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第3章

 

14

安兒被這架勢嚇得哇哇大哭。

 

林將軍怕傷害到郡主，便吩咐身邊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我緩緩走上前：「你說你是祁王，可祁王又怎麼會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祁王宅心仁厚，一向把郡主當掌上明珠般疼愛。」

 

高明渲怒不可遏：「你站住，你再上前我就對郡主不客氣。」

 

說著又把劍往安兒的脖子挪近了幾分。

 

沈側妃在後面跪下，哭得滿臉淚水：「安兒還那麼小，你別傷害她，你有什麼火就衝我來。」

 

趁著高明渲回頭看向沈側妃的時候，我衝沈側妃擠了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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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領略到我的意思。

 

我瞪著眼望向高明渲：「祁王光風霽月，光明磊落，怎會像你這般卑鄙齷齪。」

 

沈側妃也心領神會地說道：「若是祁王還在，他斷不會容忍安兒被賊人脅迫，更不會眼睜睜看著安兒受傷。」

 

高明渲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此刻的他心情復雜，進退兩難。

 

我繼續說道：「你劫持年少孩兒算什麼君子所為，有本事你就放了錦安郡主，來劫持我啊。」

 

沈側妃則在高明渲後面哭喊著：「不，你來挾持我吧，我才是錦安郡主的親生母親。」

 

「不，你挾持我。」

 

「挾持我……」

 

高明渲看著我，又轉頭看向沈側妃，在他不斷地轉頭之際，我迅速抽出一旁士兵的劍，對準了高明渲的手臂刺過去。

 

他吃痛地松開了手，我便迅速上前抱走了安兒。

 

一旁的士兵上前圍住了高明渲，紛紛把劍架他脖子上。

 

高明渲動彈不得，隻是一個勁吵著要見父皇。

 

15

 

我帶著高明渲進了宮。

 

皇上了解清楚原委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高明渲跪下求情：「父皇，我們好歹父子一場，為何這樣對我？」

 

皇上把奏折扔到了高明渲臉上：「你自己看，跟你進王府的那幫是什麼人？那是從前蕭丞相的部下。要不是王妃提前通知御林軍來救你們，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蕭丞相隻有一個獨子，名叫蕭容山。

 

可這蕭容山卻當街強搶民女，還為此打S了三名無辜百姓。

 

一紙訴狀告到了天子處，天子看在丞相的份上，判了蕭容山流放邊疆。

 

在流放途中，蕭容山染病身亡。蕭丞相傷心不已，因此辭官還鄉。

 

沒想到，蕭丞相卻懷恨在心，一直想報仇。

 

這才集結了部下，助高明渲逃出寺廟，前來找我算賬。

 

高明渲這榆木腦袋，他此刻還不相信蕭丞相會害他：「蕭丞相是看著我長大的，他怎麼會害我？」

 

皇上此刻的表情是恨鐵不成鋼：「你以為他集結一幫人馬是在幫你啊？底下的人已經招供了，他們的目標是珩兒。他要讓我像他一樣，沒兒孫送終。」

 

幸虧我早早察覺，並做好防範。

 

我一直派探子秘密監視著高明渲。

 

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地來找高明渲時，我便叫人去調查。

 

在知道那些人是蕭丞相的部下時，我就猜到了蕭丞相的意圖。

 

如果蕭丞相的目標是高明渲，他大可以派人直接對高明渲下手，沒必要大費周折助他回府報仇。

 

所以我猜到了蕭丞相是想對珩兒下手。

 

他們進府當天，表面上一撥人是控制住了祁王府，隻看著高明渲動手。

 

可暗地裡卻派人去刺S珩兒。

 

好在我提前派探子暗中保護珩兒，才沒有讓他們得逞。

 

至於花園中發生的事，也是我暗中安排好的。我要讓珩兒親眼看清楚他一直牽掛在心裡的父親是怎樣的人。

 

是一個誅S結發妻子，劫持年幼女兒的人。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

 

而我也早把發現蕭丞相部下的事呈報給皇上。

 

皇上也有意把這些人一網打盡。

 

所以御林軍才來得這般及時。

 

16

 

高明渲把怒火發在我身上：「王妃缺少賢德，不認親夫，不配做皇孫生母，求父皇休掉她。」

 

皇上聽了，一盞茶杯摔到高明渲的頭上，鮮血緩緩流出，滴滿了半張臉。

 

「你以為是朕認不出你嗎？你是我的兒子，化成灰我都認得出，可你任性妄為這麼多年，朕都不跟你計較。總覺得你年齡小，後面會慢慢懂事的。

 

「可你如今已過而立之年，還這般草率做人，要不是你無故玩失蹤，又怎會落得個毀容瘸腿的下場。」

 

高明渲磕頭請罪：「兒臣隻是覺得王府裡的日子太過乏味沉悶，想出去清爽一段時日。」

 

皇上搖搖頭，緩緩說道：「可這皇宮比王府沉悶乏味千百倍，他日你若是當了皇上，今日溜出宮，明日玩失蹤，置朝堂於何處，置天下百姓於何處？

 

「對外，你實在是難堪大用，不適宜當皇帝。對內，你惹得府中妻妾對你多有怨言，無一人肯S心塌地地追隨你。你現在這副尊容，還適不適合出現在天下百姓面前？你有沒有反省過？」

 

一番話，說得高明渲啞口無言。

 

他時至今日，才終於知道是他的父皇不想認回他。

 

而皇上在說完這番話後，也氣得吐血暈倒。

 

皇上近年來一直犯咳疾，身體已是大不如初。

 

如今被高明渲一再刺激，更是加重了病情。

 

