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7-29 16:16:524398

太子挑眉,「哦,真知錯了嗎?」


 


「聽說你沒跟趙睿走?」


 


我垂眸,輕聲解釋,「阿遇是我夫君。」


 


「我在世上,隻有阿遇一個親人。」


 


「我不想讓仇恨蒙蔽雙眼。」


 


啪嗒。


 


毛筆被折成兩段。


 


太子面色暗沉,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真是憐惜眼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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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望著我,眼底晦暗不明。


 


半響,太子上前扶起我,「素素不是去過江南遊歷嗎?」


 


「來,看看輿圖,可有計策解江南水患?」


 


「說得好,本宮賞你一道恩典。」


 


書桌上,端端正正擺著一尺見方的輿圖。


 


祁遇面色冷凝,「殿下,素素怕水,您問錯人了。」


 


「中午了,殿下也該餓了。」


 


「素素,你去廚房吩咐,做幾道可口……」


 


太子眼睛微眯,淡淡開口,「祁遇,本宮想聽。」


 


我屏氣凝神,落下最後一筆,「殿下,我在江南遊歷時,路過金仙鎮,遇見一女子,名喚胡娘。」


 


「她在村莊上遊修築堤壩,將水經由水溝匯入村內小湖,再經由小巷流入村外大湖。」


 


「兩個湖泊互相調節,五年內,未曾發過洪水。」


 


太子眼底閃過驚訝,「為何沒有官員上報此等妙計?」


 


我垂眸,「大約,因為她是女子吧。」


 


太子嗯了聲,面色淡然,「你畫的這幾個圈什麼意思?」


 


我指著圖紙,「在胡娘的基礎上擴大,在整個江南地區分散挖三個湖泊,地下連通,互相調節。」


 


「隻用在上遊修建一道堤壩。」


 


「再叮囑各村效仿,自行建溝造湖。」


 


「這樣時間也來得及。」


 


「隻是費的銀子多些。」


 


太子盯著輿圖,半響,嘴唇勾起,「有個方法,不用勞民傷財,效率也高。」


 


我下意識詢問,「什麼?」


 


太子指尖跳躍,點出三個地點,「桐溪縣、白雲縣、玉和縣,我記得,他們地勢本就低。」


 


「將水直接引入,省時省力。」


 


我眉心緊蹙,「地勢是低,可遷民的話,需要周邊協作,安置費也是一筆大數目,不算容易。」


 


室內一片靜謐。


 


我疑惑抬頭,對上祁遇幽暗的眸。


 


清風陡起,翻動輿圖。


 


太子輕笑,「誰說,要遷民了?」


 


「這三個地方年年稅收墊底,直接淹了,也算為江南地界做貢獻了。」


 


「不好嗎?」


 


腦海一片空白。


 


我握緊桌角,胸膛劇烈起伏,「殿下,那是成千上萬條人命。」


 


「他們都是大周的子民!」


 


太子收起輿圖,神情淡漠,「西北戰亂頻發,軍餉都發不出了。」


 


「國庫空虛,本宮怎麼能忍心剝奪他們為國盡忠的機會呢?」


 


「你說對嗎?阿遇?」


 


祁遇避開我的視線,緩緩點頭,「為國捐軀,是他們的榮幸。」


 


我望著桌角的砚臺。


 


砸S吧,直接砸S太子好了。


 


反正還有景王。


 


我緩緩伸出手,卻被祁遇搶先。


 


砚臺滾落在地。


 


太子嘴角上揚,「素素,謝謝你。」


 


「江南的百姓一定會感謝你的。」


 


「放心,等本宮登基,一定還你楊家清白。」


 


太子腳步輕松,欣然離開。


 


我身形搖晃,艱澀開口,「祁遇,半年前,你不是這樣的。」


 


「你跟著景王,查處貪官,博施濟眾。」


 


「祁遇,我隻問你一次,有無苦衷?」


 


祁遇扶住我,眼神淡然,「你不怕水了?」


 


怕嗎?


