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是陳旭文給她打的電話。
沒等我開口說話,她直接用力把車門拉開,扯著我嫂子的手臂將虛弱的她拽下了車。
婆婆什麼沒說,什麼沒問,抬手對準嫂子的臉就是三個耳光。
一旁的盼盼想要上前保護嫂子,卻被婆婆一把推開。
婆婆出聲指責嫂子,“你個賤蹄子又想幹嘛!你是我老陳家當年花三百塊錢買回來的,你想離婚就離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我兒子跟我說,你今天還打了他一巴掌是嗎?你懂不懂什麼是三從四德啊!”
“沒給我老陳家生個兒子就想跑?你想得可太美了?想當年,你媽做手術缺的那三百塊錢,你求爹爹拜奶奶的,最後是我這個菩薩心腸的給了你三百塊啊!”
“你個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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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衝上前,“不許你打我媽媽!”
我那婆婆一個巴掌扇過去,直接把盼盼打倒在地。
“你跟你媽一樣,是個賤人!”
婆婆對著嫂子一頓輸出。
我想阻攔,還想報警。
可我卻被陳旭文一把攔住,他將我的手機狠狠摔在地上。
他扯著我的手臂,伸手捂著我的嘴,不讓我上前,也不讓我說話。
我努力掙扎,可沒想到,從來溫柔的丈夫竟然抬頭給了我一巴掌。
我愣在原地,被陳旭文牢牢桎梏。
我本以為嫂子會像往常一樣認命,低頭。
可這一次嫂子沒有,她猛地站起身子。
那小小的身軀站在路燈下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她用手背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眼中是我從未看過的堅定。
“我要離婚,我要離婚!”
“這種日子我不會再過下去!我也不會讓我女兒繼續過下去!他打我是他的錯!生不出兒子不是我的錯!我活著不是為你家生兒子的!”
嫂子將盼盼護在身後,對著婆婆怒吼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不知何時偷偷藏起來的玻璃碎片。
“我警告你,你們再敢對我動手,對我女兒動手,我就是S!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嫂子緊緊握著那塊三角形的玻璃,雙手已經被玻璃割破,血液從她的手心冒出,一滴一滴順著手臂滴落在地上。
可她的目光依舊是堅毅的。
嫂子轉頭看向我,目光變得有些柔軟,她對陳旭文說。
“放開笑語!我讓你現在就放開笑語!”
陳旭文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大嫂,似是下意識地反應,他趕忙就松了手,我那婆婆也目瞪口呆,不敢再叫囂,她向後退了兩步,生怕嫂子會拿那玻璃弄傷她。
嫂子對我招招手,強撐著勾起一個笑容,“笑語,過來。”
我走到嫂子身邊,她就像護著盼盼一樣,將我拉到身後。
我看著嫂嫂的背影,她是想要保護我。
“滴咚——滴咚——”
應該是周遭的鄰居見動靜越鬧越大,幫我們報了警。
一直到確認是警察來了,嫂子才像是被抽了靈魂似的。
“啪——”的一聲,松開了那塊玻璃。
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直接倒在了我懷裡。
嫂子躺在我懷裡,她看著我,嘴角帶著些笑意。
她說,“笑語,你說得對。”
“寧可痛苦,不能麻木。”
“就是不好意思,把你的裙子弄髒了。”
我低頭看了眼身上滿是鮮血的裙子。
搖了搖頭,將嫂子抱得更緊了些。
10
嫂子被送進醫院,她被打斷了三根肋骨,掰斷了一個手指,輕微腦震蕩,身上的傷被縫了十針。
這還是比較嚴重的傷,一些淤青和血痕不計其數。
我不知道嫂子是怎麼撐到我家的,我看著嫂子的病歷。
這家醫院,嫂子是常客了。
我翻弄著之前的,五年時間她被打進醫院十次,還有的時候她為了省錢沒有來醫院,實在是不看醫生活不下去了,她才會進醫院。
我微微閉上眼睛,心情錯綜復雜。
我做夢都沒想到,我曾經那麼厭煩的嫂子這麼令人心疼。
一旁的陳旭文揉了揉眉心,似是有些疲倦,他下意識就往我的肩膀上靠。
“老婆,我好累,我們回家吧。”
我猛地將他推開,抬手對準他的臉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的一聲,陳旭文被我打蒙了。
他看著我,“你發什麼瘋啊?嫂子瘋了,你也要瘋?”
我冷著聲音,沒有一絲感情。
“陳旭文,我們離婚吧。”
“離婚?不是吧,張笑語,就因為我剛剛打了你一巴掌,你就要離婚?我打你是為了不讓你說錯話,做錯事。”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不懂嗎?”
“而且,今天這事嫂子就沒錯嗎?她早點低頭下跪道歉,我哥不可能會打她這麼狠的,我哥一直都有分寸!”
“是她逼得我哥把她打成這樣的!哪有丈夫無緣無故打老婆的!肯定是女人做錯了事啊!”
