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唇角的笑。
我心中一軟,忍不住上前抱住他的手臂。
「吃,這次我回來,要陪你十天半月。」
7
說是十天半月。
但我住了更久。
每日陪父皇下棋看書,日子過得倒也清闲。
這大半個月裡,退親聖旨送去了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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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傅景明發了好大一陣脾氣,差人往宮中傳了幾次話,說想見我。
可我沒見。
就連他讓人捎進來的書信我也燒了,連拆都沒拆。
我臨近婚期驟然退婚,坊間和朝堂都炸開了鍋。
傳什麼的都有。
開始,隻是一些風月傳聞。
傳到後面,卻漸漸變成我心狠手辣、派人S了秦歲晚。
有大臣上書請父皇徹查此案。
也有大臣稱婚姻大事並非兒戲,讓父皇撤回聖旨。
當然,也有替我辯解的。
朝堂明濤暗湧。
父皇全都置之不理。
我卻沒闲著。
命人去那些個上書的大臣家門口敲鑼打鼓。
「都說王侍郎愛妻,成親數十載沒通房,沒納妾,實際上在外頭養了三個外室。」
「李大人好賭,騙夫人說休沐時與同僚小聚,實際上是去了賭坊推牌九,如今已經輸了兩座莊子。」
「房大人與沈家嫡姑娘成親前已有妻兒,糟糠妻帶著兒子尋來京城,他卻將人拒之門外,對外宣稱是表妹與侄兒。」
……
這些小道消息,都是陸今安說給我聽的。
聽的時候純當樂子,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用上。
朝臣們自顧不暇。
一時間,朝堂坊間又是一輪新的熱鬧。
直到數日後,遠在汝南的皇叔公因病回京。
將從傅府消失,遍尋不獲的秦歲晚帶回來。
這場風波才終於停下來。
8
皇叔公,晉王。
我皇祖父年紀最小的弟弟。
當年皇祖父繼位,他自請就藩汝南。
但半年前他呈來奏折。
稱已經病重多年,感大限將至,求父皇準許他「落葉歸根,安度晚年,葬入皇陵,同父兄作伴。」
經與朝中大臣們幾番商議,父皇準了。
於是幾個月前,他便從汝南出發,浩浩蕩蕩入京來。
他回京一事我早就知道。
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他到京城的第一日,便再次請旨,要收秦歲晚為孫女。
還要為她請封縣主,入皇室宗牒。
「聽說,秦歲晚被賊人騙出傅府後,意外被晉王的人救下。」
「為感念救命之恩,她日夜侍疾。而自救下她後,晉王纏綿多年的病也有了好轉,如今,坊間都傳她是天降福女呢……」
轉述這些傳聞的如意,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而蹲坐在一旁的柿柿摩挲著下巴,皺眉出神。
「在安州的時候被將軍救,被人擄走又被王爺救。」
「嘖嘖,這劇情怎麼有點熟,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呢……」
她絞盡腦汁回憶的模樣,我和如意也很熟。
她雖然時不時嘴裡會冒出一些新詞。
但其中意思,有時連她自己都解釋不明白。
因為我撿到她時,她已經失了憶,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她這副模樣,我見怪不怪,並未放在心上。
我也知道,封秦歲安為縣主不合祖制。
父皇不會同意。
果真,皇叔公的請旨被駁回。
可他並不安分,竟在府中設宴,邀父皇前去。
一回京便邀天子出宮,我總感覺有些不對。
再三思慮後,尋到父皇。
「父皇,你出宮流程煩瑣,不如我替你去。」
9
皇叔公的宅子並不算遠。
到了以後才發現,他邀的不止我父皇,還有朝中幾個大臣。
就連傅景明和陸今安也在。
今日宴席簡單,並沒有絲竹舞樂。
叔公還沒出來,席上一陣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陸今安坐得近。
明明婉拒我的人是他。
主動湊上來的人也是他。
一甩折扇,湊近我耳邊。
「說是病重回京養老,卻一回來就邀大臣們聚會。」
「嘖嘖,殿下,你這叔公不簡單哦。」
平日,他身上穿的不是藍便是綠,華麗得像隻開了屏的孔雀。
今日卻一襲月白錦衣,難得素雅幹淨,有幾分亮眼。
但我記仇。
面無表情:「滾,你香到我了。」
「好嘞!」
他利落坐直了,捉著自己的衣袖左右嗅聞。
「很香嗎?」
「你不喜歡?」
「算了,我下次換一種燻香。」
我:……
生平第一次,我有些後悔那日為何一時嘴快,問他願不願意娶我?
