住我的力氣慢慢小了下來,眼睛一點點闔上。
「我隻是……明白得太晚了。」
他又要昏迷了。
我心緒復雜,隻能安撫地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睡吧,睡吧。」
他手指動了動,似乎還想等我的回答,可惜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最後還是閉上了眼。
12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躺在病床上,路應淮在一邊給我削蘋果,切成小塊喂進我嘴裡。
我無奈:「路應淮,我真沒事兒,我身上就蹭破點皮兒,你幹嗎非要我住院?」
「觀察一下我才放心。」路應淮面色不是很好看。
那天我被綁了以後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系滿城找我,終於在天亮之後找到了我和昏迷的鄒紹權。
我沒大事兒,隻是身上有點兒小傷。
鄒紹權就慘了,那一刀從他肩膀劃到腰,雖然不算很深,但是流了很多血,整個人又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走了那麼遠的路,更別說後來還開始發炎。
他整整昏迷了兩天才醒。
「他說想見你,我給拒了,以後你不準再跟他見面,也不準再和他聯系。」
「你也太霸道了。」我不滿。
路應淮沉聲:「我霸道?這次的事兒全是他連累你,好在你沒事,要是你出了什麼事——」
他握著水果刀的手暴起青筋,顯然在極力壓制怒火。
「可是人家也來救我了啊。」
「那是他應該的!」
「行吧。」我翻了個身,「那我不去了。」
「你會這麼聽話?」路應淮狐疑。
我朝他擺手:「我困了,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
出院時,我見到了鄒紹權家的阿姨。
他家這個周阿姨聽說是從小開始帶他的,帶了十幾年,前兩年身體不行了才回老家了。
「孟小姐是吧,我想和你談談,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她叫住我。
我倆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她微微弓著背,頭上已經滿是白發,眼神卻還清亮。
「你們的事兒我都聽說了,這事兒都是紹權連累了你,以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對你不好,分手了又害你被綁架,按理說我沒資格替主人家道歉,但好歹我帶了他十幾年,就觍著這張老臉替他跟你說聲對不起吧。」
我不知道說什麼,她輕嘆一聲:
「紹權這孩子從小就這樣,任性霸道,從來不顧別人感受。
「但他本性不壞,我還記得小時候他撿了一隻流浪貓,人家都嫌那貓又病又醜,就他把貓撿回來親自洗澡喂食,寶貝得不得了,每天晚上都跟那貓一起睡。
「那貓後來跑了,他表面上說沒什麼,結果晚上偷著哭得跟什麼似的,其實這孩子心很軟,隻是他從小在這種家庭裡長大,他不知道什麼是愛,也不會表達。」
周阿姨看了一眼關上的病房門:「紹權遭了這麼大罪,你看他父母,匆匆來看了一眼就走了。
「他倆早就外頭都有人了,常年不著家的,根本不在乎他,這些年家裡就我和其他阿姨,司機,還有紹權。
「這孩子打小兒就自己在家,別人都說他含著金湯匙出生,這輩子什麼都有了,可我有時候看著那麼點兒一個孩子自己坐在那麼大的桌子邊孤零零地吃飯,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真是心疼。
「可我再怎麼和他親近,畢竟隻是阿姨,很多事情跟他說不上的,這孩子其實很善良,我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大筆錢,還說要給我養老,他——他——」
她擦了擦眼睛,緩了一會兒才哽咽道:
「孟小姐,我和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他就是對你不好,你和他分開也是他活該,隻是這孩子是真的喜歡你,他不說,但我能看出來,他是真的離不開你。」
她抱歉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我坐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進鄒紹權病房。
我不知道去見了鄒紹權要和他說什麼,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不是很開心,分開了更是鬧得一地雞毛。
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說他在分手後發現他愛上我了?
還是再去糾結那些沒有可能的如果?
已經沒意義了。
13
和路應淮訂婚那天,鄒紹權也來了。
「能聊聊嗎?」他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身上曾經的戾氣和桀骜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甚至還有一絲溫和。
我看向路應淮:「哥?」
路應淮臉一下子垮下來,冷笑道:「沒事兒就叫我路應淮,要求我了就叫我哥是吧?」
我沒說話,睜大眼看著他。
「行吧,」他很快敗下陣來,看了一眼手表, 「就五分鍾。」
然後瞪了鄒紹權一眼,走開了。
訂婚在懸崖邊上的草坪上, 我提著裙子跟鄒紹權走到海邊懸崖的欄杆邊, 他不知道從哪兒變出兩罐啤酒:
「喝嗎?」
我注意到他脖子上戴著那天曾經我想送他當生日禮物的項鏈。
當時被我扯斷後扔進了垃圾桶, 沒想到他居然又撿回來修好了。
「你怎麼——」我拿過啤酒。
鄒紹權注意到我的視線, 嘴角很輕地勾了一下。
「不能在一起了,留個念想總行吧。」
他仰頭喝了一口啤酒,懸崖上的海風把他的黑發刮得紛飛,露出英挺的眉骨和白皙的額頭。
「我要走了。」
我歪頭:「去哪兒?」
「美國, 我爸拿家產威脅我聯姻, 但我不想娶個不喜歡的女人,以後鄒家的家產我也不要了,我在美國有幾個關系不錯的朋友, 打算出國一起創業, 從頭開始了。」
「也好。」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點頭。
「你知道嗎,孟聲, 其實我一點兒都不希望你過得好。」
我苦笑:「也不至於吧, 我承認當初追你動機不純, 但後來對你也算是掏心掏肺了,你就這麼恨我嗎?」
「我不是讓你走嗎?」
「好可」鄒紹權笑笑,低頭雙肘撐在欄杆上看海。
「可是那樣你要吃很多苦吧, 我已經讓你吃了那麼多苦了, 不希望別人再讓你吃苦了。」
他轉身看著我, 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了,眼睛微微泛紅。
「所以孟聲, 你還是過得幸福吧。」
我心裡遲緩地泛起酸澀:
「也祝你幸福, 我是認真的。」
「可是——」他聲音顫抖起來, 「沒有你, 我該怎麼幸福呢?
「孟聲, 以前是我混蛋, 讓你跟著我那麼難過。
「我很後悔,可我好像已經沒有彌補你的機會了。
「以後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就來找我吧。
「我……等你。」
我張了張嘴,他卻沒等我回答, 拿著手裡的空啤酒罐幹脆利落轉身,揮了一下手。
敞開的西服外套在海風裡獵獵, 陽光落在他身上,他說:
「走了。」
身後傳來陰陽怪氣:
「還看呢?要不我給你搬個椅子來你坐著看?」
我笑著回身握住路應淮的手:
「小氣鬼!好了,五分鍾到了,我們該回去了!」
路應淮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 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陽光暖融融的, 身上的外套清新的皂香又多了一股溫暖的陽光氣息。
我和鄒紹權背對著彼此,漸行漸遠。
人生這趟旅程,我們曾短暫地同行過一段。
可是我們終究目的地不同, 我隻能半路下車,換乘另一趟車。
好在,我現在已經找到了那個能陪我一直到終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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