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筷子,有些食之無味。
接下來的一整個星期,我都很少見到江敘。
他好像又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
喜歡他這五年裡,我所有的情緒幾乎都是被他牽著走的。
我曾有過不切實際的期待,幻想往後的日子他能夠被我打動。
所以我時刻扮演著那個溫柔的,乖順的雀兒。
試圖喚回當年那個不遠千裡都隻為給我買糖的少年。
可事實證明,是我有錯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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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江敘最討厭別人的欺騙和背叛。
明明清楚我沒資格賭氣,卻還是有些慍怒。
終於,我還是叫住了江敘。
“你很討厭我嗎?”
我站在他面前,視線堪堪才到他的胸口。
江敘顯然有些沉默,眉宇間縈繞著些許克制和隱忍的情緒。
不過很快就恢復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隻淡淡道。
“談何討厭。”
“我和你之間沒有真情,自然也不會把這些小打小鬧放在心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敢表露出內心早已翻湧的情緒。
他這個人不喜歡掌控之外的事情。
也不喜歡浪費情緒在無用的事情上面。
所以從一開始,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
就連前幾日的一夜荒唐,也隻是他棋局裡的一部分。
我終究沒能撼動他的心半分。
其實那天晚上江敘動情吻我的時候。
我是有些欣喜的。
才會頭腦一熱想著朝他剖開我所有的真心。
可是他此刻的態度,又讓我陷入了自我懷疑和否定的情緒裡。
我脫力地往後踉跄了一小步,自嘲地笑了笑。
“我知道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周六晚上我還是會在餐廳門口等你。”
頓了頓,我又補充。
“作為你幫助我順利完成任務的答謝。”
9
江家被推上風口浪尖時。
我正坐在出租車上滿心歡喜地期待著接下來和江敘的約會。
我拿不準江敘的想法,卻又無比希望他能來赴約。
畢竟在一起這麼久,我們還沒有如此正式地吃過一次飯。
車行到半路,就下起雨來。
淅淅瀝瀝的雨聲莫名讓我有些不安。
眉心也開始隱隱作痛。
手機上進來很多個未接電話。
是陳宗華打來的。
我忍住恐懼,顫抖著手點開那條短信。
【你的動作太慢了。】
【我已經為他送上了大禮,他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夜色黑沉得猶如濃墨,狂風在窗外呼嘯。
我一陣耳鳴。
“江敘私養情人”的醜聞被曝光在各大媒體頭條。
照片雖然模糊,卻不難看出我頸側大片的吻痕。
新聞上用詞很難聽,不僅說我費盡心機才用身體換來這一頭銜。
還扒出了我父親為了躲債自S的事情。
一時間網上掀起腥風血雨,無一例外全是咒罵我的。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破產千金嗎?他老爹都臭名遠昭了,她還活躍著呢!】
【那是,不再用些手段怎麼重新回歸豪門!】
還有些網友開始無差別攻擊,甚至怒罵拉踩了整個江家。
【江家不是家風很嚴嗎?怎麼能允許江敘在外面瞎搞。】
【程氏千金好像還和他有婚約,現在感覺他都配不上了!】
【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江敘竟然是這種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應該被封S!】
我克制不住地發抖,像自虐般反復翻看了好幾遍。
右手的拇指無意識摳著前幾日不小心燙傷的痂。
有些森森地疼,好似摳出了血。
下車後,我魂不守舍地跌坐在路邊。
仰頭笑著,任憑雨水流進嘴裡。
又被嗆得難受,眼淚再也憋不住。
也許是笑自己的蠢,也許又是笑自己的可悲。
處境進退兩難,等待我的好像永遠都隻有S局。
