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7-29 16:16:524158

趙睿眼底暗潮湧動,咬牙,「祁遇敢傷你!」


 


我壓下心口酸澀,擠出笑。


 


「剛回京嗎?累嗎,喝杯茶吧。」


 


趙睿愣住,語氣焦急,「素素……」


 


我擺好茶杯,面不改色,「蓮芯茶,你最喜歡的。」


 


17


 


大門搖搖欲墜。


 


勉強隔絕屋外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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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傾倒,茶葉蕩漾起伏。


 


趙睿攥住我的手腕,悶聲開口,「素素,你想好了?」


 


「我不怕太子,不怕錦衣衛。」


 


「隻要你願意和我走。」


 


我緩緩抽出,「阿睿,冷靜點。」


 


「你不怕,你姐姐呢,你爹娘呢。」


 


「趙貴妃會允許你為了我,得罪太子嗎?」


 


趙睿雙眼猩紅,「太子昏庸無能,我趙家本就跟隨景王!」


 


「不過是撕破臉,擺到明面上,我不怕!」


 


這是我第二次見趙睿發怒。


 


語氣絕然,敢愛敢恨。


 


和從前沒有半分差別。


 


第一次,是我將他送的玉佩歸還。


 


祁遇冷著臉,嗤笑,「你自己都有娃娃親,吏部侍郎的侄女都為你上吊好幾回。」


 


「哪來的臉學別人送定情信物?」


 


趙睿面色陰沉,右手揮拳,「祁遇,你有膽子再說一遍!」


 


我攔住趙睿,無奈嘆氣,「阿睿,你送我玉佩時,為何不說這是你祖傳之物?」


 


「若非祁遇告訴我,你還想瞞我到何時?」


 


「阿睿,謝謝你的心意,但我不能要。」


 


趙睿面色悵然,眼眸暗沉,「是因為他嗎?」


 


「你心悅祁遇。」


 


臉頰暮然發燙,我下意識辯駁,「不是。」


 


趙睿嗤笑,轉身離開。


 


第二日,趙睿領旨去西南平亂。


 


也對。


 


才兩年。


 


人不會變得這麼快。


 


可我離京半年,回來時,祁遇從翰林學士做到了宰相。


 


從景王手下的忠臣謀士變成顛倒黑白的佞臣。


 


太子麾下,一條心狠毒辣的惡犬。


 


思緒回籠。


 


我緊了緊外袍,沉聲開口,「茶快涼了,快喝吧。」


 


趙睿擲了茶盞,「我不喜歡什麼蓮芯茶!苦的要命!」


 


「是你喜歡,我才喜歡。」


 


「玉佩就是祖傳的,留給趙家未來兒媳的!」


 


「素素,和我走,好不好……」


 


大門再次被踹開。


 


吱呀一聲,四分五裂,徹底功成身退。


 


祁遇面色冷峻,氣息不穩,「趙小將軍,班師回朝不參見聖上,闖我府門,拐我娘子?」


 


「你不想活了嗎?」


 


18


 


初春的涼意猛然闖入。


 


連帶屋內氣溫都降了幾分。


 


趙睿劍眉緊蹙,冷笑,「背信棄主的東西也敢置喙我?」


 


祁遇眼底戾氣漸濃,「趙睿,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現在投靠太子,我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趙睿站起身,手中銀槍蓄勢待發,「祁遇,當年你爹觸怒聖上,是景王殿下求情,你才留下一條命。」


 


「你爹去世,是楊伯父一手操辦喪儀。」


 


趙睿語帶悲愴,言語間失望多於憤恨,「十年前,也是楊伯父從若水廟尋回你娘。」


 


「恩情重意,竟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祁遇面色晦暗,沉聲開口,「景王同太子爭江南河堤加固的差事。」


 


「你說,若是此時,我參景王御下不嚴,放任下屬仗勢欺人,聖上會怎麼想?」


 


銀槍刺落祁遇身上狐裘,停在脖頸處。


 


