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歲昭昭第3章

見了我，他揚起嘴角，還扯著我的書包背帶把我拉到他身前，就好像剛剛孤寂的樣子是我的錯覺。

 

“回去了，明天還要早起。”

 

過了沒幾天，學校的表白牆就多了一個熱帖，高瑤跟我八卦的時候還滿臉不可置信：

 

“昭昭，你知道不，表白牆上有人匿名爆料，說是衛齊偷錢的那件事是被冤枉的。”

 

“他說他當時親眼看見是那個丟錢的人把六百塊錢塞進了衛齊的書包，然後假裝是衛齊偷的。”

 

“你說他明明看見了，為什麼當時不說呢？”

 

其實我說了。

 

12.

 

Advertisement

初中的時候我在衛齊的隔壁班，那天大課間的跑操我因為感冒沒有去成，就留在教室休息。

 

中途去接水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同學把錢塞進一個書包，但我那時並沒有多想。

 

等事情傳開了，我才發現衛齊竟然變成了偷錢的人。

 

當時事情已經蓋棺定論，年級主任還在大會上對衛齊通報批評。等會議結束，我大著膽子在權威面前替衛齊辯白。

 

但年級主任隻是呷了口茶，慢悠悠的反問我：

 

“光眼睛看見，能說明得了什麼？”

 

“事情已經結束了，你就別再給我找事了。”

 

讓大人承認自己犯了錯誤，實在是太難了。

 

學生裡也有議論衛齊的人，每次我聽到都會替他解釋，但隻會讓別人看我的目光更加揶揄戲謔：

 

“老師都說了是他偷的，你這麼替一個小偷說話，是不是喜歡他啊？”

 

這種玩笑讓我急著自證，卻得到了他們更過分的哄笑聲。

 

於是我這個唯一的證人沉默了，衛齊從此也不再耀眼，他暗淡了下去，成為了大家嘴裡的“混混”，“小偷”。

 

又一個早上，衛齊請我吃了我眼饞很久的麥當勞早餐，漢堡放在我桌上時還伴隨著他的低聲道謝：

 

“謝謝你。”

 

我隻當他是在感謝我幫他提升了成績，但我還是在心裡向他說了抱歉。

 

實在是對不起，因為我的懦弱自私，沒能堅定地站出來為你作證。

 

……

 

高中的生活自此就像開了倍速一樣，日復一日的考試刷題後，終於到了百日誓師的這天。

 

用光的一摞筆芯，是我們刻苦學習的見證。

 

這一年裡，衛齊身上的髒水被洗刷幹淨，他又變得耀眼起來。

 

光榮榜上他的照片也緊緊挨著我，每一次張貼都會惹得一幫學妹在那拍照。

 

“你想考哪個大學？”

 

衛齊替我衝了一杯咖啡，好像隻是隨口一問。

 

“離家遠點的，Z大吧。”

 

雖然不知道爸媽他們為什麼在這兩年裡安靜得反常，但按照小說劇情，我考上大學後就是他們瘋狂作妖時。

 

13.

 

我沒指望爸媽能為我準備高考用品，隻要他們不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可我沒想到，唐老師竟然給我們班每個人都準備了一個筆袋。

 

裡面的塗卡筆黑水筆應有盡有，還都寫著“孔廟祈福”。

 

這還沒完，她又拎著一大袋子的糕和粽子，挨個的發給我們。

 

輪到我和衛齊的時候，她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加油，不要辜負自己的努力。”

 

又板著臉對衛齊說：

 

“你隻有站的比誰都高，才能保護自己，護住自己想護的人。”

 

衛齊像打啞謎似的，對著唐老師鄭重地點頭。

 

終於到了七號，我早早地起床準備洗漱，卻發現臥室的把手怎麼都擰不開。

 

是他們故意的。

 

這個念頭竄進了我的腦海，讓我整個人憤怒的發抖。

 

原來安靜了兩年，是準備在這個時候給我致命一擊啊。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打開臥室的窗戶對著衛齊的房間大喊：

 

“衛齊！幫我報警！他們把我鎖在房間裡了！”

 

很快的，衛齊聞聲打開他臥室的窗戶，他沉著臉安慰我：

 

“別緊張，不會遲到的，我這就報警。”

 

直到此刻，我真慶幸自己今天早起，又慶幸衛齊是我的鄰居。

 

警察來得很快，外面吵吵嚷嚷的亂成一團。

 

衛齊在警察的幫助下拿鑰匙打開門後，我還看到李昊裝出一副才睡醒的樣子：

 

“是她自己鎖的吧，這都能賴我們頭上。”

 

爸媽還在附和：

 

“對啊，我們是她的家人，做這種事圖什麼？”

 

衛齊上前拽住李昊的領口，又肥又矮的李昊在他的面前像個滾圓的土豆，他壓低聲音開口：

 

“我怎麼跟你說的，別給你姐使絆子。”

 

“又忘了上次你滿地求饒的樣子了？”

 

李昊的腿抖得像篩糠，他帶著哭腔求救：“爸，媽，快來救我啊……”

 

衛齊沒讓這場鬧劇持續太久，我們草草的洗漱後坐著警車去了考場。

 

臨分別前，我突然想到他被汙蔑偷試卷那會，有人看到他在周末去了學校，而他怎麼都不願說出那天去學校的真正原因。

 

我又想起，隔壁初中部的李昊就是在那個周末渾身青紫的回了家，被爸媽圍著噓寒問暖。

 

他們哭著問：“不是參加學校的活動嗎？怎麼會傷成這樣？”

 

當時我隻覺得李昊活該，心裡一陣暢快，卻沒想到幫我出氣的人竟然是衛齊。

 

我的眼眶有些酸脹，想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心裡卻已經有了答案。

 

“考試加油。”

 

他揉了揉我的頭，也笑著應和：

 

“你也是。”

 

天S的，我的劉海被弄亂了！

 

14.

