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得不回歸奔波謀生的日子。
剛開始,他們思來想去,撓破頭也想不明白為啥城裡人不來送錢了。
直到前幾天,村長的兒子李聰明回村,他們才知道網上還有避雷貼這玩意兒。
李曉剛和那些個當時圍在我家民宿門口的男人怒罵:
「什麼玩意兒,我們在外面擺攤難道不是便宜他們嗎?
「我們辛辛苦苦把鍋碗瓢盆搬到門口,他們一打開門就能吃上宵夜和早餐,這不比他們城裡的啥外賣好多了?」
「就是啊,好心沒好報,竟然在網上罵我們,砸我們的飯碗!」
他們原本想著,反正我家的民宿也沒生意,遲早會再想辦法吸引遊客。
到時候,他們再搶我的客人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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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民宿頂多也隻能算是我的副業呀。
他們急,我可不急。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村裡的人越來越按捺不住了。
當時他們被中秋節的客流量迷了雙眼,幾乎每家每戶都铆足了勁兒。
家裡有地的趕緊買雞鴨鵝回來養。
實在沒條件的,也是高價從別的村裡買了很多幹貨。
他們本想等著國慶節再宰一筆,結果自己親自趕跑了財神爺。
家家戶戶的貨都大同小異。
光是去鎮上出手,或是沿街叫賣,根本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把囤貨清完。
錢賺不到,貨砸手上了,還欠下一身貨款。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村民逼著當時在我家民宿外面擺攤的人,湊夠了 4000 塊錢。
然後請村長出面,說是三倍賠償我那晚損失的房費,求我原諒他們:
「小禾啊,這些村民都是沒見過世面,你上過大學,別和他們計較了唄?」
我的民宿可是整個國慶假期都訂滿了。
區區 4000 塊錢壓根補不上我的損失。
可我還是微笑著接過了錢。
我並不是不跟他們計較,我隻是單純喜歡賺錢,不跟錢過不去。
沒必要因為爭一口氣而斷了副業。
可我們村的避雷貼熱度實在太高。
離國慶假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帖子的點贊數還是不斷增加。
我親自帶著村裡的特產,又買了一些禮物,坐了四五個小時的車上門賠禮道歉。
客人這才稍微消了氣,把帖子刪了。
後來,我不僅自費砸了錢,還求爺爺告奶奶地刷了人情,找了一批戶外博主給村裡做宣傳。
又去找專門做老年團的旅行社談了合作,村裡的生意才S灰復燃。
現有的民宿不過十家,所以幾乎每天晚上都是爆滿的。
一晚上 168 元,一個月光是房費,這些民宿主人就增加了 5000 多塊錢的收入。
其他沒有民宿的村民也沒少賺。
城裡的老人來了農村,最愛的就是滿山跑的走地雞。
他們懂得吃,舍得花錢。
一隻走地雞要三百五十塊錢,如果要村民代S、包裝,還得再加五十元的人工費。
連我這個村裡人都覺得實在是貴得離譜。
可那些老爺爺老太太,基本上都是毫不猶豫地兩隻起買。
老年團的錢,發大水般地灌進了村民的口袋裡。
村裡人少,競爭也不算激烈,他們每天在家門口就能舒舒服服把生意做了,月入過萬根本不是夢。
每個人見到我,都笑嘻嘻地誇我有本事。
我本以為村裡的經濟能一直這麼和諧地發展下去,心裡也正盤算著該怎麼增加一些特色的度假項目來吸引更多的客戶群體。
我的事業心好不容易才燃了起來。
結果倒好,在這樣的節骨眼上,村民又對我不滿意了。
5
這事兒對我來說純屬無妄之災。
起因是有老爺爺主動跟春花民宿的宋姨反饋了入住體驗:
「房間雖然簡陋,但整體來說還是挺好的。
「但是床上用品好像洗得不大幹淨,今早起床感覺身上有些痒。
「退休這些年,我去過很多地方,我敢說你們這兒的風景是能排得上號的。要是其他配套設施也上去了,回頭客肯定不少呢。」
老爺爺全程和和氣氣的,說這事兒也是出自好心。
可宋姨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不聽勸就算了,反倒瞪了老爺爺一眼,破口大罵:
「就掙你們那仨瓜倆棗的房費,我還願意給你洗就不錯了,你有本事去住五星級酒店呀!
