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都沒見過幾次,更不要說堆雪人了。
盛年倒是堆得很熟練。
很快,就堆了兩個大雪人,一個小雪人。
像極了一家三口。
盛年將脖子上的圍巾掛在那個小一點的小雪人身上。
又從地上撿了兩根小樹枝,插在那個雪人的腦袋後,就像是兩個小揪揪。
轉頭看我,臉有些紅。
我知道他是想要我的圍巾,但還是故意逗他:「你看我幹嘛,要打雪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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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揉了個不小的雪球朝他砸去。
但我畢竟沒怎麼玩過雪,手頭不準,不小心砸在了盛年身後一個小姑娘身上。
她戴著粉嫩嫩的圍巾,腦袋後扎著兩個揪揪。
一下子,眼眶就紅了。
盛年這時也轉過了身。
我正想道歉,小姑娘就瞪我一眼,衝過去撲入盛年懷裡,十分委屈地喊道:
「年哥哥!」
我這才想起來,這個姑娘有點眼熟。
她好像是就是盛年的小青梅——溫糖。
盛年的書房珍藏著許多和家人的合照,我見過幾次,其中就有溫糖。
今天是新年,雪下得格外大。
合照中的人現在在雪地裡緊緊相擁。
我偏頭,看向那個戴著粉色圍巾,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雪人。
鼻頭莫名一酸。
就在這時,我又聽見盛年的心聲:
【天這麼冷,溫糖怎麼出來了?】
【天寒地凍的,她還懷著孩子呢。】
溫糖,懷孕啦?
是誰的孩子?
8
北風涼得刺骨。
我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性。
最終,隻剩下一個念頭。
我跟盛年是契約夫妻,按理說,不該過問對方的私事。
但是,我厭惡欺騙。
就在我要上前問個明白的時候,溫糖松開盛年,警惕地擋在他前面。
像隻尖銳的刺蝟:
「江荔,你和年哥哥的三年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他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你沒資格管。」
在這樣的站位下,這句話就像在赤裸裸地告訴我。
她和盛年才是一對天造地設的愛人。
我是第三者。
可她說的不算。
我要聽盛年親口說。
我看向盛年,問:「是這樣嗎,你一點也不喜歡我?」
溫糖立馬抬頭看向盛年。
寒風將她的臉吹得蒼白,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期待。
她將手,小心翼翼放進盛年的掌心。
盛年面色為難,終究沒有躲開。
最後,他嘆一口氣,朝我道:「你先進去好不好?」
溫糖嬌嬌地笑了,牢牢牽著盛年的手,像隻戰勝的小貓。
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破碎。
我的心被撕開一個口子,獵獵的大風不斷朝裡灌。
即使盛年的表情很不安,甚至帶上哀哀的祈求。
即使他的心聲一直在解釋:
【寶寶肯定要誤會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溫糖被家暴,和那個渣男離婚後,精神狀態很不好,一遭受拒絕就會失控,鬧了幾次自S。】
【好不容易走出來了,昨天是她離婚後第一次出去談生意,本來是請我去坐鎮的。】
【可我實在舍不得寶寶,就讓溫糖哥哥替我去了。】
【沒想到,溫糖今天會找過來。】
聽到盛年的心聲,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我還是很失望。
萬一我聽不見他的心聲怎麼辦呢?
有什麼困難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可所有的這些,都不能成為傷害我的理由。
我淡淡地掃了盛年一眼,緊了緊圍巾,朝別墅走去。
9
我坐在沙發上看書。
不一會兒,盛年帶著溫糖走了進來。
我本來要上樓,到樓梯口的時候,聽到女孩很輕微地呻吟。
下一秒,盛年擔憂的聲音響起:「傷口又裂開了?