此時的我多麼希望江敘不來赴這個約。
10
遠遠的,有雪白的車燈穿破雨霧。
車輛發動機輕輕轟鳴。
傾瀉而下的霓虹裡,我隱約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車牌。
距離每近一分,我的心跳就越沉一分。
意外來的太過突然。
強烈的氣流震得周圍的落葉驟然升起。
短暫刺耳的聲響中,四下驟然寂靜。
我隻能聽見自己快要停止的呼吸聲。
速度快得好似在我的瞳孔劃開一道口子,正肆意叫囂。
短短一瞬,那輛黑色賓利就狠狠墜入水中。
現場一片混亂,尖叫聲,警報聲此起彼伏。
我忽然就想起很久前的一件小事。
十七歲的江敘為了替我撈回飄在湖面上的盒子。
硬生生地忍著內心的恐懼走入水中。
水很淺,他的唇卻越來越白。
隻是他仍義無反顧地攥緊拳頭往湖中央去。
當時的我不知道他有恐水症。
後來想起,隻覺得他好似半點都不在意。
也許是那時起,我對江敘的情愫突然開始萌芽。
自那以後我便在心裡暗自承諾。
不會再讓他受到半分危險。
如果水是他的噩夢,我就當他的救生員。
不顧周圍人的勸阻,我依舊衝進了河裡。
所幸河水不深,很快我便找到了那輛損毀慘重的賓利。
玻璃已經碎裂成兩半。
江敘緊閉著眼,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
我忘了我是如何將他拽到湖面上的。
當時的我隻有一個想法。
就是想要他活著。
視線變得模糊,我逐漸喘不上氣來。
零碎的畫面一帧帧在我腦海裡閃爍。
我感到有些冷,身體變得很輕。
像一朵蒲公英,被風輕輕一吹。
就會散落一地。
11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隻記得自己做了好多噩夢。
渾渾噩噩的,有些呼不上氣來。
夢斷斷續續的,我好像看到了江敘。
他似乎比以前更加削瘦了。
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還有幾分少見的擔憂。
掀開眼的一瞬間,我感覺世界都是天旋地轉的。
江敘沉默地坐在我的床榻前,眼底染出一片暗沉。
“為什麼要救我。”
“你分明可以報警,為什麼要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我。”
我一時答不上來,又感覺他好像是在自說自話。
江敘鮮少有現在這般失控的模樣,就連眼尾也泛起了紅。
這不該是他有的情緒。
他似乎是在生自己的氣,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
總之,我感覺他很奇怪。
江敘開始頻繁出入醫院,還破天荒地請了假。
思緒正在打結,他將一碗湯藥端給我,語氣溫柔。
“這幾天好好休息,有什麼想吃的和我說。”
我低下頭,小聲道謝。
卻還是不經意捕捉到了他眼底深斂的情緒。
也許是對我心存愧疚。
江敘對我的態度緩和了不少。
也沒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那個不那麼好看的熱搜也莫名被撤了下去。
跨年夜那晚,江敘站在廚房裡,少有地穿了件居家毛衣。
精瘦的腰間系著圍裙,他手腕微用力,露出那潔白纖細的青筋,熟練專注地翻炒著鍋中的食材。
我出神地盯了好久。
在那一刻,我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溫暖。
還記得去年跨年夜,我剛搬進江敘家裡。
年少時未消散的心動在多年後瞥見他的那幾眼裡愈發濃烈。
當時江敘剛好下班回家,眉宇間掩不住的疲憊。
我膽怯地遞上自己親手煮的面。
他表情淡淡的,說話也沒什麼溫度。
“麻煩你了。”
“我現在不餓,等下會吃。”
可第二天早晨我起來時,桌上的那碗面已經坨了。
連帶著我破碎的真心留在了上一年。
自那以後,我變得識趣,壓抑著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對待他的冷言冷語刀槍不入。
直至徹底恢復平靜。
記憶裡和江敘面對面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次他竟然親自下廚,為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還都是我喜歡的口味。