「還回頭客呢,你們這些人都快聞到棺材香了,還能回幾次頭啊?
「於安禾那臭丫頭,淨找些S老人來,屁事一堆,一大早就嚷嚷著要吃早餐,我想多睡會兒都不行!」
那老爺爺被宋姨罵得一愣一愣的,氣得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團友也急了。
他們大多都是剛退休不久,出來玩享受生活的。
本來看山看水,心情美美的,結果花了錢還挨罵,挨的還是這樣惡毒的短命詛咒。
這下好了,原本安安靜靜吃早餐的和藹老頭和慈祥老太,一個個變身成了超雄老人,上來圍著宋姨一家對罵。
雙方都正氣在頭上,罵的不是惡毒詛咒,就是說要找人弄S對方。
甚至有個老頭急了眼,舉起木椅就往玻璃上砸。
我和這個團的導遊林寧就是這個時候趕來的。
雙方一見我們,火氣燒得更旺了。
宋姨扯著我,罵我找些沒人性的老不S害她。
老頭老奶們圍著林寧,說她小姑娘沒良心,帶著他們進黑店。
費了一番口舌,我和林寧好不容易勸得他們稍微消了氣。
雙方協商著讓宋姨給對方道歉,讓老頭把砸壞的東西照價賠償就算了。
不承想,那位好心提建議的老爺爺多說了一句話,又把這場「城鄉大戰」升了級:
「林姑娘,這種沒服務還詛咒人的民宿也能收 218 元一晚上,你們公司是怎麼談合作的?」
「什麼?」
宋姨尖叫起來:
「多少?
「218??」
宋姨氣得口水都要噴我臉上了:「好你個臭丫頭,你啥也不幹就賺足足五十塊錢的差價,是吧?
「好啊你,我要告訴所有人!」
宋姨罵罵咧咧地衝了出去,說好的道歉也沒了。
那老頭毀壞的桌椅錢是不可能賠給宋姨的,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又把氣撒在無辜的林寧身上。
為了工作,林寧也隻好自認倒霉,先耐著性子把這群人哄回城裡後再做打算。
林寧是我的大學室友,她所在的旅行社是業內數一數二的。
要不是看在我的分上,她根本不會費勁說服老板為我們村單獨開一條新路線。
如今鬧出這事兒,回去退錢還算事兒小的。
林寧正在升職的節骨眼上,我很擔心會害得她連工作都丟了。
我帶著萬分歉意,站在大巴車外目送她們離開。
車子啟動時,林寧實在是氣不過,特意從車上跑下來罵了我一頓,還說等處理完這事兒要好好跟我算賬。
罵著罵著,林寧整個人愣住了,瞠目結舌地盯著我身後。
村長領著一群人來了:
「走,去老地方。」
宋姨好像生怕我蹿上大巴車跑了,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我的胳膊就往回拉。
「臥槽?」林寧趕緊伸手將我往她那邊拉,「要不要幫你報警啊?」
我招了招手:「沒事兒,小場面,你回去吧。」
我原以為,他們又要把我拉到那個滑稽的「法庭」裡問我的罪。
沒想到這次連審判過程都省了。
村長黑著臉道:「宋姐可是把你做的壞事都告訴我們了。
「我們村裡現有的民宿是十家,一共二十個房間。五十塊錢的差價,一個月你就能撈 3 萬元的油水。
「這麼黑,你也敢!