 

唐老師知道了上午的事情後，特意把我接到了她家。

 

我躺在她香香軟軟的床上，心中一片安寧。

 

高考結束後，我就搬進了她家出租的房子，和衛齊一起打了份暑假工。

 

幫我們查成績的那天，她比我們還緊張。

 

她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一遍又一遍的核對我們的信息，卻發現頁面根本沒有顯示分數。

 

“我靠……”

 

“我靠！”

 

她一下子就蹦了起來，一把將我摟在懷裡：“李昭昭！”

 

我聽見她肯定的，毋庸置疑的說道：

 

“你們的未來會無限燦爛！”

 

衛齊笑彎了眼睛，在各大學的招生處打來電話時，他看著我回道：

 

“不好意思老師，我已經決定去Z大了。”

 

在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那本被我遺忘了很久的追妻文。

 

小說裡的衛齊和初戀白月光上的是同一所大學，甚至於可以說衛齊是為了能和白月光在一起才報的那個學校。

 

看著面前衛齊的表現，我有點懵，又有點不可置信。

 

所以說我就是那個早S的白月光？那他的真愛女主又怎麼辦？

 

“昭昭……”

 

衛齊的耳朵有些發紅，他抬起眼睛堅定的看著我：

 

“我……”

 

“等等！”我匆忙的打斷了他的話，心髒慌亂的像要跳出胸膛，“我們可以去做家教，我看時薪能有一百多呢，比別的兼職掙得多多了……”

 

“昭昭……”

 

“不知道在哪能接到家教的單子，要不咱們去問問唐老師？她肯定有經驗……”

 

衛齊沉默了，我愈發的手足無措，隻能裝作在搗鼓新買的千元機，假裝自己很忙。

 

他走過來使勁的揉著我的頭發，故意把我的蘑菇頭揉成了一朵爆炸的蘑菇雲。

 

“家教的事情你別急，一定能找到的。”

 

他起身，無比自然的問我：

 

“你晚上吃什麼，要不要我給你帶？”

 

我婉拒了：“我可以點外賣。”

 

他咬了咬牙，哼笑了一聲，但過了一會後還是給我帶了心愛的肉包子。

 

我們就這樣別別扭扭的相處著，直到開學後，我遇見了他命定的女主。

 

15.

 

大學的生活充實又疲憊，我和衛齊在不同的專業，但每天都是同樣的忙碌。

 

他學的是計算機專業，靠著敏銳的市場嗅覺，他決定利用所學開發一款短視頻社交APP。

 

對此我大力支持，小說裡他這個APP前景很好，就是在創業前期會艱難些。但不久後就被行業大佬看中並投資，最後成功上市，成為全國人盡皆知的一款APP。

 

我忙著學業的同時，還在接家教賺錢。

 

衛齊的爸爸看到了自家兒子身上的價值，每個月會定時給衛齊打上一筆噓寒問暖的資金。而我的家人估計恨不得我S在了外面，我必須要為自己掙生活費和學費。

 

我接了一個高二的試課，等到了學生家裡時，看到面前的女生，我有些恍惚。

 

“你是……趙粵？”

 

女生甜甜的微笑，露出了小說裡描寫過無數次的可愛酒窩：

 

“昭昭老師你好，我就是趙粵。”

 

直覺告訴我，她就是那個女主。

 

而她的成績告訴我，這個補習，她非上不可。

 

就這麼陰差陽錯的，我這個白月光成了替身的家教老師。

 

可趙粵古靈精怪，又善良體貼，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她應該看出了我的窘迫，每次給她補習的時候她總會用我拒絕不了的方式給我塞點零食水果。

 

我總是會被人投喂，從一開始的衛齊，到唐老師，再到本該和我處於對立面的趙粵。

 

趙粵聞言笑得趴在桌上，借此拖延休息的時間：

 

“昭昭老師，你吃東西的時候特別認真，每次看到你嚼嚼嚼，我心裡都會有種莫名的幸福滿足。”

 

“可能他們也和我有一樣的感覺。”

 

我尷尬的停止咀嚼，正了正神色，把整理好的筆記給她。

 

“重點我都給你畫出來了，期末考試你就照著這個復習，我保證你能進步。”

 

趙粵翻著筆記，滿是感慨：“這個筆記做得好用心啊，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特別優秀的老師。”

 

那是當然，我的夢想就是成為像唐老師一樣的人。

 

16.

 

臨近考試，我給趙粵多傳授了一些答題技巧，等課程結束外面天都黑了。

 

“這麼晚回去不太安全吧，媽媽，要不你送一下昭昭老師吧。”

 

趙粵的媽媽很是溫柔和善，她當真拿起車鑰匙準備送我回學校。

 

我受寵若驚，連連拒絕：

 

“不用那麼麻煩，我朋友來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