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再回過神來時,春色散去,唯有窗外竹影疏疏。
裴砚珩仰頭看去,濃稠的夜色已然將月光遮去,卻再也尋不到一絲皎潔的蹤跡。
從裴砚珩院中跑出來後,我沒回自己的院子,而是鑽洞而出,直奔了雲水居。
看到我手中的玉牌,掌櫃想都沒想就直接將我請到頂樓。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晚上坐在雲水居的三層,俯瞰著整個京城的夜景。
我要了一份桂花豆腐,拿小勺戳了半晌,卻一口沒吃。
許久,我聽到樓梯傳來聲響。
沈玉沉原本拿了信件就走了,也不知是忙完了還是順道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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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自坐在我對面吃著茶,我坐在那垂著頭繼續挖著豆腐,二人相顧無言了一炷香的時間。
過了許久,見我把豆腐戳得幾乎爛了還沒吃上一塊,他這才替我斟了一盞茶,掃了一眼我的紅腫的眼眶:
「不就是偷個信,怎的搞成這樣,被裴砚珩發現了?」
發現什麼,裴砚珩醉得厲害,怕是隔日醒了就忘了。
見我搖頭不語,男人似乎明白了什麼,伸手就拽起我的盤子。
「那也別拿豆腐撒氣,不吃給我。」
眼看他伸手要拿,我反應過來立即護住,這才一勺一勺往嘴裡塞。
這樣好的東西,前世我卻也隻帶子裕吃過一次。
糖漬的桂花香氣回蕩在舌尖,我仿佛又看到了坐在對面的子裕。
那張圓潤如玉的小臉總是吃得滿嘴都是糖漬,每每都會伸頭過來叫我擦。
可如今,再吃起他最愛的桂花豆腐,每一口都像是生吞一把刀。
我從不恨那些和裴砚珩蹉跎的歲月,也不恨裴砚珩心中也許從未有過我這件事。
區區十載,與裴砚珩的回憶屈指可數,卻是我陪著子裕的時光更多。
從蹣跚學步,到跑著撲向我喊娘親,子裕每一歲的樣子,我都還記得。
而今日,當我又看到裴砚珩桌上那隻玉色狼毫,才猛然意識到。
我的子裕,注定不會再回來了。
隨著淚一滴滴墜在盤中,我隻覺心揪著疼。
要不是今日沈玉沉從信中照出密函,我怕是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裡。
多可笑呢,成婚十載,我竟也沒完全看清他的心。
想著自己輸給了他心中的白月光倒也罷了。
卻沒想到他自始至終護的,隻是她牌位後的那塊虎符——他爭奪天下最後的籌碼。
成,則君臨天下。
敗,則一抔黃土。
比起他一生所追逐的那至高無上的權力,我們在他眼裡又都算得了什麼?
想到子裕臨S前的最後一眼,我攥緊了心口,在那盤桂花豆腐前哭得肝腸寸斷。
自始至終,坐在對面的男人都沒多問一句。
他淡淡地側頭看向湖面,隨後抬手擺了擺,很快,那些原本靠近的花船全都渡遠了去。
直到我偃旗息鼓,眼前這才飛來一方帕子:
「林小姐哭夠了,回去便不要再哭了。」
拿起帕子,我抬頭望著面前的男人。
突然想起那年我給子裕過生辰時,曾帶著子裕去樓下湖邊放過河燈。
那時我抬眼,正看到了三樓臨窗而坐的他。
都說這沈玉沉為聖上出生入S多年,卻因不想留下把柄,而一直未有家室。
也不知前世亂軍入京後,他最後怎麼樣了。
10
裴砚珩入住相府的次日,一道賜婚聖旨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顧家三小姐顧卿辭與裴相裴砚珩將由禮部主婚,於次月十八完婚。
聽到這個消息,林佑之幾乎是第一時間跑到了我院裡,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努力撮合我和裴砚珩,最終裴砚珩卻要和別人成親了,頓時搖著我如同在搖一棵樹。
「我給你創造那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珍惜啊?
「你可知那一夜我被,我被他捆在床頭抽了一夜的屁股!
「後來看他去祠堂找你,又說要賠罪,我還以為有門路呢!
「這下好了,讓一個顧三小姐橫插一腳!你是要氣S我嗎!」
我被搖得頭暈眼花,最終一巴掌啪的糊在他臉上。
「你毀我清白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有臉跑來朝我叫?你與他同窗多年,他什麼人你不知道嗎?
「你以為你使出這種手段讓兩家結為親家,他就真能提攜你?
「歷朝歷代,能拜相的有幾個傻子能讓你這麼利用?
「你這點腦子,別到時候讓人賣了還給人打算盤呢!」
林佑之皺起眉,氣得幾乎岔了氣:
「是,我承認這手段是卑劣了些!可,可他是自己主動去找你的,又不是我逼他的!
「此事若真成了,那他就是要負責的,怎能怪我使手段?
「銜月,我知道你喜歡他,從他五年前第一次被我帶回家一起過年時,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對勁了,可你們兩個悶葫蘆,何時才能真捅破那層紙,便想著如此一舉兩得,有什麼不好?」
我一怔,這才猛然想起那年娘親還在世時,林佑之確實往家裡帶過一個少年一起過新春。
說是那少年是他同窗,家中人都沒了,這才拉來一起過。
恍惚間,煙火中裴砚珩青澀的臉龐還依稀在眼前,那是我此生第一次見到如此俊秀的少年。
可,那又如何?