趙睿手背青筋浮現,「祁遇,你究竟有沒有心?」


 


「我隻是想帶素素走。」


 


祁遇緩緩向前,嘴角帶笑,「我和素素青梅竹馬,她得陪著我,除非我S。」


 


血珠染紅刀尖。


 


錦衣衛副使拉弓,純黑的箭尖直指趙睿。


 


劍拔弩張。


 


我倒是第一次見到活的成語。


 


我握住趙睿的手,順勢帶回銀槍。


 


祁遇面若寒霜,眸色暗沉,「素素,過來。」


 


趙睿眼底閃過希冀,「素素,你改主意了?」


 


我垂眸,邁向祁遇,指腹撫過傷口,柔情似水,「阿遇,疼嗎?」


 


祁遇耳垂躍上一抹粉,結巴道,「不…不疼。」


 


我依進祁遇懷中,言笑晏晏,「趙睿,你走吧。」


 


「我選阿遇。」


 


若是祁遇細心些,或許能發現我渾身顫抖。


 


因為厭惡至極,靠近一分,惡心一分。


 


可祁遇沒有。


 


19


 


蘭芳閣的換了新的門。


 


上好的沉香木,雕花精細。


 


小綿顫顫巍巍給我布菜。


 


嘖。


 


早知道逃不掉,就不打暈她了。


 


咕嚕。


 


小綿捂住肚子,面色通紅。


 


我強行將小綿摁在椅子上。


 


小綿雙目垂淚,「夫人,夫人饒命。」


 


我夾起一塊雲片糕,堵住小綿的嘴,「別說話,吃!」


 


小綿瑟縮,低首應是。


 


風卷雲舒。


 


我望著兩盤見底的雲片糕,心底暮然柔軟,「小綿還挺能吃,多大了?」


 


小綿面色羞紅,作勢又要下跪,被我一個眼刀攔住。


 


小綿低垂著頭,嗫嚅道,「還有半年及笄。」


 


「沒進相府之前,總是吃不飽。」


 


我點頭,認真道,「別害羞,正是長身體的年紀。」


 


門口一陣輕笑。


 


祁遇信步邁進,眉目疏朗,「素素十五歲比她厲害。」


 


「七盤雲片糕都不夠。」


 


「還得配著水晶肘子,醬鴨、燒鵝。」


 


真的好奇怪。


 


從前,我和祁遇見面就吵,爭執不斷。


 


京城都說我們是S對頭。


 


如今,真成S對頭了。


 


倒能和顏悅色打趣了。


 


我扭頭,眉眼彎彎,「你很開心?有什麼歡喜事嗎?」


 


祁遇環住我,下巴枕在我脖頸處,溫言軟語,「江南堤壩休整,河道改建,交給太子了。」


 


「若能辦好,太子可得民心。」


 


我心下微沉,試探開口,「以往不都是交給景王嗎?」


 


祁遇手臂收緊,溫熱的氣息撲在我耳廓,「民間傳言景王誣陷楊家。」


 


「太子又一力主張替楊家翻案。」


 


「人心向背。」


 


呵。


 


賊喊捉賊。


 


我轉過身,望著祁遇,語氣擔憂,「你的處境還好嗎?」


 


「景王殿下知你叛主,太子又不會明面上接受你。」


 


「你在朝中豈非受盡白眼,孤立無援?」


 


祁遇嘴唇上揚,眉目含情,「我還有素素你。」


 


「而且,錦衣衛本就隻領皇命。」


 


祁遇眼底的狠戾轉瞬既逝。


 


我看不真切。


 


下一瞬,祁遇抱起我,嗓音暗沉,「素素,夜深了,該就寢了。」


 


我環視一圈。


 


沉香木門緊閉。


 


小綿早就不知所蹤。


 


屋內,隻剩我和祁遇。


 


月光蓋住燭火,照下絲絲明亮。


 


我將寢被橫亙床榻中間,眼神閃躲,「今日葵水,不太方便。」


 


