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竹馬,餘蘇丞從不在學校裡搭理我。
因為我隨我那個暴發戶老爸,虛榮又浮誇。
除了上課,日常就是對同學炫耀又買了什麼奢侈品,期待餘蘇丞聽到了能多看我一眼。
可餘蘇丞看不上我。
這天我又討好地遞給餘蘇丞一個鞋盒:
「這個籤名球鞋,我猜你會喜歡就買了,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的,好貴呢要兩萬塊。」
餘蘇丞沒有理我,他的目光隻落在方璇身上,看她低下頭又藏了藏袖口的補丁。
方璇,是班上新轉來的貧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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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舊球鞋,總是安靜地坐在角落裡。
餘蘇丞心疼她,粗暴地打斷了我:
「許星,你眼裡隻有錢嗎?」
我不禁閉上了嘴巴。
後來,我爸嫌這所學校不夠拉風,要給我轉學。
我收起書包麻溜地走了。
沒過兩天,突然收到餘蘇丞發來的一連串消息:
「生病了?怎麼沒來上學。」
「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給你買了塊手表。」
「很貴的。」
「不要?」
「不要就算了。」
隔了一會。
「這塊呢,這塊更貴點,要不要?」1
我爸之前是餘家的司機。
所以我很小就跟餘蘇丞待一塊。
他性格冷冷的,不愛說話,但人很好。
在我的零花錢隻買得起辣條的時候,他給我投喂蛋糕和巧克力。
作業也隨便我抄。
除了語文老師布置《我的爸爸》為作文題目的時候,他會把自己的那份藏得SS的。
因為給機會我是真抄。
但在學校的時候,他一般裝不認識我。
我懂嘛,畢竟我隻是他家司機的女兒。
不過自從我爸跟著餘家做生意之後,突然間就發財了。
初三那年,我跟著老爸搬進別墅。
我那會還感慨,餘蘇丞這家業也太大了。
光是吃點從他們家手掌縫裡漏出來的,就足夠讓我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高二的時候,我跟餘蘇丞分到一班。
結果他依舊不怎麼搭理我。
尤其是我在跟同學聊天的時候,他甚至還看不慣我。
我也沒聊什麼損害公序良俗的內容,就是喜歡支著手腕跟人顯擺:
「我這鏈子好看吧,是法國的牌子哦,我爸出差回來給我帶的。」
「哇,難怪這麼閃。」
「我送給你戴吧。」
「真的嗎許星?謝謝你!」
我解下手鏈,對同學說:「你可不可以發發空間呀?」
她笑得眼睛彎彎:「當然當然!」
這樣溜一圈,半個班的女生都被我送過東西。
至於還有半個班的範圍,我沒去溜。
因為餘蘇丞坐在那一帶。
他長得帥,校服也總是幹幹淨淨的一股香氣,女生們都愛找他解答數學題目。
所以那邊總是人來人往的。
可後來她們一致得出結論,餘蘇丞好像不太喜歡別人去打擾他。
我心裡頓時平衡了。
餘蘇丞又不是針對我。
他誰都不愛搭理。
直到有一天,轉校生方璇進了我們班。
放學人少的時候,我看見餘蘇丞走過去,輕輕叩了叩她的桌子,主動說:
「作業有什麼不會的,可以找我。」
而方璇瞪著小鹿一樣的眼睛,誠惶誠恐地點頭:「好。」
2
方璇家境不好。
我去辦公室給老師捧卷子的時候,看見了她的貧困補助申請。
難怪在課後,她總是不肯跟我們一塊去買零食和奶茶。
想請她吃,她也是下意識地先看價格,然後擺擺手。
一來二去的,大家很少招呼她去玩。
所以很多時候,方璇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方璇剛來沒多久時,我在教室裡顯擺一雙擁有超大 logo 的新鞋子時,餘蘇丞會用那麼古怪的眼神看著我。
似是責備,又似是鄙夷。
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
又不知所以然,於是跟朋友繼續誇耀這雙限定款的鞋有多難得。
可我眼睛一轉,忽然看見他落在方璇身上的目光。
好像是在留意她有沒有聽見這邊的動靜。
