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了下去說:「姐姐,幫幫我。」
她的小孩兒闖進來,看著我的臉說:「媽媽怎麼跪在地上?」
接著就跑過來拖拽我,肉肉的手,走路都走不穩,根本沒有力氣。
何明珠把我扶起來,我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照片,是一家三口幸福相擁。
她可真是有眼不識珠,為了一個醫生,丟掉了一個這麼好的陸全。
「怎麼幫?」
我自有辦法。
一個月後,我撥通了陸全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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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他,「何明珠沒有S,骨髓我捐了。」
「當初我救她是有前提的,我讓她把你讓給我。後來也是我逼著何番把她送出國,她很快就會回去見你。」
掛了電話,我猜對面的人失而復得,正開心地落淚。
唉。
何明珠喜歡散著頭發,喝水時嘴巴會先抿上一口,眉毛上方有一顆正常社交距離之下根本不會被發現的痣。
她很少有什麼大表情,總是淡淡地笑,輕輕地說話,幹什麼事都不緊不慢,同何番打電話時第一句話一定會是叫爸爸。
除了一些可模仿的,我告訴整容醫生,一定要給我整出笑起來與她最為相像的酒窩。
陸全心心念念的酒窩。
其實醫生可操作的空間很少,我和她一起住了一個月,在我刻意地模仿她的神態之後,真的很少有人能分清我們兩個。
接著她飛去了別的國家,避免計劃被發現而產生紕漏。
我帶著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鴨舌帽,等在機場。
親眼看著陸全和何明珠走出來。
12.
在聽到何明珠在英國的消息之後,陸全竟然等不及她的航班,迫不及待地提前了幾天飛去那裡親自接她過來。
之前我和他一起走著的時候,他從不會牽我的手,現在他半摟著何明珠,寸步不離。
陸全自是有很多的話要和何明珠說,他給她展示專門為她在城郊買下的別墅、為她開的甜品店,又特地為她請了專門的私人醫生照顧身體。
他們兩個,對於我曾經的存在,都默契地不提。
隻是,在陸全為何明珠舉辦的生日宴會上,偶爾會有人偷偷地議論兩句,「怎麼會和之前娛樂圈的小藝人許茵那麼像?」
「別瞎說了,這可是陸太太,要像也是那個小明星像陸太太。」
「你沒看這場生日宴的規模嗎?光她脖子上一條項鏈都要好幾千萬。」
我看著人群中央光鮮亮麗的兩人,一身華服。
我自己站在他旁邊的時候,隻會覺得自己百般不配。
真正的何明珠站在他旁邊,郎才女貌,世間隻此一對。
我推了下帽子,讓它能夠遮住我的臉,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何明珠回來的十幾天裡,陸全寸步不離地陪著她,我很難有機會接近。
我抓緊時間,飛快地和她換好衣服。
身形上為了與她看起來像,我特地吃胖了十斤,身上的禮服也剛好合身。
我把買好的車票遞給何明珠,她握著我的手說:「是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
我愣了一瞬,又加快了戴項鏈的動作。
她為了方便,特地選了一套不怎麼費時間地裝扮,這為我節省了許多時間。
這一切都是我強求的,有什麼可對不起的呢?
你真正對不起的人,隻有陸全。
你配不上他十幾年來未曾改變的愛。
真正的何明珠戴上帽子混在人群中偷偷離開,根本不會有人注意。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刻意地笑了一下,露出了新做的酒窩。
出去的時候,被燈光晃了一下眼。
我有點近視,下意識地眯了一下眼,陸全看到了我的動作,似乎是想起什麼事情。
我心裡有點慌張。
但還是淡定地朝他笑了笑,模仿著何明珠的神態。
他走過來依舊是半擁著我,帶我走入賓客中。
看起來沒有懷疑,我的冒險成功了。
真正的何明珠降低他的防備心後,再換成我,隻要第一次陸全沒有分辨出來,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我隻會越來越像她,用我出色的演技。
說起來,這倒是要感謝陸全,送我去拍戲,我也學會了微表情的演繹。
你看,這次,他再也不說我們不像。
13.
