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視話裡帶著的警告意味,再次按下了通話鍵。
這回,接通了。
畫面一閃而過,立馬便被他轉成了語音通話,隱約間還聽到他輕聲地「噓」了一下。
接著,賀軼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然而我並沒有聽到應有的水花的聲音:
「許螢,你今天怎麼回事。」
我呼吸一滯,這是三年來,賀軼第一次稱呼我的全名。
「你以前可不像這樣胡攪蠻纏的。
「你一直想去的海島,嚷嚷著要住的海景套房我都給你定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那兒放松享受還不夠嗎?我今天可是上了一整天的班,累得要S,你就不能讓我休息會兒——」
「賀軼。」我及時打斷他的謊言,同時敲響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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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的聲音同時出現在我們兩人的通話背景音裡。
「有人來了,你不開門嗎?」
對面的聲音一下子便變得模糊起來,像是被人用什麼遮擋住了聽筒的位置。
接著,我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在門前停住了。
我定定地站在門口,直直地盯著貓眼的位置。
「開門,是我。」
8
通話在一瞬間便被掛斷了,後面任憑我怎麼回撥也是被秒掛斷。
【賀軼,我有的是耐心。
【除非你帶著她從十一樓跳下去,不然我會一直在門口等著你們。】
我用短信表明自己的態度。
對面沉默了幾分鍾。終於,我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讓我驚訝的是,開門的並不是賀軼。
「姐……姐姐。」
一張青澀中透出怯懦的臉從門縫之間探出,聲音中帶著令人憐惜的味道。
「我不認識你,請問你找誰呀?」
我沉下心:「賀軼。我知道他在裡面。」
仿佛我的話是什麼平地驚雷,她誇張地張開嘴,滿臉驚訝中帶著一絲為難:
「姐姐,你聽我說……賀軼哥哥他不是有意要欺騙你,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他真的很愛你。
「他隻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我想著他每日在我面前陽光的樣子,從來叫人看不出他身上有什麼壓力傍身。
「所以,你是想說他愛我愛到跟鄰居亂搞。」我瞥了一眼她脖頸之下隱隱透出來的紅色印跡。
「所以,你是說想他需要跟你在一起才能排解壓力,是嗎?」
看著她這張年輕的臉,估摸著也不過十八九歲,我並不想浪費時間跟小女孩扯頭花。
我逐漸喪失了耐心,直接扒開門:
「賀軼,你還是個男人嗎?躲在裡面幹什麼?」
明明沒用多少力氣,我卻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女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過幾秒鍾的工夫,眼淚便從她臉上滑落下來。
接著,賀軼鐵青著臉從房間內部走了出來,白襯衫已經皺得看不出是白天那一件。
他扶著她起來,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心疼,卻在轉過頭對上我時立馬換上了不耐:
「許螢,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芊芊才不過 20 歲,你衝她發什麼脾氣?以前怎麼看不出來你這麼愛計較。
「而且我跟她也沒什麼,不過是她家裡跳閘了我下來幫她修一下。大家鄰居一場,你未免太愛胡思亂想了。」
好蹩腳的借口。
9
芊芊小姐像水一下淌在了他懷裡,發出小貓抓痒般的輕聲抽泣:
「賀軼哥哥,我沒事。許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卻在可憐的淚眼中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向我發出了勝利者的炫耀。
他卻沒有推開,我看著他脖子上幾道清晰可見的指甲劃痕,心裡已經麻木:
「修電閘修得這麼激烈?」
賀軼用帶著嫌惡的目光將我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用質問的語氣投向我:
「許螢,你可別倒打一耙。
「倒是你。你騙了我,壓根就沒有登機。
「你知道機票花了我多少錢嗎?你知道那套房間是要提前預訂的嗎?你倒好,說不去就不去了,還跟我在這演了那麼久的戲。」
他眼睛滴溜一轉,仿佛找到了正確答案。
「許螢,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給我設局的?」
我失笑:「賀軼,我倒是真以為你是要給我準備驚喜的。
「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花大價錢把我送走,給你們創建二人空間。」
