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照在他的眼睛裡,讓他變得潋滟。
喝了酒以後,他的身上多出幾分平時絕對不會有的恣意和情緒外露。
我不自在地縮了縮,心卻越跳越快。
這狀態不對……
他一杯一杯地喝,喉結上下滑動。
隨手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微微泛紅的鎖骨。
我看得眼睛發直,嗓子卻有些抖:「今天謝謝你幫我,還有之前手術的事情,讓你費心了。」
「跟我不必這麼客氣。」他現在看起來很大度,跟電話裡犯病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Advertisement
「要的。」我堅持說,「我們現在……畢竟沒什麼關系。」
他聞言,喝了一大口酒,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像是要把我扒了看看心在哪兒。
「不早了,我先回去……」我起身要走,走到門邊,卻被他猛地捉住手腕,堵在門邊。
呼吸交錯,他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裡,呼吸燙得嚇人。
「江一珩,你放開……」我的話實在沒什麼威懾力,因為我整個人都軟了。
「曲沐心。」他忽然張口咬我的鎖骨,說出來的卻不是人話。
「沈經理、張經理、李經理,還有多少人追你?這幾年你談過幾個了?」
「當年甩了我又是因為誰?」
「睡了我就這麼扔掉?曲沐心,你真的夠薄情。」
「我沒有。」我氣得想扇他,掙扎不過,被他SS地摁在門上。
「江一珩,你渾蛋!」我的睡衣被他弄得亂七八糟,臉上也不知不覺滿是淚痕。
「你明明跟師姐曖昧不清,你……你還倒打一耙!」
「師姐?李文靜?跟她有什麼關系?」江一珩似乎被這句話弄得清醒了些。
「你自己去問吧,別隻會在我面前發酒瘋。」我生氣地踩了他一腳,推開他,開門跑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剛進電梯,我就看到隔壁門打開。
我趕緊摁關門鍵,卻還是被他趕上,攔住了電梯門。
我沉默不語,他透過電梯側面的玻璃靜靜看著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昨晚對不起,對你失禮了。」
我假裝聽不見。
「我會把事情弄清楚的。」他說,「今天之內。」
「啊?」
他說完就大步離開,留我一個人在原地凌亂。
我沒想到的是,江一珩說是說,做也是真做。
當天下班,剛出大樓,我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李文靜。
我倒吸一口冷氣,見李文靜眼眶泛紅,像是已經哭過了,應該是江一珩跟她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以江一珩的說話水平,讓一個女人哭簡直是輕而易舉。
可我不想跟李文靜多說,她帶給我的回憶有些痛苦,導致我一看到她就隱隱心裡難過。
我剛想離開,她卻直接大聲喊我:「曲沐心。」
「當年是我胡說的。」
我怔然回頭。
「江醫生從來沒有說過你什麼,是我聽到你們打電話,猜到你們因為這個事情不愉快,故意說給你聽的。」
「我不能理解江醫生這麼有能力的人,會跟這麼不成熟又作的姑娘在一起,我當年很喜歡他,覺得隻有我配得上他。」
「我當時想著你們如果能分手,我說不定能跟他在一起。」
「沒想到等了這麼多年,也沒戲。」
「我也等夠了,現在才明白我根本不懂男人……他就是喜歡你這種作的,會撒嬌的。」
「我們現在兩家醫院合作,跟他剛好對接業務,沒有別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害你們變成現在這樣,我很抱歉。」李文靜朝我鞠了個躬,然後擦了擦眼淚,重新驕傲地看著我。
「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努力爭取過。」
「可你們連對對方袒露真心的勇氣也沒有,確實是可悲。」
李文靜走後,我愣了很久。
半晌,有個人走上來,牽我上車,帶著我回了家。
12
我坐在車座副駕駛,看著開車的江一珩,有些恍惚。
江一珩一直沒有說話。
我的腦子裡滿是李文靜說的話。
「可你們連對對方袒露真心的勇氣也沒有,確實是可悲。」
回想起來,在跟江一珩的那段關系裡,我確實太小心翼翼了。
我委屈著自己,看似努力維護關系,實則積累怨氣。
而他的想法,我從來沒有摸清,一有蛛絲馬跡,我就胡思亂想,讓自己魂不守舍,無法心安。
我們沉默著上了樓,他打開房門,直接將我捉了進去,抵在餐桌邊。
我徒勞掙扎了一會兒,卻被他桎梏得更牢固。
「曲沐心,我們之間有誤會。」
我心緒不斷起伏,咬著唇看著他。
「你覺得我們還回得去嗎?」
他的眼眶不知何時已經紅了。
「不管你談過幾任,現在的男朋友到底是誰……」
「我排在他們後面也行。」
「你跟別人在一起也行,我……隨時到,好嗎?」
我的心猛地一顫。
江一珩……他瘋了?
