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歡第1章

大婚當日，陸錦之奉命出徵，S在了戰場上。

 

我背上克夫的名聲，被千夫所指。

 

五年後，他領著一雙妻兒出現在我面前，

 

「五年前我在戰場上重傷失憶，是芸娘救了我，又為我孕育一子，於情於理，我都該抬她為平妻。」

 

我冷笑一聲，「哪來的乞丐，竟敢冒充我的夫君。來人，將他們打出去！」

 

陸錦之還不知道，在他假S之日，我便收到消息去了周家村。

 

親眼目睹本該S在戰場上的陸錦之軟玉溫香，懷裡還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若不是看中宋清霜的嫁妝，我也不必違心娶她，芸娘你放心，我身心都隻屬於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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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風頭一過，我便帶你和宸兒回去認祖歸宗。」

 

他更不知道，在他假S的五年裡。

 

我夜夜承歡，縱情笙歌。

 

1

 

見僕役拿著棍棒出來，陸錦之惱羞成怒，他大聲吼道：

 

「放肆，我可是朝廷四品將軍，你們誰敢動我？！」

 

將軍府多是家生奴，自然認出了陸錦之。

 

他們站在原地猶豫不前。

 

陸錦之身旁的女人柔柔開口，「姐姐，縱然你心中有氣，也不該說這種話，陸郎好不容易記起一切，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芸娘低聲啜泣，用帕子擦拭著並不存在的眼淚，「若是姐姐覺得我身份卑賤，不配與姐姐平起平坐，芸娘甘願為妾，伺候好陸郎和姐姐。」

 

我爹納了十八房小妾，那些姨娘們爭寵的手段層出不窮。

 

這樣拙劣的演技，實在上不得臺面。

 

偏偏陸錦之這個蠢貨看不出來，反而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

 

「芸娘，你救了我的命，又為我生下宸兒，我絕不會委屈你做妾，」他說著，又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再說，我才是將軍府的主人，我做的決定，還輪不到一個女人來指手畫腳！」

 

芸娘挽著陸錦之的胳膊，得意地看向我，「姐姐，不是我不願做妾，實在是陸郎盛情難卻，姐姐放心，縱然是平妻，我也會以姐姐為尊，畢竟姐姐為陸郎守了五年的活寡，屬實不易。」

 

不等我開口，陸錦之便劈頭蓋臉地指責道，「宋清霜，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哪有半點當家主母的風範，連芸娘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你若識相，就趕緊迎我們入府，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被他氣笑了，陸錦之還真是把厚顏無恥這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可惜，他低估了我的手段。

 

我斂起笑意，對身後的僕役吩咐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將這個冒充將軍的乞丐趕出去！」

 

「宋清霜，你瘋了嗎？我可是你夫君！」

 

我冷哼一聲，「我的夫君五年前就S在了戰場上！」

 

「我沒有S，我隻是失憶了，宋清霜你好好看看，我真是陸錦之……」

 

陸錦之拼命解釋，甚至故意把臉湊到我面前，企圖讓我證明他的身份。

 

我看了他一眼，抬手便賞了他一記耳光。

 

「放肆，我夫君是皇上親封的將軍，也是你這種人可以冒充的嗎？」

 

陸錦之怒極，他正想動手，可是在看到我身旁的護衛又默默攥緊了拳頭。

 

他氣得咬牙切齒，「宋清霜，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信我？」

 

我冷笑一聲，「我夫君早在五年前就S了，就算他沒S，也不會再出現在將軍府。

 

五年前所有人都知道他戰S沙場，若是詐S出逃，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按律當株連九族，夫君為人正直，斷不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倒是你，故意冒充我已故亡夫，在將軍府門前大吵大鬧，是何居心？！」

 

陸錦之我我我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假S一事。

 

我沒再給他狡辯的機會，直接叫人將他們打了出去。

 

而後我頭也不回地進了將軍府，身後傳來他們的慘叫聲，其中不乏夾雜著陸錦之對我的辱罵。

 

可我根本不在乎。

 

陸錦之假S的這五年，什麼尖酸刻薄的話我沒聽過。

 

關上房門的同時，一雙大手從身後將我抱住。

 

2

 

「他在罵你，要不要把他舌頭拔了？」

 

我轉過身，雙手抵在蕭景翊的胸口，「別做多餘的事。」

 

這句話刺激了蕭景翊，他捏住我的下巴，「怎麼，舍不得？」

 

