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強奸了,但我沒有報警。
事後,我苦笑著拿起他們高價的封口費。
左手捧著昂貴的助聽器,右手一口口往嘴裡灌著兌了農藥的飲料。
卻不料在門口,看到那個平日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聽障男友,放肆地靠在沙發上。
「我隻是裝一裝,沒想到她就拼S拼活地要給我買助聽器。」
「不過也玩不了多久,很快我就能和薇薇在一起了。」
我失神後退,卻從高高的臺階滾落。
昏迷前,我看著那個剛剛還一臉不屑的男生,焦急地向我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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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疲憊地閉上眼,將緊緊握在手裡的助聽器丟入塵埃。
1
我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面,許彥之一臉青澀地低著頭,將手中的情書遞到我面前。
「未央,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剛剛步入大學時,我曾因性格問題被校園霸凌。
那些艱難黑暗的日子,是許彥之挺身而出陪我一起度過。
所以在他向我表白時,我顫抖著唇,眼含熱淚的激動點頭應下。
那一年我大一,許彥之大三。
後來他畢業了,卻遲遲找不到工作。
我便和他一起住進了自己原來破舊的出租屋。
直到大三那年,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許彥之將我緊緊護在身下。
而他自己,卻因此再也聽不到聲音。
為了讓他能早日恢復,我拒絕了老師一次又一次的邀請。
我壓榨自己所有的時間去打工、去兼職,隻為攢錢為他買了一個又一個助聽器。
許彥之看著我因疲憊熬紅的眼睛,內疚自責地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央央,等你畢業我們就結婚好不好?我的錢都攢著,我一定會娶你,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安心地閉上眼靠在他懷裡,笑得甜蜜點頭。
「隻要和你在一起,生活就算苦點累點都沒關系。」
我曾幻想過平淡卻美好的未來。
可終究是一場夢。
夢醒了,我也該自覺離開了。
2
「央央、央央!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活下來。
睜開沉重的雙眼,我看著潔白刺眼的天花板,呼吸罩內壁隨著一呼一吸白氣消失又出現。
我艱難地扭頭,看到了許彥之頹廢疲倦的臉。
而他的耳邊竟帶著昏迷前被我抓在掌心沒來得及扔出的助聽器。
我努力想抬起沉重的手,扇掉他耳邊的裝飾,卻無可奈何地被他攥住了掌心。
「我看到你給我買的助聽器了,我戴上了,謝謝你央央。」
他的眼圈紅腫,難受地皺眉。
再看向我蒼白如紙的臉時,聲音忍不住染上泣音。
「為什麼要喝農藥,你知不知道差一點……要不是毒性低,你差一點就……」
許彥之將臉脆弱地靠在我的手邊,眼淚止不住地大顆滾落。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心疼地緊緊抱住他。
可現在,我隻感覺他好會裝。
我不過是一個廉價的、不值一提的樂子,他的淚水是在裝給誰看呢?
見我久久沒有反應,許彥之睜開淚眼蒙眬的雙眼疑惑地望向我。
卻沒想到看到了我冷靜又漠然的雙眼。
他莫名地感到一陣慌亂,總感覺有什麼不對。
許彥之緊緊握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央央,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他怎麼敢問,我怎麼了!
