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條件艱苦、缺衣少食,你要走,也很正常……」
夏榭的面色愈發蒼白,眉心越蹙越緊,連肩膀也微微顫抖。
我這才緩過神來:
都是誤會!爹沒讓我走,是七皇子怕我走。
害,這小子不會以為幾塊糕點就是我的餞別飯吧?
胡思亂想什麼呢!
我舉起湯匙,再次往夏榭嘴邊送:
「沒關系的啦,我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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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現在生活不是好起來了,我們有炭、有糕點,還有杏仁露。」
我湊到夏榭耳邊,壓低了聲音:
「還有錢呢!」
原本我以為,這個消息能安慰夏榭那顆憂慮的心。
卻沒想到,他眉頭皺得更緊:
「是因為你爹來了,我們才能過上這種生活。」
「可若是他聽進去嬤嬤的話,真以為我們搞斷袖……就一定會讓你走。」
話音落下,夏榭的淚掉得更兇。
我一看就慌了,連連搖頭,誇張地比劃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我爹才不會聽那嬤嬤的話!」
「你信我,這話比珍珠還真!」
夏榭這才破涕為笑,輕聲道:
「傅伴讀,讓你見笑了。」
「你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要是你走了,我便又是孤身一人……」
「我會一直想你,但,又一直見不到你。」
「別擔心啦,我不會走的!」
我拍著胸脯保證,見夏榭臉上展出笑顏,才裝作不經意地問:
「你孤身一人,為何不去與兄弟們親近呢?」
「我聽聞太子殿下性情溫和……」
此言一出,夏榭臉色一變,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氣氛瞬間冷了下去。
難道我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嗎?
我的心也莫名有些不安。
半晌後,才聽夏榭緩緩道:
「傅伴讀,你恐怕不知道,我母妃被打入冷宮,乃是皇後陷害。」
「當今太子的生母……正是皇後。」
「所以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與太子交好,你明白嗎?」
我:……
難辦。
(10)
從那天起,夏榭對我的態度明顯沒那麼親熱了。
有時我撞見他寫東西,他還會直接將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
這對向來節儉的七皇子來說,可是名副其實的鋪張浪費啊!
我心裡湧上莫名的酸楚。
終於在一天夜裡,偷偷從廢紙簍裡掏出了紙團。
背著我寫什麼呢?肯定是罵我的話!
天天寫日記罵我,真是可惡!
我懷著憤怒的心情,揉開了紙團。
傅——子——念?
怎麼是我的名字!
好哇你個夏榭,罵我還要分紙是吧?看我不把紙團全拆了!
我惡狠狠地揉開了下一個紙團:
傅——子——念。
嗯?
秉著堅持到底的信念,我把所有的紙團都拆開了。
每張紙上的內容都一致:傅子念。
我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
我嚇得渾身發軟,話都說不出來。
連夜飛鴿傳書給爹,告訴他我不幹了。
沒想到,爹竟然說:
「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幹的挺好嗎?」
嗚嗚嗚,好個屁啊!
好好的人都被我掰成斷袖了!
我將紙團一股腦兒地卷起來掛在了鴿子身上,看著它怨念地瞪我一眼然後咬著牙飛走。
收到信後,爹沉默了。
原本秒回的他,遲疑了足足三天才給我傳信。
信裡全是我不愛聽的:
「斷袖有什麼不好的?七皇子斷袖,喜歡男的,你才安全啊!」
我:……
爹真是瘋了!
當晚我就熬不住去找了三哥。
三哥聽完我的話後,也是一陣沉默。
沉默過後,竟然幫爹勸我:
「忍忍吧,太子上位就好了。」
我哭得梨花帶雨,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往三哥昂貴的衣裳上抹。
眉目清冷,如月華清湛的公子隻好一邊安慰我,一邊憂愁地從我手中拽袖子。
清夜無塵,輕薄的青帷在月色間無風自搖。
三哥不敢傷我,但又實在拽不出他那被當做抹布蹂躪的袖子。
語氣都帶了幾分示弱:
「阿念拿些錢回去,好不好?」
「好。」
我從善如流地松開了三哥的衣袖,甜甜一笑。
三哥嘆了口氣,一邊掏錢袋,一邊囑咐我:
「去買件狐裘,別挑張揚的,但毛得厚實……別凍著了。」
「你愛吃的桃酥、白糖糕也多買些,帶身上。」
「對了,給你主子也買件,秋獵快到了,他也要露面。」
「伴讀穿得比主子好,那些貴人臉上面子可掛不住。」
三哥絮絮叨叨了一堆,說到末了,才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別怕,有哥哥在呢,七皇子不敢打你主意。」
「便是他敢,傅家也不是吃素的。」
「你莫要擔心。」
(11)
回冷宮的路上,我錢包鼓鼓,心口暖暖。
秋獵?聽起來就很有意思,好想去玩啊!
可……三哥提到過,秋獵是太子舉辦的,七皇子肯定不會去。
诶,狐裘買了也穿不出去。
我捧著沉甸甸的錢袋子,心中無比惆悵。
寢殿就在前面,但我的腳就是邁不進去。
就仿佛裡面有野獸,會吞噬了我的自由似的。
「傅伴讀?」
嘎吱一聲,門開了。
一道颀長挺拔的身影出現,打斷了我的思緒。
「怎麼不進來?」
清清冷冷的詢問聲,有如檐下墜著的風鈴,在風中飄忽。
不知為何,我的胸口突然開始打鼓:
夏榭不僅斷袖,還喜歡我,這要我怎麼面對他?