 


我更怕我落水,會害S別人。


 


我嗤笑,「我更怕你,究竟是人是鬼。」


 


祁遇面色灰暗不明,「素素累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是了。


 


我真是蠢貨。


 


現在還想著替祁遇找借口。


 


我家三十六口人命,小翠……


 


都S在祁遇手中。


 


回京時,哥哥就告訴我,祁遇變了。


 


是我固執己見,執迷不悟。


 


還為祁遇打護身玉牌,作生辰禮。


 


眼前一片昏黑。


 


沉香木桌開出絢爛的血花。


 


昏過去前,我聽見祁遇顫聲喚我,「楊素素,楊素素……」


 


23


 


「楊素素,去江南前,我可以問你件事嗎?」


 


京郊長亭,祁遇攥緊馬繩,額頭一層薄汗。


 


我一愣。


 


祁遇父母去世後,他一夜之間長大許多。


 


不再同我打趣。


 


眉目總是緊鎖,多了深沉,也少了少年意氣。


 


總是喚我素素。


 


隱隱不願提起從前。


 


我折了段柳枝,輕聲開口,「什麼事?」


 


頭頂喜鵲鳴叫,彩雲翻飛。


 


祁遇嘴角難得帶了笑,「當年,董啟真私吞江南賦稅,致使國庫空虛。」


 


「我爹不得已向皇帝諫言,如今,景王搜齊了董啟真的罪證。」


 


「隻等時機。」


 


「我勉強能告慰我爹在天之靈。」


 


微風吹起祁遇鬢邊墨發,迷了我的眼。


 


我偷偷撫上祁遇發絲,「這一年半,你幸苦了。」


 


祁遇回身,抬頭望著我,面色鄭重,「我想,我要重新回答,我娘問我的問題。」


 


蟬鳴聲慕然響起,亂了我的心。


 


祁遇眼底浮現細碎的光,一字一頓。


 


「我不喜歡大家閨秀。」


 


「我喜歡帶我爬樹捉鳥,為我奔馳千裡,將我從雁落山崖邊拉上來的人。」


 


蟬鳴聲止,我幾乎忘了呼吸。


 


「我心悅你。」


 


「楊素素,你願意嫁給我嗎?」


 


發絲從我指縫溜走。


 


夏日暖陽灑在祁遇身上,鍍上一層柔光。


 


四目相對的瞬間,我紅了臉,「等我回來再說吧。」


 


我抽回韁繩,策馬向南。


 


風聲自身後追來,帶著祁遇歡欣的承諾。


 


「楊素素,我等你回來!」


 


畫面斑駁陸離。


 


一眨眼,我策馬停在祁府門前,「叫祁遇出來,我考慮好了。」


 


門房面孔生疏,淡淡道,「宰相大人去了平沙山上香了。」


 


我心下疑惑。


 


祁遇何時成了宰相,又何時信了神佛?


 


我策馬轉向,直奔平沙山。


 


行至城門,卻被一架馬車攔住。


 


車簾掀開,哥哥面色嚴肅,「剛回京,不回家,去哪?」


 


嫂嫂探出頭,小腹隆起,輕嗔,「你這麼兇幹嘛,素素,快過來,讓嫂子好好看看,半年不見,都瘦了。」


 


馬車上,我摸著嫂嫂的肚子,難掩欣喜,「這裡…有我的侄女嗎?」


 


嫂嫂輕笑,眉目似水,「大夫說,是龍鳳胎。」


 


我才從錦囊中掏出護身符,遞給嫂嫂,「真巧了,下江南路上順手救了一對母女,她們送我的。」


 


「跟著我闖了人皮客棧、鎮南路絲絹案、麓南毒瘴。」


 


「還有次,我被流寇打亂山崖,都平安無事。」


 


「可見是有效的,當我送給侄子侄女的見禮數啦。」


 


「希望他們平平安安,百歲無憂。」


 


哥哥面色陰沉,牙關緊咬,「這麼驚險?家書中你半字不提?」


 


「我就不該同意你去江南尋什麼名醫。」


 


我縮在嫂子身後,訕訕道,「闖蕩江湖嘛。」


 


「再說哥,你當年遊歷四方,不還順手偷了北涼太子的令牌嘛。」


 


