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已穩穩落下。
天邊夕陽正沉沉下墜,晚霞將影子都染得有些紅。
12
夜幕漸深。
招呼來的轎夫和敲鑼的早在到達新房門口便趕忙跑了。
為了不讓屋子裡顯得太冷清,我特地剪了幾個紙人出來撐場面。
蕭承坐在裡屋,我和崔月夕在外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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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則說要去院子裡看看情況。
面對這個心大的徒弟,我有些無奈,於是在乾坤袋裡掏了不少先前積攢的防身法寶與符篆,一股腦地都塞了給他,遞過去時,還有些肉疼。
「省著花。」想了想又補充,「但要真遇到事,全花了也沒事。」
小一抱著我給的東西發愣,半晌後才彎彎眼睛:「好。」
屋裡的燭花響了好幾聲。
我時不時地會往屋裡瞥幾眼,但蕭承都好好地坐著。
先前在屋外設下的陣法也沒有被觸動的痕跡。
空氣中也沒有半絲妖氣。
難不成,紅衣女子今晚不打算來了?
是不是我們對外編的理由太扯了,所以她起了疑心。
我們對外說,這個宅院被生病的富商買下了。
因為急需衝喜,於是便簡單地抬了個女孩過門。
嗯......
確實夠扯的。
正當我在腦中思量時,卻見小一從門外回來,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
我問他外頭情況如何。
他說一切都好,估摸著那紅衣女子今晚就不來了。
說完,小一又問我屋裡的新娘情況如何。
新娘?
聽到他一本正經地開口問時,我都有點想笑。
這家伙該不是入戲太深,屋裡的蕭承聽見了估計又要不開心。
張了張口正想回復。
鼻尖卻嗅到一絲甜味。
有些熟悉。
正是之前白天我聞到的異香。
而這股香氣的源頭......來自於眼前的小一!
我心道不好。
幾乎是沒有思考地便抽出長劍,將劍鋒對準面前的小一,厲聲道:
「你是誰?」
「你在說什麼呀,師父,」他有些無奈地歪著頭看我,像是我在胡鬧。
連崔月夕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對峙給嚇傻。
她驚道:「祝音師姐,你這是要幹嘛啊,這不是你徒弟嗎?」
小一也有些著急:「是啊師父,你到底怎麼了?」
我徒弟?
的確,面前的人,形容和小一沒有兩樣。
可是氣味騙不得人。
於是我做了個小測試。
「請說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內容。」
「師父,你在說些什麼。」
我冷笑,劈劍就斬了過去:
「你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都不知道,還想當我徒弟?沒門!」
不得不說,我師父傳下來的這些師門黑話,還是有點用處的。
13
紅衣女子見勢不好,也不再裝傻。
「小一」的臉開始扭曲變形,最後化為一張美人面。
她身穿大紅嫁衣,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聲音尖細又詭異:
「你就是秦郎的心上人?
「就是你們要把秦郎從我身邊搶走?」
四周氣息忽變。
話音剛落,紅衣女子便驟然暴起。
她抬手。
幾道黑影自袖裡衝出,並直直地奔我和崔月夕而來。
我暗驚,忙操縱長劍擋下攻擊。
劍氣與黑影相撞,在空氣中蕩出漣漪。
這會兒再看,才發現地上正躺著幾條粗長的藤蔓。
是草木系的妖怪?
不對。
不是妖怪。
若眼前的紅衣女子是妖,在她踏入這座宅院時,便會立刻觸動陣法。可如今她行至我們跟前,陣法卻毫無異動。不僅如此,就連她身上的氣息也沒有半絲妖氣。相反地,紅衣女子揮來的藤蔓裡帶著純淨濃鬱的草木精氣。
倒像是靈草身上才有的靈氣。
但傳聞中,靈草心思純淨,集天地草木精華為生。
又怎麼會做出這種害人之事呢。
種種疑慮從腦中升起。
但眼下明顯不是解答的好時候。
這時,蕭承也聽見聲響加入戰局。
紅衣女子在看見蕭承身上的嫁衣時,立刻便將矛頭掉轉向他。
她的靈力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強勁,在對上三人後明顯有些吃力。
即便如此,紅衣女子仍是步步緊逼,化出無數枝葉藤蔓想要擒住蕭承。邊攻擊,口中邊喃喃自語,似乎說著什麼「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不愛我」。
劍鋒落在她身上,劃出道道傷口。
血液落下之處,地面上開出了朵銀白色的花朵。可紅衣女子卻仿若沒有看見似的,越戰越勇,任由地上開了一簇又一簇的花,連帶著屋內的空氣裡都開始彌漫甜香。
我心道不好,正想和旁邊幾人示警。
就聽見小一聲音從耳邊炸開:「師父,閉氣!」
可惜還是晚了。
幾乎在他趕來提醒的同時,地上的銀白色花朵瞬間長大爆開。
而我,也在那股甜香中陷入黑暗。
14
再度睜眼,是在一間藥房裡。
一段細碎的記憶進入腦中。
我想起自己原是一株山間的靈草,名叫月光。
有溝通陰陽輪回,起S復生之效。
按說像我們這種靈草,為了不暴露身份,平日裡都會在深山裡住著。
可我偏是個奇葩。
不愛山間清冷,更愛人間煙火。
道成人形後,我便以醫女的形象在山下的小鎮裡落了腳。
既能接近人群,又不至於顯得太過熱鬧。
記憶流暢且清晰。
可隱約的,我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正想著,就聽旁邊有人叫我:「師父!」