他卻湊上來,輕輕蹭我的臉,試探著親了親我。
像一隻可憐的大狗狗。
「曲沐心,我錯了。」
「你別不要我。」
真丟人啊,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他本來就白,現在皮膚已經從耳根紅到了脖子,從脖子紅到了手掌。
他的臉紅歸紅,行動上卻沒有害羞的意思。
幾年不見,他依舊對我了如指掌,精準拿捏我的所有喜好。
我斷斷續續問他:「你在……哪兒練的?」
「夢裡。」
「無數個肖想你的夢裡。」
第二天我醒過來,看著他在旁邊,我一個激靈,穿上衣服踉踉跄跄回去收拾東西上班。
見鬼似的,頭也不敢回。
「瘋了你。」得知一切的林雲周發語音來罵我,「雖然你們一看就不清白,但是這發展也太快了?」
「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的。」
我想到昨晚的各種畫面,腰窩一陣酸痛。
確實是瘋了,我也覺得自己瘋了。
我還記得江一珩咬牙在我耳邊說:
「你覺得我總是太冷漠嗎?」
「可是在你身邊,如果不強制自己冷靜……」
「就會變成現在這樣。」
「我不斷克制,忍耐……」
「最後為了可笑的面子和自尊,卻丟了你。」
「曲沐心。」江一珩紅著眼說,「別跟我分手,好不好。」
「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反問了林雲周幾個問題,他一開始支支吾吾,最後還是承認了。
我的地址和電話,確實是他給江一珩的。
「江一珩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男朋友了,不然不可能這麼大度。」林雲周說。
「但我故意讓他以為你有別的男朋友,江一珩當時滿臉嫉妒恨啊,嘖嘖。」
「他跟我坦白的時候說得很誠懇,他說需要一個機會跟你道歉。」
「我看他這樣濃眉大眼一表人才的,應該不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沒想到這小子還挺厲害,不該幹的該幹的都給幹了。」
我對這個輕易反水的閨密十分無語。
「對了,他跟你道歉了嗎?」林雲周問我。
「道了,床上道的。」我說。
「啊這……」林雲周咂摸嘴一下,說,「想想還挺帶感的,多來點。」
「我看你是真的餓了。」我掛了電話,腦子發蒙。
很快林雲周就再次發來消息。
「姐妹,我早就看出來你還放不下他,他也放不下你。」
「不如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很混亂,過去的江一珩和昨晚的江一珩交織在一起,一時半會兒讓我很難想清楚。
不管他的真實想法怎麼樣,當年他的冷漠是實實在在的,不然我也不會那麼患得患失。
誰又能保證他現在是一時興起,還是為了哄我隨便說說。
13
晚上回去,我剛走到家門口,就看到門邊已經站著修長的人影。
我嚇了一跳,一看正是江一珩。
「我做了飯。」江一珩牽住我的手,輕輕撫了撫,「賞臉來嘗嘗?」
我猶疑了一瞬,還是受不了他妲己般的誘惑,被他牽進了他的房門。
然後我就被他用力摟在了懷裡。
「昨晚的事情……可以答應我嗎。」
「什麼事?」我想要把他推開。
他卻把我摟得更緊,咬牙說:「下了床就不認賬?」
「曲沐心,不要跟我分手。」
我摸了摸他的臉,他蹭上來,然後又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親吻我的手術傷口,動作很輕很痒。
我回想起從前,回想起一些別的細節。
比如我給他織的手套,他天天戴,好好珍藏,別人一問就說是女朋友親手做的,隱隱有炫耀的意思。
比如我在食堂等他吃飯,他每次都是全班第一個到,身影遙遙領先,遠遠地看著我,額頭上都是跑來的汗水。
比如我大多時候學習不認真,經常貪玩逃課,他雖然嚴肅地教育我,但經常抽空陪我練口語,最後連他都快學會了,我還沒學會。
我們都曾努力過,隻怪我們當時都太年輕,沒有找到適合的相處方式。
還都沒長嘴,不敢第一個訴說委屈。
「江一珩,我們再試一次。」我說。
他呼吸一窒,極溫柔地親吻我。
「我愛你,曲沐心。」
14
試用期的東西總是好用,社畜是,男朋友也是。
我辭職換了份工作,他在這期間幫我出謀劃策,一有空就回家燒飯,送到我公司。