「家裡沒備醫藥箱,我出去買藥。」
有一道目光緊緊地追隨在我身後。
但我隻顧朝樓上走,沒回頭。
過了不久,我聽見一聲嘆息,別墅門再次被拉開。
盛年出去買藥了。
我去書房的腳步一轉,朝自己臥室走去。
從櫃子裡抽出醫藥箱,一轉身,溫糖就站在房間門口看著我。
她眼裡盈滿了淚,一開口就是質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年哥哥離婚?」
我掃了眼她的肚子,覺得有些好笑:「怎麼,你想找盛年做接盤俠?」
溫糖幾乎是下意識地捂住小腹,失聲道:
「你怎麼會知道?」
我挑眉,不語。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溫糖結婚的事被溫家瞞得很好。
甚至連離婚,都離得悄無聲息。
溫糖咬牙:「反正,我和年哥哥是真心相愛的。你要是識相就快點離開!」
她面色似乎比在外面時又白了幾分。
液體滴落在木質地板上的啪嗒聲響起。
我循聲望去,一滴滴鮮紅的血正從溫糖寬大的袖口滴落。
她神色惶然,蒼白的指尖蜷曲。
想藏,卻什麼也藏不住。
我倒吸一口涼氣,扯過她的手。
衣袖滑上手臂,露出被血浸湿的紗布。
裸露的手臂上,交錯著幾道還未完全愈合的青紫劃痕。
就在這時,另一道心聲響起:
【她肯定覺得我很好笑吧,被家族當做聯姻工具嫁給家暴男,到頭來,連打掉孩子都不能自己做主。】
【甚至要以S相逼,他們才肯放我出來見年哥哥。】
【可是,我真的好嫉妒,憑什麼同樣是商業聯姻,她就能嫁給年哥哥!】
【反正她又不喜歡年哥哥,年哥哥也不愛她,讓給我怎麼了?】
我抬頭,女孩看著我的眼神怨恨又嫉妒,仿佛滲著毒。
是真的恨我。
10
我強硬地拉著溫糖坐下,打開醫藥箱給她上藥,包扎。
我沒那麼多同情心給一個討厭我的人。
但是,溫糖讓我想到已經離世的媽媽。
她第一婚,嫁的也是個家暴男。
而我是家暴男的女兒,她被逼著生下我。
所以媽媽對我從來沒有好臉色。
後來,家暴男S了,媽媽二嫁給現在的江父。
而我,被丟進孤兒院。
江父是個很溫柔的人,常常偷偷關照我。
可惜,沒過幾年好日子,媽媽就因為傷痛去世了。
S之前,她拜託江父,讓他把我帶回來,撫養我長大。
媽媽連到S都沒有見我最後一面。
思及過去,我手中的力道沒控制好。
溫糖失血過多,極為虛弱,本來乖乖任我上藥。
被弄疼後,一張不服輸的小嘴開始使勁叭叭:
「嘶,你這麼用力幹嘛?」
「我告訴你,當年我的聯姻對象本來是年哥哥的,可是因為要和江家合作,他不得不娶你,我才被嫁給了梁明輝。
「年哥哥一直覺得虧欠我,等你們離婚,他一定會娶我的!」
我給她重新包扎好,扎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聽到這一句,忍不住笑了:
「所以,你打算靠男人的虧欠過一輩子?」
溫糖哽住,蒼白的臉升上一抹紅,嗫喏道:「我…我和年哥哥是真心相愛的!」
盛年究竟愛不愛她我心裡有數。
相比之下,我更在意另一件事:「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溫糖回答得很快:「你會想生下傷害你的仇人的孩子嗎?」
我忽略心中那一抹刺痛。
平復下心情,問:「那為什麼不打掉?」
溫糖瞪眼:「憑什麼告訴你?」
女孩臉上滿是戒備,顯然將我當作勁敵。
有雪花從窗外飄入,落在溫糖柔軟的黑發上。
我笑:「就憑我可以讓你完全脫離溫家的掌控,自立門戶。
「而這些,是盛年做不到的。」
11
溫糖沉默了。
她知道,我確實有這個能力。
江家隻用不到十年時間,在 S 市從叫不上名號爬到現在的地位,不是沒有原因的。
媽媽S後,江爸爸破產了。
我們搬到 S 市。