抬頭望去,卻是位身著白衣的俊秀男子。
他正抱著一筐草藥從屋外進來,樣子極為自然。
我遲疑:「你是?」
對方驚訝地放下草藥,仔仔細細地看了我好幾回:「我是小一啊師父,你是不是失憶症犯了,怎麼摔了一跤起來後,連自己徒弟都不認識了。」
什麼失憶症,什麼徒弟。
我的記憶裡似乎沒有這些東西。
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十分沒有安全感。
腦中像是被人鑿了幾個洞。
我明明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從何處來又往何處去。
可回顧腦中的記憶,卻覺得裡頭的自己極為陌生。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搗藥杵,喃喃自語道:
「我究竟是誰?」
明明自己是株靈草,又是醫女。
可怎麼眼下看著這搗藥杵,卻覺得好不習慣。
要是換成是一把劍,可能就更好了。
想到這兒,太陽穴就跟針扎似的疼。
我幾乎被這痛感弄得站不住腳,還是小一在旁扶了我一把。
他有些無奈地將我扶到廳內的桌椅旁,又為我倒了杯熱茶。
「是誰不是誰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反正我隻知道,現在的你,是我的師父,是咱們醫館的頂梁柱。」
對上他的黑瞳,那種不安全感意外地散了不少。
接過熱茶,我低聲回了句:「好。」
15
雖然缺失了部分記憶,但在小一的幫助下,生活還是回到正軌。
採藥,曬藥,治病,發呆。
日子過得有點無趣。
我看著月光下翹腳嗑瓜子的小一,忍不住拋出疑問:
「咱倆以前就過得這麼......清心寡欲麼?」
「還......還好吧。」小一回得有些含糊。
我沒注意到他的異常,隻低頭從他手心裡撿了幾顆瓜子,跟著嗑了起來:「這日子過得沒滋沒味的。要是天上什麼時候能掉下個人,就有意思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烏鴉嘴。
下一秒,就聽「喀嚓」一聲。
醫館的屋頂破了。
一個穿著黑衣、面色煞白的男人正倒在我和小一跟前。
看見我時,他嘴唇嚅動了幾下,氣若遊絲道:「姑娘救我。」
看了眼被他砸壞的屋頂,我衝他點頭:
「別怕,我會救你的。」
好家伙。
這要是讓他S了,修補屋頂的錢不就得我自己出了麼。
這個念頭剛蹦出來,又快速地被我摁了回去。
不對啊,我這麼一個無欲無求、菩薩心腸的靈草,救人不是很正常的麼。
不管最後是為了屋頂還是發善心,我到底還是把男人救活了。
黑衣人姓秦,叫秦鈺。
說來也怪。
秦鈺這人好端端地從天上落下,瞧著傷得很重,但真的治療起來時,卻發現大多都是皮外傷,用不了幾日就可以自愈。可男人醒來後,卻表現得活像我救了他一命,是讓他S而復生的活菩薩,還發誓說要為我當牛做馬,以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暗戳戳找到小一。
我:「你說,我是不是用藥時太猛,把他腦子弄壞了?」
小一:「師父,有沒有這個可能,他是想用苦肉計接近你。」
我:「啊?世上竟還有這等傻叉???」
我覺得自己的見識,的確短淺了些。
秦鈺的傷,原本是幾天就能好的,可這廝不知是腦殼哪兒出了毛病,隔三差五就去作S,完事兒又帶回一身傷來,借此延長在醫館借宿的時間。
我原是想趕他走的。
可沒辦法,對方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我隻好留下秦鈺,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
16
此後,秦鈺就跟來了勁似的。
隔三差五開始給我送東西。
一會兒是山間野花野草,一會兒是市集上釵環點心。
還說隻要我願意,他可以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我。
對此發言,小一表示不屑:「還星星呢,我看他連個衛星都摘不下來。」
就這麼堅持了大概半個月,秦鈺突然找到我,深情款款地說要娶我。他說自己在見我第一眼時,便深深地愛上了我,所以才會想盡辦法留在醫館,隻求與我能多待片刻,還說此生決不負我。
他洋洋灑灑地說了很長一番話,聽得我都有些犯困。
真的。
我還是頭回聽見有人將變態描述得這麼好聽的。
通過傷害自己和欺瞞來接近對方達成目的。
闲時再送點小恩小惠,就想要人家感恩戴德。
且不說我喜歡不喜歡秦鈺吧,光就他這滿嘴謊言的樣,這門親事我就應該拒絕。可誰知,拒絕的話剛到了嘴邊,就成了一句柔柔的「秦郎,我願意」。
???
我這嘴是不是有點毛病。
萬萬沒想到,我跟秦鈺真的要成婚了。
其間,我和小一試了很多方法,想要逃離這個小鎮。
結果都沒有用。
我的身體像是不受控制,被釘在原地。
小一也沒轍,他說這可能屬於沒法跳過的主線任務。
我不懂什麼叫主線任務,隻好靜觀其變。
秦鈺在鎮上置辦了處大宅院,作為新房。
說好了八抬大轎,可真到成婚時,卻隻安排了一頂小轎子來醫館。
秦鈺說眼下身處異鄉,所以不想太過鋪張,讓我先忍忍,等往後隨他回了雲洲,再給我一場盛大隆重的婚宴。
說實話,我那時都想衝他翻白眼。
可無奈身體不聽使喚,還嬌羞地應了句:「好」。
戀愛腦果然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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