3
就在前一天,輪奸我的男人一把將我推下車,隨手朝我的臉甩下一沓紅票。
我蜷縮在花壇旁,欲蓋彌彰地遮擋著破碎的衣服。
車上另一個男人笑眯眯的,伸手關上車門。
看著揚長而去的車,我抽泣著將頭埋在胳膊裡久久抬不起來。
突然包中的鈴聲響起。
我慌亂地掏出手機,看著來電的號碼,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掛斷電話,我點開和許彥之的聊天框。
【寶寶怎麼了?】
【一晚上沒回家,去哪裡了啊?】
【我去兼職啦,店家很好,包吃包住。】
【央央辛苦了,白天回來休息休息吧。】
看著許彥之溫柔的話,淚水模糊了屏幕。
【不了寶寶,老師喊我去學校討論項目,等晚上再回去陪你吧。】
【好吧,那你一定要注意身體哦。】
結束聊天後,我吸吸鼻涕,伸出粗糙的手擦幹了淚水。
看著腳邊散落一地的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收集起來。
然後我朝著學校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店裡買了一瓶飲料,付款時老板看著我凌亂的模樣,下意識皺眉捂住了鼻子。
我低頭看著自己褴褸的衣服,無所謂地笑笑。
在醫院挑選了最好的助聽器後,回家的路上,我用僅剩的二十元錢買了一瓶農藥兌到了飲料裡。
我騙了許彥之。
我沒有回學校。
我想回家,將自己最後的價值留給他。
然後找一個安靜的角落,悄悄結束自己失敗的一生。
4
一口口灌著飲料,我走到破舊的出租屋門口。
剛要拿出鑰匙,沒想到門虛掩著。
我心下一跳,害怕地躲到一旁。
難道家裡進人了?
剛拿出手機要報警,沒想到屋內傳來交談的聲音。
「許哥,你陪夏未央住在這種破爛的地方不覺得憋屈啊?」
「就是啊,為了氣薇薇姐也不至於這樣,還要費力氣騙她聽不見。」
我茫然地站在門口,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許哥是誰?許彥之嗎?薇薇又是誰?
而且今天應該是彥之去做家教的日子,怎麼會在家呢?
結果下一秒熟悉的聲音響起。
「也不算委屈,畢竟耳朵早就治好了,那些騙她兼職的時間我還是自在的。」
「哼,要不是薇薇姐談了個窮小子,許哥也不至於賭氣和這個廉價的女人在一起。」
「堂堂明輝集團的大少爺陪她玩玩,她該感到榮幸才是哈哈——」
打火機的聲音響起,我站在門口雙手冰冷,渾身如墜冰窟。
「樂子罷了,薇薇很快就會被家裡安排聯姻,我們遲早是要在一起的。」
許彥之輕松地笑著,手裡把玩著我送給他的戒指。
看到對面的人吞雲吐霧,他不悅地皺眉揮揮手。
「別在這裡面抽煙,不然夏未央回來又要疑心了。」
……
原來是這樣……
我看著自己破爛的衣服,眼中蓄滿淚水,悲哀地笑了起來。
胃裡火燒火燎地痛著,卻怎麼也比不上內心的痛。
我再也沒辦法在這個滿是和許彥之美好回憶的地方呆一刻。
踉跄著跑下樓,卻在最後一層階梯時終於支撐不住摔了下去。
口袋裡的助聽器一路上被我護得完好無損。
可現在我忍著胳膊刺痛,拿出那枚昂貴的助聽器。
趴在滿是泥土灰塵的地上,用盡力氣想要甩出,卻失去了意識。
臨昏迷前,我仿佛聽到一聲熟悉的焦急呼喊。
「央央——!」
而現在,那個虛偽的聲音也在用同樣的方式呼喊我。
我卻隻感到惡心。
5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突然就不想S了。
所愛所信任之人騙我傷我最深,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顧忌他。
如果未來沒有許彥之……
耳邊儀器嘀嘀平靜地響著,我看著許彥之用盡力氣勾起唇角。
「我隻是有點難過,活著好累啊。」
「央央你在胡說什麼,你還有我啊!」
許彥之擔憂地握住我的手,不知想到什麼臉上流露出懊惱的神情。
「是不是我沒找到工作,你才這麼累的?我已經在很努力地找工作了,我馬上就能收到 offer 了。」
「還有我的聽力,朋友幫我打聽到可以治療的醫生了,到時候我去治,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我搖搖頭,眼神中滿是顧慮。
「可是醫藥費……」