嫂嫂摸著我的頭發,笑道,「驚雲,你別說素素。」


 


「我倒是希望可以像素素一樣,無拘無束,遍歷大周河山。」


 


哥哥面色和緩,握住嫂嫂的手,柔聲細語,「會的,等孩子生下,我們就把孩子扔給春姨。」


 


「我們二人遊山玩水,你想去哪,我都帶你去,好不好?」


 


嫂嫂面色羞紅,「素素還在呢。」


 


我憋住笑,「我這就走,我還得去找祁遇。」


 


霎那間,轎廂內氣溫陡降。


 


哥哥面色肅然,「不許去。」


 


嫂嫂面色猶豫,「素素,祁遇這段時間,很奇怪。」


 


我不解開口,「什麼意思?」


 


哥哥擰眉,「半年內,他連升多級,官拜宰相,又領錦衣衛。」


 


「隻是,他行事毒辣,將微末之事放大,凡涉事官員皆抄家滅族。」


 


「景王也訓斥他好幾回,祁遇卻愈加狂悖。」


 


心頭隱隱不安,我下意識辯駁,「是那些貪官罪有應得。」


 


哥哥眸色暗沉,「這就是可疑之處。」


 


「有些官員稱不上罪大惡極,甚至,罪證不全。」


 


「可祁遇仗著權勢,不容陳情,手段強硬。」


 


「總之,這段時間,你先不要去找他。」


 


嫂子拍著我的手,輕聲細語,「爹腿疾復發,你先在府中照顧。」


 


「半年不見,爹很是想你。」


 


氣氛低迷,我沒由來煩躁,「我不信祁遇會草芥人命。」


 


「那些官員的罪證我自會去查。」


 


「我自會還祁遇清白。」


 


「到時,哥你別再攔我。」


 


馬車停下,車夫高聲吆喝,「小姐,到家了。」


 


我推開門,碎肢斷臂遍地開花。


 


鮮血匯聚成河。


 


我扭頭去尋哥哥和嫂子。


 


可身後空無一人,馬車也不見了。


 


我慌了神,「哥,嫂嫂……」


 


「爹,春姨……」


 


S寂無聲。


 


客堂、假山、花園……我腳步虛浮,倉皇尋找。


 


書房,對,還有書房。


 


書房前,白淨的雪覆蓋臺階。


 


我顫抖著手推開房門。


 


屋內,一人長身玉立,白衣沾滿血跡。


 


那人回頭,手中捧著食盒。


 


端端正正擺著我爹的頭顱。


 


祁遇眉目含笑,「素素,在找楊伯父嗎?」


 


「伯父在我這呢。」


 


「還有你的哥哥、嫂嫂、春姨。」


祁遇側身。


 


身後書桌上,擺放著一顆顆熟悉的頭顱。


 


面色或疑惑、或恐懼、或憤恨。


 


我衝上前,SS掐住祁遇的脖頸,「為什麼,為什麼?」


 


祁遇嘴角帶著釋然的笑,「素素,是想S了我嗎?」


 


「S了我嗎?」


 


「素素?」


 


24


 


雙手緩緩收緊。


 


一滴淚砸在我手背。


 


手腕被一股蠻力拉扯。


 


火辣辣的疼。


 


眼前漸漸清明。


 


祁遇面色青紫,嘴唇無力翕動,「素素,要S了我嗎?」


 


下一瞬,我被人猛然拉開。


 


小綿緊緊箍著我,淚眼婆娑,「夫人,夫人,你醒醒。」


 


心跳漸漸平緩,我雙手顫抖,「我…這是怎麼了?」


 


醫士顫顫巍巍,結巴道,「夫人心結積鬱,又陡然受驚,發了癔症。」


 


我閉上眼,嗤笑,「癔症啊。」


 


這一切,如果都是我發的癔症。


 


是一場癲狂詭譎的夢,該多好啊。


 


祁遇擦去我額間汗水,動作輕柔,帶著討好,「素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睜開眼,水霧朦朧中笑出聲,「我餓了。」


 


