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婚期的時候,我無聊地開始做些闲事,比如畫畫兒。
張嫂看我畫得好,便提議幫我請了個專業畫師。
有時候畫一幅畫會耗費上很多天,老師看我畫得好,便幫我把畫寄去參加比賽。
有了消遣,日子倒也還好。
婚期越來越近,我開始有些迫不及待地見到陸全。
「百折千回不知苦,我本是愛的信徒。」
「你們一點兒也不像。」陸全看著我的穿衣風格,做發型時的審美,吃東西的喜好,沉默地說道。
他又在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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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他是經常盯著我,不自覺地說出口,後來懶得說了,看著我的神色越來越冷。
我比何明珠要小幾歲,但長得卻比她要成熟一點,她帶點兒嬰兒肥,我有著尖長的下巴。
「我送你去拍戲怎麼樣,有我捧你,你肯定會紅。」
拍戲?我肯定是拒絕的。
我的畫兒畫得越來越好,我甚至打算開家畫廊,這隻是一個小小的要求,陸全沒道理拒絕。
這個想法還沒說出口,陸全看我遲遲不答應,他忽然惡狠狠地朝我走來,捏住我的下巴。
「你既然要裝她,就裝得像一點兒。知道了嗎?許茵。」
「許茵?」許久沒聽到這個名字,我倒是愣了一下。
我十八歲被接進何家,丟掉了在外流落時的真名,成為何白玉,沒過多久,又成為何明珠。許茵,這才算是真正的我。
許茵,才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他叫我這個名字,來提醒我這些年的荒唐事。
他一直在恨著我,恨我這莫須有的見S不救之仇,也恨我在何番的利用之下,頂著何明珠的名字為他做事。
我每在陸全的面前晃悠一下,都在一遍遍地提醒著他真正的何明珠已經S去的事實。
因為我們不像。
刻意化妝後外人眼裡幾乎無差別的容貌在他陸全的眼裡就是不像。
隻有他喝醉的時候,他才會偶爾認錯,意亂情迷。
醒來後,他隻會更恨我。
真是好不講理。
7.
陸全投資了一家娛樂公司,讓我以許茵的名字籤了娛樂公司的合同。
我問陸全,為什麼一定要當演員。
他沉默良久,罕見地同我說起一些往事。
十二歲第一次見到何明珠時,正是叛逆的好年紀。
他學抽煙,卻在拐角處誤撞了何明珠,掉落的煙頭落在了她的身上。
煙頭點著了她穿的白色半身連衣紗裙。
那時沒生病的她生龍活虎,推了一下陸全,學著剛看的不知道哪一年的電視劇的主題曲,大聲唱著「燃燒,燃燒,燃燒!」
還惡狠狠地盯著他。
身上的衣服也正燒著,他愣在那裡,等衣服被徹底燒起來之前,倆人一起回過了神。
何明珠立馬往地上滾來滾去,他往有火苗的地方踩去。
危機消除之後,倆人灰頭土臉地坐在路邊,她問陸全要怎麼賠償她。
想了很久,陸全說,他可以送她一百套不重樣的裙子。
何明珠切了一聲,說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年紀輕輕不要學吸煙。
第二件事,她的夢想是成為演員,等她紅透亞洲的時候,陸全要成為她最忠實的粉絲。
「要裝就裝像點。」陸全提醒我。
在陸全的瘋狂砸錢下,我剛一出道很快就紅了起來。
陸全也不避諱,這讓很多人知道我的背後有了不得的金主。
知道的人開始猜測,陸全把他的妻子送出國學畫,隻是為自己亂搞找了一個合適的機會。
這不,就勾搭上了小藝人許茵。
不知道的人隻是覺得,這個新出道的許茵好像與何家小姐有點像。
但是怎麼可能呢?人家在國外深造呢。
「也不是如傳聞中的那麼深情啊,這不就和那個新出頭的許茵天天搞在一起。」
「就是他捧紅的許茵。」
有點門路的制作人都開始這樣說,在我拍攝期間,陸全經常探班。
偶爾會有認識陸全的女星往他所在的房間走去,以走錯了的名頭,企圖搭上關系。
他根本不理睬。
他偶爾會拍幾張我在片場的照片,一個人看許久。
好在我做得也不錯,我足夠拼,借著這好資源努力打磨演技,很快就靠著一部電影,獲得了第一個獎項。
8.
站在臺上的時候,陸全坐在第一排看著我發言。
我所說出的獲獎感言,正是他昨天晚上一遍遍地幫我修改的發言稿。
他細心專注,商界大鱷看起來是在籤大單子,實際上卻是在幫我改稿。
我想象著聚光燈照在我身上,我身穿禮服,微笑著看臺下的觀眾致謝的時候,陸全打斷我說,「嘴角不能笑這麼大的幅度,阿玉不會這樣子笑。」
或許你可以整一個酒窩,笑起來會更美。
我說,「好。」
但是我哪知道酒窩能不能靠整容擁有。
不過現在技術這麼發達,如果他真的需要的話,按他的想法整成真正的何明珠又有何妨。
陸全好像又認錯了人,動情一般,在我排練獲獎感言的時候想要候撫摸我的頭發,於是我忘記了臺詞,盯著他要進行的動作。
他又忽然發火,打碎了水杯。
「別整了,再整你也不是她。」
他到底愛不愛我?他到底有沒有片刻愛上過我這個替身?
