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撥開草叢,拿出提前藏在那裡的紅色尼龍繩,丟到他腳下:
「去,把他們捆起來。
「綁得結實點,最後的結扣要系成蝴蝶結。」
羚羊的爸爸勃然大怒。
顧不得遮掩光溜溜的身子,一腳踹在朝他湊近的教導主任的小腿上。
「你敢?!」
教導主任被踹倒在地,就像沒有知覺一樣,很快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拿著繩子逼近。
羚羊在那頭氣得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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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科,我艹你大爺!你敢綁我爸,等我出去,我他麼饒不了你!」
教導主任恍若未聞。
他比羚羊爸爸高壯,幾下就用臂彎勒住他的脖子,強行將他用尼龍繩反綁起來。
尼龍繩很細,越掙扎勒得越緊。
羚羊的爸爸不斷扭動身體,肩膀處已經磨出血。
他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過這種苦楚。
一邊吸氣,一邊咒罵。
隻是他大概不知道,這折磨人的手段,正是他的好兒子想出來的。
眼見自家老爸被教導主任強行捆綁。
羚羊頭腦一熱,不管不顧地就要跑過來。
隻是剛踩進蛇群,就被一條手腕粗的烏梢咬住腳踝。
羚羊慘叫一聲,忙不迭縮回包圍圈。
幾位家長生怕自己的孩子也遭遇不測,連忙叮囑他們不要亂動。
教導主任手腳利索。
隻一會兒工夫,就將剩下的幾位捆綁完畢。
張德昌面色陰沉地盯著我,兩眼冒火:
「你這是在結仇!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我表嫂,讓她清理門戶!」
他義憤填膺,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
當初妹妹的養父母指著妹妹身上的勒痕,聲淚俱下地找他對峙時。
他怎麼說的來著?
他說:「隻是孩子間的玩鬧,我們做家長的,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
「再說隻是勒幾下,S不了人,你女兒有能耐,也可以勒回來。」
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隻是勒幾下,又S不了人。
「你有能耐也可以勒回來。」
17
我讓教導主任給幾位五花大綁、隻穿著內衣褲的家長拍了視頻和照片。
拍攝過程中,兩邊人都目眦欲裂,恨不得撲上來撕了我。
張文煊的反應最激烈。
因為,他已經猜到我下一步要做什麼。
剛收到妹妹S亡消息時,我整個人很蒙。
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會讓一向樂觀堅強的妹妹選擇結束性命。
直到看到謝珉發過來的鏈接。
妹妹被五花大綁的視頻,明晃晃掛在色情網站的首頁上。
紅色的尼龍繩宛如水蛇一樣纏住她纖細的身體。
靠近肚臍的位置,被系上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張文煊用黑色的馬克筆,在她身體上寫下兩個英文詞:
Candy Bitch.
還在評論區公布了妹妹的個人信息。
隨著妹妹的墜樓,手機摔了個粉碎。
但雲端數據還在。
謝珉找來的黑客破解了密碼,將數據導入另一臺手機。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開機鍵。
鋪天蓋地的辱罵和評論仿佛自帶咆哮的巨浪,劈頭蓋臉朝我砸下。
我自九歲起,便與劇毒的蛇蟲鼠蟻打交道。
但毒性最強的蛇也比不過這些淬了毒的言語。
毒蛇隻是迅速麻痺人的軀體,而這些匿名者的惡意卻如刀子一樣。
片片凌遲人的精氣神魂。
將人拖入暗無天日的自厭深淵。
時至今日,妹妹已經S去。
惡評依然綿綿不絕。
網上的看客才不管背後的是非曲直。
更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如何。
有熱鬧就來,沒熱鬧就走。
妹妹的尖叫哭泣,被評論成演技不錯。
她的奮力掙扎,被扭曲成挑動興致。
看客們躲在陰影裡,將自身髒汙的想象強加到妹妹頭上。
她孤苦無依地蜷縮在網絡裡,如一隻被獻祭的羔羊。
霸凌者們手拉著手,繞著她的屍體徹夜狂歡。
宣泄著自己見不得人的骯髒欲望。
張文煊慌了。
他比誰都清楚。
網絡世界的霸凌者們,隻在乎狂歡的快感。
根本不在意被放上祭壇的,是不是曾經與他們一起肆意笑鬧的同伴。
樂子為王。
誰在乎真相。
18
三聲鷓鴣哨響。
我抬起頭。
濃重的夜色逐漸退場,天空泛起幽深的藍色。
時候到了,該離場了。
我挑了一條無人走過的野路下山。
以免與正循大路上山的警察和媒體撞到一起。