不過,我也沒有後悔多久。
因為耳邊忽然傳來幾道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公主怎麼和陸世子如此親昵?」
「聽聞殿下請旨退婚前日,曾與陸世子把酒言歡。」
「噓,別說了,看過來了……」
是席上的夫人女眷。
私語聲雖然極淺。
但我耳朵尖,全聽見了。
傅景明離那幾名婦人更近,顯然也聽見了。
他皺眉,視線在我和陸今安身上來回逡巡,似有話要說。
可他嘴唇翕動,剛要開口,就被他一道欣喜的女聲打斷。
「景大哥,我就知道你會來。」
10
秦歲晚來了。
她攙著皇叔公,盯著傅景明,表情欣喜,眸子脈脈含情。
餘光瞥見我。
唇角的笑容猛地僵住,往皇叔公身後瑟縮一下,這才同我行禮。
「民女參見公主,公主千歲。」
我知道今日來定會見著她,並不在意。
罷了她的禮後,便打量起她身前的皇叔公。
這是我第一次見這個叔公。
算起來,他比我父皇年長不了幾歲。
可說是病重,卻不見病態。
此時,他皺著眉,也在打量我。
「公主?你是姜沅?怎麼是你來,你父皇呢?」
「我難得回京,邀幾個老友相聚,就怕你父皇多想,他為何不來?」
他審視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高高在上的語氣,也令我有些不悅。
但瞧他是長輩,便忍著沒發作,客氣笑著同他行禮。
「叔公,父皇他日理萬機,實在抽不開身。太子弟弟也年幼,不大適合來這種場合。」
「您有什麼話告訴我也是一樣,我定如實轉告父皇。」
這話既是解釋,也是客氣託詞。
我以為他不會揪著不放。
哪承想,他冷哼一聲。
「既如此,你便回去告訴他,我汝南那邊的幾個兒子孫子沒一個省心。」
「好不容易遇到歲晚孝順我,不過一個縣主封號而已,費不了他多少心思。」
「再說,等歲晚入了宗牒,你也能多個姐妹,你說是不是?」
11
姐妹?
愣了一瞬,我才確認他說的是這個詞。
我有些不悅。
叔公看我一眼,應該察覺了。
但他沒停下。
「聽說你和歲晚鬧過些不愉快?」
「歲晚,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去,給你姐姐敬杯茶認錯賠罪,以後都是一家人,相信她不會再為難你。」
他理直氣壯。
眾目睽睽之下,秦歲晚竟當真斟來一杯熱茶,盈盈跪下。
「殿下,之前若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都是歲晚不對。」
「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一回。」
他們看似認錯,實際句句暗指我為難。
我倒是小瞧她了。
上次見她,還以為她柔弱單純。
沒想到她竟也有這等心思。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而我斂了笑容。
既沒有接秦歲晚手裡的茶,也沒有說話。
一時間,廳中落針可聞。
除了陸今安。
他是個沉不住氣的。
「哎呀,殿下!你聞到沒?好濃的茶味呀。」
「我記得你最討厭茶味了。」
「來,我給您扇一扇,別燻疼了腦袋。」
他說著,當真甩開折扇湊過來。
聞言。
秦歲晚的臉登時就白了。
她手上不穩,熱茶飛濺。
茶盞「嘭」的一聲落地,燙得她驚呼一聲,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幾乎同時,叔公臉色一沉。
傅景明也衝上來,捉住她的手查看。
見她的手隻是微微泛紅,並無大礙。
這才抬頭看向我和陸今安。
眉眼陰沉,眼神晦暗。
「阿沅,歲晚她隻是賠罪,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12
咄咄逼人?
我竟不知,什麼時候一句話不說都能成咄咄逼人?