祁遇身形微僵,喉結滾動,「素素,我沒想……你別怕。」


 


窗棂被合上,滿室漆黑。


 


祁遇攬住我的腰,柔聲勸慰,「睡吧,我好累。」


 


「好久沒睡過好覺了。」


 


我脊背僵硬,動彈不得。


 


片刻後,祁遇呼吸漸輕。


 


香爐嫋嫋,安魂香依舊濃烈。


 


我的手落在祁遇脖頸下幾分。


 


眼皮卻漸漸沉重,困意洶湧襲來。


 


手臂似有千斤重,松松垂下。


 


恍惚中,我聽見一道聲音。


 


悲涼孤寂至極。


 


「睡吧,睡吧,很快一切就會結束了。」


 


好像祁遇。


 


可他難過什麼?


 


權勢地位珍寶金銀,他都有。


 


有什麼資格自憐呢?


 


路是自己選的。


 


20


 


人生這條路,不到最後,是分不清好壞的。


 


從前,我羨慕祁遇有娘疼。


 


不像我,娘親剛生下我就撒手人寰。


 


從未得到過,也不會有落差。


 


同一年,祁遇接連失去雙親。


 


天堂和地獄轉換,不過須臾之間。


 


祁伯母去世的輕易。


 


祁伯父的S,卻悲壯決絕。


 


史官記,聖上寢宮裡,戶部尚書祁直,痛訴江南洪水泛濫,災民忍飢挨餓,國庫空虛,哀求聖人體桖百姓,莫加賦稅,延後修建陵寢。


 


聖上勃然大怒,賜了廷杖。


 


祁尚書聲聲泣血,「臣食萬民俸祿,不敢屍位素餐,今還骨天下,萬望陛下視民如傷,宵旰憂勤,臣萬S無憾。」


 


鎏金石柱粘了人血,璀璨異常。


 


卻喚不醒昏聩的帝王。


 


帝王尤嫌紅黃的腦漿髒了今晨新供的波斯地毯,甚至,想誅九族以儆效尤。


 


景王以頭搶地,悲泣異常,「兒臣願以私庫供養父皇,懇請父皇延緩賦稅徵收,饒過祁尚書之子。」


 


兇殘的老虎動了愛子之心,揮手,「罷了。」轉頭又問,「你的私庫有多少金銀?」


 


內官用白布匆匆裹了屍體,扔在宮門。


 


祁遇脊背僵直,蒼白的臉毫無血色。


 


我握住祁遇顫抖的手,「我們帶伯父回家。」


 


祁府的白燈籠還沒來得及摘,又迎進了新的棺材。


 


祁遇一身缟素,手中紙錢翻飛,眼神渙散,「也好,省的我挖兩個坑了。」


 


胸口漲悶異常。


 


靈堂一角,是祁伯父送我及笄禮。


 


玄鐵鍛造的長纓槍,寒光粼粼。


 


上面的紅飄帶,是祁伯母去護國寺一步一叩首求來的。


 


但求神佛,護我安康。


 


我忽然不想忍了。


 


什麼狗屁帝王,什麼天命神授。


 


我抄起紅纓槍,斬釘截鐵,「祁遇,我帶你去S了狗皇帝!」


 


祁遇從火光中抬起頭,悲恨交織,「好,好,大不了,同歸於盡。」


 


哐當,大門被推開。


 


爹的盔甲血跡斑斑,手中的劍搖搖晃晃。


 


我激動不已,「爹,你平亂回來了!我們去給祁伯父報仇!」


 


沒有回應。


 


我爹站在原地,像一尊門神。


 


半響,我爹搶過我手中紅纓槍,嗓音嘶啞,「不許去!」


 


「周兄…聖上隻是一時糊塗。」


 


「西北戰亂剛平,西蜀戰亂又起,江南洪災。」


 


「太子和景王對皇位虎視眈眈。」


 


「大周不能亂。」


 