我心累地靠在椅子上:
「給他下那麼重的藥,你還說不是逼他?」
林佑之卻抬頭一臉茫然:「什麼藥?我除了給你下藥,可沒給他下藥啊!我想著,他要是不進你房間,我讓人給你拿解藥去了,誰承想春翹說你不見了!」
林佑之說完,我愣住了。
什麼?
裴砚珩壓根沒被下藥?
我腦海中猛然浮現那一夜,裴砚珩喝醉酒將我壓在榻上說的那句:「可你怎知,這是我心中所願。」
想起裴砚珩難得受傷的那張臉,我突然想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隨後樂了。
這一樂,竟是一發不可收,最終控制不住地拍腿哈哈大笑起來。
我的子裕S得真是冤枉!
他到S怕是都還念著他爹爹對他能有一絲一毫的情份。
而我到S,也都不承想過,裴砚珩會喜歡過我分毫!
察覺我指尖落了幾滴湿潤,林佑之嚇了一跳,連忙蹲下來仰頭看我。
「銜月,銜月你怎麼哭了?
「你還是喜歡他的是不是?
「銜月,你別哭,哥去找他,讓他去和聖上說,就說那日你們已經……」
「夠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喜歡他了!」
我驟然吼了一嗓子,林佑之猛地一震,隨後我一把拽起他的領子恨道:
「林佑之你記住,我林銜月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喜歡他裴砚珩,他大婚那日,我還要一同去喝杯喜酒,我要親眼看他和顧卿辭拜堂成親!」
林佑之從未見過我如此充滿恨意的目光,嚇得連連點頭。
「好,好好好,隻要你開心,怎樣哥都答應。」
11
裴砚珩和顧卿辭大婚那日,聖上著禮部為顧卿辭準備了郡主級別的規格禮制,一時間京城所有鋪面都張燈結彩,相府門口更是熱鬧非凡。
因著林佑之和裴砚珩的關系,林府全家都來吃了酒。
我站在人群中,就這麼冷眼看著二人在眾人面前拜堂成親。
夫妻對拜時,裴砚珩一眼就看到了我。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而便不再看,和顧卿辭成了禮。
林青柏第一次吃酒席,七八歲的年紀根本坐不住,一個沒看住就起身就朝院外跑去。
我不放心,立即跟著去尋,誰知林青柏上蹿下跳,沒一會兒我就跟丟了。
相府我住了那麼多年,這裡一磚一瓦都熟悉得很,別處倒是不擔心,別是一不留神掉到後院的湖裡。
就在我走在湖邊四處張望時,驟然看到剛成了禮,正被帶去正院的顧卿辭。
見我在湖邊,她目光一轉當即拿下扇子,將人支開後獨自朝我走來。
眼看來者不善,我轉頭就要離開湖邊想走,誰知卻被她直接堵住。
「林銜月,今日我與子瞻大婚,你來做什麼?」
「來吃酒啊,怎麼,不歡迎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告訴你,隻要有我在,哪怕是做妾,你也別痴心妄想!」
我被這無釐頭的邏輯整笑了:「顧小姐,哦不,裴夫人,您與其防備我,還不如防備家中下人,畢竟日日伺候在裴大人身邊的,可多的是伶俐的年輕女子。」
誰知顧卿辭卻上前幾步,她的目光落在我眉眼處,隨即指尖捏緊了秀禾。
「若不是見過子瞻那幅藏於心口的畫像,我倒真要讓你騙了去,我倒要看看,若是毀了你這張臉,子瞻可還對你有想法。」
說話間,顧卿辭拔下頭頂金釵,直接朝我劃來。
我沒想到她柔弱的外表下竟是這般瘋,下意識抬手擋住,隨後朝她肚子踹了一腳。
我想跑,卻再次被她撲了上來,看著不要我命也要我毀容的架勢。
「你們在做什麼!」
隨著一聲怒吼,顧卿辭手中的簪子突然轉向,朝自己脖子劃去一刀,頃刻間,一股鮮血湧出,她仰頭摔在了地上,繼而一臉驚恐地朝著裴砚珩的方向爬去。
「子瞻救我!」
眼看顧卿辭脖子上的血,裴砚珩一驚:「來人,快請御醫!」
他抱著顧卿辭,終歸是冷眼看向了我:「林銜月,我說過,你有什麼氣衝我來!你是聽不懂嗎?今日是我大婚,你若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別想走出我相府!」
對了,是這個眼神。
前世顧卿辭S的時候,他看我的便是這個眼神。
解釋?
他想聽什麼解釋?
我攤手:「裴大人明鑑,剛剛酒席間林青柏不見了,我怕他亂跑所以出來找他,卻沒想到碰上了裴夫人。」
顧卿辭指著我哭道:「子瞻,她騙人!她就是衝我來的,不由分說上來就要S了我,說我不配做相府夫人。」
裴砚珩手指攥緊:「你不配,難道她配嗎?」
他說完目光掃來,滿是輕蔑,頓時四周賓客竊竊私語起來。
「聽聞裴大人之前在林府小住,別是這林小姐看上了裴大人,這會兒裴大人大婚,因愛生恨……」
顧卿辭聽著,嘴角露出一抹笑,然而轉瞬間,眾人頭頂傳來一聲貓叫。
就見一道身影迅速從樹上掉了下來,就見林青柏抱著一隻貓,指著顧卿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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