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6-13 15:55:354117

 


從內部瓦解。


當年爬上我爸床的女獸人,打的便是這個主意。


 


她失敗了,也成功了。


 


為了防止獸人血脈繼續汙染人類基因池,人類於二十年前開啟了一場名為「清道夫」的行動。


 


旨在獵S所有混血獸人。


 


這是種族生存之戰,無關正義與否。


 


19


 


包廂門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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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音效果很好。


 


姬夜聽不見裡面的動靜。


 


但我提著滴血的兔皮出來,他也能猜到我究竟做了什麼。


 


見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手中的兔皮,我含笑問:


 


「是不是覺得我太惡毒了?」


 


姬夜收回目光,淡定地搖了搖頭:


 


「不,她們該S。」


 


我沒想到姬夜對我的容忍度居然這麼高。


 


「但這都是你的同類啊!」


 


我故意將兔皮高舉。


 


兔皮雪白,鮮血殷紅。


 


濃重的血腥味在我和姬夜之間彌漫。


 


刺激著我們敏感的神經。


 


這一幕怎麼看都覺得詭異。


 


經理嚇得腿腳發軟。


 


卻觀我和姬夜,一個比一個淡定。


 


良久,姬夜道:


 


「我沒有同類,我隻有你。」


 


「弟弟說話真好聽。」


 


「獎勵你姐姐的一個香吻。」


 


當著經理的面,我將唇印上了姬夜的臉頰。


 


這是我第一次在公開場合和他親昵。


 


姬夜被取悅到了,瞬間眉開眼笑,一雙漂亮的狐狸眼裡泛起瑩潤的光澤。


 


嗓音低低道:


 


「不是好聽話……是真心話。」


 


返程路上,姬夜一直緊抓著我的手把玩不放。


 


我靠著車窗昏昏欲睡,冷不丁聽他道:


 


「我想和你結婚。」


 


我驚醒。


 


偏頭去看姬夜。


 


他眼中盡是認真。


 


巴巴地望著我,眼底含了幾分微末的希冀。


 


他以為會招來我的嘲弄,卻聽我道:


 


「好呀!」


 


驚喜來得太突然。


 


姬夜被砸得暈頭轉向。


 


待反應過來,他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放出九條尾巴,討好般圍著我打轉。


 


想抱我,又不敢。


 


最後是我主動攬住了他的勁腰。


 


臉頰貼上他緊實的胸膛。


 


耳邊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一聲高過一聲,訴說著主人的激動。


 


20


 


我答應姬夜的求婚,第一個破防的人是恩羅。


 


她約我喝酒。


 


借著酒勁兒數落我的不是:


 


「我守了姬夜哥哥五年,都沒能讓他對我敞開心扉。」


 


「你憑什麼捷足先登啊?」


 


「我還救了他呢……」


 


「你們人類的話本子裡不都寫著『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嗎?」


 


「為什麼他會喜歡上你這個施暴者呢……」


 


恩羅提著酒瓶一邊喝一邊轉圈。


 


漂亮的狐尾露了出來。


 


頹喪地耷拉著,不見搖晃。


 


「因為他有病!」


 


我想起和姬夜之間的種種,悶頭灌了一口酒。


 


得出這個結論。


 


愛上施暴者,這不就是我們人類所說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徵嗎?


 


等她微微酒醒,我誠摯建議:


 


「既然我和他在一起讓你如此痛苦,那我們結婚那天你別來了。」


 


……


 


婚期臨近前,姬夜帶我去拍婚紗照。


 


攝影師提著相機出來時,我驚喜地叫出了聲:


 


「顏徊哥哥!」


 


是我兒時的青梅竹馬。


 


若非曝出我是假千金,我可能早就在家族的安排下和他結婚了。


 


如今故人重逢,我欣喜不已。


 


下意識要奔向他。


 


但被姬夜箍住了腰。


 


他知曉顏徊在我心底佔有的地位,很是忌憚。


 


相比於他的警惕,顏徊不甚在意,簡單寒暄幾句後便投入到工作狀態中。


 


盡職盡責,給我和姬夜拍的婚紗照堪比世紀大片。


 


每一張都精彩至極。


 


可姬夜就是介意。


 


我哄他:「人家顏徊哥哥隻把我當妹妹而已。」


 


「那你呢?」姬夜反問我。


 


他親眼見證過,我情竇初開時一見顏徊就會臉紅的青澀悸動。


 


我淡笑:「年少時的淺薄喜歡罷了。」


 


「阿辭,你別騙我,」姬夜緊緊抱住我,聲音瓮聲瓮氣,「我已經分不清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那你都相信好了。」


 


21


 


姬夜以獸人的身份掌權人類豪門世家。


 


這對獸人一族來是天大的喜事。


 


昭示著他們侵入人類計劃的一大成功。


 


他們要公開慶祝這歷史性的一刻。


 


所以,姬夜婚禮那天,獸人一族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都來了。


 


他們開懷痛飲,暢想未來。


 