我猶如被人摁在幽黑潭水,呼吸困難,「他不配當皇帝!」


 


右手被松開。


 


祁遇面色萎黃,比之初見,更顯疲態。


 


「素素,今天我娘頭七」


「先下葬吧,和我爹一起。」


 


我張口想辯,卻隻覺無力。


 


祁遇眼底遍布紅血絲,衝我搖頭,「算了。」


 


畫面陡然轉換,我溺在荷花池中,無助喚著,「阿狸,阿狸……」


 


可張開嘴,水從四面擺放湧入,灌滿耳腔鼻腔。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阿狸緩緩下沉。


 


連帶著我自己。


 


可下一刻,湖面波浪乍起,有人毅然躍入水中。


 


黑影漸近,我下意識伸出手。


 


祁遇攔住我,唇舌相抵,渡給我一口氣。


 


片刻後,我抱著阿狸。


 


祁遇緊緊攬著我,躍出水面。


 


岸上,趙睿神色焦急,「素素,你沒事吧?都怪我,不該帶阿狸來這裡捉魚。」


 


頭腦昏沉,我低聲音安慰,「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趙睿張開嘴,面孔卻被割裂,變換重組。


 


是祁遇。


 


沒有水。


 


沒有荷花。


 


沒有鯉魚。


 


隻有靈堂飄揚的白幡。


 


狂風大作,吹滅了長明燈。


 


祁遇眼睛湿潤,鬢發粘在一起,「素素,別去,求你。」


 


「我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你。」


 


心口像被鈍器敲打。


 


我攥緊祁遇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祁遇擠出笑,「素素沒有對不起我。」


 


淚水奪眶而出。


 


「不是的,我該為你做些什麼的。」


 


「我該為你做些什麼的。」


 


「阿遇…阿遇……」


 


21


 


「阿遇……」


 


耳邊傳來焦急的呼喊,「夫人,夫人,您怎麼了,快醒醒啊。」


 


夫人?


 


是在喚我嗎?


 


我是誰的夫人?


 


我睜開眼,眼前是微弱的陽光。


 


小綿的面孔漸漸清晰。


 


我躺在床上,心像是被剜走一塊。


 


好長的一場夢啊。


 


我夢見三年前,我為了救阿狸跳進荷花池。


 


祁遇為了救我,跳進荷花池。


 


事後,祁遇梗著脖子,氣息微弱,「我是為了救阿狸!」


 


那年夏天氣溫出奇的低。


 


河水格外冰涼,激出了祁遇娘胎裡帶的弱症。


 


京城無人可治。


 


我和哥哥,晝夜不停,跑S三匹馬,才追上遊方的百草神醫。


 


我閉上眼,任由淚水滑落。


 


如果時光回溯,我大抵會扯著祁遇,一起溺S在淤泥中。


 


這樣,祁遇不會經歷父母接連離世。


 


不會步入朝堂。


 


不會跟著景王。


 


自然也不會背叛景王。


 


也不會和太子牽扯。


 


不會S了我一家三十六口。


 


他依舊是那個心懷赤誠,憂國愛民的少年。


 


白衣無塵,恬靜美好。


 


可惜,我們都活著。


 


我拭去眼淚,望向小綿,「怎麼了?」


 


嗓音嘶啞,難聽至極。


 


小綿眼底滿是擔憂,「太子在書房,請您過去。」


 


22


 


「殿下,泗水鎮兩年前就決堤過一次,這次修整堤壩,泗水鎮是重中之重。」


 


「泗水鎮靠南,四月就會進入汛期,時間來不及。」


 


「殿下,可以將工匠都調入泗水鎮,再加招民間好手,未必不可。」


 


「那江北呢?萬一同時發水,豈非因小失大?」


 


我進門瞬間,交談聲嘎然而止。


 


太子抬起頭,輕笑,「素素來啦,這次怎麼不偷聽了?」


 


我附身行禮,「之前是素素不懂事,太子殿下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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