我成了真正的白月光。
陸全失而復得,說要給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般的享受著這偷來的幸福。
我演得爐火純青,絲毫未出差錯,可是卻也很心酸,畢竟之前與他朝夕相處那麼多年,他竟絲毫認不出我。
我的想法很糾結,盼著他認不出,又盼著他認出一丁點兒。
唉,人生真是矛盾糾結。
有一天早晨我起來,便覺得惡心,最開始,我並沒有在意。
直到陸全帶我出去吃飯的時候,他問我想吃什麼,我卻忽然想起來大姨媽好久沒來了。
我隻能臨時找了個借口,急匆匆的一個人跑去醫院,結果令我出乎意料。
我懷孕了。
老天真是愛捉弄人,這段時間我並未和陸全住在一起,他說等結婚的時候再讓我搬過去。
可現在,我要怎麼解釋這突如其來的孩子。
我隻能催著陸全快點辦婚禮。
好在婚期很快就定下來了,我便數著日子,我自然是想留下孩子的。
結婚的那一天陸全喝得爛醉如泥。
我扶著他,想要給他擦一下臉,卻聽到他叫茵茵。
茵茵,他的聲音極小,似乎是熟睡時的夢魘。
起初我以為聽錯了,於是我便湊到他旁邊仔細地聽,一遍遍的,仔仔細細。
他很快便徹底進入夢鄉,我卻徹夜難眠,整整一夜都坐在那裡。
我還是決定告訴陸全真相。
我想賭一次,賭他心裡有我。
他叫我名字的時候,我忽然有了希望,我不想再當一個替身。
更重要的是,我不忍心讓陸全一直活在欺騙中。
騙人的滋味並不好受。
我們有了孩子,為什麼我不能過上自己幸福的生活呢?
我開始擺爛,時不時地露出一點馬腳,給陸全一個緩衝期,讓他自己懷疑。
可他從結婚以後回家的次數便越來越少,我很難有這樣的機會。
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14.
我告訴他我有急事要和他說,讓他晚上務必回來一趟。
而所謂的急事,不過是一場坦白局。
最開始,我給他講了何家的狗血事。
然後,我告訴他何番的欺騙,以及何明珠的私奔。
最後,我告訴他我整了容。
「陸全,我不是何明珠,我是許茵。」
他情緒失控,掐著我的脖子告訴我他討厭欺騙。
他告訴我最近幾個月他忙著滿世界地找許茵,卻想不到竟然在他的身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找我,但來不及思考更多,我的臉憋得通紅,我開始喘不過氣。
我拼命地掙扎,想要逃脫,他似乎意識到不對勁,猛地松開了手。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到了樓梯口,瞬間失去重心,重重隨臺階滾了下去。
陸全伸手想要抓住我,終究是徒勞。
鮮血從我的身邊蔓延,我捂著肚子,隻覺得好痛。
我好像忘記了告訴陸全一件事情,我們有寶寶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賭輸了,輸得徹頭徹尾。
一塌糊塗。
我不止失去了孩子,還毀了容。
好在可以復原容貌,醫生告訴我會盡力地幫我復原成與之前相差無幾的容貌,因為陸全給了他們足夠多的錢。
我搖了搖頭,說不要。
我整日躺在病床上,大多數時候,都是盯著窗外看。
我住的是最頂級的病房,設備高檔,環境清雅,沒什麼人打擾,是安心養病的最佳場所。
可我竟寂寞如斯。
我打開了電視,播放著我曾經主演的電視劇。
劇中我飾演的角色雖然經歷了不少的磨難,但是始終有家人的陪伴和愛人的呵護,好不幸福。
劇裡的我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
我整日播放著這部電視劇,睡覺的時候也開著,護工是個和善的阿姨,她有時候也會和我闲聊。
說我的眼睛和娛樂圈的一個明星長得很像,隻是鼻子不太像,嘴巴有點像又好像完全不一樣。
那個時候,我早已經拆了繃帶,醫生尊重我的選擇,並沒有極致地追求容貌復原。
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與何明珠一點也不像了,甚至並不好看,很普通的長相。
但是,我很滿意。
15.
我心灰意冷。不再過多奢望愛情。
我知道陸全有時候會趁我睡著的時候過來看我,他會靜悄悄的,怕吵醒我。
他以為我睡著了,但我並沒有,每個夜晚皆是如此。
我難以入睡,閉上眼就是他掐著我的脖子。
有的時候,他困極了,會趴在我的床邊睡著,胡子拉碴,難看。
我故意使勁翻身,把他吵醒。
他會給我蓋好被子,看我依舊在熟睡,然後離開。
我根本睡不著。
何番破產了,我一點兒也不意外,這是陸全的報復。
他是一個商人,最講究利益,也最討厭被人騙得團團轉。
但他卻沒有計較何明珠的欺騙,她不愛他又能有什麼錯,就像他不愛我一樣,各自有各自的苦頭要吃。
誰讓我偏偏要愛上陸全。
我還是喜歡畫畫,出院後我另外租了一間房子,每天就待在房間裡畫畫,闲著沒事兒便出去旅旅遊。
真好,感謝世界上有如此多美麗的景色。
我看到什麼就畫什麼,不知不覺也攢了好多幅畫,如願開了自己的畫廊。
我離開了陸全,發誓此生再不要與他有任何瓜葛。
可展出的那天,他走進了我的畫廊,送了我一摞厚的照片。
是我所有畫作的取景地,且一幅不落。
我走了多久,他便偷偷跟著我走了多久。
他說,「茵茵,原諒我。」
我看著他,隻是感慨有句話說得真對。
愛使人憔悴,使人受累,我與他皆是如此。
我與陸全,終究是橋歸橋,路歸路,再難有相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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