他隨時照顧我的心情,聽我抱怨,享受我的撒嬌,還學著對我說一些露骨的情話。
往往還沒說出口,他的臉就先紅了。
可愛得要命。
這些年我也確實成長了許多,我盡量多與他保持距離,減少對他的需求。
可他卻反而不樂意了,上夜班要跟我發短信,說些無聊的醫院瑣事。
睡覺前一定要親親,一天不聯系就灰飛煙滅。
這樣的男朋友我很受用。
我去醫院找他的時候,醫院的人都極樂於跟我打招呼,然後互相八卦,拿江一珩開玩笑。
「哎呀,上次闌尾割得好啊,給小江醫生割出個女朋友。」
「我還去查過房呢,當時就看到小江醫生在那兒晃悠, 鬼鬼祟祟的。」
彩超室的那個打字員每次看到我也一臉興奮。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有一腿!」
「不是……有私情!」
我放年假時,江一珩也不知給醫院領導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爭取到一個完整的年假,陪我去海邊散心。
我們無所事事, 他抱著我坐在沙灘上堆城堡。
或是躺在沙灘邊看天空。
我們像小學生一樣你一嘴我一嘴地說著近年來經歷的事情。
簡稱互訴衷腸。
「我從來沒有什麼朋友。」江一珩抱著我, 輕聲說。
「他們都說我性子太冷, 不好接近。」
「不過,我確實不喜歡那些接近我的人,除了你。」
「還記得聯誼那次嗎?你把飲料灑在我身上,第一次,我因為別人的接近而開心。」
「但我不敢表露太多,我怕你發現我無趣枯燥的內心。」
「我很自卑, 又有強烈的自尊心,很可笑,是嗎?」
我撓了撓他的下巴,盯著他的眼睛。
「別告訴我,你當年就是因為這個冷落我。」
江一珩臉微微一紅,忽然說:
「其實當年我們剛在一起後,室友忽然主動給我出謀劃策。」
「他們說我心思藏不住,一動心就臉紅,這樣很不男人。」
「他們給我看了很多視頻,告訴我這樣女人會更對我上癮。」
「比如不要太主動聯系,少打視頻電話, 沒事多晾晾你, 少說話多實戰,少畫餅多謀劃未來。」
「我現在懷疑他們是嫉妒我找到了這麼可愛的女朋友。」
江一珩咬牙說。
可以,這很直男。
我在他懷裡悶悶地笑。
歸根結底, 還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敢跟對方交心。
不蒸饅頭爭口氣。
「不我」「他們說, 你就信了?」我問他。
「有一些我覺得很有道理,比如謀劃未來。」
「我謀劃了很多我們的未來, 一回頭,你卻不見了。」
江一珩說到這裡,依舊聲音低啞, 不願回憶。
他忽然深吸一口氣,把我抱起來往房間走。
「幹什麼?」我迷茫地看了一眼太陽,「去哪兒?」
「進房休息會兒。」他啞聲說。
我一驚, 猜到了他想做什麼。
「大白天的!」
進屋後,他卻把我一個人晾在那兒, 自己消失了。
我等了他一會兒, 正有些不耐煩, 卻遠遠地看見海風吹拂中,他穿著白大褂,朝我走過來。
像是從天界走來陪伴我一生的神祗。
我心中一動, 笑著問他。
「江醫生,你不是說白大褂很髒嗎?」
江一珩摟著我的腰,耳根緋紅地說:「這點沒騙你,白大褂確實很髒……」
「不過。」
「我這件新買的, 專用款。」
我老臉一紅。
「喜歡嗎?」他垂眸問我。
「還行吧。」我嘴硬。
其實相當受用。
我們從朝陽看到晚霞,從日落等到日出。
不爭朝夕,隻求日久天長。
本文完
熱門推薦
"當我端著一碗甜羹正欲放到小世子爺面前時,眼前忽然出現一排彈幕。 【繼母你糊塗啊!世子爺最討厭吃甜的,難怪你後面被他毒死!】 什麼毒死?我可是惜命得很! 手一轉,放到了小二爺面前。"
"我覺醒的時候,正在折辱一個俊美狼狽的男人。他跪在我的 腿邊,肩膀上搭著我赤裸白皙的腳。「快親啊!姐姐可說 了,親了就放過你!」太子在旁邊笑著高喊。"
"和老公結婚第五年,嬌妻文女主找上了門。 她說我老公是男主,以後和兒子都會寵她入骨。"
商業聯姻一周後,得知新婚老公得了絕症。我連夜從酒吧回 到家換上超短裙來到了他的書房。
姐姐為了退婚,竟設計我跟準姐夫一夜荒唐。事後溫廷砚被迫娶了我
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嚴賀禹薄情無心,在一眾發小裡,他常年穩居負心榜榜首,但這兩年對溫笛似乎有點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