行至半路,碰到早已等候多時的謝珉。
他一邊吸著奶茶,一邊殷勤地接過我手裡的相機。
「警察和媒體剛剛走大路上山去了,長槍短炮的,嘖,這陣仗好多年沒見了。」
我彎了彎唇。
知名銀行家和企業家們在歷城有名的私立高中,聚眾淫亂。
還當著子女的面,玩捆綁 Play。
十年難得一遇的炸裂新聞。
集合了富人、淫亂、教育、私立中學、SM 等熱門元素。
哪家媒體不得瘋了似的往前撲。
果然。
天還沒亮,朋友圈和本地論壇裡就被一段視頻炸翻了天。
那是本地最大的媒體晨星傳媒拍攝的。
視頻裡,以張德昌為首的數位知名企業家,赤裸著身體,半跪在草叢裡。
條條鮮紅的尼龍繩捆縛著他們的身體。
一個個挺起的啤酒肚上,打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滑稽又顯眼。
周圍是他們神情張皇的孩子們。
背後的箭囊還沒有拆下。
猙獰的動物面具,七零八落地散在草叢裡。
視頻最後,定格在一張小醜面具上。
它血紅的嘴咧開,彎出一抹扭曲的笑。
不知道是嘲諷別人,還是嘲諷自己。
19
謝珉手下的黑客動作很快。
很快就將視頻傳到了境內外各大色情網站。
得益於運營的算法推演,視頻迅速登上首頁。
清晨的陽光灑落,灌木上沾滿露珠。
熱騰騰的包子出爐,馬路上汽笛聲響起。
歷城新的一天開始了。
報亭擺出了今日的報紙。
無論是財經報,娛樂報還是本地日報,封面的標題和照片驚人地一致。
——知名企業家帶著兒女聚眾淫亂,被警方當場擒獲。
張德昌是個笑面虎,平時做生意背刺了不少人。
往日他位高權重,開罪不得。
如今失勢,人人都樂得踩上一腳,痛打落水狗。
在這些人的推波助瀾下,事件發酵得越來越大。
直接登頂微博熱搜。
與此同時,我讓謝珉安排的網絡推手也準備就緒。
那頭齊悅媽媽的起訴書一發,這頭詞條就在推手的運作下被頂上熱搜。
#張文煊校園霸凌,致使兩女孩無辜身S#
#盛培中學不作為,包庇縱容霸凌者#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這下,張德昌和張文煊父子倆,並排在熱搜榜單上。
向別人傾訴黑暗的經歷,需要勇氣,也需要契機。
此刻,就在這個當下。
很多曾在盛培遭遇過校園霸凌的人,看到了這個契機。
一個又一個帖子冒出。
她們傾訴曾經被霸凌的過往。
她們控訴不僅不作為,反而包庇霸凌者的校方。
腐肉不被挖去,傷口永遠不會愈合。
即使畢業多年,那些黑暗的過往始終如影隨形。
猝不及防地偷襲著每一個快樂的時刻,擊碎所有自欺欺人的光鮮亮麗。
幸福的濾鏡破碎,才發現傷口依然鮮血淋漓。
哦——
原來這麼多年,我以為的擺脫,我以為的堅強,隻不過是錯把殷紅的傷口,誤認為嬌豔的玫瑰。
我的身體在時光中跋涉出很遠,靈魂卻依然困守在高中那間髒汙的廁所裡。
不被認可的痛苦過去,永遠過不去。
涓涓細流,匯成大海。
隨著事件發酵,張文煊母親的校董身份被神通廣大的網友扒出。
盛培迫於壓力,選擇閉校停課。
張文煊母親的校董身份,也被連夜撤銷。
警方正式介入校園霸凌案的調查。
原本已經被放回家的張文煊等人,再次被警方傳喚。
而校方代表,從教導主任到學校管理層,也都被列為重點調查對象。
人心惶惶的時候,盛培再次出事。
停課回家的學生中,大面積出現嘔吐和視力退化的症狀。
歷城門診擠得滿滿當當。
隻是各種檢查都做了,始終沒能找出病因。
最嚴重的那個女生,是妹妹曾經的室友曲菁。
她的眼睛,完全看不見了。
很快,門診又接診了一個盛培的學生。
她一邊嚎哭一邊闖進醫院。
路過的人紛紛避之不及。
因為順著她手臂流到地面的血液裡,翻滾著細小的蛆蟲。
一路滴滴答答,從門口流到診室。
視頻發到網上,引起一片震驚。
有人質疑視頻造假,有人說她招了邪祟,受了某種詛咒。
後面一種說法,在被人曝光這個女生也經常霸凌別人後,得到更多支持。
瞧見沒?
人在做,天在看呢。
張德昌等人拒不認下聚眾淫亂的罪名。
他們信誓旦旦對警察說,一切都是受我脅迫。
警方找上門的時候,謝珉也在。
「周二哥,不說別的,他們一群大老爺們能被一個十五六的小姑娘脅迫?這話說出來,你信嗎?」
那位叫周放的警察搖頭苦笑:
「我自然不信,但他們老的小的眾口一詞,非說她不是陳婉,是什麼……什麼蠱王傳人,能操控蛇群。」
謝珉撲哧笑出聲:
「盜墓筆記看多了吧!還操控蛇群?他們怎麼不幹脆說我幹妹妹能飛天遁地呢?
「再說了,那天晚上,我幹妹妹明明在我家,給老頭子慶生,司機管家都能作證。」
周放聞言一愣,仔細地打量了我幾眼:
「這位小姑娘……是謝少的幹妹妹?」
謝珉拍著胸膛:
「那是!兩年前我爸媽親自認下的,板上釘釘的幹妹妹,姓陳名婉,我們謝家還能認錯嗎?
「張德昌那個人信口胡說慣了,我妹是不是陳婉,又是誰?」
周放被堵得啞口無言。
是啊,眼前的人身份證件樣樣齊全,身材樣貌也對得上。
不是陳婉,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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