從十五歲開始,我就跟著江爸爸四處跑生意。
江家走到現在,我有大半的功勞。
比起家族復雜,幹什麼的束手束腳的盛年。
我在江家具有更大的話語權和自由度。
溫糖悄悄看了我一眼,猶豫半晌,還是說了實話:
「我嫁到梁家後,溫家沒一個人管我,一個月前,我被打了個半S,實在沒忍住,給年哥…給盛年打了電話。
「盛年趕到後,和梁明輝起了衝突,沒控制住,踢斷了他的那個…我肚子裡的,是他唯一的後代。
「溫家為了維持和梁家的關系,也不許我打掉。」
說到最後,溫糖有些哽咽,可語氣又帶著一絲快意。
我隻覺得詫異。
沒想到盛年那一身肌肉這麼好使。
可惜,是為了別的女人。
我暗暗在心裡又給他記了一筆。
見我發呆,溫糖催促:「好了,我都說完了,你說話也要算數!」
我勾唇:「當然。」
溫糖雖然跋扈無理了些,自身能力卻很出眾。
這幾年在商場嶄露頭角,拿下了好幾個大生意。
隻可惜,出嫁前是為了溫家,嫁人後又為梁家賣命。
到頭來,自己還是孑然一身。
而江家最近準備拓展國外的生意,正需要她這樣的人才。
我遞給溫糖一張支票:「我會安排你出國去管理江家的分公司,溫家和梁家的事,我也能幫你擺平。」我頓了一下,「到了國外,這個孩子的生S全在你。」
聞言,溫糖捧著肚子,還有些出神:「如果我打掉這個孩子,你會不會也覺得我殘忍?」
我笑著搖頭:「這是你的身體,當然由你自己決定。
「況且,如果這個孩子有靈的話,也一定希望你幸福。」
這是我最真心的話。
沒有機會說出來給媽媽聽的話。
12
聽到我的話,溫糖的面色紅潤了許多。
就連失血後的虛弱也漸漸消失了。
她咬唇,猶豫許久,說道:「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得幫你。」
我挑眉。
她還能幫我?
溫糖四處看了看,湊近我耳邊,輕聲道:「我看得出來,你也是喜歡盛年的。」
輕柔的氣息撲撒在我的耳廓。
我的心跳當真漏了幾拍。
「我跟你說,其實盛年心裡有個白月光,最喜歡戴粉色圍巾,腦袋後面扎兩根小辮。
「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大學我們出去旅遊,我讓盛年給我挑衣服,他就是這樣給我打扮的。
「那之後,隻要我有事求他,這樣打扮,他就沒有不同意的。
「你也能試試,雖然當替身挺沒意思的,但能達到目的不就行嗎?」
看著溫糖擠眉弄眼的樣子,我忍不住想笑。
原來是白月光啊。
難怪。
13
比溫糖想象中,我和盛年其實相識得更早。
十六歲那年,我們第一次見面。
江家背負巨額債務,江爸爸放手一搏,打算拿最後的籌碼賭盛家的青睞。
是一塊價值五百萬的賭石。
盛父熱愛玉石,卻不願賭。
江爸爸也不願意當場切開,怕賭輸。
畢竟不切,還有可能低價賣出去。
一旦切開後是廢料,便一文不值。
那江家便真的完了。
我用一周時間翻遍翡翠相關的書籍,又跑遍了 S 市的玉石所。
心裡有了把握後,帶著賭石天天朝盛家跑。
盛父被我弄得煩了,才終於答應當場切開。
果不其然,大漲。
盛父大悅,極力留我在家吃飯。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盛年。
他一身幹淨的白襯衣,面容幹淨俊朗,一副小少爺的模樣。
站在二樓窗口,不知道看了多久。
而我頭上滿是汗,扎著的兩個辮子散開大半,脖子上的粉圍巾也變得凌亂。
小少爺和我對視片刻,似乎有些不自在。
猶豫片刻,終於下樓,遞給我一張潔白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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