「人類不是看不起我們獸人一族嗎?」


 


「不是嫌我們低賤嗎?」


 


「現在呢?」


 


「昔年如日中天的姬家還不是成了我們獸人的囊中之物。」


 


前半程的婚禮儀式完成後,我便借口要換敬酒服離開了婚宴現場。


 


隻餘姬夜一人待在婚宴現場。


 


許是我不在現場,那些獸人們說話愈發無所顧忌。


 


開始誇誇其談。


 


姬夜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他們。


 


牽掛的目光時不時投向樓梯口。


 


我上樓更衣,已經快半個小時了。


 


久不見我的身影,他心底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就像是有螞蟻啃食著他的血肉。


 


雖不致命,但就是心痒難耐。


 


又等了須臾,姬夜實在沒了耐心,準備上樓尋我。


 


在他轉身的瞬間,一個爛醉如泥的獸人突然拽住他的衣擺,衝著他打了一個滂臭的酒嗝,自以為是地對他指手畫腳:


 


「姬夜,雖然你和卑賤的人類女子結婚了,但你要永遠記得她帶給你的屈辱。」


 


「等她生下了繼承人,便將她S了吧!」


 


一句「卑賤的人類女子」,再一句「把她S了吧」,都是在姬夜的雷區上蹦跶。


 


22


 


那個獸人仍在喋喋不休。


 


沒注意到姬夜幽深的漆眸裡,已經泛起凜冽的S意。


 


手掌微抬,就要襲向獸人的心髒。


 


隨即想到現在還是婚禮期間,見血不吉利。


 


便準備事後清算。


 


思及此,他暗暗收回了手。


 


可就在這時,眼前的獸人忽然毫無徵兆地抽搐起來,口吐白沫。


 


「砰」一聲,倒地身亡。


 


然後變回原形。


 


緊接著有更多的獸人像他這般倒下。


 


一瞬間就S了一大片。


 


有命硬的獸人在S前的最後一刻給同胞警示:


 


「別、別吃了……有、有毒!」


 


話落,像是光榮完成使命一般,轟然倒地。


 


他的話驚醒了發蒙的眾人。


 


尚且安好的獸人們紛紛站起來,看向今日婚宴的主人公:


 


「姬夜,為什麼飯菜裡會有毒?!」


 


姬夜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因為宴席是我一手操辦的。


 


菜譜是我敲定的,食材是我採買的。


 


事實究竟如何,難道還不夠清楚明白嗎?


 


霎時間,姬夜心頭爬上了密密麻麻的恐懼。


 


猛地轉身朝著樓梯的方向奔去。


 


想要找我問個究竟。


 


可在這獸人眼中就是畏罪潛逃。


 


「S了姬夜這個叛徒!為枉S的兄弟們復仇!」


 


寡不敵眾。


 


蜂擁而上,SS壓制住了姬夜。


 


被人潮吞沒那刻,姬夜仍舊SS地望著樓上。


 


目光裡是當年比被我賣給虐獸狂時,還要濃重一層的絕望。


 


哀莫大於心S。


 


說的就是這一刻。


 


23


 


三樓,休息室。


 


我坐在梳妝臺前,漠然望著鏡中妝容精致的自己,屈指在桌上敲擊著。


 


心底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現在……


 


該S的都S了吧?


 


思及此,我便準備下樓替他們收屍。


 


同上次一樣,打開門就對上了姬夜戾氣橫生的漆眸。


 


不同的是——


 


這一次,我才是收割者。


 


我抬眸望去。


 


眼前的男人俊美如初。


 


額角的傷口非但沒有破壞整張臉的觀賞性,反而平添幾分戰損的破碎美。


 


此刻的他手裡緊緊攥著一條被鮮血染透了的圍脖。


 


紅色刺眼。


 


隻能依稀從毛絨邊緣辨認出圍脖原本是雪色。


 


姬夜攥著圍脖的骨節用力。


 


鮮血便如毛巾擰出的水一般,順著他的指縫「嘀嗒」落到地上。


 


「為什麼?」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三個字。


 


我很輕地笑了一下:


 


「有些事不必問得太明白。」


 


姬夜不甘於這個答案,仍在問:


 


「為什麼?」


 


我不答,任由沉默蔓延。


 


就在我和姬夜的對峙快要陷入無解的僵局時, 顏徊的身影從屋內走了出來。


 


「因為她是清道夫!」


 


姬夜位高權重。


 


不會不明白「清道夫」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正因為太清楚了。


 


他才會在真相來臨時無法接受。


 


姬夜的嗓子啞了, 一字一句艱難地問:


 


「所以,一切的一切……」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針對我……設立的騙局?」


 


我沉默以對。


 


但我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頃刻間, 姬夜眼底有什麼東西正一片一片地破碎。


 


無聲……卻震耳欲聾。


 


連帶著他整個人也變得脆弱起來。


 


仿佛一觸即碎。


 


他強忍著哽咽, 道:


 