「阿遇,你去東市歸寧坊給我買雲片糕好嗎?」


 


「就是我及笄那天,你帶我去的那家。」


 


「買七盒,好不好?」


 


祁遇松了口氣,緊繃的神色和緩,「好,等我回來。」


 


我依在小綿懷裡,乖巧點頭。


 


臨出門之際,祁遇吩咐醫士,「給夫人送安神湯。」


 


我輕聲開口,「安魂香也點上吧,好入睡。」


 


祁遇點頭,嗓音暗沉,「好,小綿,給夫人點上。」


 


我拽住小綿衣角,「劑量重些,我怕睡不著。」


 


眼尾餘光,我瞥見祁遇身形微頓。


 


小綿輕聲應是,緩緩離去。


 


腳步輕柔,似行於雲端。


 


我摩挲著手腕紅痕。


 


怪不得祁遇放心隻讓小綿一人照顧我。


 


怪不得我打暈小綿如此吃力。


 


是我輕敵了。


 


我依在軟塌上。


 


手邊安神湯醉人心神。


 


安魂香彌漫散開,氣息濃烈。


 


小綿站在屏風外,身形搖晃。


 


我撒了半碗,倒在錦被上,「小綿,這藥不對勁。」


 


小綿猛然清醒,語氣驚慌,「怎麼了?」


 


我遞給小綿,眉心緊簇,「這是你熬的?你自己嘗嘗!好苦!」


 


「府中藥材昂貴,可不是任你揮霍的。」


 


「我是喝不了苦藥,但不能浪費。」


 


「你自己做錯事,將這剩下的都喝了。」


 


小綿面色糾結,為難道,「夫人,這不合規矩。」


 


我冷笑,作勢要倒,「左右也就值五兩銀子,鄉下人家吃半年,倒掉算了。」


 


小綿急忙攔住,急切道,「夫人別,我喝。」


 


眉目間滿是心疼。


 


我打了個哈欠,「你去守著香爐,燃盡再填,不能斷了。」


 


我翻身,縮進被子裡。


 


我盡力屏住呼吸。


 


真沒想到,下江南識了水性。


 


會用在此刻。


 


須臾,外間傳來倒地聲。


 


我翻身下床。


 


小倒在地上,呼吸平穩。


 


我將小綿扶到床上,扯下外袍,匆匆更換。


 


一定要快。


 


一定來得及。


 


26


 


萬幸,我和小綿身量相近。


 


萬幸,那處狗洞,無人去填。


 


從前,我覺得,這處狗洞是對稱格局中的格格不入。


 


如今,卻成了我贖罪的唯一機會。


 


日頭西斜,流雲漸濃。


 


眼前一陣恍惚。


 


不能睡。


 


我掐著掌心,奔向掬水樓。


 


春雨淅瀝,吹散我幾分困意。


 


上天,就幫我這一次吧。


 


幻影中,我聽見有人喚我。


 


「素素!」


 


我跌跌撞撞,砸進趙睿懷裡,「告訴景王殿下,太子想犧牲桐溪縣、白雲縣、玉和縣。」


 


我掏出懷中宣紙,「從這三處地方下手,江南治水有兩全之策。」


 


「讓景王拿著圖紙,廣而宣之,逼退太子詭計,重拾民心。」


 


鼻尖縈繞著薄荷香。


 


我腦中清醒幾分。


 


趙睿將香囊放在我鼻尖,嗓音輕顫,「好,不回去了吧?」


 


「景王已然設法,讓大理寺重審楊家通敵案。」


 


「太子和祁遇逃不了。」


 


我攥著香囊,氣力漸漸恢復,「不行,祁遇在景王麾下時久,太子大可反咬一口。」


 


「除非證實祁遇確為太子效忠。」


 


「這半年,祁遇S的人可查清了?」


 


趙睿眸色低沉,遞給我一份名單,「這上面的人,看似是貪官,實則都得罪過太子。」


 


「尤其是兵部尚書賈正,刑部記錄抄家所得,對不上十年內貪汙數目。」


 


「其中差額,應是被太子吞了。」


 


我接過翻開,「我回去找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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