聽見這話,我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他們一家都是怪物。
我識人不清,竟然嫁了個怪物。
也是,他們一家都是惡魔,用惡魔的血肉滋養出來的,也隻能是惡魔。
一想到,以後也許我會和這樣的人生孩子,我就後背發涼。
我搖搖頭。
“陳旭文,我不和你過了,我們離婚。”
11
我爸媽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後,立刻開車來找我。
他們不僅不責怪我,還說我做得好,支持我和陳旭文離婚。
還好當初結婚時,我爸媽留了心眼,給我買的房子都是婚前財產,做了公證。
離了婚,陳旭文更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也還好,我沒和陳旭文生孩子,不然不敢相信,這樣的家庭基因,我會生出什麼樣的怪物。
這幾天,嫂子病重,沒有人來看過她,她的丈夫和婆婆不僅不來照顧她,還罵她是賠錢貨,不願掏錢。
我給嫂子付了醫藥費,還請了幾天假照顧嫂子和盼盼。
送走爸媽,我一個人坐在嫂子病房外的長椅上。
眼淚順著我的臉頰落下,我還有支持我的父母,可嫂子呢,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我低著腦袋,閉著眼睛哭了很久。
就在我睜開眼睛時,映入眼簾是一塊巧克力,一塊被放在手心裡的巧克力。
我抬頭就看見嫂子正對我笑。
“隔壁床的阿婆給了我兩塊巧克力,一塊給你,一塊留給盼盼。”
見我久久不接巧克力。
嫂子的心聲響起。
“我不會又做錯事了吧?上次我以為巧克力這種貴重的東西可以給小狗吃,結果給笑語家小狗喂住院了。”
“笑語,不會以為我又要害她吧?”
說著說著,嫂子有些猶豫地將手往回縮了縮。
那一刻,我才明白,嫂子為什麼給我的小狗喂巧克力。
因為,巧克力很貴,所以笑語的小狗可以吃。
我那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噴湧而出。
我抬頭看向嫂子,視線交匯,沒等嫂子說話,我直接攔腰抱住了嫂子。
“嫂子,對不起。”
“要不是我帶你出去玩,給你買裙子,你就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嫂子見我哭得像個孩子,她伸手替我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將那塊巧克力剝好喂進了我的嘴裡。
她說,“傻瓜,說什麼呢,不是你的錯。”
“嫂子還要謝謝你呢,是你喚醒了我,你說得對,痛苦比麻木的感覺好太多了。”
“嫂子下定決心了,嫂子要離婚!”
嫂子視線灼灼,眼裡閃著耀眼的光芒,嘴角的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燦爛,就像是打心底裡釋然了一樣。
嫂子握著我的手,笑著問我,“笑語,巧克力甜嗎?”
我點點頭,“甜。”
我看著嫂子眼角的淚花,試著去傾聽嫂子的心聲。
可不知為何,這一次,我什麼都沒聽見。
12
嫂子出院之前,我就和陳旭文離婚了。
一開始陳旭文不願意離婚,我直接開具了一張不能生育的證明,陳旭文和他媽嚇了一跳,趕忙就跟我辦了手續,生怕我賴上他們家。
嫂子被家暴這件事,警察來調查說是輕傷,要是送陳浩武坐牢的話,怕是會影響盼盼以後政審。
嫂子有些猶豫,她說,“可以不讓他坐牢,但是這婚我一定要離!”
嫂子態度堅決,她以坐牢這件事威脅,陳浩武沒有辦法,隻能和她辦了離婚手續。
至於盼盼的撫養權,陳浩武根本看不上,提都沒提。
嫂子離婚那天,她穿上了我送的白色長裙,像是朵美麗的茉莉花。
下班以後,我和盼盼一起去民政局接嫂子。
嫂子臉上洋溢著笑容,她拿出離婚證向我炫耀,臉上的笑容很是美。
“嫂子,走,我帶你和盼盼去吃好吃的。”
嫂子搖搖頭,“笑語,你別叫我嫂子了,我現在不是你嫂子了。”
我尷尬一笑,一時之間我有些不知道稱呼嫂子為什麼了。
嫂子笑笑,拿出一張嶄新的身份證。
“茉莉,我改名字了,我叫茉莉。”
“從此以後,我不再是那個被困在家裡挨打的李賤女了,以後我就叫茉莉了。”
我點點頭,“那以後你就是我的茉莉姐!”
嫂嫂笑著點腦袋。
這時,後座的盼盼笑了。
“媽媽,茉莉這個名字真好聽!”
她從後座拿出一束我們提前準備好的茉莉花。
“吶!我和笑語小姨給你買的!媽媽,這花配你這身裙子真好看!”
茉莉姐有些驚訝地接過那束茉莉花,我們相視一笑,感嘆於我和她的心有靈犀。
13
番外:
茉莉姐離婚不久,我帶著茉莉姐和盼盼去了雲南,我們承包了個小院,開了家僅向女性提供服務的民宿。
茉莉姐做飯,我管理。
茉莉姐做飯很好吃,嘗過的人都贊不絕口。
我們三個人過上了安逸的生活。
而陳浩武在和茉莉姐結婚不久後,有一次他喝多了鬧事,結果被人活活按在地上打,打斷了一條腿和一條胳膊。
正好趕上了冬天,陳浩武被打的意識不清醒,也沒有人報警,最後被活活凍S在了大雪裡,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至於我那婆婆,沒過多久就中風了。
陳旭文沒有擔當,不願意照顧她,就把她丟進了養老院。
而陳旭文也是個賭鬼,賭博,買股票,把家裡所有的資產都賠了。
聽說還坐牢了。
聽到這,我頓時一陣膽寒。
如果當初沒有離婚,不敢想象我將過上什麼樣的日子。
好在,一切都在變好……
隻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聽見過嫂子的心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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