「你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放任自己靠近你?」


 


他原本是可以將我變成禁脔的。


 


24


 


「我知道。」


 


我終究是心軟了。


 


上前一步抱住姬夜。


 


他頹喪地靠在我懷裡, 淚如雨下。


 


「姬辭憂, 你怎樣都可以……」


 


「就是不能再像五年前那樣……放棄我……」


 


他嗓音低低地開口。


 


語氣幾近卑微地哀求。


 


我嘆了口氣。


 


心中略感無奈。


 


姬夜竟然還不對我設防。


 


我說:「好。」


 


得到肯定回答的姬夜餍足地闔眸, 想要回抱住我。


 


可下一秒。


 


隻聽「噗」的一聲。


 


姬夜放松的身體驟然緊繃。


 


他猛地低頭, 向下望去。


 


中間一把鋒利的匕首貫穿了他的前胸後背!


 


我攤開的手掌裡全是他的血。


 


姬夜啞聲道:


 


「姬辭憂……你又騙我……」


 


面對他的控訴, 我依舊無動於衷,隻淡然道:


 


「有些跟頭跌一次就夠了。」


 


「偏偏你要在一個坑裡栽兩次。」


 


「怪不得我。」


 


說罷,我伸手捂住了姬夜的雙眼。


 


也隔絕了他眼中S一般深寂的絕望。


 


姬夜濃密的長睫掃過我的手心,帶起淡淡的痒意。


 


他的頭無力地倒在我的肩膀上,難過道:


 


「姬辭憂,你沒有心。」


 


25


 


姬夜S了。


 


被視為獸人一族後起之秀的姬夜,S了。


 


同時S的還有成百上千的重要人物。


 


如此一來,獸人一族元氣大傷。


 


他們不得不離開城市,退守森林, 保留最後的種族血脈。


 


撤退那天,恩羅闖進姬公館質問我:


 


「姬辭憂, 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


 


「姬夜明明那麼喜歡你!」


 


「喜歡?那對我來說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我看著哭鬧不休的恩羅, 譏诮地扯了扯唇:


 


「你真是天真得可以。」


 


「回家去吧,別到人類中來了。」


 


言畢, 我倦怠地揮了揮手,派人將恩羅趕了出去。


 


……


 


後來, 我以姬夜亡妻的身份接管了姬家。


 


並在不久之後和顏徊結婚。


 


姬顏兩家在我們的共同治理下欣欣向榮, 愈發壯大。


 


許是操勞過度,顏徊的身體沒有任何預兆地衰敗下去, 到最後無藥可治。


 


顏徊要S的那天, 我去見了他最後一面。


 


一看到我,顏徊便激動不已,強撐著病體從床上爬起來。


 


手顫顫巍巍地指向我,不解又不甘地質問:


 


「姬辭憂,我待你不薄, 你為什麼要給我下毒!」


 


沒錯,他會命不久矣全歸功於我。


 


「因為你利用了我。」


 


我立在床邊,眸色淺淡地看著顏徊。


 


「當年曝出我假千金身份的人是你, 害S我媽媽嫁禍獸人的人也是你。」


 


「你、你……」


 


顏徊沒想過我會查出這些塵封已久的事,一時驚得目瞪口呆。


 


「所以,你S得不冤枉吧?」


 


我瞅了一眼顏徊驚恐的面容。


 


彎腰撿起被他拋在地上的枕頭,緩緩地按在了他的臉上。


 


26


 


番外


 


我處理妥當。


 


無人懷疑顏徊真正的S因。


 


而作為顏徊的亡妻, 我也順理成章地成了顏家的主事人。


 


經此一事, 我克夫的名頭是真的傳出去了。


 


他們都親切地稱呼我為「黑寡婦」。


 


那些覬覦我美色的不軌之人,也徹底歇了這份心思。


 


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事是什麼?


 


莫過於升官發財S老公。


 


當一個有錢的寡婦多逍遙自在啊!


 


勾勾手指。


 


便有無數小奶狗蜂擁而至。


 


等著被我寵幸。


 


但我是有逼格的人——


 


我養的是一隻小狐狸。


 


顏徊的葬禮結束後,我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姬公館。


 


臥室裡。


 


我的狐狸獸人正安靜地睡在床上。


 


蜷縮成一團。


 


這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他雪白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都露在外面。


 


不過, 最顯眼的是戴在他脖子上的黑色項圈。


 


我推開門,走到床邊。


 


探出手想摸摸狐狸獸人的耳朵。


 


誰知被他察覺到了我的存在。


 


「你嫌我卑賤,可我偏要你這兒懷上我的骨血!」


 


「-「」直到臉貼上了我的手心,無意識地低喃:


 


「主人。」


 


他尚在睡夢中,卻憑著本能輕蹭著我的手心。


 


依賴、眷戀, 呼之欲出。


 


我盯著他安靜的睡顏,無可奈何地輕嘆:


 


「你究竟要吃多少苦頭,才能學會防備我?」


 


「姬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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