可方璇一直沒有把頭抬起來,很認真地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許星?」
「你咋了?快說怎麼才能買到嘛?」
我愣了愣,好一會才回答:「已經買不到了。我還有新的,送給你吧。」
「星星真好!」
3
知道貧困補助表的事之後,我去找餘蘇丞。
「那個,我不是故意嚷嚷的。」
「許星,」餘蘇丞看著我,語氣疏冷,「我覺得無論是鞋子還是手鏈,都沒什麼好讓人看的。」
「好看啊,個個都誇我呢。」
「你看不出來她們奉承你隻是哄你送東西嗎?」
我沒有回答,慢慢打量了餘蘇丞一眼。
他家裡比我富多了,但渾身上下都很低調,連手上的表都隻是一塊極其普通的電子表。
顯得我特別誇張。
不過,他說的我都清楚。
但我樂意。
我有錢就樂意顯擺。
我爸也天天開著那法拉利晃悠呢。
但我以後不在班上炫耀了。
當天晚上,我把限定款新鞋收了起來,拿出一雙帆布鞋。
老爸看見了,問我:「咋的,不舒服吶?」
「我換雙來穿。」
「換吧,穿膩了再買新的,沒膩也能買。」
我回來的時候還有點不開心,這下烏雲一掃而光。
老爸又跟我說,想給我轉學,轉去更好的。
我想了想,有點猶豫。
其實我現在讀的學校確實不是最好的,但那時我爸正忙,擇校的時候就疏忽了點。
但後來一看餘蘇丞也在,我就又樂呵呵地上學了。
見我態度搖擺,老爸說也不用立刻就決定,讓我再想想。
我還真就想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去上課的時候腦袋都昏昏沉沉的。
直到課間的時候,後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許星,你送我的吊墜不見了!」
我打了個哈欠,懶散地說:「我還有好多呢,再拿一條給你。」
「不行,這是你送我的禮物,怎麼能說丟就丟了。」
她翻箱倒櫃地找,卷子都扒拉了好幾張到地上。
我幫她撿卷子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洗得發白的鞋子。
抬頭一看,是方璇。
她垂下眼皮,小聲對我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我下意識地看向餘蘇丞那邊。
他不在教室裡。
我跟著方璇走到了教室外面。
「什麼事啊?」
方璇的臉龐漲得通紅,小心翼翼地從校服兜裡掏出了一個吊墜,遞給我:
「許星,我不知道為什麼吊墜會在我的課桌裡,但我真的沒有拿。」
她說話時,泫然欲泣。
我接過吊墜,辨認了會,好像真是我送出去的那條。
我正要開口,背後突然傳來餘蘇丞的聲音:
「這東西我早上來的時候見過,掉在方璇座位的過道上,我以為是她的,放回去了。」
我回過頭,發現餘蘇丞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
他很少說謊,所以會很容易露餡。
那就是在幫方璇解圍。
我很鬱悶。
我明明連話都還沒和方璇說上兩句,計不計較都不一定。
但餘蘇丞似乎已經預設好,我可能會給方璇委屈受。
於是臨時編了個說辭。
回去之後,我隔兩節課才跟後桌說吊墜找到了。
可她頓時提高音調:「這就找到了?」
「對啊,我撿到的。」
她臉色有點不對勁,還嘀咕了兩句。
我愣了愣,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想法:「該不會是你放的吧?」
「我……我就是看她不順眼。」
「為啥?」
「你沒發現嗎,餘蘇丞對她也太不一樣了吧。」
她說起這個我就要來勁了:「他對我也很不一樣啊,真的。」
後桌竟嗤笑了一聲:「哪有噢許星,你不要自作多情。」
可話音一落,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找補:「不是不是,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啊,那這吊墜……」
「不給你了,免得你再往方璇那邊放。」
「啊?為什麼……」
我打斷她:「總之你不要這樣,最好再給她道個歉。」
她低聲嘟囔:「你怎麼跟吃了火藥一樣,有錢了不起啊。」
停!