我看著他眼睛裡的火氣越來越盛,已經不想給他再留一絲臉面了。
「人家都花幾百塊錢買特殊服務,你不一樣,你玩得高級,你花大幾千。
「怎麼,難道是我讓別人送上門的嗎?」
林芊芊一下子便哭出了聲,纖細的胳膊如水蛇一樣將賀軼的腰纏得更緊:
「賀軼哥哥,許姐她……她侮辱我。」
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賀軼他仿佛一下子暴起,一個結實的巴掌甩在了我臉上。
他足足使了十成的力。
我倒在地上,聽到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許螢,你真讓人惡心。」
一記重重的關門聲將我所有的憤怒、委屈和不甘隔絕在外。
我支撐著倚靠在門邊,將從他接通電話後便開始的錄音按下了暫停鍵。
又打開了手機相機,看著屏幕裡的自己臉頰一側高高腫起,一副完全的失敗者的模樣,我忍不住想笑,可眼淚卻先一步流了下來。
我按下了拍攝鍵。
賀軼,恭喜你,感謝你,為我的反擊提供了證據。
10
回到家後,我隻覺身心俱疲。
躺在浴缸裡時,紛亂的思緒才緩緩平靜些。
這時,透過浴室的門傳來「咔嗒」一聲關門聲。賀軼回來了。
他的聲音隔著門傳來,話語間帶著一絲討好:
「老婆,剛才是我沒控制好情緒,太衝動了。」
我沒有回應,過了會兒他又開口:
「老婆,機票和酒店的錢花了也就花了,我也不再去計較這些。
「看在我大出血的份兒上,剛才的事,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無語到想笑:「賀軼,你要點臉行嗎?」
明明他才是做出背叛行為的那個人,倒是挺會給自己戴高帽子。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點燃了他的情緒,他沒有回答便推門而入。
我看著他一步步靠近。
他的臉上帶著委屈,浴室的熱氣升騰,讓他的頭發看起來都是湿漉漉的,倒讓他像是一個被主人拋棄的委屈小狗。
明明以前我總是會被他這種柔情打動,可我現在卻十分厭惡。
因為虛偽。
他蹲下來,高大的身軀在我身上打下一片陰影。
我出聲呵斥:「賀軼,別過來。我現在看到你的臉都覺得惡心。」
可他卻將頭湊過來,我應激地伸出手抵住他,他卻順著沐浴液往下滑動。
他的手正一點一點圈住我的腰,我不由得一陣戰慄。
我用盡力氣想要推開他,可是身上的沐浴液滑膩得讓我完全使不上勁,而他卻一圈圈收緊。
「賀軼!」我想要叫停。
可他不聽,卻將臉湊過來。我扭過頭,讓他的吻落在了臉頰上。
「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他的氣息吐在我脖子上:「好不好?」
11
看著他仿佛動情至極的模樣,我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他將頭抵在我肩膀上,將這個擁抱收緊:「求你了。」
在沒得到我回應後,他開始用手一粒一粒解開襯衫的扣子。
而在這個角度,我卻能清晰地看到他背後,在襯衫與皮膚縫隙之間的空間。
布滿了曖昧的抓痕。
「賀軼。婚內強J也是強J。
「如果你還要繼續,我一定會報警的。」
浴室內的氛圍一下子降至冰點,他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下一秒,他便抽出手站了起來,臉上有一瞬間的無措,卻立馬冷靜下來。
「許螢,說話記得過腦子。」
接著他便從浴室走了出去。
再次聽到「咔嗒」的關門聲後,我將整個人沉浸在水下,希望能洗幹淨他在我身上留下的溫度。
好髒。
換上衣服後,我聽到手機嘀嘀嘀的提示音,通知欄出現了賀軼的頭像。
【這兩天我會住酒店,你也靜下心好好想一下。】
同時,GPS 定位也發出位置移動的警告。
我沒有猶豫便關掉了提醒,這已經不重要了。
這時,賀軼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為了這點事不值得。】
我躺在床上,將身體盡量遠離他平時常躺的那個位置。
這時,手機又傳來消息提示音。
【許螢。
【想想我們九年的感情。】
我將手機關了機,愣愣地盯著天花板。
是啊,九年的感情。
因為彌足珍貴,所以更加容不得一點沙子。
12
第二天早上我便動身準備前往法院。
可剛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林芊芊用手抵住門,急切道:「許姐,你聽我解釋。」
我面上不動聲色,也並沒有邀請她進來的意思:「你有什麼事?」
「昨天的事……不,這一年半以來,都是我鬼迷心竅。」
原來已經一年半了是嗎?我哂笑。
「其實,昨天是我跟賀軼哥哥最後一次。
「他其實這段時間都很痛苦,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因為怕傷害到你,怕影響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
「其實他昨天說了,我們之間在這之後就會結束。」
他倆互相挽著手親昵地往【錦城大學】裡走去的樣子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因為是最後一次,所以要留下特別的記憶是嗎?