「當時大家也按三倍價錢賠償你一晚上的損失了,現在你也該按規矩,把差距賠給大家吧?」
「對對對,說得沒錯!」宋姨一邊附和一邊掏出計算器,「3 萬啊,乘以三,對,你要賠我們 9 萬!」
我:?
6
「我一分錢沒掙。
「那都是旅行社掙的,人家掙錢很正常,憑什麼給咱們村免費勞動啊?
「別說五十塊錢差價了,就算房間按每晚 1680 元租給遊客,那也是人家旅行社的本事。」
「再說了,」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那位導遊是我大學室友,你們這段時間賺的錢都是靠我用人情求回來的。」
「室友?那不就是你閨蜜唄。」
宋姨大喊:「合著你們倆臭丫頭一起騙我們的錢!」
其他村民也馬上附和起來,說我和林寧是團伙作案。
事已至此,我算是明白了,這些野蠻人沒辦法理解一句完整的話。
他們隻能揪著自己最想聽到的關鍵詞,然後大做文章,強詞奪理地印證自己的觀點。
「你倆騙的錢五五分,那你也分走了 1 萬 5000 塊錢。
「那丫頭是外人,我管不著,但你是我們村的人,你必須按三倍差價,賠償 4 萬 5000 塊給大家。
「這已經是我們最後的讓步了。」
村長鐵黑著臉說道。
他有些奇怪。
雖說我也知道村長是個不幹實事、好大喜功的人,可他也是真心想把村子做成網紅村的。
他讀過書,當年競選村長的時候也是用了一些手段才打敗對手的。
按理來說,他不應當像現在一樣,無腦地站在村民那邊。
我猜,他心裡絕對有自己的計劃。
而我,就是計劃的絆腳石。
他們軟硬兼施,我始終不同意賠錢。
宋姨鬧了:「你今天不把錢吐出來,別想走出村委會的門!」
我沒想到,李曉剛倒是看不下去,主動出來當和事人了:
「算了吧,算了吧。
「小禾賺沒賺差價我們也管不著。哪怕她真的賺了,那也是她應得的。
「她回村這段時間,誰敢說我們的生活不是比之前好多了?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情為難她吧?」
「放屁!」宋姨衝到李曉剛面前一頓罵,「你當時和我們一起,在她家民宿外面擺攤的時候咋不是這麼說的呢?」
「哦,對了,李曉剛,你家有民宿,有地養雞種菜,旅遊團帶來的人也總上你那兒吃飯。好啊,村裡能賺的錢你都賺一份,不在乎民宿那點差價了唄?」
可是不管宋姨怎麼鬧,李曉剛說完那番話後,其他村民也覺得有些道理,又有幾個人出聲,勸宋姨大事化小。
宋姨急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就開始哭:
「於安禾今天要是不賠錢,我,我就去S!」
我:?
說完,宋姨直接躺在地上滾來滾去,誰也勸不動。
有人看不下去,勸我出點錢息事寧人。
不是,大哥,你憑啥慷他人之慨啊?
結果宋姨一聽有人幫她,更來勁了,滾的範圍更大了。
她滾得橫衝直撞,撞到了村長的辦公桌上。
恰好,桌邊放著村長剛燒好的熱水。
就這麼精準無誤地澆到了宋姨身上。
7
我去醫院探望宋姨時,離她受傷已經過去三天了。
走到病房門口時,我聽見裡面有嘻嘻哈哈的聊天聲,心想她應該離出院不遠了。
可我的敲門聲停下後,裡面的歡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低沉的男聲:
「進來吧。」
是宋姨的獨生子,江越。
宋姨躺在床上。
她被開水燙到了右邊身子,上半身暴露在外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水疱,實在瘆人。
江越的目光將我從上至下掃射了一遍,最後停留在我提著果籃的手上:
「你來看我媽,就帶著這麼廉價的果籃?
「我媽喜歡吃榴蓮,醫院門口就是水果店,你去買一個再回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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