也好。
他們既然撕破臉,我也不必留情面。
「傅景明,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直呼本公主名諱?」
「柿柿,本朝律令,不敬公主該當如何?」
對於與傅景明劃清界限一事,柿柿向來積極。
但還是被陸今安搶了先。
「不敬公主,藐視皇權,輕者杖責,重則流放S頭。」
「殿下,這事包在我身上,明日我定一五一十告知大理寺,讓大理寺量刑定罪。」
他異常積極,眉眼彎彎,唇角的笑壓都壓不住。
我沒忍住,瞥他一眼。
可還沒看清他的表情,又聽見一道怒吼:「姜沅!你當著我的面為難我的人,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是叔公。
大約真氣著了,他的臉青一陣、紅一陣。
可我輕嗤,當沒看見。
「叔公,我該敬你什麼?」
「敬你為老不尊?還是敬你會設套做局?」
今日這場宴,明顯就是衝著我父皇來的。
他想倚老賣老,讓朝臣見證,逼我父皇許諾縣主之位。
幸好來的是我。
若真是父皇來,他裝個頭疼腦熱,父皇說不定真就心軟應了。
我說得直白,沒留情面。
果然,叔公氣得跳腳。
「你!你!你簡直目無尊長!」
「堂堂公主伶牙俐齒、口出狂言!你父皇就是這麼教的你!」
他拍案而起,胸膛劇烈起伏。
罵完我,又開始罵方才幫腔的陸今安。
「還有你,哪家的渾小子!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陸今安超配合。
「我爹是襄遠侯,他說你邀他來準沒好事,所以讓我來敷衍敷衍。」
他的語氣實在誠懇。
大約叔公從沒被人這般懟過,兩眼一黑,踉跄幾步,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人們立即圍上去。
「王爺!您別氣壞了身子。」
「公主,您與晉王爺都是一家人,他怎麼說都是長輩,何必鬧得如此不愉快。」
他們勸的勸,安慰的安慰。
亂作一團。
我卻絲毫不想聽。
冷哼一聲:「叔公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一定會一五一十轉告我父皇,絕不會有半點遺漏。」
「否則……」
我點到為止,沒繼續往下。
說完,也不再看神色各異的眾人。
起身離開。
然而剛與叔公擦身而過,忽然聽到幾道驚呼。
「殿下小心!」
如意下意識拉我一把。
陸今安也眼疾手快,往前要擋。
但「嘭」的一聲悶響。
那個裝著熱茶的瓷盞,還是嚴嚴實實砸在用身體護住我的柿柿頭上。
13
如意冷靜沉著,柿柿單純熱鬧。
這兩個侍女一動一靜,我自一直頗為喜愛。
因此什麼苦都沒讓她們吃過。
別說受傷流血了,就連扎破手指都不曾。
此時,看著柿柿額頭不住往下流的鮮血。
我的心驟然一沉。
命如意先帶她回府包扎醫治,這才冷眼看向動手的人。
「叔公身手矯健,可一點都不像重病的樣子。」
「您不是上書說自己時日無多嗎?我一定拭目以待,看您能活多少日!」
我心中有氣,也顧不得這番話是否大逆不道。
說完之後便甩袖離開。
陸今安是第一個跟出來的。
他大概也被剛才的陣仗嚇著了。
臉色泛白,聲音輕顫。
「殿下,我送你?」
我的馬車讓如意送柿柿回府了。
雖然被他婉拒後,我心中別扭。
但也沒有矯情到拒絕他,走回去的地步。
「行。」
我點點頭,翻身上車。
然而還沒坐穩,就聽車外傳來傅景明的聲音。
「殿下,等等!」
「別再躲我了,我們談談……」
14
這一次,傅景明總算沒再喚我的名字。
但我沒心思和他談,吩咐馬夫隻管走。
卻沒想到他直接截停馬車,掀開車簾。
「殿下,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氣我將歲晚帶回京,氣我因她誤會你,所以才躲進宮不肯見我。」
「她失蹤一事我已命人查清楚,的確有歹人借你的名頭欲行不軌。」
「此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可婚姻大事並非兒戲,你再生氣,也不該請旨退婚……」
大約怕我不聽,他語速很快。
可我沒有打斷他。
等他說完,停頓了好一瞬,才冷哼一聲。
「傅景明,我是大元唯一的公主,從小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就連身上佩的,都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名貴美玉。」
「從前我選你,的確因為喜愛你,可我的喜愛,給的隻是那個對我一心一意,待我獨一無二的你。」
「而在你將秦歲晚帶回來的那日,在我眼中便與變心無異,是一個瑕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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