我勾起唇角，「吃醋了？」

 

他看向我，薄唇輕抿。

 

「如果我說是呢？」

 

我沒有回答，隻是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蕭景翊怔愣一瞬，旋即反客為主，單手便將我抱到了床榻，欺身而上。

 

龍涎香的味道湧入鼻尖，我順勢環住了他的脖頸，一室旖旎。

 

情事結束，蕭景翊將我抱在懷裡。

 

「你打算怎麼處置陸錦之？」

 

望著蕭景翊眼底的不安，我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

 

「他是我的夫君，既然他回來了，我當然要好好伺候他。」

 

環在我腰間的大手突然用力，我皺眉喊了聲疼。

 

蕭景翊這才松了力道，可是表情依然陰鬱。

 

「好了，不逗你了。」

 

「陸錦之故意假S，害我背了五年的克夫之名，我怎麼可能放過他！」

 

蕭景翊松了一口氣，「需要我幫忙嗎？」

 

我擺擺手，「報仇的事，當然要自己來。」

 

蕭景翊還想說些什麼，侍女春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小姐，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我起身穿好衣服。

 

臨出門前，回頭看了蕭景翊一眼，

 

「陸老夫人著急請我過去，怕是陸錦之回來了，為了掩人耳目，辛苦陛下爬窗離開。」

 

3

 

「宋清霜，還不給我跪下！」

 

才進了前廳，陸老夫人便向我發難。

 

我並未理會，反倒是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蕭景翊這個狗男人，吃起醋來折騰得厲害，害得我腰都直不起來。

 

「宋清霜，你連我的命令都不聽，眼裡還有我這個婆母嗎？」

 

「母親這是哪裡的話，夫君去世五年，府上大小事都是我在操持，對母親更是恭敬有加，不知我哪裡做得不好，惹得母親不快，還請母親明示。」

 

我態度端正，一言一行倒是叫陸老夫人挑不出半點過錯。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我兒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著回來，卻被你叫人打S出去，我竟不知你心腸竟如此歹毒！」

 

「夫君早已戰S沙場，母親怕不是也被外面的賊人欺騙，那人的確與夫君生得有幾分相似，可氣質卻是天差地別，母親可千萬別上當啊。」

 

早已等候多時的陸錦之再也坐不住，他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對著我便罵道，「你放屁，我就是陸錦之，如假包換！」

 

此刻的陸錦之被打得鼻青臉腫，衣服都被撕爛了，全然瞧不出今日在將軍府門前叫囂的模樣。

 

我用帕子掩飾上揚的唇角，看向陸錦之的眼底滿是嫌惡，「哪來的又髒又臭的乞丐，還不將他們趕出去，別髒了母親的眼睛！」

 

「住手，我看誰敢！」

 

一聽我要將陸錦之趕出去，陸老夫人立刻站起來，將他們一家三口護在了身後，看向我的眼神滿是戒備。

 

我故意開口，「母親，你怕不是被他們騙了，這賊人故意冒充夫君，恐圖謀不軌，您可不能被他們騙了呀。」

 

「娘，我沒有……」

 

「娘知道，我的兒，你受苦了……」

 

陸老夫惡狠狠地瞪著我，「我兒九S一生，好不容易才回來，身為人婦，你非但不恪守本分，伺候好夫君，反而教唆下人對他拳打腳踢。宋清霜，你可知錯？！」

 

我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五年前，陸錦之戰S沙場，聽聞噩耗的陸老夫人受了刺激，臥床不起。

 

我憐她孤苦無依，丈夫早逝，兒子又诓騙於她，假S脫身，於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她大半年。

 

可她好轉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罰我跪在祠堂，她說我是災星，一嫁進來就克S夫君，命我以血抄經，為陸錦之贖罪。

 

後來陸錦之所帶錢財揮霍一空，便命人遞了書信回來。

 

陸老夫人得知陸錦之沒S，大喜過望，私下常常帶著銀子去接濟他們，抱著他的孩子愛不釋手。

 

本以為她知道真相後，會對我產生愧疚。

 

可我到底是低估了這對母子的無恥程度，她明知陸錦之沒S，卻還要處處刁難。

 

我在將軍府的日子過得如履薄冰。

 

那時我便知道，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所幸，上天眷顧，讓我遇到了蕭景翊，否則我早就被這老虔婆磋磨S了，哪裡還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既然他們這麼愛演，那我就陪他們演個夠！

 