「可沒想到你卻突然……」
我冷眼看著她臉上的可憐與委屈都快要溢出來了,又突然之間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許姐,都是我的錯。是我主動的,你別怪他。你們一定要好好過下去,我絕對不會再出現了……」
我心裡十分平靜,輕輕拂去她的手,直直地對上她的眼睛: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結果?」
她著急地開口:「我不是——」
「算了,我換個說法吧。賀軼,給你付出了什麼?」
林芊芊愣了一下,我卻先替她接了話,「每個月幾千的房租?時不時的小禮物?小驚喜?還是說,你的學費和生活費也是他給的?
「還是說你就貪戀那種,仿佛感覺自己被珍視,被金屋藏嬌的刺激和獨一無二?」
她的臉上驟然透出一股狠勁,不等她開口我卻繼續接上。
「哦,還是說他現在要給你斷供了,所以你急了。」
我一寸一寸掰開她支撐在門上的手,看著她貼滿了水鑽的精致美甲,心中更是了然。
「所以你做出這副姿態,是想讓我心軟不再追究,好讓你們能夠換個地方繼續維持見不得光的地下情虐戀?
「還是想刺激我,逼我對你做什麼極端的舉動,好叫你在賀軼面前表明忠心,反襯出你的無辜和高尚?」
似乎被人戳中了心窩後氣極,林芊芊的手突然揚起來。
我迅速抓住她的手腕,用了十成的力氣。
看著她逐漸猙獰的表情,我不緊不慢道:
「賀軼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
「隻要我想要回來,隨時都可以將你起訴到法院。」
「放開我!我要報警了!」林芊芊掙扎著想要脫身,我毫不在意地便松開了她的手。
我雙手交叉看著她急切地從包裡掏出手機,冷笑:「好啊,你去警察局,我去法院,看看誰速度更快。」
她一邊撥通電話,一邊往電梯走去,嘴裡還惡狠狠地念叨著什麼。
在電梯門關上前,我看著她,一字一頓:「小,三。」
她瞬間臉色驟變,卻在電話接通後一秒便換上了哭腔:「賀軼哥哥,我——」
電梯門關上了。
果然是小女孩,還隻會玩告狀和打小報告那一套。
本來隻是想去法院起訴離婚的,現在順便把該要的錢也拿回來吧。
13 將相關證件、錄好的音頻和照片遞交上去後,工作人員告知我回去等法院傳喚。
立案後的審查需要時間,我也需要時間來整理心情。
無視手機裡賀軼打來的十幾個未接電話,我心無旁騖地整理著衣服。
專門為了紀念日而挪用的五天年假,給了我稍微喘息的空間。
六個小時後,我在北方的機場落地。
我坐著那年大雪賀軼來找我時乘坐的那趟火車,又轉換了同一趟大巴。
身體隨著車輪滾滾間搖晃著,從出發到現在接近十個小時,天已經全黑了,肩背早已僵直,酸痛難忍。
車馬勞頓。
認識我之前,他從未離開過南方。當年,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冒著大雪幾經輾轉來找我的呢?
下了車,看著周圍的景象越來越熟悉,我的腳步卻越來越沉。
我該怎麼向媽媽解釋這一切。我甚至感覺到丟臉。
將鑰匙插進鎖眼後,我深呼吸了一口氣。
可門卻在我推開之前打開了。
「哎喲,我的好閨女,好丫頭。
「怎麼突然回來也不跟咱說一聲。」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我一下子便脫了力,腳下一軟,不過一瞬間,媽媽的味道便充斥了我的鼻腔。
媽媽的喜悅顯而易見,她不停地用手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的頭貼在媽媽胸前的圍裙上,明明鼻尖還聞到一股剛切完洋蔥或青椒的混合菜味。
可我的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媽,我就是……
「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媽媽用手一遍遍擦著我眼角的淚水,語氣中透出難以抑制的心疼:「哎喲,咱閨女指定是受委屈了。」
明明是粗糙的,有些磨皮膚的,卻讓我感覺到十分安心。
我沒有接話,眼淚卻更加洶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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