17

 

我讓太監把高明渲帶下去關在冷宮裡。

 

一切隻等皇上醒來再做處置。

 

皇上病得迷迷糊糊，醒來後卻再未提過高明渲。

 

隻是把珩兒叫到跟前，叮囑他如何處理朝廷之事，教導他如何肩負起一個國君的責任。

 

半年後，皇上駕崩。

 

珩兒繼位成為新一代天子。

 

而我也被封為太後。

 

安兒被封為錦安長公主，並賜了封地。

 

沈側妃也被封為了沈太妃，她前來跟我拜別：

 

「妹妹即日起，將跟隨錦安長公主去她的封地居住，多謝皇上和太後的成全。」

 

我擺手示意她起身：「這一切都是你應該得到的，想起你剛進府時，還是個十七歲的懵懂少女，如今才過去十年，倒是個成熟的婦人了。」

 

沈太妃慚愧地淺笑起來：「我剛進府時，年少無知，整天想著跟姐姐爭寵。可後來才知道，掙這些寵愛有什麼用，王爺寵愛誰都不會超過三個月，他最愛的永遠都是自己。是姐姐寬宏大量，不跟我一般計較。

 

「姐姐這麼多年來，操持王府上下事宜，真的辛苦了，祝姐姐往後的日子順遂如意，幸福安康。

 

「你也是，在封地那裡也要保重身子，無趣乏味了也可以回京城看望我們。」

 

18

 

而高明渲仍舊在冷宮生活著，聽聞新君繼位的消息，他吵著鬧著要見新皇帝，嘴裡叫囂著：

 

「我是新皇帝的父親，該封我為太上皇！」

 

我聽了，也隻是笑笑：「是該去見見這位故人了。」

 

冷宮裡倒沒我想象中的那麼破敗不堪，但高明渲看起來卻憔悴不已。

 

幽禁的日子對他而言已是天大的懲罰，從前的他是自由瀟灑慣了的，如今連冷宮的門口都出不來。

 

「你讓珩兒來見我，我是他父親，他斷不忍看我如此受苦。」

 

我笑了笑：「珩兒如今已是天子，剛繼位，有大把的奏折和事情要處理。我也差人問過他，要如何處置你。他說，一切但憑母後處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做得太絕。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饒你一命。後半生你就在城郊外的那座寺廟靜思己過吧。這一次，我會派重兵把守，誰也帶不了你出去。」

 

高明渲不滿這安排，剝奪他的自由，還不如直接奪去他的命。

 

「你這毒婦，你都已經是尊貴無比的太後了，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當太上皇，我出去遊歷江湖，也不會在跟前礙你的眼。」

 

我也不想再裝下去了，索性撕破臉皮：

 

「對，我就是恨你。恨你以前隻顧著自己舒服，無緣無故玩失蹤, 害得我擔驚受怕, 我的第二個孩子才會難產去世。你一定很好奇為何近幾年王府再沒孩子出生，那是因為我給你偷偷下了藥。

 

「不然你整日在外遊蕩，指不定要帶回多少孩子。珩兒就是我的指望，誰也別想威脅到他。」

 

高明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我被毀容，被弄成瘸子, 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我仰天大笑：「看來你還不算太蠢。」

 

高明渲氣憤不已, 伸出手試圖掐S我。

 

隻是他還沒靠近，便被身旁的太監一腳踢開：「太後面前, 也敢放肆！來人, 快把他捆起來, 用布條塞住他的嘴巴, 免得胡言亂語, 髒了太後的耳朵。」

 

我走出冷宮的門口時，還是回頭看了高明渲最後一眼：

 

「知道為什麼要把你囚禁在寺廟中嗎？還記得我跟母親去那個寺廟上香時，你找我表明心意，你說此生絕不負我，若有朝一日負我傷我, 就罰你一輩子被囚禁在寺廟中靜思己過。

 

「大概說過的誓言，你也全忘了吧。也是，你都辜負了那麼多個女子的心意，又怎會獨獨記得關於我的呢。」

 

19

 

我跟皇上回稟了此事，皇上也贊同我這個安排。

 

畢竟父子一場，他總不忍見到自己的母親送父親去S。

 

高明渲被捆綁著送進一座轎子裡，被偷偷送去了寺廟。

 

隻是在途中, 卻被刺身亡。

 

是曾經的祁王府中一個侍妾做的。

 

她在隊伍休息時，裝作路邊小飯館的老板娘，趁著隊伍人員休息吃喝時，她靠近轎子，拔出了頭上的簪子，刺進了高明渲的脖子。

 

這名看起來性格柔婉的江南女子溫行芝，做事卻是剛烈。

 

高明渲S不瞑目, 溫行芝伸出手幫他合上了雙眼, 緩緩說道：

 

「渲郎, 還記得我們在柳湖畔前定情，你送給我這支簪子, 說若是日後你負了我，那便讓我用這簪子刺你，給你贖罪。我離開王府後，回到我們之前定情的地方, 我看到你曾經寫在柳樹上的情詩, 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不甘心。」

 

皇上聽聞這個消息，靜默良久, 卻隻是嘆氣感慨：「是父親處處留下情債, 才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可皇上不知道的是, 高明渲的行蹤是我偷偷透露給溫行芝的。

 

高明渲曾經害S我哥哥，他也該償還回來。

 

隻有借刀S人，才不會傷了我跟皇上的母子情分。

 

我下旨給溫行芝賜毒酒自盡。

 

卻又偷偷調換了毒酒, 放她離開。

 

因為天下重情之人，不該落得如此下場。

 

薄情寡義之人，才應該得到報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