許彥之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儀器,思緒糾結。
「在這裡住院很貴吧,我不治了,我們回家吧。」
我伸手想要拔掉氧氣罩,許彥之見此慌亂地摁住我的手。
「央央你好好休息,別擔心錢的問題。」
「我有個很好的朋友借了我一些錢,足夠我們都健健康康的。」
我看著許彥之那張不似作偽的臉,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莫名笑了。
突然一旁的手機亮起。
許彥之看著上面的備注,臉色一變,緊張地扭頭看我。
見我沒有反應,他揉揉我的頭囑咐了兩句轉身離開了病房。
在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的那一刻,我的眼神變得冰冷。
我看清了那個備注。
【沈薇】
5
那便是他朋友口中的薇薇吧。
打開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沈薇的資料赫然入目。
沈氏集團的二小姐,獲得的獎項數都數不清。
圖片裡的女生笑得明豔動人,仿佛所有美好都偏愛於她。
這樣的人,也難怪許彥之會喜歡吧。
放下手機,我自嘲地笑笑,看向窗外柔和的陽光。
等病好了就離開吧。
畢竟我付不起昂貴的醫藥費。
好歹相識一場,許彥之終究沒有沒良心到讓我自己支付。
我疲憊地閉上雙眼,眼淚卻止不住地順著眼尾滾落。
明輝集團的少爺……
原來這四年的相伴,不過是有錢人眼中一場無聊的遊戲罷了。
後面幾天,許彥之時不時提著保溫盒來照看我。
看著餐盒裡精致誘人的菜餚,我才發現之前自己是有多愚鈍。
不知道價格品牌卻格外舒適柔軟的服飾,屏幕裡時不時跳轉出的限量跑車,搜索記錄裡昂貴的珠寶……
連眼前的飯菜,怕也是出自哪位大廚之手。
許彥之坐在一旁雙手撐著下巴,眼睛亮閃閃地看著我。
「怎麼樣?菜合胃口嗎?」
我點點頭,他開心地笑了。
「喜歡就好,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多吃點補補身體。」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他放在我面前打開,裡面擺滿了化妝品小樣。
「這是我這段時間兼職買來的,雖然隻是些小樣,但是也很貴了。」
「聽別人說很好用,你快試試。」
我低垂著眸子翻動著包裝精致的小瓶子,突然注意到手上粗糙的裂口是那麼刺眼。
「要是好用,以後我一定努力掙錢給你買大瓶的。」
許彥之走後,我拿出手機點開沈薇的個人賬號。
最新一條動態發布在兩小時前。
裡面大盒包裝的精致化妝品,還有一條鑲嵌著大顆翡翠的吊墜。
照片下配文【今天的消費由許公子買單啦~】
我拿出盒子裡的小樣,對照著圖片的品牌。
果然。
一模一樣。
原來我隻配得上沈薇不稀罕的贈品。
6
或許是愧疚,許彥之這一個多月來醫院照顧得格外勤。
而我每天強裝出一副體貼愛慕的模樣真的很累。
原來許彥之在自己身邊是這種感覺。
不過不要緊,很快我們就不用相互隱瞞了。
我像一隻生活在陰溝裡的蟲子,神經質地偷窺著沈薇的賬號。
在她最新的一條動態下,是一雙璀璨的對戒。
【三天後,許公子請多多指教~】
而她也終於艾特了訂婚的另一方【許薇薇】
在許彥之真的賬號下,我見識到了從未見過的場景。
豪車豪宅,紙醉金迷,揮金如土。
雖然他從未在賬號裡露臉,可我卻看到了許多熟悉的東西。
我親手為許彥之織的圍巾,系在屋外撒潑打滾的狗脖子上。
我加了三個月班為他生日攢錢買的表,被扔在角落不起眼的垃圾桶裡。
……
雖然對許彥之徹底失望,但看到自己的心意被無情踐踏時,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刺痛。
我自虐般看著評論區二人之間親昵的互動。
最終眼睛停留在他的用戶名。
許薇薇。
許,薇薇。
「在看什麼呢?」
許彥之脫下外套搭在椅子上,熟練地收拾好垃圾,打水輕柔地擦拭著我的腳。
他輕快地哼著曲調,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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