「母親，我這都是為了將軍府著想啊，」我拿著手帕擦拭著並不存在的眼淚。

 

「五年前夫君戰S沙場，皇上感念將軍府滿門忠烈，賜封母親為一品诰命夫人。」

 

「如今夫君活著回來，便是犯了欺君之罪，輕則流放，重則滿門抄斬，將軍府百年基業，難道母親真要眼睜睜看著它毀於一旦嗎？」

 

「宋清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你不就是怕芸娘進門，搶了你的主母之位嗎？」

 

陸錦之急不可耐地想給我安上罪名，卻被陸老夫人厲聲打斷，「住口，不可妄言！」

 

她轉頭看向我，眼中仍帶著幾分埋怨，「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動手傷人，你瞧錦之這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母親冤枉我了，昨夜夫君在將軍府門前叫囂，雖說是夜裡，但也有不少人瞧見，我若是不裝裝樣子，旁人便會疑心夫君並未戰S，他們疑心倒不要緊，可這話若是傳到天子耳中，隻怕……」

 

「娘，她分明就是在故意報復……」

 

陸錦之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陸老夫人打斷，「住口！清霜事事為整個將軍府著想，你怎麼就不知道感恩。」

 

說罷，她便握住了我的手，柔聲道，「清霜，還是你考慮周到，是我眼皮子淺了。」

 

陸老夫人還不算太蠢，她深知其中利害。

 

將軍府百年基業，斷不能毀在她手裡。

 

她一改往日尖酸刻薄的模樣，對我和顏悅色。

 

「不過錦之畢竟是你夫君，總不好流落在外，你看……」

 

我自然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我故作為難，「若是讓外人知道夫君S而復生，怕是會給將軍府惹來禍事……」

 

陸老夫人心頭一緊，「那如何是好？」

 

「不如對外就說夫君是父親流落在外的血脈，如此一來，夫君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府上。」

 

「不成！老爺一輩子清清白白，怎能在他S後讓他背上豢養外室，還有了私生子的汙名。」

 

我忙拉住陸老夫人的手，「人S如燈滅，況且夫君是將軍府唯一的血脈，若是父親還在世，定然不會讓夫君在外飄零。」

 

「可是……」

 

陸老夫人還在猶豫，我繼續趁熱打鐵，「如今世道艱難，母親當真舍得夫君在外受苦嗎？」

 

這句話果然觸動了陸老夫人的神經，她點點頭，「好吧，就依你所言。」

 

「娘，我是將軍府的嫡子，我才不要當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陸錦之自小就含著金湯匙出生，自然不願受到這等侮辱，「宋清霜，我看你就是存心不讓我好過！」

 

「天地良心，我隻是想守住將軍府罷了，夫君怎能這樣想我？」

 

我裝作難過地擦了擦眼淚。

 

陸老夫人分得清輕重，她出聲呵止了陸錦之，「若不是因為你假S回來，清霜又何必想出這個主意，要麼你就以外室子的名義留在府中，要麼你就離開吧！」

 

陸錦之咬了咬牙，「兒子知道了。」

 

少傾，他拉著芸娘和孩子走到我面前。

 

「我答應以外室子的身份回府，可是芸娘無名無分地跟了我五年，我不能委屈了她，還有宸兒，他是將軍府長孫，必須以嫡子的身份入族譜！」

 

我差點笑出聲來。

 

陸錦之還真是痴情種，到了現在還不忘為他們母子籌謀。

 

嫡子長孫，還真是好一出嫡嫡道道！

 

「恐怕不行。」

 

「為什麼不行？宋清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夫君新婚夜便奉命出徵，如今若是突然冒出個外室和五歲的孩子，傳出去豈不是讓整個將軍府蒙羞，母親以為呢？」

 

陸老夫人沉默片刻，「我老了，這些事情就交給你來安排吧。」

 

縱然她心裡的確心疼這個孫子，可比起整個將軍府，他們自然就顯得微不足道。

 

可她又不願當這個壞人，隻好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我。

 

既然如此，我當然要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夫君與她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說得難聽一點，這叫無媒苟合。」

 

看著芸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彎了彎唇，「我也不是心狠的人，府上如今還缺了一位廚娘，就讓她頂上吧。」

 

4

 

陸錦之自然萬般不願。

 

陸老夫人見狀，立刻裝暈躲了過去。

 

整個將軍府雞飛狗跳。

 

蕭景翊來時，我才將陸錦之打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