我坐立難安,呼吸聲很重。
吃進嘴的食物燙得我想落淚。
“我們已經好久沒能像現在這樣吃過飯了。”
江敘的神情略有些松動,面色雖溫柔。
可卻讓我分不清他周身喜怒難辨的氣場。
有種無形的壓迫。
我怔怔地看向窗戶外面。
高樓密布,紙醉金迷。
如果當初我沒選擇替陳宗華辦事,我連踏足此處的可能都沒有。
更沒想過能和江敘沾染上關系。
12
我靜靜等待著,像是接受最終的審判。
“和我在一起的這一年裡,我待你並不算好。”
江敘看了我一眼,隨即又垂下眸子。
“今晚一過,我們就散了吧。”
“這種時刻被人監視利用的日子我不想過了。”
“你救過我一命,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欠。”
顱內有短暫的耳鳴。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笑的僵硬。
最後卻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原因。
是因為和程書簡好事將近了嗎。
早上我就在新聞上看到兩人成雙入對出入珠寶店。
一定是他想給自己的心上人定制一枚最漂亮,最獨一無二的戒指吧。
本以為今晚江敘會為那些鋪天蓋地的傳聞解釋一兩句。
可現在看來,我再次高看自己了。
喜歡一個人也許就是這樣,總是抱有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希望他能看到自己,並喜歡自己。
也是,江敘這樣優秀的人定會娶一個出身優渥的千金小姐。
兩人青梅竹馬還有婚約,再合適不過了。
我雖人微言輕,資質普通,也斷不會做那見不得光的情人。
哪怕他是我喜歡了這麼久的人。
哪怕,我舍不得這幾天他在我身邊留下的片刻溫柔。
也許此時離開我還能保留一絲體面。
我沒哭沒鬧。
也沒問理由,甚至拒絕了江敘的好意。
什麼房子車子,都不必打著愧疚的幌子來羞辱我。
搬家那天,江敘沒來。
也許是怕程書簡誤會,才連最後一面都不願見。
後來,我也很少去關注江敘的消息了。
隻是偶爾會聽身邊人聊起他又拿下了什麼新項目,或者又上了財報。
但奇怪的是,我再也沒有聽到任何有關於他和程書簡的消息。
13
謝阮走的那天,江敘的車就在別墅園區門口停了整整一天。
他靠在車座上微閉著眼,面色陰沉得可怕。
眉骨處傳來陣陣隱痛,擾亂著他的那顆心也騰升起一團不知名的火。
他看著謝阮拖著行李箱出來。
人瘦瘦小小的,臉色也是慘白的。
通紅的眼明顯是哭過的。
江敘氣笑了,抬手按了按眉,有些頭疼。
算計他背叛他欺騙他的人是她謝阮。
怎麼現在反倒他成了沒良心的人。
當初得知她目的不明來到他身邊時,他還有些詫異。
畢竟謝阮看起來溫和無害,待人又真誠大方。
尤其對他,格外上心。
隻是那笑容裡總是摻了幾分不自然的假意。
江敘實在想不到這麼個女孩能在他身邊作出什麼幺蛾子。
於是索性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她放在自己身邊。
試探出她的真實目的。
江敘摸了摸腕表。
看著那抹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心口傳來絲絲隱痛。
他突然就想到那夜的荒唐。
當時把她扔在河裡本來隻是為了給她個教訓。
畢竟上次她順走文件可是讓江氏虧損了好幾百萬。
而他和程書簡也可以借此演一出戲,好查出謝阮背後的人。
最後他還不忘派人將她從江裡撈出來,生怕她著涼。
隻是沒想到那晚他對上謝阮湿漉漉的眼睛時,心中便升起荒謬的邪念。
她哭喊著求饒,他卻沒能控制住自己。
這不該是他有的情緒。
她為了救他而重傷。
一次又一次,總是讓他感到莫名熟悉。
就好像這種畫面曾經出現過一樣。
元旦前夕,江敘在程書簡的蠱惑下為謝阮定制了一條項鏈。
她一副了然的模樣。
“你喜歡謝阮吧。”
還未來得及反駁,她又開口。
“我認識你這麼久,可從未看見過你現在這副六神無主,神色恍惚的模樣,心裡裝著事在呢。”
“你難道忘了謝阮接近你的目的並不單純嗎?”
“作為江氏掌權人,你必須擁有絕對理性的判斷,怎麼還會被感情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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