底線至此,卑微至此,奢求至此。
此刻,我在臺上按著設計好的嘴角幅度說著獲獎感言,陸全舉起手機拍我,頒獎典禮昏暗的燈光下,他的手機忘關閃光燈。
與相機的光相比當然算不了什麼,可我從上臺起便一直偷偷地瞥著陸全的動作,自然也是看到了。
他縮在觀眾席裡,我不知道那一刻他看到的是何明珠還是我。
他拍下的照片裡,我舉著獎杯站在臺上,風光無限,神態無懈可擊。
他窩在沙發裡,看了好久,「你說明珠還在的話是不是也能如這般風光。」
「她隻會比我風光百倍。」我看著手機上媒體發的鋪天蓋地的照片,心酸無比。
我像陸全討要他手機裡的照片時,他竟然也舍不得發我一份。
「可你讓她連活著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為什麼不救她?她是你親姐姐。」過去了這麼久,他的恨意依舊如此強烈。
倒不如這樣說,陸全恨我已經成了執念。
我很是厭倦。
9.
我混得越來越風生水起,也會有其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富二代刻意組局,試圖讓我幹一些什麼事情。
能擋則擋,擋不了的就全部喝下。
他們忌憚我背後的主子陸全,倒也不會讓我做一些更出格的事。
有幾次回家之後,我趴在衛生間吐得昏天暗地。
陸全下班之後,看見我這個樣子,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悔意,與我互相折磨。
他給我遞上熱毛巾時,我瘋狂地想退縮。
我想告訴他,何明珠還活著,就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和她的醫生老公甜言蜜語,隻有你為她發了瘋。
想告訴他,何明珠根本不喜歡你,所以何番讓她假S成全了她的私奔。
何番也會威脅我,「你把阿玉活著的消息告訴陸全,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們嗎?」
「你覺得就憑我何家能和現在的他對抗嗎?被欺騙了這麼久,他隻會瘋狂地報復這一切。」
「還有你,你舍得嗎?放棄你所擁有的一切榮華富貴,重新成為什麼都沒有的許茵。」
他頓了頓,「雖然許茵現在是大明星許茵,但是沒了陸全幫你,你還不早就任人擺布。」
「最重要的是,你放棄得了陸全嗎?」
我看著面前的人,跪在了地上,「爸爸,那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他說,「你根本不是我女兒。你是野種。」
「我最恨你那和阿玉相似的容貌。」
何番,我一直以為的父親,竟有個孪生哥哥。
而我,是酒後陰差陽錯生下來的孩子,是違背世間倫理道德的產物。
何番的哥哥很久以前,離奇地S於車禍。
事情全部明朗了起來。
怪不得我和何明珠如此相像。
連孽緣都算不上,和我演過的狗血劇倒是有得一拼。
10.
我本不至於卷入其中,甚至不必碰到陸全,繼續流落在外當一個孤兒,隻因骨髓配型成功。
何番自是愛何明珠和何明珠的母親,他有多愛她,就有多愛何明珠。
同樣的,他就成百上千倍地恨我。
全部都是欺騙。就像我因著何明珠才見到陸全,因著愛而欺騙他。
就像何明珠因為和主治醫生暗生情愫,索性和他的父親一商量,來了個假S換來了她的愛情、健康、還有何家生意的轉危為安。
這幾年來,我得以陪伴在陸全身邊,看起來是既得利益者,內心卻充斥著不安。
而他們,理所應當地享受這一切,絲毫沒有愧疚。
而我一直熬著,企圖隨時間流逝衝刷我對陸全的愛意,然後說出真相,什麼結果我都認。
可人都有那麼點執念,我依舊無法放棄。
陸全能一見鍾情愛上何明珠,我也不由己地一見鍾情愛上了陸全。
他沉溺在初見何明珠的時候,不願醒來。
而我,沉溺在睜開眼便看到了他的那個下午——他拿著冰塊兒幫我敷臉。
我開始尋求著破局辦法,說出真相的後果不至於是徹底地失去陸全。
我偶爾也會看著鏡中的自己愣神,在一些刻意的模仿下,我確實是越來越像一個人。
既然是個替身,那就狠下心,不如做到底。
短短幾年時間,我拿下了無數個獎項,成為觀眾最喜歡的女明星。
我的通告多了起來,偶爾一拍戲也會進組待上好幾個月。
陸全也越來越忙,他的公司也忙著擴張,涉及金融,房地產等各個行業,幾個月不聯系也是常有的事。
有天拍完一場夜戲,我在水裡泡了五個小時,已經是凍得渾身發抖。
我端著一杯熱水,一口一口地喝著。
手機鈴聲響起,我以為是助理。
「退出吧,不要再演戲了。」是陸全的聲音,聽不出見講這句話的時候他是什麼樣的表情。
「你指什麼?」我反問。
「退出娛樂圈。」
「為什麼?」
「何家太太應該出現了,我會幫你做新聞,許茵需要消失了,來做我的妻子,何明珠。」
「好,我想出去散心。」
11.
他也說好。
導演不得不找了其他的新人來替補,但是網上再沒有任何關於我的消息。
有錢的話,做什麼事都很容易。
我告訴陸全我要去法國,他對我沒有一點防備,好像是知道我不會離開他,那麼地順理成章。
我把他給我買好的機票扔掉,偷偷轉機去了聖託裡尼。
在這裡,真正的何明珠和她的醫生老公每天欣賞愛琴海的黃昏和日落美。
生了女兒的何明珠身體略微有些發福,但是依舊很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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