如果我剛剛沒聽錯的話。
她好像在誇我有錢。
心裡又舒坦了。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我打算給餘蘇丞遞臺階。
回家的時候,發了好幾條信息過去。
「笑S,吊墜的事我根本就沒在意。」
「就算沒找到我也不會找誰麻煩的。」
「你記得跟方璇說,讓她別放在心上。」
餘蘇丞回得很慢。
等回復的時候,我放下手機。
開始琢磨後桌今天說的話。
好像誰都能看出來我跟餘蘇丞在學校是一點都不熟的。
以前上中學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他嫌棄我的身份。
可方璇的家庭情況比我那時還要不好。
但他反而不介意在人前和她來往。
答案呼之欲出。
疏遠就是疏遠。
是我忍不住給他找理由而已。
叮咚——
餘蘇丞回信息了。
很簡短的幾個字:「你自己和她說。」
就沒了。
我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發呆。
直到那輛法拉利轟隆地從眼前穿過。
老爸停完車,第一時間來找我:
「星星,去嘛,我都跟主任說好了,那裡條件很好的,你不信跟我去看看,設施可高級了。」
「我去。」
老爸眉開眼笑:「是吧,保準不虧了你,唉想當年我上學喲,那不知得翻幾座山,到了學校屋頂還漏水……」
他在憶往昔的時候,我反復拿起手機,又放下來。
一通忙活,最後也沒跟餘蘇丞說。
4
轉學的大部分手續都是我爸給辦的,我拿著幾份材料去籤字就行。
我也沒怎麼聲張。
最後一天我忙著收拾東西,出校門的時候人都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
我爸臨時有事,沒空來接,就託了個司機過來。
等一會還沒見到人,我就挪去附近的甜品店吃東西。
給我端來楊枝甘露的是服務生,長著一張很熟悉的面孔。
是方璇。
我猜她在這裡做兼職。
但我裝作沒認出來她。
結果方璇主動給我打招呼:「許星。」
我放下勺子,「你在這裡幫忙呢。」
方璇點點頭。
「這是我親戚,我給她打打下手。」
「噢。」
我吃得很慢,又等到司機給我打電話,才結賬出去。
方璇已經走了。
但我撿到了她平時掛在書包上的掛件。
一隻粉色的小兔,絨毛已經被捏得有些散。
我對老板娘揚了揚兔子:「方璇的東西,我放桌上了。」
老板娘不耐煩地從櫃臺仰起頭來看:「我不保管東西,省得丟了又賴我。」
我把掛件拿走之後,突然想起來我自己明天也不來學校了。
司機大叔問我要去哪的時候,我想了想,說出前陣子在那張貧困補助表上看到的地址。
方璇是從老舊的居民樓下來的。
推開樓梯口的鐵門時,門縫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我把掛件給她時,方璇感激之餘又有些局促。
我沒多停留,走出路口之後就上車了。
司機大叔打量一眼後面的居民樓,說:「很多人喜歡租這裡,租金便宜,兩居室都不到一千塊。」
我想了想,跟我和老爸最早住的地方差不多。
四十平,九百五十塊錢一個月,不包水電。
後來因為追債的上門,我們換了幾個地方,但住得都差不多。
反正,混得不太好。
說起來,是我爸犯傻。
雖然當時還隻是個司機,但餘蘇丞父親支給他的工資並不低的。
是他聽了我媽的話,去給我舅舅做擔保。
結果我舅舅補不上窟窿,直接一跑了之,銷聲匿跡。
債務就通通堆到我爸頭上去。
後來,我媽留下她存了很多年的嫁妝,還有一些存款,也離開了。
說是去找舅舅,但一直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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