「呃……我去找我三哥了。」
我揪著衣襟,努力使聲線平靜如水:
「他說秋獵快了,讓我給你買件狐裘。」
「那個,秋獵你去嗎?」
「你想去嗎?」夏榭反問得毫不猶豫。
他似乎才沐浴過,身上隻著了件裡衣。
雪白的衣,濃黑的發,明燭燈光之下,端的是珠玉在側的秀美。
我不敢多看,趕緊低下頭去:
自……自然是想的。
「那就去。」
夏榭幹脆地同意了此事,走上前來,把頭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安安靜靜地貼著我的背,就仿佛一隻巨大的貓貓。
「下次別出去那麼久。」
「我會想你。」
(12)
秋獵的地點是雁山。
已是深秋,山頂的湖面上最後一叢晚荷也已凋謝。
蘆葦枯荷東倒西歪地倒在有如翡翠的湖面上,頗具蕭瑟悽清之意。
卻有楓林屹立於湖泊北岸,不蔓不枝,紅葉盡染。
湖水青藍,倒映著如火紅楓,陽光照下,滿湖皆是燃燒流動的火焰。
「真美啊!」
我發自內心地感慨道。
美景當配美食,若是此時來上一串滋滋冒油的烤肉,豈不美哉?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不爭氣的淚水就從嘴巴裡流了出來。
我迫不及待地奔向七皇子:
「殿下,我們快出發打獵吧!」
夏榭對我搖了搖頭:「抱歉……傅伴讀,沒有弓箭。」
出發的行李雖是他收拾的,但找不到一兩件也很正常。
我拍了拍胸脯,笑著說:「沒關系,我幫你一起找!」
話音落下,卻見夏榭的眼瞳更黯幾分。
「找不到的,不是沒帶,是沒有。」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幾乎到了呢喃的程度: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看著他那消極的態度,我沒來由得有些生氣:
「來都來了!回去幹嘛?」
「山裡能吃的多了去了,野菜野果,還有這湖,裡面肯定有魚!」
我每說一句,夏榭的臉色就亮上幾分。
當我拍著他肩膀笑著說:「發揮你廚藝的時候到啦!」
的時候,他也跟著笑了。
仿佛常年遮蔽天空的烏雲突然被狂風吹散,露出了久違的陽光,溫暖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13)
我們採野果、蘑菇,捉魚的時候,不斷有汙言穢語傳來。
「打獵連弓箭都不帶,真是沒出息!」
「窮酸嘛,哪買得起弓箭呢?」
「一個皇子,過得和叫花子一樣,嘖嘖!」
經過我們身邊的人,大多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但無論他們怎麼說,我們都置之不理。
摘了滿兜的果子、蘑菇,還捉了好幾條肥魚,別提多高興了。
暮色四合,絲絲縷縷的雲霧被夕陽染成金黃色,比錦緞還要令人目眩神迷。
夏榭赤著腳站在鋪滿楓葉的地上,褲腿挽到膝蓋,一雙手靈活地翻動著火堆上的竹枝。
隨著他的動作,竹枝上的兩條魚也在有規律地翻轉。
仔細看去,魚鱗被刮得很幹淨,側身有一條切口,內髒也已經被清理過了。
魚肚裡還塞了蘑菇,焦香與鮮香交織,勾得人食指大動。
可惜,撲鼻的香氣引來了討厭的蒼蠅。
四皇子和他的僕從們就跟沒吃過飯似的,一上來就搶了我們的魚,燙得哇哇直叫也要吃。
「你這魚啊,聞著還行,吃著……狗都嫌淡!」
四皇子一邊吃,一邊還要嫌棄。
我注意到,夏榭垂落的手緊握著,青筋根根暴起。
心裡的怒氣瞬間被點燃,我直接衝上去,搶過魚扔得老遠。
四皇子先是一愣,緊接著濃鬱如墨雲的眸子透出一絲寒意,是發怒的前奏。
「哪來的刁民?拖下去喂狗!」
「四哥,傅子念是我的人。」
夏榭突然站出來,擋在了我身前。
「姓傅?」
四皇子的眼睛眯了起來:
「傅子明,這不長眼的是你弟弟?」
「是。」
四哥咚的一聲跪倒在地:
「家弟年幼無知,還請殿下饒恕!」
我的眼睛滴溜溜一轉,也跟著跪倒在地:
「小人知錯!但那魚肚中的蘑菇有毒……」
夏榭眼中劃過一縷迷茫,卻還是跟著拱了拱手:
「是,蘑菇有毒,我們正是知曉,才未曾動口。」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四皇子不信也得信了。
隻好惡狠狠地瞪我一眼,悻悻然地離去了。
待到不速之客的背影完全消失後,夏榭突然蹲了下去。
我正覺得奇怪,卻見他眼睛一眨,一滴淚水不可控地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帶得他睫毛一顫。
「對不起,傅伴讀。」
「怎麼又哭了?」
我嚇得一激靈,連忙洗了個野果遞過去:
「隻有這個了,你餓了先吃。」
「我不餓,你吃……」
夏榭斷斷續續道,發紅的眼眶看著好不可憐。
「魚也不是沒有,但我不會烤啊!」
我一邊嘆氣一邊去找菜刀:
「行了,別哭了,我試試看,好不好?」
夏榭輕輕點了點頭,又握住我的手,哽咽道:
「我隻是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保不住魚,也保不住你。」
天S的,這要怎麼安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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